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小七苦着张脸,抓着脑袋想办法。
金忠豹国正在班房里用膳,这四个人这几天为了兰罄的案子没好好休息过,每个人眼下都圈黑,不过同牢头不同,牢头是被兰罄揍的,他们四个是累出来的。
班房里没有其他人,当小七带着兰罄走进来时,金忠豹国都吓了跳,端在手里的饭都差点没打翻。
「小头儿!」四个人齐喊。
「嘘嘘嘘!」小七急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偷跑出来的,你们是不是想让施大人发现,然后让他们父子再大吵次架?」
几个人连忙摀住嘴。丁金小声地对小七说:「你把小头儿带来做什么?」
「他在里头待不住,硬是要跑出来,我可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们!」小七脸上摆着诚恳的表情。他这张本来刀痕遍布的脸啊,自从给兰罄用小春那啥回春膏,抹得光滑平净吹弹可破,比那剥壳鸡蛋还白还嫩后,也有了新用途。
很人、真的很人,只要看他几眼,便同看见没易容前的兰罄那般,失魂落魄,而后,也变得很好说话!
小七深深地看着金忠豹国,带着点脆弱、点无奈,黯然说道:「师兄说他想查到底是谁陷害他,我没有办法,只得带他过来找你们。衙门里就属咱们几个最同心,兄弟们,你们可不能不帮我!」
金忠豹国四个人嘴巴微开,愣愣地看着小七。
陈豹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他怒道:「你个陈小鸡,用什么美男计!兄弟是这样当的吗?有难之时当然便会全力相挺,你要干什么就快说,不用这招,我们也会帮忙的!」
丁金是第二个回过神来的。他干咳了声。
安国愣了下差点跳起来,掌便往小七的肩上拍去。「死鸡!」
李忠则是老实地脸红了。他说:「小七,你长得也真是不错啊,样貌挺好的!」说罢望了两下。「只是脸有些白了,跟脖子上的颜色不搭。」
小七说道:「晒晒便会黑了。」
「要干什么就快说,说完了就快走!」陈豹甩了甩手道。
「嗯,」小七说道:「其实,我想找你们四个其中个人,来帮帮师兄。」
「怎么帮?」四人问道。
兰罄笑着把从刚刚就直背在身后握在手里的竹签递了出来,说:「个人抽枝,最短的要听我的话!」
「……」兰罄的话是不能不从的,四人于是低着头人抽了枝,结果比了比,安国那枝最短。
兰罄窃笑。「安国,就是你了!」
「小头儿要我做什么?」安国吞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归义县的捕快向来奉公守法,坏事不做的!」
「我当然知道!」兰罄笑嘻嘻地说:「我不会让你去做坏事,我只是看你眼眶这么黑,找了个地方要让你好好休息罢了!而且那个地方每日会有人送三餐去,晚上觉得痒了还会有人抬水给你沐浴。天天都能喝竹叶青、吃猪头肉,你要喜欢花生,我还可以吩咐再拿些花生给你吃!」
「啊?可我还有捕快的工作要做。」安国说。「这擅离职守……」
「你的工作我会帮你做,你放心!」兰罄拍拍安国厚实的胸膛。
安国非常纳闷,他问道:「小头儿到底是要我去哪里?」
小七的嘴唇上扬,轻轻开启,说出了四个字:「西院牢房!」
「什么!」金忠豹国全都惊了。
安国无法反抗地被小七易容成兰罄面貌,而后塞进牢房里。
而且小七还特别交代牢头,施大人有下令了,不许里面的人继续胡乱跑。
以后不论牢房里头的小头儿说什么,都不许放他出来,否则坏了规矩、违了律例,可该换牢头自己被打板子了。
牢头听是施问下的命令,自然便守得严了。任凭易容过后的安国直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也没敢去搭理他。
安国的好搭档陈豹则是隔着栅栏含泪地凝视伙伴。
他说:「安国你为了小头儿就忍了吧,兄弟们差事间有空会来探望你的,这里有得吃有得住,自己好好保重啊!」
「豹子啊──」安国喊。
兰罄这头则逍遥了。
大摇大摆出了牢房后,小七替他易容成别的模样。
现下的兰罄有张见过即忘的寻常脸蛋,长得稍微斯文些,穿上寻常捕快的官服,装作是最近衙门方招揽的新进捕快,就跟在小七身边。
小七耳提面命地道:「你啊,现下名字叫小兰,可别忘了!」
「小兰?」兰罄皱眉。「真难听。为什么要叫小兰?」
「呃、」小七说:「因为你当的是捕快,抓的是坏人,坏人做的坏事得像山样写不完,我们要有所警惕,所以我便取了『罄竹难书』这词的谐音『罄竹兰书』,叫你小兰。」小七胡诌。
「原来是『罄竹兰书』啊!」兰罄还真接受了,点头收下这个名字。
这时名衙役到了小七同兰罄的小院里,探了探头,说道:「小鸡哥,施大人请你到书房去趟,有事找你!」
「是小七哥,不是小鸡哥!」小七朝那衙役吼。
「你本来就是小鸡啊!」兰罄笑着说。
「……」小七哀怨地看了眼兰罄。待那衙役走后,小七说:「施大人找我,那我先去了,你自己留在小院里当心点,别被人给发现了。」
「好。」兰罄这般答道。
小七到施问在后堂的书房时,丁金陈豹李忠也才刚到,然后突然室内兴起阵轻风,小七抬头看,竟见着方才答「好」的兰罄就卧在横梁上头,轻松惬意地吃着松子糖。
小七无奈。
施问和南乡很快便来了,施问坐上主位之后便说:「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丁金陈豹都摇头,李忠则说:「小头儿的消息还没有。只是方才有人来报案,说是城外两里处有具女尸,小头儿不在,该叫谁去验尸才好。」
「昨日不是说先请老仵作回来接替小黑的工作?」施问道。
南乡说:「老仵作年纪太大,最近天又冷,他儿子实在不放心让他回衙门里来。」小七想了想,说道:「我去吧!人怎么死的、尸格该怎么填,我跟在师兄身边看了几回,简单的还能写出来。」
「那就麻烦先生了。」南乡朝小七作了个揖。
「不敢!」小七连忙揖了回去。衙门里除了兰罄之外,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师爷了。
六个人又谈论了会儿兰罄这回的案情,但情况胶着,人证物证又都有了,实在难以翻案。
施问谈到最后,叹了口气,手捏了捏额,疲累地说道:
「本官方才接到公文,知府收到巡按御史家在归义县出事的消息,已经上奏朝廷,并且朝归义县赶来。知府乃本官顶头上司,若他到,这案件势必要全权交由他审理,本官只能在旁辅佐,到时,小黑那孩子是该怎么办才好?」
小七听得心里惊,偷偷抬眼往上瞟。可横梁上那人却翘着二郎腿吃着他的松子糖,完全不干己事的模样,脸轻松。
其他人也是担忧不已。
南乡沉吟半晌说道:「大人,是不是要学生修书几封,请京城里几位大人帮个忙,就算此事先不压下,也让他们先有个底,日后无论什么事也都好处理。」
施问轻轻点了头。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听南乡这么说,小七突然想到秦晚曾经说过这带的情势,浮华宫里似乎也有个人在施问上头做官的,那人似乎也是四五品左右,如果刚好认得五品知府,便好办了。
小七说道:「知府那事我找人帮手,应该也能先缓个几天。」
小七这说,金忠豹眼睛就亮了。
丁金说道:「那咱们就趁这几天加紧脚步破案,务必要迅速洗脱小头儿的冤屈!」
几人又商量了阵,便在施问句:「劳烦大家为小黑费心了!」中,退出书房各自办事去。
「他奶奶个熊,到底是哪个家伙那么不怕死,敢跟归义县衙门斗!」小七越想越怒,边走边道:「不知道归义县衙门是我小七大爷罩的吗?而且我小七大爷可是浮华宫罩的,谁敢动浮华宫的人根汗毛,是不想活了吗!」
啐念了几句,小七朝左后方喊了声说:
「让秦晚去拖住知府,不管她用什么办法,反正我这十天内不想听见有什么大官到归义县里来,也不想见施大人有任何麻烦!」
「属下知道。」后头没人,但却传来这么声,接着又恢复平静,小七也如同没发生过这事样,往外走去。
走没几步而已,兰罄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小七身旁,陪他起往衙门大门走。
「去看尸体啊?」兰罄松子糖吃光了,手指有些黏,他朝小七伸手,小七便掏了条帕子出来,稍微为兰罄擦拭。
「嗯,你同我去。」小七说。
「好啊!」兰罄答得快。
两个人在走到衙门大门之时,突然看见才来衙门没久的古三勇背着个行囊,脸遗憾地和锅子盖子讲话。
古三勇说:「真是不好意思,衙门现下这么忙,我却还要走……」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锅子说:「你本来就是来归义县找你哥哥,现下有了你哥哥的下落,也是应该要去找你哥哥的!」
盖子点头。
小七走了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古三勇转头看了小七眼,很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
「小七哥,昨天我问到人了,原来我哥搬到宁远县去了,所以我辞了捕快的工作,要去宁远县找他。我娘身子不好,我哥离乡这几年就直念着想见他,作人子女的要尽孝道,所以我得尽快将我哥找回去让我娘看看才成。」
「宁远县离这里路途遥远,你身上又没少银子,」锅子从怀里拿出包碎银子交到古三勇手中说道:「我们快班几个兄弟筹了些盘缠,好让你路上用。银子不,你就收下来吧!是兄弟们的点心意!」
古三勇先是愣,然后急急摇手说:「不成不成,这怎么成!我在衙门里已经受了大家许照顾,要走了怎么还可以拿你们的银子!」
小七把锅子包着碎银的小钱袋打开,也朝里面扔了锭银子进去。
小七说道:「你娘不是病了吗?病了就得找大夫,找大夫就必须花银子,这些银子你留下,不打紧的!」
小七把钱袋塞进古三勇怀里,笑了笑说:「咱衙门是这样的,上次我才说了没去青楼见识过而已,他们就凑钱把我往青楼带了!你这不算什么!」
盖子笑着说道:「是啊是啊,只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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