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这里，按次序上车！”兵哥大吼嗓子，到成向北身后清点人数。成向北与路楠面面相觑，收起马扎，踩着厢板上了车。他俩排在队伍最后，幸运地占到了车厢尾巴。合起的马扎又重新打开，两个人贴着车厢侧边坐下了。

看他们都坐好了，兵哥跳上车厢，面朝车外，背对着他们蹲下。

“这是要去哪儿啊？”有人举手问道。

“到了就知道了，坐好，请保持安静。”兵哥严肃道，没回头。

车子缓缓开动，众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兵哥显然没打算跟他们说什么，只得在小范围内窃窃私语，等待目的地的到来。

轰轰的卡车直开，开到城市环线，又开出市区老远。

成向北坐在最外侧，边观察地形，边拉住路楠的手。正中午时，太阳仍像夏天样毒辣，又是饭点，他怕路楠饿到，悄声问：“楠楠，背包里有吃的，你要吃点吗？”

路楠点点头，问道：“有巧克力没？”

成向北从背包里摸出盒巧克力，又拿出小瓶矿泉水。“先吃这个垫垫吧。”

路楠吃了两颗巧克力，又喝了口水化掉嘴里的黏腻。靠着成向北不说话了。

成向北偷偷将手伸到他后腰，将人牢牢护住。转头看看车厢内的众人，发现大家都无精打采地坐着，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们。

不知过了久，车子终于开进了个大门。

由于众人是背对汽车而坐，根本就看不到大门的标牌，也不知道自己进了什么地方。

嘎吱声，汽车在个类似大操场的地方停了下来，兵哥跳下车，把厢板打开，叫道：“大家收拾好随身行李，按次序下车！”

成向北第个跳了下去，将手伸给路楠，让他轻轻松松跳了下来。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另个指令。

“各人到所属系的牌子后排队！动作快！”

成向北和路楠同在个学院，但是专业不同，所以他们不得不分开去排队。所幸两块牌子是相邻而立，所以两人笑嘻嘻地排在队尾。

在大太阳下等啊等，又等来了五辆大卡车。队伍排得越来越长，大家的肚子也越来越饿。

“靠！都两点了，还让不让人吃饭啊！”有人坐不住了，叫嚣道。很快，旁边就传来附和声，领头的兵哥眼瞪，声浪又低了下去。

终于，点齐了人数，兵哥带着各自地队伍往前走。新生们对地形并不熟悉，感觉像是绕了好几个弯，穿过排柳树后，列营房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个队伍中，成向北还是和路楠并排前行的，所以他没有什么不适应，还不时冲着路楠笑。直到跟着队列进入不同的院子时，成向北才遗憾地和路楠挥了挥手，似乎不是个系的就不能住个院，不过没关系，等安顿好了他就去找路楠玩。

然而，成向北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分配好宿舍，领了衣服被褥，列队到食堂吃饭。吃完饭出来，院门口已经上了卫兵。没有教官和带队老师的假条，任何人不能出门。

这下，成向北可笑不出来了。

傍晚，教官让各班把班长人选报上去。

成向北正蹲在床边郁闷着，旁边有个男生拍拍他的肩，递过个笔记本，道：“哥们儿，把名字写下吧！”

接过笔记本，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自己名字。

“嘿！成向北！名字不错啊！”男生调侃道，又请其他几个人把名字写上，问道：“各位，班长选谁？”

众人都觉得无所谓。

男生道：“那就选成向北同学吧！”

成向北倏然抬头。“我不干。”

“同志们，大家什么意见？”男生笑道。

“就成向北吧！字写的好，个也够高！这班长拉出去也威风啊！”有人起哄道。

暑假结束，成向北的个头窜到了八七，已经越过了他爸和他哥的高度。个子高挑，人又长得精神，宿舍里的同志们都对此人第印象良好。虽然现在看来，这家伙脸色是阴郁了点。

“成向北同学，你就别推辞了，要顺应民意啊民意！”男生笑道。

成向北转头看了看大家，发现同志们脸上都带着善意的笑容。管着七个人的班长，也不是啥了不得的差事。他点了点头，问道：“你，什么名字？”

男生指了指自己。“我叫李维德。”

成向北眉挑，笑道：“小李子还是小德子，自己挑个。”

“干嘛？”脑筋暂时短路。

“伺候朕啊。”慵懒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不是？

李维德的脸垮了下来，狗腿地蹲在成向北跟前道：“皇上，您叫我维德，阿德就行了。这小李子，小德子的咱消受不起啊！”

到了晚上，喂着蚊子接受了训话。成向北班班长的职务彻底落实。

解散之前，新命令又下来了，手机律上交，班长尤其要以身作则，成向北心里直骂娘。然而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能说不交，所以成向北极其不情愿地把手机交了上去。妈的，就想着散会之后给路楠打电话的！

军营的生活很艰苦，尤其他们住的还是废弃军营改造的国防教育基地。生活设施都跟现代社会差了不知几个档次。宿舍，是标准八人间的；厕所，是原始的；洗澡，是别想的。不是没水，但是山里的夜晚非常冷，用凉水洗澡要有随时感冒的心里准备。因为热水有限，用来喝都不够了，哪能奢侈到用来洗澡呢？

大小伙子们，有洁癖的不，大家凑合着洗漱了下就上床睡了。来到军营的第晚，没几个人能睡得着，卧谈会开得很是热烈。成向北躺在床上，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天南海北的侃。他点说话的心情都没有，满心满脑都在想路楠。

“老大，你也说句话啊！”李维德叫道。

“说什么？”成向北兴致缺缺。

“班长，情绪这么低落，难道你还想家？”上铺个罗明的笑道。

“扯淡，想哪门子家啊！”成向北哼道。

“那……”有人贼笑。“想女朋友？”

“没有。”男朋友倒是有个，还不知在哪个营房里呢。也不知路楠吃饱了没穿暖了没。山里的夜晚很冷，发下来的军装是夏装，保暖度不够。他记得路楠的背包里带着件毛背心的，可是现在又不确定了。

“不能够吧？”有人笑。“班长这么帅，追你的女生得有个排吧！”

“太低估咱老大的魅力了啊！至少得两个排！”

成向北边听边笑，心说我要那两个排干嘛，个路楠就够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哨准时吹响。

成向北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抬头看到床边的军装时，才醒悟军训就要开始了。

“起床！快起床！”他快速穿好衣服下地，个个把赖床的同志们拍起来。

“今天的值日生是罗明！到院子里点过名就回来。其他人快点穿衣服集合！”成向北已经完全清醒，经过晚上的萎靡，他的精神恢复了。

“唉，班长，你打鸡血了啊！”个打着哈欠地赖床鬼跳了下来。

“既然不能改变现状，那就得适应。”成向北耸耸了肩，巴掌拍在对方背上。“别磨蹭了，快点！”

“是！长官！”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

集合时，按班排列。成向北个子高，又是班班长，所以排在队伍最前列。

整好队，排列在院子门口等待出操。其他队伍排着长队从他们门前经过，整齐的服装，响亮的歌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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