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虎子啊！快进来快进来！”路妈见成向北，脸上就笑开了，边把成向北往里让，边说：“我让楠楠叫你家来吃饭，结果这孩子自己个人回来了！也不知闹什么别扭！”

成向北赶忙赔笑道：“阿姨，不是楠楠的事，是家里来了客人我才没过来的。这不吃完饭就赶紧过来请罪了。”

路妈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说是楠楠没跟你提呢！”

成向北暗拧把冷汗，笑道：“没有没有，楠楠说了好几次呢！都是我不好！”他举举手里的盒子，继续说道：“我给楠楠送巧克力来了，他人呢？”

路妈努努嘴，道：“回来脸上就不好看，吃完饭就窝房间去了。还有啊！以后别买巧克力了！我听说这个东西很贵的！老让你们家破费……这……”

“没事没事，这都是我哥同学送的。”成向北赶忙护住盒子上的商标，陪着笑脸去敲路楠的房门。

“进来……”路楠正趴在床上想事情，听到敲门声，有气无力地应了。

“楠楠。”成向北进了门，看到路楠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他心里紧，举步走到床边，蹲下身体。“不舒服吗？”

“啊？”听到他的声音路楠吃了惊，他半坐起身来，惊讶地望着成向北。“你来干什么？”

成向北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小小地受了伤。他耷拉下眉眼，可怜兮兮地举高盒子，道：“楠楠，我给你送巧克力来了。”

“哼！稀罕！”路楠没忘记在成家受到的冷遇，他心情未定，声调不自觉地高了起来。

“楠楠，你在生我的气吗？”成向北把盒子放到床边，拉拉路楠的衣角。

路楠拍掉他的手，哼道：“我哪有生气？我生你什么气？”

成向北悄悄松了口气，还说没生气，看来气得不轻呢！他抬头仔细打量侧着脸的路楠，此时路楠没戴他那拙到遮着半张脸的黑框眼镜，睫毛长长，嘴唇红润，白皙的皮肤被灯光打，显出股惑人的柔和美。成向北就这么看着他，几乎都看痴了。

倒是路楠被他这么□裸的目光盯着，脸上飞起抹红霞，他觉得自己在生气，不能随便转过脸去，但是不转的话，被那种炽热的眼光盯着，不是石头就定会有感觉。他觉得热度几乎要蔓延到耳根子去！实在坚持不下去，他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

他红着脸，晶亮的眼珠子瞪得圆圆的。柔润的美感瞬间张扬开来，张脸特别的生动鲜亮。成向北呆呆看着他，喃道：“楠楠，你真好看。”

路楠的脸爆红，像被煮熟的虾。他的心狂跳，结结巴巴道：“你、你在说什么呀！”

成向北猛然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情不自禁的话，尴尬道：“没、没什么。”

路楠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地等他下文，没想到成向北什么都没了。他脚踢开成向北，啐道：“神经！”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两个人相对而坐，想说些什么，又张不开嘴。

叮咚的报点声响起，路楠抓抓头，努嘴道：“你该回去了。”

成向北窒，看看时间也不算早了。走吧，舍不得，不走吧，再这么呆着他还指不定说出什么傻话来。正犹豫间，路楠个眼风扫过来，成向北只得摸摸鼻子起来。“那、那我走了啊……”

成向北打开房门，回头望着路楠，路楠心里正乱，不耐烦道：“还不走啊！”

“楠楠！怎么说话呢你？！”路妈在客厅里听到儿子的声音，立即跳出来。

“阿、阿姨，没事。”成向北挤出个笑脸。“我和楠楠闹着玩呢！”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样！你呀，就从前对他太好了。”路妈摇摇头，朝路楠喊道：“去，送送虎子！越大越没规矩了！”

路楠瞪了成向北眼，不情不愿地了起来。成向北看他开始套羽绒服，赶忙对路妈说：“阿姨，不用送了，外面挺冷的。”说是这么说，他的脚愣没往外迈出半步。路楠磨磨蹭蹭地穿好外套，闷声闷气道：“走吧！”

成向北心里偷笑下，赶忙出门去。

外面很冷，天空中开始飘些米粒大的小雪花。

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有些刺人。

成向北为路楠紧紧衣领，问道：“楠楠，冷不冷？”路楠冷哼声。成向北往前走，路楠慢吞吞地跟在后面。送人嘛，送到楼下已经很够意思了，但是两个人，在这小雪飘飘的夜晚，谁也没说出去“你回去吧”这样的话。

“楠楠，你在新学校还好吗？”成向北后退步，与路楠齐平。他看着路楠缩着脖子，慢慢随着他的脚步向前走，心里涌起股暖意。路楠并不喜欢在室外活动，别提今天天气又这么冷。可是他再不高兴，脸色再冷也没有放松跟着自己的脚步。

路楠嗯了声，边走边用脚碾落地的雪花。

“我听周朴说，学校里有人欺负你？”成向北担心地看着他，想从他低垂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路楠抬起头，用种困惑的眼光看着他，道：“什么叫欺负啊？”

成向北几乎要抚额长叹，他停住脚步，抓着路楠的肩膀，无力道：“你不知道什么是欺负？他们撕你作业，故意弄脏你衣服床单都不是欺负？”

路楠耸耸肩，道：“那又怎么样？有什么好在乎的？”

成向北瞪着他，沉声道：“那你在乎什么？”

路楠沉默，挣开成向北的手继续往前走。他在乎什么？他在乎的东西其实很简单，要变得独立，要变得强大，要能跟上成向北的脚步，要……说白了，他在乎的只有样，那就是成向北的在乎。

可是，这让他怎么说出口？

成向北呆愣片刻，紧走两步追上路楠。

“楠楠，你还没回答我。”他有些心急，把抓住路楠的手。

手被抓住的刹那，路楠的心跳停了下。他不太用力地挣了挣，没有挣开。转头，成向北直直看着他，那么急切，那么专注。他微哂：“没什么啦！”

“楠楠……”成向北抓着他的手不放，眼里带着祈求。

路楠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手被握得很紧，挣不开，他也不想挣开。感觉到他的挣扎，成向北干笑道：“楠楠，你手这么凉，也不戴副手套。”说着，把将路楠的手塞进自己口袋，绒面口袋很温暖，两只手在密闭的空间里交缠，微微渗汗。成向北笑开了嘴，道：“这样暖和了吧？”

路楠的脸又有点红，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成向北的大手很温暖，已经很久没被他这么牵过了。仿佛，又回到了两个人手拉着手上学的孩童时期。两小无猜，肆意嬉笑。曾几何时，大家都变了呢？

成向北的心跳如擂鼓般咚咚直响。他直用力控制握着路楠的那只手不要发抖。两个人牵手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但是像现在这样，有点小暧昧，有点小浪漫的情形还是第次。不是单纯的朋友间的友爱，而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掺杂其中。就是那种，轻飘飘的，让人想飞起来的感觉。

他偷眼去看路楠，发现对方直乖乖任他牵着走路。从最初分别的痛苦，到现在的逐渐适应。成向北开始慢慢习惯身边没有路楠的生活，距离拉开，很从前没有过的感觉蜂拥而来。他发现，很以前习惯的事情，都因为路楠的离开而变得不习惯。很以前觉得琐碎的事情，内心曾经抱怨过的事情，也因为路楠的离开而变得怀念而美好。虽然老哥总是说路楠必须要自立，两个人才能走得长远。可是经过半年的分别，他慢慢觉得，路楠直长不大也没关系，只要他肯留在自己身边，那么……把他宠坏也没什么不好。

只因为，他是路楠啊！自己从小到大，眼里心里唯的路楠啊！

两个人围着小区的甬道不知绕了少圈。

路楠的鼻头冻得通红，可是谁也没说要走。分别时的依恋在这个飘雪的夜晚爆发出来，两个人就这么握着手，直走直走。什么都想说，又觉得什么都不能说。

直到，路楠憋不住打了个喷嚏。成向北歉疚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都这么晚了……”

路楠瞄了他眼，抽回了自己的手。他也觉得这么晚，还傻呼呼地在小区里绕圈子有些难为情。紧跑两步，上台阶。刚要开门，就听成向北说：“楠楠，回家泡个热水澡，牛奶也要喝热的，千万别图省事……”

话没说完，就见路楠飞过个白眼，撂下句“事妈！”，咔嚓声进门去了。

成向北在台阶下，迎着满天飞雪，举高自己握过路楠的那只手，傻笑了很久。

第二十三章

成向北和路楠的关系有了微妙的转变。

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与以往的哥们儿情谊不同，朦朦胧胧间掺杂了点小心动，点小暧昧。见面，就别别扭扭说不出话，分开后，又脸红心跳有点想。成向北傻笑的几率开始增加，路楠走神的次数数不胜数。

有句话说的好，爱在暧昧不明时最美丽。这两个人，终于脱离了阶级兄弟的友情，开始向甜蜜蜜的爱情之路迈进。只不过，按这样粘粘缠缠的速度，距离修成正果似乎还有很长的段路要走。但是，以后的路那么长，品尝下青涩的朦胧美，是只有这个年纪才能享受到的福利。

路楠私改志愿后，两个人着实生分了些日子。然而，正是距离的拉开，反而让两个人清楚自己心中真实的意愿。想念他，爱慕他，什么成长啊独立啊都是狗屁，唯有和那个人在起，生命才是鲜活的。路楠依赖成向北，成向北自觉被路楠依赖。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去依赖，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去付出。那么，定非对方莫属。

可惜，这个觉悟来得太晚了。高中生活已经开始，路楠没脸去提转学的事，当然他爸妈也绝对不会同意。成向北要进省中也很难，那是个全凭成绩说话的学校，钱权在校规面前毛不值。成向北无奈地叹气，三年的分别是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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