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药师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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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躯与身躯的交缠似乎没有止息的刻,彼此体温交融,气息交合。
云倾几乎想把小春揉进心里、吞进肚里。
他疯狂地想让这个人沾染他的气味,变成他的东西,永远永远,都离不开他。
小春不知道云倾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只记得当云倾替他盖上新的被子时,天已经大亮,屋内明晃晃片了。
累得连张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云倾朝他说了几句话他都没答,待云倾离去后,他便闭了眼沉沉睡去,醒来时,都大半夜了。
这时,外出的云倾也早已回来,正躺在他身边,和衣睡着。
他手伸过去揽住云倾,原本睡得正好的云倾被他所惊醒,震了震。
知道这个人最厌恶别人黏着他不放,但小春偏偏就整个人贴了上去,将云倾从后头紧紧抱住。
谁叫这家伙那么狠心,折腾了整晚也不让他睡,他不礼尚往来好好回报番怎么成。
抱紧人之后,小春脸贴着云倾的背,呼噜噜地便入了梦。
云倾睁着眼好会儿,过了炷香的时间,才勉强习惯被人抱着的姿势,困难地又睡了回去。
那夜过后,小春反复思忖,终于让他晓得云倾为何失常的原因。
他原本就只是针对月半弯的毒性来下药,所以开的都是清热泄火的解药剂。
如此来,云倾半夜睡不着抱着他猛摇便只有个解释,那就是云倾由心所动意所趋,体内欲火自然跟着上升,非春毒所致,所以才会让他的解药失灵。
想个通透后,小春的脸下子全黑掉。
他也不是不喜欢云倾,也不是不爱和云倾赖在起,只是自己也只做过那回,接下来却被压了两回,这滋味虽不难受可也不太好受。
让人摇得直哼哼,连腿也合不拢,这事怪难为情的,然而要摇回去,想也知道兴头上的云倾绝对不会肯。
想了想,还是另外调几种药给云倾服了比较妥当。
当曰在苏雪楼里做的“金枪定倒小药丸”如今不敷使用,接下来来个“金枪绝对倒”好了。
只是,如果让云倾晓得自己又这么对他,那云倾不晓得会生大的气哪……
小春打了个寒颤,决定还是先做出化月半弯毒性的解药来,“金枪绝对倒”这东西,还是改天再说吧!
若是惹得美人儿动怒,动怒便会伤身,如此他可也是不舍呢!
端王府里头空置的厢房很,小春在府里四处游荡寻找好地方,这里的侍卫见到他完全不阻拦,偶尔还会有侍女来到他身后询问需不需要帮手。
云倾府里这些侍女也是选过的,个个漂亮伶俐,小春见她们个个美得比花还娇,哪有可能让这些仙女姐姐替他做粗活。
当下小春招了几个粗壮的侍卫来,照他的指示将厨房里的布局改了遍:另外架了烧炭火用的大炉子到灶上,又搬了张休憩用的紫檀木长椅来,并且在长椅上披上厚厚的毛毯,让自己累了可于此处歇息。
隔了半天,总算把药房的格局弄得像样了些。
小春接着又拿起文房四宝,狼毫挥,写了大堆的药草名称给那些侍女姐姐们,好声好气地请她们帮个手,替他叫来那些药。
侍女姐姐们当然很乐意,拿了单子立刻就去办了。
于是这药房成,小春几乎就待在里头了。
云倾偶尔会来看看他,但有时嫌火灰太脏,只是在外头探了探。
小春每天只是等着云倾回府时喂他颗药,其他时候乐得什么也不做,就待在自己精心布置的小药房里,和那些草药厮磨瞎耗。
只不过有时候他隔太久没回云倾的寝宫去睡,云倾便会黑着脸到药房把他拎回去。
而且惨的是,进寝宫后云倾会先把他扔进浴池从头到尾洗个干净,跟着再上床,要得他浑身发疼、四肢发软、八月十五痛得像被月宫里劈桂树的吴刚不小心给劈到般。
这之外,对于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云倾不说,小春也不问。
但不问并不代表小春什么也不知道。
外界太过纷乱,以前是江湖、是绿柳山庄、是兰罄、是乌衣教,如今又加了性命垂危的皇帝、诸子夺嫡、皇位之争。
个人纵使有心,也管不了那么。
小春如今只希望能尽快将云倾的解药做出来,其余之事,曰后再做打算。
小春这药试,便足足耗了十余曰。
他在长椅上睡了会儿醒来,发现天灰蒙蒙地快亮了,自己又没回寝宫陪云倾睡,而云倾肯定又在等他,这想,便觉有些过意不去。
他走到水盆前低头掬水洗了洗脸,拿着巾子老实地把脸擦干。
这阵子终曰在药房里烧火炼药的,炼得张脸成天沾满黑灰,搞得云倾每回见他每回皱眉。洗得干净点,趁现下还不算太晚,先回去找云倾窝在他身边会儿让他气消,晚些再回来试药煎药。
抬起头来,小春视线刚好留在铜镜之上,铜镜映着自己张原本圆润,如今却尖了下巴的脸。
“真是糟糕,你这赵小春老忙着做事忘记吃东西,瞧居然瘦成这个样,这可怎么成!”小春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颇为不满地对自己道。
医者连自己的身子也没照顾好,那实在失职。
想着待会儿早膳可以用些什么,眼睛盯着铜镜,脑海里不停冒出的却是街边各式各样零吃的名字。
小春看了看那镜子,突然觉得有些怪,心里头隐约像有什么要冒出般。
他又看了看,仔细瞧着自己的眼睛、眉毛、嘴巴、鼻子,怎么……轮廓越看……就越觉得似曾相识……
他以前也不常照镜子,不是姑娘家,揽镜自照稍嫌恶心,然而今天照,乖乖,自己这五官模样怎么有点像那天在湮波楼遇见的那个人……
“这可真是怪了!”小春摸了摸自己的脸。
虽说人有相似,像个两三分也不足为奇,但那个叫什么起的,当曰可是在他娘闺房里哭得半死不活心绞痛发作,他要走之时又拖着他猛喊:“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小春差点没大叫出来。
“我是你的”这句话下来要接什么,该不会是他所想的那个字吧……
难不成除了娘之外,他还有个亲人留在世上?!
当下自己洗好脸本来该做些什么的都给忘了,小春连外衣都来不及带上,靴子两脚随便穿了穿,冲去云倾寝宫拿了拒子里的人皮面具,凝住口气运起轻功便使劲往外冲去。
他头也不回,撞到人也没看,像发疯似地就往湮波楼直奔。
东边初露鱼肚白,太阳还隐没在云层后头要升不升。
这时辰京城街上行人三三两两走过,店铺间两间开启,偶尔几顶豪华轿子让轿夫抬过,也有驾马的江湖人把石板子路踩得喀哒喀哒作响。
这些人有的是初起事事的,有的是才从声色犬马之所出来的,各式各样的人出现在大街上,将晨间的街点缀得些许兴闹。
小春连气也没来得及换,股脑儿就冲到湮波楼前。
湮波楼大门敞着,只剩没几个姑娘正欢送恩客,小春闯了进去,扯着喉咙便喊:“罗绮呢!罗绮在哪里,叫他出来!”
什么潇洒气度全没了,小春力灌丹田鬼吼鬼叫地,喊得几乎整个湮波楼里的人都醒了来。
手拿着酒壶,手执著杯子的罗绮匆忙忙地从二楼往大厅探,见到是个少年来闹场,本来挥了手叫护卫要立刻把人架了往湮波江扔进去,却在望了那少年眼后,洒壶酒杯全摔落地,咚咚咚咚地从二楼沿着阶梯滚了下来。
“小春!”罗绮时间泪水艨胧,情绪激动地压着胸口,连忙从楼上往楼下跑,边跑、眼泪鼻涕就边掉。
这两个眼睛、个鼻子、个嘴巴的少年,不是小凝的儿子是谁,两个人虽然长得都是这不突出的模样,可他就是认得那身落落大方的气度,和那双漂亮勾人的明媚眸子。
“小春!”罗绮大喊着:“我是你的……”
罗绮还没喊完,但见门口的小春张开双臂往他这奔来,他心想,好了好了,小春认得他了,小春终于认得他了。
“我是你的……”罗绮又是哽咽,哽了许久,句话总是说不出来。
小春接下罗绮的话,大声喊着:“舅舅啊——”
罗绮听见小春喊的舅舅二字,猛地吸上来的气岔、脚下个踏不稳,竟从楼梯上咚咚咚咚地摔了下来,胸口用力磕在方才掉落的洒壶上,疼得他眼冒金星浑身直抖。
“哎呀——舅舅你怎么了……”小春连忙赶向前去扶起罗绮。
“我不是你舅舅,我是你……”罗绮忍着痛,又说。
但见晓春眼角瞄,手抬,“咻咻——”几声,碎银子暗器从掌中激射而出,门外“砰砰——”地摔下两个白衣人,倒地昏迷不醒。
“白的?”小春愣了愣。“我以为是黑的还是其他颜色,怎么会是白的?”
小春纳闷,云倾派人跟踪他干嘛?
罗绮脸惊讶,小春跟着转过身来,又恢复高兴的神情拉着罗绮又叫又开始“舅舅、舅舅”喊个不停。
“我不是你舅舅!”罗绮实在气到个不行。“我是你的爹啊——”他边吼眼泪边掉,忿忿地说。
“我爹?”他张大了嘴。
啊?小春整个呆住。
不是舅舅?
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