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迁不耐烦了：“所以说你们究竟是想干什么？”

娜莎总统敏锐地意识到什么：“孔尼勒，你认识这个昙族吗？”

“是的，我与这位诸……林迁少校在胡尔要塞有过面之缘，他还曾指点了我种游戏，叫做五子棋。本来还想着有机会要找他对战局，没想到这么巧，竟在这里碰上了。”

“哦？”娜莎总统重新打量林迁，“那是什么游戏？既然碰巧遇到了，不如就在此把那什么五子棋玩上回，也给我们助助兴。”她这般提议，自然是想等着看林迁出丑。个昙族而已，怎么可能赢得了孔尼勒？

“哈？下棋？”林迁时愣在那里，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展开。

莫伦公爵忽然眼睛亮，与约萨陛下耳语几句，约萨陛下不置可否地看了他眼，莫伦公爵信心满满：“没问题，切后果我来承担”。

于是约萨陛下道：“总统阁下，不如这样吧，你我在‘种子’和‘疫苗’的问题上不是存在点分歧吗，不如就由这场游戏来做赌注吧。”

“怎么赌？”在场这么人盯着，娜莎总统绝不会丢了新域的面子。

“如果孔尼勒输了，新域提供给我们种子的样本套。如果林迁输了，伊苏拉无条件提供疫苗研究的帮助。”约萨陛下轻描淡写。

娜莎总统思忖片刻，看看孔尼勒，又看看林迁，紫色的眼眸中闪过讥讽，傲然道：“好，我跟你赌。”

林迁彻底懵了，像公爵投去求助的目光：爸，您对我哪来的信心？

这场赌局把宴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林迁和孔尼勒下子成了焦点，莫加却是满脸冰霜，整个人都散发着“下什么棋，赌什么赌，我很不高兴，我要带老婆回家”的气场。

林迁本想把小耀暂时托付给其他人照顾，可他要松手这娃就开始哼哼唧唧，实在没办法，他只好抱着他上场，好在小耀窝在他怀里很安静，个人睡得开心，不会干扰到他。

林迁和孔尼勒确定了规则，并简单向大家做了说明。五子棋的规则很简单，在场众人下就明白了。然后他们开始对局，三局两胜制。

其实吧，林迁对自己的五子棋技术还是稍微有点信心的，那时候他做实验，等化验结果的时候无聊，就会跟张索来几局，也不用什么棋盘棋子，在张白纸上画了格子，方用o，方用x，直接在纸上画。玩的次数了，姑且也算是个高手。

不过他点也不敢膨胀，要说智商，他肯定不如孔尼勒，这当然不是他的错，可这是硬伤，也就是说，稍个不留神他可能就输了。他这输，可不是跟张索那样请顿饭就完事的，而是输的国家大事，想到这里他就紧张。

很快，他们面前呈现了个方方正正的棋盘，棋子也备好了，黑白。棋局直接投影在了半空中，确保所有人都能看得清。

第局开始。林迁先执黑。

这局孔尼勒有些被动，在他看来，林迁总是在做无用功，三子成型，他堵住边，林迁却总要接着摆第四子，于是他又不得不堵个子。

起初不觉得怎样，可后来他发现，林迁的用意在于打散他的棋，他直忙于堵截，自己的布局却是盘散沙，尽管小心再小心，最后还是在棋盘边缘慢了步。

第局，林迁赢了。

莫伦公爵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娜莎的脸色不大好看，莫加和约萨不动声色。

第二局开始。孔尼勒执黑。

林迁充分体验到了孔尼勒的快狠准，都说棋盘如战场，跟自己那种温吞吞慢慢磨的战术截然不同，孔尼勒的布局非常精妙，每颗棋子都不会浪费，林迁心想，这要是下围棋，孔尼勒的这种意识肯定完胜他。

在孔尼勒的强势进攻下，竟然布置出了林迁当初跟他说得那种“堵不住”的局面，林迁咬了咬嘴唇，扔棋子：“我输了。”

娜莎冷哼了声，莫伦公爵开始吃东西。莫加和约萨依旧不动声色。

第三局是决胜局，林迁执黑。

他这次非常谨慎，从第二步棋就开始思索，有些人等得不耐烦了，就开始嘘躁，不过林迁依旧故我，磨叽半天才落下子，孔尼勒看看他，什么也不说，落子。

事实上这局杀的难分难解，林迁知道孔尼勒不会再上第句的当，特意改变了战术，可这对他来讲也不简单，他甚至动用了战术预测的知识。

在战术预测能力上，莫加说过他有着不同寻常的天赋，可人家孔尼勒也不是软脚虾，来去，棋局陷入了僵局。

就在林迁对着满棋盘的棋子挠头的时候，莫耀醒了，他从林迁怀里探出头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棋盘，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拿棋盘上的棋子。

林迁怕他瞎闹，把还没落的棋子塞到他手里让他玩，自己重新从棋盒中取了颗棋。

莫耀把棋子放到嘴里啃啊啃。

林迁还在犹豫，总觉得哪里被他漏了，这是种战术预警，可他就是找不出来漏掉的地方在哪儿，又想着要不先给自己的棋布局？

犹豫、犹豫、犹豫……

就在他想得出神的时候，莫耀像是觉得不好吃，把在嘴里啃了半天的棋子拍到了棋盘上，林迁吓了跳，想要制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正慌乱着，定睛看，不由愣住了。

咦？好像……这就是被他看漏了的地方？

孔尼勒挑挑眉毛，斜了莫耀眼，没说什么，落子。

那颗棋还湿答答的沾着口水，林迁瞅了瞅怀里继续啃棋子的小耀，嘴角微抽，他实在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不过啃棋子是不好的。

林迁教育小孩子：“小耀，不许啃这个，不卫生……也不许吮手指！”

莫耀不开心了，扁了扁嘴，赌气似的又把手里的棋子扔到棋盘上。

林迁要疯了，小兔崽子啊啊啊，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现在身上担子千斤重？叫你乱摆，叫你乱摆，输了怎么办，他拿什么给约萨陛下赔偿损失啊啊啊……嗯？

林迁看了看那颗口水淋漓的棋，这真是……神来笔啊，看样子孔尼勒也没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这下给他占了便宜，孔尼勒的眉头皱了起来。

裁判也不知道莫耀这样的突发情况该怎么处置，见两位首脑面无表情的都没发话，他只好暂不处置。

次是巧合，两次呢？

好吧，豁出去了，林迁心说，就当教莫耀下棋了。

等孔尼勒又落子，莫耀小腿蹬了两下在林迁膝上，噗啊噗啊地不知在嘟囔什么，大滴口水啪嗒掉在棋盘上，他想往棋盘上走，林迁拦住他，往他要去的地方瞟了眼——这跟他想的样，正好应和了刚刚那个神来笔，林迁落子。

孔尼勒顿了很久，抬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林迁和砸吧着口水的莫耀：“我认输。”

娜莎总统愤而拍桌：“这不能算！”

约萨陛下笑里藏刀：“怎么不能算？是说你们新域的将军连个奶娃娃都比不过，所以不算吗？哦对了，刚刚你们不是还说，这孩子肯定有缺陷吗？”

娜莎总统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狠狠瞪了眼孔尼勒，甩袖离席。

孔尼勒面容扭曲地望着林迁，总算没失了风度，带领其他新域使者跟随娜莎总统离开。

不知是谁偷偷录下了这段宴会最精彩的部分，并在网络上传播开来，从此，“五子棋”这项游戏风靡伊苏拉。

莫耀的首次公开亮相，赢得了整个星系的宠爱。

以及“口水娃”的光荣称号。

第76章

娜莎总统没有食言,“种子”的样本很快送到了伊苏拉,为表谢意,约萨陛下允诺全力帮助新域研制“伽马3型”病毒的疫苗。

南达尔作为皇家研究院基因部的部长,挑起了这项任务的大梁。娜莎负气回国，孔尼勒被她任命为新域驻伊苏拉的大使,丢在了伊苏拉的王都，随时将疫苗的研究情况汇报给她。

经过种活体细胞的实验,南达尔发现“伽马3型”病毒确实是专门针对新域人的种特例型病毒，在其它生物上几乎不会有病理反应。换言之，这种病毒是直接作用于新域人的基因上的,主要通过体液和黏膜传播，从而引发他们神经系统的全面崩溃，最终导致狂暴症的蔓延。

得出这个结论后，南达尔别有深意地对孔尼勒说：“看来造物主是最公平的，他永远不会创造个绝对完美的种族。”

孔尼勒缄默不语。

事实上从那次与林迁对弈之后，他就很少在伊苏拉发表意见，也很少在正式场合出现。来是因为莫加对他的态度非常恶劣，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不得不收敛，二来是因为他长久以来的认知真的遭受到了挑战——他曾经视作蝼蚁的昙族正在这片领地上重新获得地位，而他居然会觉得，这是件理所应当的事。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对林迁是佩服的。那是个可以为了国家冲在前线，身陷敌营也毫不屈服的人，有那么点嬉皮笑脸，又有那么点坚韧不屈。他看上去与周遭的世界格格不入，却在众非议面前依然为了自己而活。孔尼勒想，他输给他的也许不仅仅是局五子棋。

所以，他无法再鄙视昙族，也不再认为新域人是所谓的完美种族。

南达尔很忙，他手中的项目不止“伽马3型”疫苗这个，还有他继承父亲衣钵之后，直在进行的返璞基因研究。针对后者，他拥有最典型的样本——林迁的基因。尽管如此，他还是度陷入了瓶颈中，原因是林迁的基因中那段紊乱的序列他始终无法解读。

然而就在个不大不小的失误中，他突然有了丝启发。

两项高负荷的任务同时进行，即使是南达尔这样的研究狂人也难免有出错的时候。那次他不小心把分离后的林迁的基因混入了“伽马3型”病毒的培养基，原先他也没有在意，只把这个被污染的培养基放到了边，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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