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罄便是双眼亮,找着了什么,拔开腿便往那处跑去。
小七朝兰罄的方向看去,发现竟是头低着头正在田边吃草的大水牛,那头牛边嚼草边摇晃着两只长长的角,偶尔还「哞」声,悠闲不已。
「师兄你做什么?」小七有种不好的感觉,他连忙跟在兰击屁股后面跑。
兰罄边跑边喊道:「我要取牛眼泪!」说罢人停在水牛面前,伸出手便朝水牛眼睛戳占。
那悠闲的大水牛被兰罄戳,眼睛急忙闭了起来,眼泪飒出,但兰罄还没来得及拿怀里的瓶子装牛泪水,那牛便痛得长长「哞」了声,而后蹄子往后跺了跺,低下头拿角朝兰罄撞来。
兰罄惊,当下反应便是转身立刻往后跑。
兰罄往小七跑去,惊得小七也起转身同兰罄齐跑。
只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小七轻功都筒末展开,那兰罄就跑超过了小七,然后那头生气的牛也冲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头低了就往前头撞去。
小七来不及反应,便叫后头追上来的牛个猛顶……
「唔喔—」他屁股被牛角撞,惨叫出声,大水牛脑袋又顶,然后小七就高高飞了出去……最后……面朝下重重摔进了水田里……
兰罄这时个转身又跑回去,趁着大水牛不注意,横空记手刀打到牛脖子上,大水牛摇晃下,竟就「砰」地声往田边倒去。
兰罄立刻拿出小瓶子轻轻戳戳戳戳,把牛的大眼睛里蜿蜒流下的眼泪全装进瓶子里。
装好后兰罄高兴地起来,而后再跑到小七倒着的田埂旁边,用靴子顶了顶小七,小声问道:「…死了吗?」
「……」小七屁股痛得不想说话了。
兰罄想了想,在小七身旁蹲下,又用手指戳了戳他。
「快点起来,牛眼泪已经拿到,现下要回城里做正事了!」兰罄说。
「你个没良心的施小黑……」小七闷声说道。
隔日谭桦案再度开审,兰罄拿了个盆子,里头装着水还放着条巾子,要每个衙役
都拧巾子擦脸擦眼睛,才可以步人大堂之中。
而施问南乡等人早他便让他们擦过了,他自己和小七也是。
拖问步入公堂之时,肃王已经在堂内等着。兰罄最后将所有人都洗过的洗脸水端到肃王面前,要他也洗洗,肃王冶着张脸朝兰罄哼了声不予理会,兰罄瞇了瞇眼,正要生气,小七便从后头靠了过来,低声说衙门除了县令施大人以外,就属这县令的儿子施小大人最大了,他向来不可理喻的,你要是不听他的话将脸洗了,他气起来不让你留在堂上,到时您老也别指望看自己的儿子被审了。何况这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掺了牛眼泪的水,施大人下令每个人都要洗的,您老也不例外。」
兰罄表情认真,肃王和他僵持了会儿后便也还是洗了。
当擂鼓与衙役吆喝声开始时,兰罄与小七便退到旁去等着,而后施问慢慢从后头走了出来坐到公堂上,声音停歇后,他喝道:「来人,带人犯东方雷引!」
东方雷引随即被衙役带了上来,他先看了看他爹东方旃,急急喊道,「爹,救我!」
东方旃原本凌厉的神情见到宝贝儿子后整个和缓下来,他点点头说:「放心,爹不会让你有事!」
兰罄把沾了牛眼泪的洗面巾扔给小七,然后朝东方雷引哼了声,小七便向前去拿着巾子在东方雷引脸上用力擦了几下,确定眼睛有碰到洗脸水后,才退回兰罄身旁。
「你们这是干什么?」东方雷引见他爹来了,那身小王爷的高傲态度便又跑了出来,
他气势强硬地说:「粗手粗脚的,你们弄疼本小王了知不知道!」
施问也不理会他,惊堂木拍,便道:「堂下所跪何人?」
东方雷引看了看他爹,他爹点头后,他才不情不愿地说:「东方雷引。」
施问正色说道:「东方雷引,有人指你在青州境内为恶,强掳少男少女回府奸淫,并杀害其中十三人,本官派遣捕快二人易容潜入肃王府中搜集你罪证,也险为你所害。之后你当场被目睹切的捕快押回归义县,再有王府管家李大乃出面指证历历,如今罪证确凿,你认不认罪?」
「不认!」东方雷引哼了声说道:「要我认罪,那便拿出证据来!施问你要敢将罪名胡乱扣到我头上,只要我爹上京向皇上说声,绝对诛你九族,而且不只你,这归义县衙门大大小小的九族我全诛了。」
「好大的口气,」小七在旁边低声说:「这人简直以为自己就是皇帝了,比皇帝架子还大。」
堂上施问朝底下的小七轻轻点了下头,小七便往后退了步,隐到人群之后,下去
准备待会儿的好戏了。
兰罄见小七离开,看看他爹、再看看东方雷引,觉得小七那头吸引他,便也随小七跑了下去。
回到这头,施问惊堂木拍,说:「我归义县衙门两名捕快,陈七、施小黑便是人证。」
东方雷引反驳得快。「那是你们衙门里的人,不算。」
施问再说:「王府管家李大乃亦能作证。」
东方雷引紧张了下,望向他爹,肃王立即替儿子道:「那么,是否请施大人将那李大乃唤上堂来作证?」
施问眼神暗,说道:「李大乃前日于寅宾馆中被贼人杀伤,如今仍昏迷不醒……关于这事……肃王爷可有何话要说?」
肃王笑了声,,「本王纵横官场年,树敌不知少,这李大乃卖身肃王府为仆,却被人买通,陷害我儿以卖主求荣,这种人天要收了他,本王只觉老天有眼。」
施问抚了抚胡子,再将视线移回东方雷引身上,道.,「但就算如此,本官仍能让你等心服口服。」
东方雷引佞笑,「施大人莫不是要传那日从我肃王府里带回来的人来作供吧。那几个人非傻即疯,成天只懂得哭,他们是小王上街时遇到,因心生怜悯所以带回王府安置的!小王可说是菩萨心肠,平日在青州也是乐善好施,这点事在青州随便找几个百姓来问都知道的,施大人莫要胡乱栽赃,将白的说成黑的了!」
施问说道:「不,本官要传唤的乃是这案中最为关键之人。」施问惊堂木拍,喝道:「堂下谭桦可在,本官命你上堂作供!」
「谭桦?」东方雷引听得这名字先是愣,后则笑。「那人早死了,又怎么作供?难道你请鬼来作供啊!」
施问正色回道:「正是请鬼作供!」
在堂外同金忠豹国准备着的小七听施间喊人了,便急忙说:「快点快点,火扇旺点,再加点干草,白烟会比较!」
金忠豹国四个人拿着蒲扇对着几座小泥炉拚命地扇,兰罄则跑这跑那儿地分别扔干草,然而正当小七穿好白衣要将仿谭桦的那张人皮面具戴上时,却听见堂外阵声音幽幽响起,并且飘飘忽忽地朝里头传了进去。
「大人……谭桦带了几人起在堂外候着……不知大人能否同传他们上堂……」
施问愣:心想小七怎么突然找人来起作供也没先与他们商量,但也立即允了,说
道:「起上堂罢!」
「谢…大人……」
这句话声音高高低低,明显听得出其中有男有女。
小七听不知怎么地,就起了阵鸡皮疙瘩,而后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部立起,恶寒如针,令他头皮发麻刺个不停。
便在这当下,堂外突然狂风大作,忽地天地片昏暗,小七抬头往上看发觉竟是天生异变,白日的太阳让团黑影盖去,旁边的金忠豹国也给吓着了,连连喊着:「天狗食日、是天狗食日啊!」
而后便在他们的眼前,许身影凭空出现,那些身形飘忽的影子都是些年轻稚嫩的面孔,只是个个脸色苍白,而且进到内堂也不是用走的,竟然全都是用飘的!
「喀……喀、喀、喀、喀……喀、喀……」
小七吓得说不出来画,双目圆瞪,看着从他面前飘过去的男男女女。
鬼……鬼、鬼、鬼……鬼啊……
那几个身影入了大堂后,施问喃喃说道:「小七是打哪找来这幺武林高手,轻功真是高。」
南乡由帘后稍稍往外探,但见外头天狗食日,堂内又是绕着淡淡白雾,且周围下子冷了不少,他也吓了跳,自习再看看堂下来人后,这才缓缓出声说道:「大人……真是谭桦等人来作证了……不是小七。」
「咦?」施问发出了好大声疑问。
这时,在堂外的兰罄伸出纤纤手指朝里头点了点,惊讶地说:「哦哦哦哦——小七你看,谭桦带来好个——」
小七没有回应。
等兰罄转头过去看不见人,金忠豹国指指地下后兰罄才发现,他的爱鸡早就口吐白沫,吓得昏死过去了。
「欵,怎么又死了!」兰罄用脚尖踹了踹小七。
堂内肃王与东方雷引以为施问装神弄鬼,肃王开口便是怒道:「施问,你这是做什么?找这些是什么人?」
施问不愧是当过京官、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愣了下便缓了过来,惊堂木拍,声音比肃王怒地说道:本官如今传人证上来,肃王您只是见客,还请自重,别出言干扰本官问案!」
那排由谭桦带头出现的冤魂跪在东方雷引右方的原告之处,施问惊堂木再拍,下刻立即说道:「东方雷引你且看看右边,那个个被你所害之人,可都认得!」
东方雷引不以为意地冷笑声,说道:「世间根本就没有鬼,施问你别以为随便找几个人来扮鬼就能说什么请鬼作供!我东方雷引才不信你这套!」
然而不看还好,看娘的那个不得了!
从左边第个到第十三个,个个都是七孔流血面目阴森眼睛还绽着青光的,尤其其中几人,东方雷引都还记得他们的面容,而为首的第人便是几个月前让他强了之后还不认命,咬了他旦让他鲜血淋漓,最后被他命家丁们乱棒打死的谭桦!
「啊……啊啊……」东方雷引吓得往后例,连滚带爬地往后爬去。「怎……怎么会是你们……你们不是都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他吓得大喊。
「东方雷引你这丧心病狂的淫贼………还我们命来……」谭桦起,其余那些冤魂也随他而起,作势便要朝东方雷引扑去,而他们脸上哀凄而怨恨的神情将面目整个扭曲,化得恐怖不已。
东方雷引当场让几只朝他扑来的鬼魂吓得便溺失禁,哀嚎呻吟不已。
「大胆冤魂!」施问惊堂木拍,怒道:「本官在此,不许放肆!」
施问这说,那些冤魂们便缩,又幽幽怨怨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跪好,头低垂发垂于地,轻轻呜咽起来。
「求施大人为冤魂们作主……」
「求施大人作主……」
低切的声音此起彼落,听得堂内所有人不寒而栗。
「有本官在,含冤者定当还你们个公道,稍安勿躁!」施问说。
「是……」
肃王见儿子被吓得失禁,怒得起身直指施问道:「施问你好大胆子,竟敢让人冒充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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