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桌上的扯皮持续了天又天，终于在第七天落下了帷幕，这个在银溪城的白金大厅里签署的协议被称为白金协定，人类的几大王国之间头次形成了书面上的利益联盟。

就在会议结束之前不久，阿利斯塔带来的侍从找到了塞拉斯，态度恭敬地对他说：“阿利斯塔殿下想要在上午的会议结束后，跟您私下谈谈。”

见塞拉斯想要拒绝，侍从又补充了句：“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的，反正萨兰纳尔大人下午还要继续参会，殿下想跟您谈些关于萨兰纳尔大人的事情。”

塞拉斯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下来。

上午的会议结束后，各国使者都开始准备回程事宜，而萨兰纳尔果然还要和教会、法师协会等势力继续扯皮。

塞拉斯遵照那个侍从的指引，在个小房间里见到了阿利斯塔。

“塞拉斯！”阿利斯塔见到他，就欣慰地露出了个明明很熟悉，却让他感到陌生的微笑，“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会不愿意来见我呢。”

“日安，阿利斯塔殿下。”塞拉斯用觐见外国使者的礼节向他致敬。

这个态度让阿利斯塔稍微呆楞了秒，随即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微笑。

“我下午就得启程回泰斯达拉了。”阿利斯塔说，“在这里，我的言行都被人牢牢盯着，根本无法私下见到萨兰纳尔大人的面，有些话只能请你帮我转达了。”

“您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地当着别人的面说呢，尊敬的阿利斯塔殿下。”塞拉斯客气却冷淡地说，“难道身为国王子还需要像过去样偷偷摸摸的吗？”

阿利斯塔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无奈：“我知道你心里定还在怪我，但是为了龙族的长远利益，给我点时间听我说好吗？”

塞拉斯彬彬有礼地说：“我想您应该发现了，我并没有堵上耳朵，尊敬的殿下。”

“我从巨龙之巅拿走的龙蛋只不过是几颗石头而已，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哦，是吗？我真是‘太’吃惊了。”塞拉斯点都不惊讶地说，“也真难为了你，抱着五颗石头跑了那么远。”

“……是啊，它们真的好重。”阿利斯塔无奈地笑笑，“不管怎么说，萨兰纳尔大人的这手转移视线确实是玩得太漂亮了，我会好好配合他把戏继续演下去的，顺便我也要感谢他，要不是他送我的那几颗石头，我肯定得不到现在的切。”

“我会将您‘诚挚’的谢意转达给他的。”塞拉斯抱着胳膊，“说完了吗？”

“给我点耐心好吗？”阿利斯塔叹了口气，“萨兰纳尔大人如此英明睿智，想必也看出来了，安西亚的继任者艾利恩王子只是个难成大器的废物，而且对龙族十分地不友好，偏偏他又是希瑟尔国王唯的继承人，将来龙族要跟这样的人合作定不会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如果你真的为萨兰纳尔大人着想的话，请帮我转达句话，如果龙族不想再待在安西亚了，泰斯达拉随时欢迎他们。”

“所以这才是你想说的？”塞拉斯叉着双手看着昔日的好友，“想把整个龙族从安西亚挖走吗，你的胃口可真不小呢，也不怕吃撑了。”

“你又不是第天认识我。”阿利斯塔冷静的看着他说，“巨龙之巅并不是唯适合龙族居住的地方，泰斯达拉也有很好的场地，等我真正掌权之后，我就会立刻开始修建全新的龙巢。而且泰斯达拉山地，加上贫瘠峡谷的天险，可以花少的代价抵挡兽人的进攻，战略位置远比安西亚好了。”

“所以，你计划让整个安西亚沦为兽人的领地？”尽管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塞拉斯还是被阿利斯塔的胆量震惊了，“跟安西亚的龙骑士团长说这样的话，你也真是敢冒险。”

阿利斯塔垂下眼帘淡淡的笑了笑：“我行至今日，哪步不是在冒险呢？”

“你当真就这么自信，觉得我不会叫卫兵把你抓起来吗？”他这副样子让塞拉斯很不爽。

“你不必吓唬我了，白金协定刚刚签下来，就凭你无凭无据的几句话，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呢？反正等我真正开始修建龙巢以后，这么大的工程，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安西亚的耳目。”阿利斯塔说，“龙族应该何去何从，萨兰纳尔大人自己会判断，我只是给他提供了个选择，你应该也知道，龙族在安西亚都经历了怎样的算计和陷害。如果比起萨兰纳尔来你忠于你的国家，那你应该提醒下希瑟尔他们，巨龙之巅已经不再是龙族唯的选择了，如果留不住龙，那只能怪他们自己太没用。”

塞拉斯气得笑了出来：“不错，这才是你，像个最理智的疯子样。”

“很高兴至少在这点上我们达成了共识。”阿利斯塔看了看门口的侍卫，侍卫对他打了个手势，泰斯达拉的王位继承人便收起了公事公办的样子，用加柔和的表情说，“好了，公事说完了，接下来还有时间，我们来讲点私事吧。”

“我听着。”塞拉斯不冷不热地表示。

“下个月……我就要和琼塔卡国的四公主结婚了，但是我最近经常会梦到你。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的背叛行为，可我还是想和你说，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

“既然你也知道我不会原谅你，那这种道歉还有什么意义？”塞拉斯淡淡地说，“你为你的国家做了你该做的，我也为我的国家尽力制止过你，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在这件事情上我根本就没有选择，我的父王有十几个儿子，而我的母亲只不过是个女仆，如果当年不是自愿到安西亚来当间谍，在我那些如狼似虎的哥哥们关照下，我根本不可能活到成年。”

“你这是在为自己的间谍行为辩解吗？”塞拉斯笑了，“还是说你期待我听完了你的解释以后，就会抱着你说‘原来都是我错怪你了，我们继续做好朋友吧’？”

阿利斯塔没有理会他的揶揄，情绪低落地说：“记得我以前就跟你说过，这个世界并不是黑白分明的，善良的对立面未必就是邪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有的时候背叛和伤害也只是因为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的背叛难道就不是背叛了？你还是这么擅于诡辩。”塞拉斯轻笑。

“你也还是……这么顽固。”阿利斯塔像下了什么决心样看着塞拉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龙也有龙的立场。对萨兰纳尔的迷恋蒙蔽了你的双眼，可你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和你在起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塞拉斯警觉地看着他。

“龙族可从来都没有和人类好上的先例，除了繁衍需要以外也没有什么交`配的意愿，没有必要将个连物种都不样的人类称作伴侣，还把你们的私人关系弄得人尽皆知。”阿利斯塔看着塞拉斯的眼睛说，“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图谋些什么，可这切怎么看都不正常，你难道真的点感觉都没有吗？”

☆、第36章魔法与火

塞拉斯笑了声：“我除了这副能够管龙顿饱饭的血肉之躯以外，根本就无所有,现在的切都是他给的,我身上有什么好让他图谋的。”

“或许他就是想利用你来做个样子表个态。”阿利斯塔露出了塞拉斯很熟悉的那种在思考的神色,“自从上次被巨鹰骑士突袭之后,希瑟尔国王就应该开始担忧了，龙族有了对付巨鹰骑士的魔法，龙骑士团的存在就变得无关紧要，人类和龙族的关系也需要重新定义,我敢说他定想过通过消减龙族的数量来平衡双方的实力，说不定都已经这么做了。从那之后萨兰纳尔就开始公然和你出双入对,又把龙骑士团长的位置送给你，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你对他有重要。我看他也无非就是想让人们看到,就算用不着龙骑士的战斗能力,他和人类之间也依然存在着继续和平共处下去的可能性。”

塞拉斯沉默了会儿才说：“你直都比我聪明，想的也比我远，论头脑我确实比不上你，我有个疑惑希望你能帮我解答。”

“你说吧，我定尽量解答。”

塞拉斯便目光凌厉地看着昔日的好友：“从你的立场上来说，这样挑拨我们的关系，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

“……的确没有，我只不过是有些……不甘心罢了。”阿利斯塔低下头，淡淡地笑了笑，“你不知道我有么羡慕你，义无反顾地冲向你的理想，什么样的困难都挡不住你，你定不会相信我有么憧憬你的这种……简单的执着和坚定。”

塞拉斯看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戒备和不信任：“我倒宁愿相信在你眼中，这只是种愚蠢和顽固。”

“的确，有的时候我是会这样认为，不过的时候我只是在羡慕。”阿利斯塔苦笑了下，“我的命运与你不同，我只能在别人的阴谋算计里挣扎着求活，每次当我被那些勾心斗角折磨得快要精疲力竭的时候，我就特别怀念我们起在龙骑士预备营里训练的日子，那样轻松简单的时光，恐怕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了。”

塞拉斯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侍卫跟别人的说话声，个人不顾侍卫的阻拦硬是闯进了这个小房间，塞拉斯认得那是军情处的个官员，屠夫萨卡的弟弟达米克。

达米克的脸跟他的哥哥有几分相似，都是副好像别人欠了他很钱的样子，不过至少他表面上很客气地说：“尊敬的阿利斯塔殿下，按照行程安排，您此时应该已经启程回国了才对，这样擅自行动会让我们很为难的。”

“我只是突然想要和以前的老朋友聊聊罢了，安西亚的待客之道总不至于严苛到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吧。”阿利斯塔起来，用复杂的目光看了塞拉斯会儿，“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保重，我的老朋友。”

“祝您路顺风，阿利斯塔殿下。”塞拉斯恢复了冷淡的礼貌，目送着泰斯达拉的王位继承人离开了房间，虽然他心里充满了对这个“老朋友”的不信任，但不得不承认，阿利斯塔的话确实扰乱了他的思绪。

“塞拉斯大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阿利斯塔殿下都跟您说了些什么？”达米克态度客气却不容置疑地问。

“他要在泰斯达拉建个新的龙巢。”塞拉斯说，“另外，我不喜欢你的态度，达米克大人。”

“我会尽量改进的，塞拉斯大人。”达米克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那阴险的老朋友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晚上，萨兰纳尔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你不是直在用魔法监视着我吗？为什么还要此问。”塞拉斯的语气显示出了他的心情不太好。

“你该不会以为监视魔法真的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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