在第二甲板上层空间的高级军官居住区,邵江的仓房不小,竟然有浴室,有小书房区,还有个娱乐角,靠着娱乐角座位的地方,竟然有个酒柜,打开酒柜,里面竟然有在各种杂志上经常出现的奢侈品,香烟,巧克力,蔬菜干,甚至,上等的好酒……邵江坐在那个位置,看着这些犹如烟雾里缠绕的奢侈品,竟然在心里萌生出些不安,此去,前途堪忧,没有人能比他清楚,到底有么的不安了。
只是刹那,他的思绪便因为那整整十里的海岸线,为那些拥吻的人,为主舰艇那边冲天的礼炮声,震天响的礼炮都遮盖不住的国民充满期盼的呐喊……天空中那些热带着祝福语的气球飞着,带着脸稚嫩崇拜的孩童,紧抓着妈妈的裙角,看着自己就要远行的父亲,少女穿着白色的短裙,招呼着伙伴,她在人群中灵活的穿插,找着自己就要离去的情郎。如果找不到,随便抓个,留下段浪漫也没问题。
只是刹那,切黑暗下来,切至静下来……邵江犹如个表演哑剧的演员,孤独的在舞台上,被盏探照灯照耀在舞台中心,世界安静至极,大大的世界整个的围绕着他无声的旋转着。他躯体坍塌在舞台之上,双肩沉重,胸口发闷,整个生命都颤抖着强撑。至今日开始,他就要承担起这十几万乃至几十万……乃至举国上下的期盼了?他如此渺小的身躯,如此渺小的生命,如此短暂卑微的生命,怎么敢承担呢?
“少校先生?少校先生……”小少尉有些担心的呼唤了邵江几声,将他有些迷茫的思绪拉回现实。
“您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去为您叫医生,这船上有专门为您准备的医生……要么,我为您倒杯酒?虽然不允许……我想您是特殊的,喝些是允许的。”
他又说了几句,便自己做主的给邵江倒了杯酒,还从个药盒里取出两个药片递给他。
邵江看下药片,眼神再次迷茫,他带着询问看着小少尉。
“啊,不用担心,是些维生素,今天开始您会得到最好的照顾,无论是医生,侍卫官,今日起,会有十五人的阵营,专门为您服务,我是奥兰拓,您的勤务官。我将为您以及祖国粉身碎骨……”他的声音越来越远,邵江傻乎乎的看着他张合的嘴巴,将自己的名字与祖国放置在起,这是大的殊荣?
少尉勤务官奥兰拓亲切的看着邵江,他努力露着如温泉水般温暖至极的笑容,但是邵江能从他眼神底部看到丝问询,好奇,那种眼神不属于下级军官对上级军官带着服从性的神色。他就如动物园里,总是在栏杆外看着栏杆里的珍惜动物的饲养员。
邵江不知道在这之前,华莱士或者腾柏对这些人说过什么,但是他明白,今日起,自由将不属于自己,因为他能为整个世界带来的所谓财富,他自此日起,将会被很好的保护起来,照看起来,看护起来……或者禁锢起来。
禁锢?自己找的禁锢,没错的,他是这样想的。
接过酒,就着酒水吞下药片,邵江坐了会,巨大的压力将他浓浓的睡意带了起来,他晃悠了几下,起来,脱去上衣,甩掉鞋子,趴在床铺上,奥兰拓笑了下,打开柜子,拿出床新被子,贴心的为他盖好。邵江呢喃的嘀咕:“为什么,不是尼克,或者是克尼?”
奥兰拓轻轻笑着将被子掖好:“如果法律那么规定,我就叫尼克,不定有蛋黄色头发的人就必须尼克啊?……长官?少校先生?您没事吧?”
原本打趣的奥兰拓有些担心的将手放置在了邵江的额头,他在冒冷汗,身体还有些发抖。
“我没事,只是有些着凉。”邵江拉起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
自格兰芬纪念碑,淋着雨去农庄,到城里,邵江徘徊了整整个傍晚,现实过于真实,真实的令他无法回避,只能在心中颤抖,他从未承担过如此巨大的责任,最初,他只是想不叫那个人回来,但是当国家这部强大的机器转动,举国上下几十亿民众的瞩目,那些压力彻底的将他卑微的生命压倒了,他有些神志不清。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原本在心里算了百分之五十成功率的登陆计划,现在……在那些目光的注视下,如若不成功,这该怎么好?他从来没为谁去承担过什么,这个过程太快,后果太严重了。这种承担不是他这种卑微的人可以支撑的起来的。
屋子里,缓缓的拉门的声音,邵江跟随着酒劲与维生素内的微量镇静剂很快入睡,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躯体越来越卷,最后缩成个团。
朦朦胧胧着,他听到有人快步的走进屋子,好几个人,他们走过来,打开被子,邵江嘀咕了句冷,挣扎了几下,继续卷。
有人扶起他,帮他输上氧气,还强扯开他的裤子给他屁股来了针。
再后来,他睡着了……
许是梦中世界已然几百辈子的寒暑,邵江终于拽开被子坐了起来,直等候在附近的奥兰拓立刻起来,点亮舱室里的灯,他倒了杯水递给邵江之后小心的打量他。
邵江端着水杯喝着,奥兰拓陪着笑脸拿着只电子温度枪对他晃了几秒,接着很惊讶的看着上面的温度,切正常,他惊讶的又试验了次,依旧是正常人的体温。
邵江放下水杯,靠在床头,他看着自己换好的睡衣,叹息了下问:“刚才少度?”
奥兰拓回答:“41度,我们都吓坏了,指挥官先生几次电话询问。他很关心您。”
拉开被子,邵江走进浴室冲了个澡,奥兰拓走过来,拿着几条厚密的大毛巾为他从上到下擦遍全身,邵江动不动的坐在床沿,想着事情,很坦然着接受着奥兰拓的服务,终于,个海浪将舰船推动,舰船的钢板与海岸碰撞,舱室内的人倾斜了下。邵江拿下盖在头顶的毛巾起来,打开柜子,拿出套并不佩戴军衔,只有臂章的宽松便换上,边换,他边没回头的说:“如果身体温度没有超过45.都属于正常,就不必汇报了。”
奥兰拓眼神惊讶,依旧微笑着回答是,他看着自己的长官,目送他出屋,他跟随出去,冲着守候在附近的侍卫官点点头。很快,有两人远远的跟在邵江的身后起走出第二甲板。
入夜的海岸边,细小的海浪从海洋的另边千里曲卷而来在此汇集,它们变成大点的浪花使出全身的力气冲向航船,最后这些浪花生的使命不过就是将艘就要起航的航船推动着,轻柔的撞向巷港,自此安静下来,邵江的脚面随着航船的上下起伏,向前迈进,他的身体习惯于旅行,并未因为这种起伏有任何的不习惯,仿若他天生便在海船上行来走去。他脚步轻盈,快速灵活。
他来到甲板,那行人依旧眼巴巴的趴伏在栏杆之上,他们的衣服擦的那栏杆铮亮,他们毫无顾忌的看着那些亲吻的人,有时候七八个人,就看着对恋人亲吻,大概是狼般饥饿,渴求的目光太过于下作,那些目光交汇的地段,竟然神奇的出现了层扇形断面,没人愿意在他们的目光之下亲吻,太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邵江赖在了栏杆上,老黑直起腰,伸出手,轻轻的,带着属于他脾性的温柔,抚摸着邵江的头顶,抚摸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的眼神充满关心,却不会用言语形容,他不会组织好的词汇安慰邵江,但是老黑想,他是懂的他的。
邵江伸出手,将老黑越来越使劲的手,从自己脑袋上硬生生的掰下来,有些气急败坏。
“我没事,你想把我的脑袋捏碎吗?”
老黑嘿嘿笑了几声,他指指船下,招呼邵江起看。
邵江气哼哼的嘀咕了句:“又不是你们亲嘴,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他自己加入了下作的队伍。
兰兰滋,悄悄的擦拭着栏杆过来,他带着微笑,亲昵的伸手搂住他肩膀说:“作为个前心理医生,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我可以陪你说夜的话,真的。我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邵江撇嘴,看了他眼:“别碰我,管好你自己吧,你这个情感缺乏症患者。”
耸动下肩膀,兰兰滋依然微笑:“哈,比你这个总是闹别扭,脑神经带着咆哮痉挛症的患者却又强上百倍了,要知道我可没有因为畏惧而发高烧,哈,还是41度!”
邵江眉头皱了下,正要还嘴,这时……
旭日探出头,边假装跟岸上不存在的人道别,边挥舞双手大喊:“上神从你们身边走过,神将财富赐予你们,每个星期六我都去亲吻姑娘!或者小伙子……你们就像含苞待放的百合花,你们从妈妈的子宫里出生,却要到海洋里送死!……”
没人能听明白这个人在胡咧咧什么,他将好几种语言汇集在段话里,身体犹如骑在马背,双手放开缰绳,上下挥舞的越来越剧烈!那整个的神情犹如整个海岸的人都是为他而来,都对他依依不舍。
邵江知道,紧张的并非是自己个人,主动搂自己的兰兰滋,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旭日,他们都紧张了,除了发烧,每个人都对危险有着不同诠释的表达。
夜幕越来越黑,甲板下的些军官放开送别者,他们松开互相咀嚼的牙齿终于告别,城市的人回归城市,该起航的人必须回到自己的岗位。邵江直立起自己的脖子,左右晃动下,他看到旋杆另外边,属于这个小队的服务队在角落里,那些人悄悄的,专注着窥视者这边,也许在这之前,有关于他们这队人的紧急会议,不知道开了少次,他们将自己这些人周密的保护起来,送到海洋的另外边送死。邵江的心里来回翻腾,越来越烦躁。
邵江冲那些人打个响指,很快有人过来,敬礼,然后恭敬的问他有事吗?
邵江问他有烟吗?那人愣了下,很快交出了自己的香烟,打火机,不出意外的,邵江又将别人的东西纳入了自己的口袋。
这次,他又有些舒畅了。
“我想,我们应该去吃晚饭,然后,起打牌如何?总之,找些乐子还是可以的,今后总是要生死都在起了,是不是?”直起身,邵江对小队成员建议。
“如果可以,最起码,我们应该下去,应该有个人拥抱下咱,亲吻下额头,这才是告别对吧?”
有人大声说了句,大家回头,说话的,是这支队伍的新丁,那位直不做声,几次逃跑未果的那位动物学家,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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