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聚在起吃饭,牛大娘看到儿子身上比较狼狈,尤其脸上还有两块乌青,问起缘故,牛五郎听母亲问起,顿时把满腔委屈升起,落下泪来:“方才我在河边上,看见那小煞星和高三郎光吧出溜地并排坐在河里,正靠在起亲|嘴|操|屁|股呢,我说了句不要脸,他们就支使帮小孩子过来打我,还要把我扔到河里去呢!”
大伙听了这话,全都愣住,齐刷刷地把目光看了过来。
牛五郎挽起袖子:“你们还不信,看,这就是他们掐的,还有这里,是他们挠的,都破皮了,我是读书人,不好向小孩子动手,他们就得了势了,这么作践我。”
牛大娘见了,赶紧过去抓起儿子的胳膊,心疼地揉搓:“没想到,那小煞星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真是个白眼狼!”
牛老大不爱听,把饭碗往地上顿:“你只听他说,真正怎样,还不知道呢!”
“怎么着?你还不信你儿子的,反倒去相信外人的不成?再说那小煞星是个啥样的,这村里头谁不知道?向来是动刀子出了名的,五儿啊,以后你别往他们跟前去,只离他远远地吧。”
牛老大说:“首先云翼那孩子就不可能让群比他小的孩子替他打架,要是五郎真得罪他狠了,直接他自己就提着刀子石块过来了。另外五郎也是撩闲,人家在河里愿意做什么,与他又有什么相干?他们两个才大?在河里凫水,挨着亲近些也是有的,况且大家公子,爷们之间相互调个|情儿也属寻常,哪就值得叫嚷出来?又说得那样的难听,活该人家揍你!”
“他算什么大家公子?不过是腌臜不堪,人厌狗弃的小牲口,禽兽样的东西,正该做那禽兽的事!我说他们不要脸,又有什么不是的?”
“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敢情天底下的理儿都搁在你这呢……”
“好了好了!”牛大娘看见老头子气红了脸,立刻在中间和稀泥,“都少说两句,横竖那小煞星厉害,咱们还是尽量远着点好。”
牛老大端起饭碗,忽然又放下了:“大宝呢?他去迎你,你说他摔了食盒,现在又跑哪去了?”
牛五郎赌气不吱声,牛老大连问三遍,声比声高,牛大娘赶紧又劝:“他能去哪,想必是摔了食盒,害怕咱们罚他,跑回家里去了!”
牛老大寻思,二儿媳妇做饭向来都是用碗量出来的,不可浪费粒米,孙子回家之后,肯定是吃不到午饭的,这边要是都吃完了,他就得饿上顿,就用碗单拨出来些饭菜,放在边,告诉牛五郎:“你会回去,把这个带回去给大宝吃。”牛五郎只是愤愤地不吭声。
却说这牛元义,知道家里人都宠着小叔,这回招惹了他,肯定要被叔叔婶子打骂的,况且他打了家人的午饭,就不得了,他娘第个就得打他,二婶子是个在厉害之中拔尖的人物,越想越怕,并不敢回家,就边跑边抹眼泪,随哭随走,难过得不行。
他早上天刚亮就跟着大人起下地,帮着撒种拔草,这会早就饿得狠了,肚子里咕噜噜地响,忽然嗅到风中飘来股香气,登时让他嘴里口水直流,不由自主地就循着香气过去了。
翻过个土坡,看到下面河岸边时,群孩子正拢起篝火,在烤东西吃,三根拇指粗的树枝上面,分别穿了条鱼,在火上烤得吱吱流油,又撒了花椒、精盐之类的调料,味道香得不行。
却是穆云翼和高以纯,带着群小孩子在野炊,穆云翼前两天就跟高以纯提议,要来次纯粹天然,回归田园的野炊,当然这两个词只是他心中所想的,也是他前生直期盼的,高以纯听就乐了,这个时候的农村孩子,在外头弄吃的也是寻常事,便答应下来,今天因是在这里的最后天,地里的活都忙完了,就带他来凫水、野炊。
方才过来时,鱼篓子收上来,里头已经有了四五条二十厘米左右的鲫鱼,还有些拇指长的小狗鱼,全都掏了肠子,处理好了,用树枝穿上,放在火上熏烤,孩子们又掏了十来枚鸟蛋,等着待会扒出些带火的灰埋起来,靠余温焐熟。
单是这些自然是不够十个孩子分的,穆云翼就自告奋勇回家取些肉来,高以纯要跟着,穆云翼说:“你赶紧把鱼都烤好,我现在饿了,待会回来可是要立刻吃的!”高以纯只得留下来烤鱼。
穆云翼回来先到马家取了断玉、割鹿双刀挎在身上,然后直奔高家大院,打开三房这边的鸡架,拽过只鸡来,用脚踩住翅膀,揪起冠子就开始放血。
他进院的时候,高老太太是看到的,看他挎着双刀,高老太太就在屋里不动,横竖房门是插着的,管他是回屋里头住,还是寻大房的晦气,她都不打算插手,等了会看没有动静,她又把纸糊窗屉推开往外瞧,并没有看出什么来,歪着脑袋仔细听了好会,才从大房屋内传出来的争吵声里头听见了鸡叫,顿时醒悟过来,再也顾不得其他,打开房门,迈着小脚就冲到大门口,正好看见穆云翼提着刀子在杀鸡,顿时嗷地声哭嚎开了:“哎呀我的天啊!你个黑了心肝的小王八犊子,竟然偷我的鸡!”
穆云翼割开了鸡脖子上的血管,任由血流满地,手揪着鸡冠子,手提着带血的刀子,笑呵呵地说:“哪里是你的鸡?你的鸡怎么会养在我们的鸡架里?这就是我家的鸡!”
高老太太看见旁边已经有个杀完了的死鸡,心疼得不行,这些可都是下蛋鸡,她们家共养了五十只,原本都养在四房后头的鸡架里,穆云翼他们搬走之后,高以直占了高以纯的房子,她就寻思着,鸡架小,再要分出块地方垒鸡架,来眼看种地要育稻苗,二来还要占用园田地,便把鸡分出将近三分之来放在三房这边的鸡架里。
这些鸡有不少都是养了两三年的,都能抱窝能下蛋,每天最少个鸡蛋,攒了拿到镇上去卖,年能得两银子呢,她向来把这些鸡看作是命根子呢,这会见穆云翼杀起来毫不留手,简直比挖她的肉还疼,就要扑过来阻拦,被穆云翼用尺长蘸着血的刀子指,立刻腿就软了,噗通下跌坐在地,又开始哭嚎:“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这辈子大把年纪,还要被个小崽子这样欺负!老头子啊,你走得太早了!要是你还活着,哪里能让个外来的小瘪犊子骑在咱们头上拉屎啊!佛祖啊,菩萨啊,你要是有灵,就降下个雷劈死这个小犊子吧……”
她这么嚎,大房屋里头忽然安静下来了,转为小声争吵,而且断断续续的,只不过仍然没人出来,穆云翼心里暗乐,把鸡杀了只又只。
高老太太又急又气,知道儿子们是指望不上了,就抄起根扁担,乍着胆子过去,离着老远用扁担前面的钩子把鸡架门勾住,强拉扯开,边大声说:“鸡啊,你们快出来啊!别让这小瘪犊子宰了你们……”
她越是这么招呼,那些鸡越害怕得不敢出来,过了会才醒悟过来,提着扁担跑得飞快,绕到三房屋后,在鸡架那边咋咋呼呼地轰赶,这回那些鸡才咕咕叫着,争先恐后地往出跑,穆云翼反手又给抓住个宰了,算上这个,他已经杀了七只了,看见高老太太在鸡架后边,他反手拿刀作势虚劈,高老太太便像见了鬼似的,吓得跑个飞快,穆云翼哈哈大笑。
等把最后这只得血也放干净,他去院里随便拿了个土篮,把鸡都装进去,拎不动,只能顺地拖着走,刚到门口,就听见大房屋里传来个摔碎东西的声音,紧跟着房门开,姜长有红光满面,笑呵呵地往外走,后边跟着脸色铁青的高学解和如丧考妣的高学信两口子。
“哎哟,小先生也在这呢?”姜长有笑呵呵地向穆云翼抱拳,“这是抓得鸡啊?”
“是啊。”穆云翼点头,看他笑得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便接口道,“你这也是抓着鸡了么?”
第89章枫林街故事
姜长有看穆云翼在地上奋力地拖拽土篮,就过来把拎起来:“小先生这是要往哪拎?我给你送过去吧。”穆云翼赶紧推辞,他却拎起来就不肯松手,“这鸡只能有四五斤,加起来有二三十斤,你怎么能弄得动?我给你拎过去吧,这次还得谢你们帮忙呢。”
穆云翼左右看看,见没人偷听,便小声问姜长有:“刚才你在那里捞到什么便宜了?我看高学解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
姜长有呵呵地笑:“哪里占到什么便宜,我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事么?不过是来谈咱们两家的亲事罢了,原本已经定好亲的,今日过来下聘。”
穆云翼愣:“你还要跟他们家结亲?”
“干嘛不结?”姜长有笑得活像是只偷到母鸡的狐狸,“只不过不再是正妻,而是让那丫头给我儿子做妾!赶明儿我就派人抬了定小轿过来接人,到了我们家去,正好伺候我儿养伤。”
穆云翼目瞪口呆:“他们家怎么可能同意?”
姜长有笑道:“还不是你们家三郎那主意好,现在我要退亲,高学信也不肯的。”
穆云翼很是好奇:“以纯哥告诉你那法子到底是什么啊?”
姜长有奇道:“他没告诉你?啊,想是看你年纪小,不好听这些事。”
之后不管穆云翼怎么问,姜长有都是只打哈哈糊弄过去。
两人刚走到村口,迎面遇见高以纯来接:“以纯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那等这么。”
“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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