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思虑如何打败对手，那是比赛前的事情。到了场上，他只要成为独无二的林逸飞。

霎时，比赛边倒的局势被扭转，林逸飞剑花流转，让人应接不暇，看的人往往要、两秒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仅仅两分半钟，克里斯前局所得来的五分下子被林逸飞追了回来，这样快速的失分，在克里斯的经历中几乎没有。但是谁都没有觉得克里斯输的狼狈，因为林逸飞实在太出彩了。

伊丽莎白虽然了解击剑，但从来都觉得这个运动很乏味，她甚至从来不曾理解为什么克里斯会对这个运动着迷。

此刻，那种千钧发甚至命悬线的紧张感第次让她连呼吸都忘记。

两个人的厮杀越发凶猛。

伊丽莎白甚至无法想象，克里斯平日里几乎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林逸飞，可是现在却能不顾切地斩杀对方。

每剑都要划开呼吸般。林逸飞恣意而狂放，和他平时展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样。克里斯的防守与进攻趋于严谨。

李普曼差点忘记时间，第二局结束的时候，两人的比分已经是12比12平了。

短暂的分钟休息救了观众命，他们总算可以喘息了。

林逸飞在场边，脚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像是某个鼓点。

克里斯沉静着坐在地上，活动着手腕。

他们就像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第三局开场，两人的碰撞依旧紧张，仿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每分得来的都惊险万分。克里斯的佯攻之后就在林逸飞反应的那瞬砍在他的手背上。近距离的观众忍不住微微颤，如果没有戴着护具，林逸飞恐怕连剑都握不住了。只是下轮，林逸飞的直刺之后连续三次转位攻击就在克里斯反击的瞬间他果断地压剑还击，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趁势劈中克里斯的肩膀时，他却个凌厉地弓步长刺，击中了克里斯的胸膛。

比赛终于进行到了最后，李普曼提示：“u（最后分钟）。”

林逸飞与克里斯交剑的瞬间，又是让人心跳停滞的攻防战。攻守不断易位，两人的争斗进入了白恶化阶段。

克里斯前刻挡开林逸飞的剑，后刻对方便开始接连不断地换侧攻击，扰乱他的节奏。最后五秒，所有人伸长了脖子，只看见克里斯半部长刺紧接着收剑抵挡林逸飞的攻击，瞬间压剑，然后刺向林逸飞。就在剑尖触上对方护具的瞬间，林逸飞抬剑抵挡，控剑绞剑，然后侧身凌空劈砍，克里斯的右腿向后才勉强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所有人微张着嘴，等待着李普曼的裁判，刚才那剑的优先权到底归属于谁，到底是谁得分？

太快了，竟然没有人能够肯定，甚至有人拿过dv开始慢镜头回放。

李普曼举起右手，示意林逸飞有效得分。

这和其他人看dv得出的结论样。

克里斯与林逸飞仍然互相对立着，他们的胸膛起伏，仿佛刚才厮杀之后仍然不得平静。十几秒之后，林逸飞咽下口水，摘去了自己的面罩。汗水使得他额前的刘海贴在皮肤上，似乎失去力量般后退了两步又稳。克里斯隐隐有种向前走扶住他的冲动，但是却忍住了。他也摘掉了自己的面罩，向林逸飞点了点头。

“恭喜。”

这是他们在少年队相遇之后，克里斯对他说的第句话，只有两个字而已。

空气却像被火柴划过般，嗤啦啦燃烧了起来。

八十

然后，克里斯便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只有他自己知道咬紧的牙关是么辛苦地忍耐拥抱住那个人的冲动。

他的逸飞变了。变得加强大和耀眼了。

击剑室里观众们逐渐散开，有不少人围着dv还在品评刚才的那场比赛。

伊丽莎白在原处，脚下的步伐甚至无法迈开。

这场比赛让她隐隐明白，克里斯根本不需要对林逸飞说任何话做任何亲昵的动作，只要他们握着剑就可以交流。克里斯的剑越是绝情，他对林逸飞的迷恋就显得越疯狂。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个人能够让他这样全神贯注忘记切。

林逸飞就在不远处，他的表情如此平静，喝着宝矿力，接过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有几个少年围过来和他交流，他们聊的很投机。

伊丽莎白悲哀地意识到，那样的林逸飞即使在最阴暗的地方也会明亮无比，没有人能掩盖他的光华。

她忍无可忍了，拿着手机走到个僻静的地方，拨通了德尼罗的电话。当电话接通时，她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德尼罗爷爷……不能再让克里斯击剑了，只要还有击剑，他与林之间的关系就不可能斩断！”

“为什么要斩断？”德尼罗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什么……”伊丽莎白愣在了那里。

“如果斩断了，克里斯就不需要再忍耐了。而他要学的恰恰就是忍耐。”

“德尼罗爷爷，我以为……你是在我这边的……”

“我此刻当然是在你这边的。只是伊丽莎白，我要告诉你的是婚姻从来都不等同于爱情，如果你想用婚姻拴住克里斯的心，那是幼稚而且可笑的。就算以后你们结婚了，你有把握能够忍耐克里斯爱着其他人吗？即使那个人不是林。”

“我……怎么可能忍耐？”

“那就去学。”德尼罗的语调温和而缓慢，但是却透露出冷意来，“你既然是个名流淑女，想要做奥兹本家的女主人，那就拿出点女主人的胸襟来。”

电话被挂断了，伊丽莎白第次明白了德尼罗的用意。

克里斯到底是不是还爱着林逸飞根本就不重要，德尼罗只是借由这种方法要克里斯学会去忍耐而已。而奥兹本家的女主人不过是个摆设，在克里斯的生命里不会占有任何的地位。伊丽莎白抛弃尊严和切，要的并不是这样个虚位。

晚上，林逸飞躺在宾馆的床上。他刚冲了个澡，头发还没有干。

同寝室的少年将毛巾扔到他的头上，“我拜托你把头发擦干净！不然感冒了可麻烦了。”

“啊，谢谢……”

“不用。开始你那么厉害，把我们都扫落了，对你有点嫉恨呢。但是今天的比赛之后，我突然觉得嫉恨你是件很卑劣的事情。因为我没有你那种摒除切与对手交锋的决心。”

林逸飞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去。

世界少年击剑锦标赛美国队的参赛名单就此确定，林逸飞与克里斯的名字被写在了男子佩剑单人赛的名单上。

周下课的时候，林逸飞走到门外，中午四点半的太阳仍然有着耀眼的余韵，不远处的树荫，逆光下有个挺拔而熟悉的身影，静谧如雕像，似乎已经等待时。

“切……尔西？”林逸飞愣住了。

“你在想我为什么要来？”切尔西斜着脑袋微笑着，他把胡子剃了，清爽而干练。微卷的额发梳到了脑后，露出了优雅的眉骨。深灰色的休闲西装和条纹围巾，收敛了他的锐利，显露出几分成熟的知性。

“是的，今天不用去集中练习。不过，你今天看起来很不样……”

“因为，我决定做你的教练。”

“做我的教练？难道你不是已经是我的教练了吗？”林逸飞有些不解。

切尔西轻笑了声，揽上林逸飞的肩头：“走，我和你们学校商量过了，以后每晚你都可以使用击剑馆，他们期待着你能拿到世界少年击剑锦标赛的冠军。”

“啊哈……”林逸飞笑了起来，忽然之间有了种以前没有的雄心壮志。

切尔西的人脉关系超出了林逸飞的想象，他为林逸飞请到了三名大学生作为陪练，每个都有着丰富的比赛经验。

“我付不起陪练的钱……”林逸飞尴尬地小声对切尔西说。

“无所谓，你付的起请我做私人教练的钱吗？”

也就是说，这些陪练都是切尔西自掏腰包。

“你放心，我现在除了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切尔西翘起的嘴角有些落寞。

见识过凯文?菲尔以及瑞德还有米歇尔这样流运动员的水平，这些陪练有些不够看。开始这几个大学生还以为只是陪有钱的中学生练习，但是当他们被林逸飞击败的时候才明白这么高的薪水其实不好赚。

切尔西根本就不抱希望这几个陪练能够赢过林逸飞，他需要的只是在练习中不断指导。

没有周，这几个陪练就纷纷辞职了。虽然林逸飞向来表现的谦逊有礼，但是被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惨败，日子久了自尊心也会受不了。

就在切尔西有些头疼的时候，救星来了。

雷克斯穿好护具走进来，脸上依旧是那有些轻佻的笑容。

“找那些不中用的大学生，不如找我。还是免费的。”

“雷克斯——”林逸飞把抱住他，“有你就最好了！”

开始切尔西并不看好雷克斯，但是仅仅分钟而已，切尔西的观点就改变了。

时代真的变了，已经到了年轻人的天下。

有雷克斯这样高水平的陪练，林逸飞的各种缺点暴露的也加容易。切尔西从来不会在练习途中大吼大叫让林逸飞分神，只会在两人回合结束的时候用近乎刻薄的方式来指正林逸飞。

“主动权主动权！你满脑子都想着拿回主动权，到底有没有想过刚才为什么雷克斯能压着你打？不是因为他的节奏或者他没有留出空隙给你！而是因为他步法与上身动作配合的比你好！”

“你的劈砍是什么！是劈他的剑还是劈他的肩膀！为什么根筋死到底！佯攻呢？转移呢？直来直往你以为加就定能等于二吗？”

切尔西从来不会青筋暴起的怒吼，他总是抱着胳膊，眼睛里是审视的目光。

雷克斯经常会想，还好这个家伙不是自己的教练，不然早就吐血而亡了。

正式的比赛将会在学期结束之后，在比赛之前还会有轮集中训练，在那之前克里斯可以回去纽约。

他们坐在奥兹本家的专车里。

伊丽莎白边听着音乐，目光有意无意瞥过旁的克里斯。

他正端着笔记本电脑，看着各方面的信息，眼神很专注。每次车子停下来或者转弯时的震动似乎都不能影响到他。

只有这个时候，伊丽莎白可以毫无顾忌欣赏他的俊美。她迷恋着这个表哥，她在家族聚会里见到他的第眼，就仿佛看见了冬日宫殿里的小王子。没有人能够走进他的宫殿他也不在乎任何人的靠近。

半个小时过去，克里斯似乎将关注的消息都看了个遍，然后打开了个视屏。

伊丽莎白愣住了，那是林逸飞比赛的录影。

他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的很认真。

“克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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