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有”

“你还有力气把遥控的盖子掰开吗？”

“我，试试看……”

“那你听好了，先把遥控盖子掰开，不行用起子或者小刀撬，然后把吹风机开到热风档，对着吹2分钟，你再试试看能不能关上开关。”

“恩，好的……那我，先挂了”

“别挂！你把手机放边开免提，开盖子的时候小心手，走路慢点，有什么问题直接对电话喊，我在这边回答你。”

“好……”

罗岩紧张地握着手机，听到里面又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和舒乐气喘吁吁摆弄塑料遥控器的声音。

“啊，打开了……”如释重负的叹息后又声惋惜，“唔，指甲断掉了……”

“这个时候指甲什么的会儿再说，你先把钮扣电池抠下来，再拿吹风机吹。”

“好……”

接着是起身慢慢挪步的声音，明显是光着脚，走动间还被什么拌了下，跌跌撞撞听得罗岩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小心点，扶着墙慢慢走。”

“……恩，我知道了……”远远传来低低的回答。

会儿，声音渐进，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舒乐越来越明显的喘息。

“回床上了？”

“恩，旁边有插座……刚才走，里面又……唔”

罗岩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热气顿时又把脸熏得通红，愤愤地捶了下沙发，还有吹风机呼呼呼的声音也听得罗岩心焦，如果这招不行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去敲门？还是去医院……靠什么进口破玩意跳蛋防水遥控居然漏电老子明天就去小日本官网投诉！

吹风的声音停止了，是嗑哒声塑料壳合上的轻响。上帝保佑能用啊能用啊能用啊，罗岩在心里默念。

“啊，停了！”舒乐激动地声大叫。

“关掉了关掉了太好了！”

“恩，终于不动了……”接着是哗啦声人丅t大力倒在床上的声音，片静默。

“……舒乐，去洗手间拿出来吧，不动了应该容易拿。”

“再躺下，我没力气……”

“嗯，那就躺下……”罗岩也如释重负地爬上沙发，仰面躺下，把手机贴在耳边，继续分辨听筒里的细微声音。

过了好久，那头轻叹声起身，趿着拖鞋远去，安静了没久，远处传来阵淋浴声，又好会儿，啪嗒啪嗒地回来了，床铺柔软塌陷的声音。

“我把那东西扔了……”听筒那头的人冷静地说。

“唔，扔就扔了吧，我再免费送你个好的，当做赔礼。”

“呵呵呵……”罗岩第次听到舒乐笑，含在喉间的低笑，罗岩想象着那张端正的脸，笑起来是怎样的表情。

“不怪你，是我自己操作不当……可能是我的身体对刺激的反应太敏感了吧，个小东西就……今天都折腾到射不出来了……”

罗岩听着对方带着明显的情/y满足后的慵懒语调，捂住脸。

“……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罗岩说出了心中直想问舒乐的问题，这样的东西不是和恋人起当情/q玩比较好吗？

“……之前的男朋友，要做丅/a了才来找我，而且手段很……他是个人渣，分手了还到我公司来闹……后来我换了工作搬到这里，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会买这个东西，大概是太久没/爱了……我大概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骨子里yd地像……”

“别说了！！！”罗岩突然大声打断，心里烦躁到受不了，话出口了才后悔起来，“不，不，对不起舒乐，我不是……”

“抱歉……我不该和你说这些……”舒乐诚恳地道歉。

“不是，我……我不是介意那个，只是突然……”罗岩坐起来捧着手机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好了，我知道，睡了，今天谢谢你，晚安。”说完就挂断了。

罗岩茫然地盯着嘟嘟嘟的手机半天，甩进沙发里，然后把自己也脸朝下，和着纷乱不堪的心绪也同埋进去。。

第三章

在偷窥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那夜罗岩睡得辗转反侧梦境颠倒，大早顶着两个熊猫眼起来，跑到阳台抽根烟，对着灰暗的天空发了会儿呆，就开始了玩网游看剧刷论坛的天。傍晚，接到快递电话说有个大包裹，扛不动了自己来小区门口取，罗岩知道自己新进的货到了，穿个裤衩大t恤，顶着头乱毛就下楼了。费力地抱着大纸箱挪进楼道，眼看着电梯门快合上了，罗岩大吼声，“等下”飞速向电梯冲去，长腿伸，只拖鞋啪嗒声比主人先步甩进了电梯门。罗岩的脑袋抵着纸箱，完全没了刚才大喝声的气势，尴尬地单脚跳进电梯，个身型修长的男人放开按着开启键的手，帮他扶了下快要滑脱的纸箱。

“呃，谢谢。”罗岩勾过只拖鞋穿好。

“不客气。”清朗好听的声音，罗岩顺势把纸箱放在脚边，直起腰对右侧的男人道谢，看到他脸的瞬间，罗岩连着倒退两步，咣当声撞上电梯，两只手心死死扒住光滑的金属壁。舒乐舒乐舒乐舒乐他是舒乐！！！

“先生，你……我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不不不没事，你，呃，那个……你和我个刚过世的哥们长得太像了……”罗岩抓耳挠腮地找了个蹩脚到不行的借口。

“啊，是吗，非常抱歉。”男人眼镜背后漂亮的双眼皮微微垂了下，露出歉意的笑容。

“不不不你不用道歉，只是太像了……下子有点惊讶。”罗岩缩回身子，立正好，用眼角偷偷打量身边的舒乐。他的脸果然比较白皙，皮肤好像很薄的样子，眉目很清爽，嘴唇也是薄薄的，并不像照片上的那么死板，真人看起来柔和，生动。穿着合身的纯黑西装，水蓝色条纹衬衣，丝不苟地打着深色丅图腾领带，修长的指尖勾着ibm笔记本包。罗岩还注意到他的西装前胸袋口，别着没来得及取下的徽标“享银证券”。

叮声，电梯停下，罗岩如梦初醒地赶忙蹲下去抱起纸箱，“谢谢，再见”在门口转身对里面的舒乐慌张道谢。舒乐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收到，低头按下关闭键慢慢阻隔了罗岩的视线。罗岩呆呆地盯着电梯，没几秒后又叮了下，抬头，楼上传来皮鞋轻击地面有节奏的声音，然后是整串钥匙碰撞的响声，以及最后咚的下，宣告着大门关闭。罗岩这才挪动脚步，慢慢向自己的大门走去。

从那天开始，罗岩每天在兴奋、惶恐、偷乐、纠结和自我鄙视中度过，他当起了偷/窥狂。

罗岩自从开了淘宝店，从来没有这么早床过，因为他发现每天早上6点，舒乐会身纯白的运动装，准时出现在楼下，去旁边公园晨练，从罗岩卧室窗户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整个公园。舒乐会先和个男人打招呼，罗岩认得那个人是小区物业秦经理，然后两个人前后慢跑2圈，接着结伴回到小区内的羽毛球场地，组合搭对和别的业主双打开战，般要打上二十分钟，秦经理明显是力量型选手，扣杀无比凶猛，而舒乐是技巧型的，身姿矫健灵活，技术巧妙刁钻，看得楼上窗帘后的罗岩心也痒痒的，跟着羽毛球起落。之后舒乐会去旁边的中式快餐店打包早餐，然后走楼梯上8楼。过不了二十分钟，舒乐的白色别克就会从地下车库冒出头来，缓缓开出小区，奔上大路。罗岩这才意犹未尽地懒倒在床上，蹭着枕头回味着舒乐的每个动作，每个背影。看到舒乐的徽标后罗岩google过他和他的所在的证券公司，原来他是个业界小有名气的证券分析师。晚上6点左右，舒乐的车会缓缓驶进车库入口，罗岩知道他是直接从1楼乘电梯到8楼的，很遗憾看不到舒乐的身影。然后是熟悉的关门声，隔着天花板轻微的走动声，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大概是舒乐在洗手，准备做饭。偶尔舒乐也会晚到，估计是加班或者应酬，当然也有可能是和朋友去放松，或者约会……什么的。慢慢的，罗岩对楼上声音的敏感度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个响动，就能得出“舒乐在干什么”的结论。罗岩相信，自己恋爱了，对象是楼上那位严谨又温和、冷淡又亲切，声音很好听，笑起来很好看，身体很敏感的证券界精英。罗岩并不为此而快乐，因为和他相比，自己……舒乐怎么可能看得上呢。

话虽如此，但罗岩总归是不甘心的，他决定以淘宝店主的身份，用自己的温柔感化楼上的男人。反正上次已经打过电话了，现在发个短信应该不过分吧。于是，舒乐经常会在繁忙的工作中收到很二又意味不明的短信。

比如：

“贝卡家新进日本情/趣玩具，意大利原装润滑/剂，水果味超薄安全/套，老顾客8折优惠哦~淘宝地址http：xxxxx”舒乐赶紧删掉。可是不久便收到个莫名其妙的快递，拆开后是连线跳蛋、润滑剂、安全套各份。无语地全部塞到抽屉里，可是在某个忽然惊醒的深夜，翻抽屉找烟，却看见这堆淫丅/荡的东西，鬼使神差地拆开来，呻/吟着玩到床单湿透天都快亮了。

再比如：

“明天傍晚会有雷阵雨，贝卡温馨提醒，出门记得带伞哦。”拜托，我有车……舒乐看了，指尖滑，又删掉了。结果下午真的下雨了，舒乐刚好开车去银行，出了大门狂风大作雨丝打得眼镜模糊片看不清路，心里有点后悔。后来，舒乐的后备箱里，总是有把黑色的长柄伞。

再再比如：

“贝卡生病了，今日旺旺不登陆不吱声不发货。”你难道给所有买家群发吗，真奇怪。舒乐指尖滑到删除键，犹豫下，快速把号码存进了通讯录，姓名贝卡，揣进西装裤里，会儿又掏出来飞快输入了几个字，立马关静音后搁在桌上，亮起来了也不去看。

罗岩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又抓过手机举起来放下去贴脸上仔细看了好几遍，伴着公鸭般嘶哑的傻笑声，两只爪子啪嗒啪嗒按了阵，发送过去，放在枕头边上瞬不瞬地盯着，盯着盯着睡着了，手机也没有甩葱歌响起。

“喝水，祝早日康复。”舒乐回复。

“谢谢你，有了你的祝福贝卡再睡觉肯定会好的……可是水喝了好想上厕所啊怎么办不想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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