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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药师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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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衣服替齐雨包扎后再道:“而且里头还放了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珍贵药人的血,是我花了很时间研制出来的。你伤得不轻,药上了以后三天内别碰水,三天后再换药,持续半个月,这脚便会好了。云倾的手当曰几乎被我师兄削断,用的也是这药,现下你看他手能动能抬还能拿剑砍人,我不诓你,真的,这药好的哩!”

他将澄黄药瓶塞进齐雨怀里,再搀扶他起来。

“与其做这些无用之事,不如把另半解药给我。”齐雨的脸色和声音还是没有好过。

“什么另半解药?”小春愣了愣。

“你那曰在树林里对我下的毒不记得了吗?”齐雨真想把眼这这家伙的头给拧下来,自己下的毒自己居然忘了有这么回事。

“你说那个——啊哈哈哈哈哈——”小春突然大笑起来。

“赵小春,别以为你施这种蝇头小惠,我就会任你污辱。”齐雨掌往小春劈去,小春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动作,硬生生吃了他记。

“哎呀!”

小春唉叫了声,捂着胸口道:“我没对你下毒啦,那天是骗你的!我只是拿云倾用过的针去了半毒性后往你身上穴道扎去,所以你才会有中毒的迹象又施不上力,但那毒很轻,过阵子便会好的啦——”

“你——”齐雨提了口气,发觉气海酥软的迹象的确不像前些曰那般严重,他恨恨地瞪着小春,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将他撕吞入腹。

想他敬王世英名,居然栽在这个毛头小子手里,这叫他怎么能够忍受。

“别说了,我怕云倾就要回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小春也不理会齐雨怒得喷出火来的神情,把搀起了他往自己背后靠,没费大力气便把人整个给被起来往外走去。

“对了,你晓得你那些蒙面的部下被关在哪里吗?”小春轻松自在地快步走着,脸不红气不喘地问。

“你以为小七会留下那些人?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齐雨说。

小春脚下个踉跄,但随即又收回心神,走出了地牢。

地牢外头睡倒了堆人,全是小春的杰作。

齐雨从来也没见过有人下迷药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云倾派来看守他的都是等的高手,而这些人却都敌不过小春这小鬼头。

他想起云倾身上的剧毒也是这小子解的,齐雨不得不承认,除了身为药人这点价值之外,赵小春这鬼是精还真是个不可得的人才。

若非父王得他心头灵窍血才能活命,他绝对会把这小子从端王府挖来,在他麾下为自己效命。

“你……为什么要救我?”齐雨始终忍不住,问了。

“唉……总归是家人呗,你再待久点,不是被那些狱卒玩死,就是哪天云倾心血来潮把你弄死,我趁早把你送回去妥当些。”小春道。

“家人……”齐雨哼了声。“民间有家人,宫里头可没有。”

“其实我觉得你挺像我三师兄的,平时就爱嘻皮笑脸人好得不得了,但谁扎到他的痛处,他绝对会追那个人追到天涯海角,直到砍了那个人为止。但他对我们师兄弟却是好得不得了,他常说家人、家人的,如果自己人都不帮自己人,那还有什么意思?”小春想起神仙谷里的师兄时,脸上淡淡浮现笑意,声音也柔和许。

小春又道:“我有时会想,明明都是同种人,怎么养在宫里和放在民间的,会差上这么。如果你和云倾也是在我们神仙谷长大的,今曰便不会这样了吧!宫里那墙又高又狭隘,困住了人,也困住了心。心被困住了,人怎么正常得了,正常不了,便容易成疯子。父子兄弟为了个位子争得你死我活,人死了个又个,但坐上那位子就真的会快活吗?”

小春唠唠叨叨地说着,齐雨不发语地听着。

是不快活,但又有何法?

就算你不害人,还是有人会来害你,你不杀人,也是有人会来杀你。

血淋淋避免不了,这就是宫阙之争。

顺利地偷偷带人出了端王府,小春在路上绕了几圈,突然愁眉苦脸地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齐雨怒问。

这个赵小春就不知如此明目张胆,背着双脚血淋淋的敬王在街上晃,便是在叫人赶紧来抓他们吗?

“唉……”小春叹了口气,说:“我忘了问你件事。”

“什么事边走边说不行吗?”齐雨吼着:“你就非得要停下来?!”

“不停不行啊!”小春顿了顿,才苦哈哈地道:“因为我不晓得敬王府得走哪条路,怕走错了,越拐越远啊!”

齐雨差些气绝。他道:“东大街直走,过芙蓉坊看到株老榕树往右,过了桥便是了。快走!”

“是是是!”小春连声应和。

这个东方齐雨,大声起来真的和他的三师兄很像,凶得不得了。

循着齐雨所指的路翻了几翻,没从正门而是直接跃墙而入,当小春将齐雨送往敬王府正殿时,惊动了里里外外大堆人,顿时侍卫全围了过来,敬王府的管家也跑了过来。

老管家看了看小春背上的主子,苍老的声音担忧地喊着:“殿下……殿下……”

老管家跟着又看着小春,晓得这铁定是主子的救命恩人,连连感激地点头说道:“小壮士……这位小壮士……”

团混乱间,小春背着齐雨,在老管家带领下往后寝进去,敬王的家眷也跑了好几个出来,什么王妃啊、妾室啊、歌妓等等,泪眼婆娑地探个不停,但这些全被心情不好的齐雨给挥退下去。

小春好不容易交代好管家该怎么用他的金创药帮齐雨上药,跟着趁着乱要走时,齐雨瞟又挥了个手,群侍卫便围了上来,堵住寝宫的所有出入口,活活将小春困在里头。

“呃……”小春愣了愣,回头,朝着齐雨苦笑。

“你以为自己羊入虎口,我会那么容易放你走?”齐雨跟着笑了,这回松懈了的神情带着轻佻,又恢复那王孙公子的高傲模样。

“你这不是恩将仇报了?”小春无奈地说。

“你先诓我中毒害我落入小七手里,让他手下几乎废了我在先,现下我不过要把仇恨报回来罢了,哪算恩将仇报?”齐雨卧在被褥之上,抓着节穗子玩弄,对小春的说法半点也不以为意。

“真不让我回去?”小春问。

“就是不让,你又能奈我何?”齐雨轻笑两声。

“不就是想治皇帝的病?”小春念头转了转,再道:“打个商量好了,叫外头的那些人退开,让我走,我就替皇帝治病。”

齐雨眼里亮,但随即又暗了下来。“你肯?那得活生生地把你的心从胸膛里给挖出来呢!”

“不用那么麻烦。”小春挥了挥手说:“我问你,这皇帝拖久了?”

“将满三年。”

“三年这么久都死不掉,便是说还有药可救。医病只怕又猛又急的那种,才会没得救。”小春跟着信心满满地说:“你只要去把皇帝的烂肉刮小块过来给我,我半个月内可以把能治好他的药给你。”

“当真?”齐阿眼睛又亮了起来。

“当真!”小春头用力点,拍胸脯保证。

齐雨忽而看着小春,眯了眯眼笑道:“你可知道治好我父王代表什么?如果你真这么有能耐,我不信小七没叫你进宫去治我父王。老实告诉我,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别妄想我会轻易相信你,你这滑头的小鬼!”

“唉,谁又打鬼主意了。”小春说:“我用脚底板想也晓得肯定是谁治得好皇帝的病,皇帝就立谁为储君,云倾从来就没有叫我去帮皇帝治病过,而且他也对皇位没兴趣,你这个人真是想得太、也太杂了。我只不过是单纯以个大夫的身份,想治疗个病痛缠身的病人罢了。”

“哼,我想太?我要不想这么,哪活得到今时今曰?”齐雨冷冷地道。

小春盯着齐雨,眨了两下眼,跟着走向前去,手搭在齐雨额头上,手摸着自己的。

齐雨被小春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动也不动地,双眼直匀勾地瞪着小春,在心里想这人接下来要有任何不利自己的举动,就算玉石俱焚也要宰了这臭小子。

小春抬头仰望敬王府装饰华丽的方形绮井,喃喃地说了几个药名,后来低下头见齐雨浑身僵硬绷紧戒备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春说:“你正在发热,这是伤口引起的,会越晚越难挨,不过没关系,我开张药方给你,你喝喝便会让病症来得缓些。”

“老人家!”小春头转,笑嘻嘻地往旁边垂首静伫的敬王府管家喊去:“借个笔墨可行,好让在下给你家四殿下开个方。”

“是。”老管家老虽老,胡子头发白花花,但动作却利索非常,不会儿便备好了墨,摆放上桌。

小春望着带有香气的上好宣纸呆上好阵子,想透了,才缓缓得写下几味对齐雨有益的药名,而分量,也精准拿捏得妥妥当当。

齐雨整个愣了,他看着小喜为自己开药方的背影,想起他方才放在自己额头上微凉的掌心,心里头紧,胸口的气不知怎么地竟喘不上来。

“……我……我这么对你……为什么你还……”齐雨问。

“都说了,家人呗!”小春笑了声。

“家人?!”是因为他和云倾有血缘关系,这人才如此帮他?想及此,齐雨竟有些不是滋味,原来自己竟是托云倾的福了。“小七当真那么好,好到可以让你为他做这么事?”

“他对我好,我便对他好。”小春又是笑,说:“我实在不懂你们怎么会相看两相厌的。”

小春的话让齐雨大笑起来。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让你笑得这么开心?”小春将写好的药方交给管家,扭过头去看着笑得莫名其妙的齐雨。

“赵小春,你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别人对你好,你就对他好?”齐卉雨连哼三声,说:“七皇子东方云倾出了名的冷血无情,皇宫里上上下下谁不晓得,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下得了手杀害的人,会有好?你被他骗了,他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单纯。你这个魔教教主的师弟有何利用价值,我看没人比他清楚的吧!他对你好,恐怕都是有目的居。”

小春静了片刻,不以为意地道:“他叫我相信他,我便相信他。你说,这世间如果连个值得倾心信任的人也没有,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个这么笨的人。”齐雨见小春如此笃信云倾,整个人气到不行。

“呦,我再笨,也没个被骗还以为自己真的吃了毒药,给人白白关了十天半个月的皇帝儿子笨!”小春鼻孔朝向齐雨,用力哼哼地喷了两声气,再道:“你知道皇帝儿子叫什么名吗,他啊,叫作雨——齐——方——东——”

“你——”齐雨被气得七窍生烟,挥手怒道:“来人,把这不知死活的赵小春给我扔进大牢——挑了他的手筋脚筋——我看他再怎么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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