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的彩衣门门主与她身畔青衣铜面使起纵身而起,分作两边,左右堵住于烟去路!
于烟被迫停步,露出个轻柔的笑容:“两位有何见教?为何阻住小女子去路?”
青柳不说话,只是眼里不慎露出丝刻毒,让于烟心中微微诧。
而玉合欢情绪便自如了,她声音曼妙:“武林大会尚未结束,于烟姑娘何故先行退席?”
于烟心里又是惊,在自己的魅笑之中,面前这女子,居然没有任何动摇!
她的笑容柔和几分,甚至现出几分飘渺来:“看如今情形,怕是待会要有大事商议,小女子介女流,便不要在此处事的好。”
玉合欢也笑了,她的声音也变得无比轻柔:“于烟姑娘妄自菲薄了,接下来的事情,若是没有于烟姑娘在场,又如何商议得起来呢?”她话音刚落,就在嘴边勾起个满含戾气的笑容,“青衣使,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她两袖里倏然窜出两根蓄满内力的绸布,带着凛冽的风声,蛇般卷向于烟!
青柳点头,双手成爪,亦是直扑而上!
又说另边,雌虫原本还在与清虚子周旋,直到花戮剑砍翻了雄虫——雌雄二虫两厢厮磨同卵而出、以同人鲜血哺喂成虫,又寄居于血亲父子身上,自然是心血相连,情深如许。花戮剑了账了雄虫,雌虫大受震动,竟比之前为清虚子所伤之后加疯狂!
它高高昂起半身,猛然咬向与自己寄居身体相同气息之人!
赵凌河虽说胆大,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有兄长异常与父亲毙命的连番打击,还要保护崩溃的姐姐,能撑住已是奇迹,而今连害了他两个亲人的怪虫正往自己头上咬来,之前深植的恐惧刹那间擒住了他的身子,让他面色惨白,举剑抵挡时,十分力气也只剩得三分。
清虚子见状,大叱声:“畜生敢尔!”飞身拉住赵凌河,急速扔到边,再用拂尘缠住怪虫脖子,用力拉住。
没料想,赵凌河身后骇呆了的赵家独女赵纤纤却还愣在原地,清虚子制住了怪虫的头,可没来得及制住它的尾,就见那虫狠狠地个摆尾,尾上突生倒刺,自上而下就要贯穿赵纤纤的脑袋——
正在此时,柄长剑破空而来,直直把虫尾钉到地上!
跟着又是黑影晃动,冷峻的青年抬手拎起赵纤纤领子,随手扔到刚刚稳的赵凌河怀里。
尽管那剑钉住了虫子,可虫尾仍在乱弹,打在地上闷声大响,尘土飞扬。花戮静立当场,伸手拔出那锋利异常的破云剑,反手挥,便利落地斩断那雌虫的颈子!
花戮动作太快,清虚子措手不及,拂尘扬起,而他自己则退了步,心中也是暗暗惊异:“这年轻人好雄浑的内力!”
同样因着救人而赶之不及的觉明肃声赞道:“这位少侠好俊的功夫!”
花戮表情不变,声音冷冽:“不过是占利器之便罢了。”
这连串场面犹如电光火石,旁人都还来不及做什么,就在刹那间全数演练完毕。
同时,与玉合欢青柳二人缠斗的于烟知晓大势已去,只想尽快脱身,她不再掩饰,眼皮稍稍眨了眨,再睁开时,里面已经转动晶莹流光,犹如两个漩涡,直要将人吸引进去。
玉合欢早有准备,自然不惧,而青柳猝不及防,身子居然顿了顿。
于烟大喜,赶紧要从那缝隙脱身。
正在此时,又有衣袂摩挲之声响起,她抬眼,面前已然了人,而那人神气端正,双掌合十开口喝:“吽——”
佛门正宗六字真言砸下,把于烟浑身魅意冲得是四下消散,而那真言劈下,又在如此近距,正是邪道之人克星。
于烟只觉脑子里轰然震,顿时头痛欲裂,再难行功。
青柳玉合欢见此机会,包抄而上,以绸带牢牢将她捆住,其中青柳刚吃了亏,是用黑布把于烟眼睛蒙住,让她用不出那勾人的法门来。
玉合欢盯眼于烟,然后肃颜走到那个以真言降住于烟的僧人面前,并掌行礼:“慧悟小师父,谢援手。”
“女施主不必礼。”那僧人面如冠玉,额心点朱砂,正是始终默不作声跟在觉明身后的慧悟,“除魔卫道乃是贫僧本分,阿弥陀佛。”
而旁观人群的某个角落,道淡影悄无声息地离了去……直把目光定在自家哥哥身上的花蚕像是感应到什么,漫不经心地朝那边瞥了眼,随即将视线转回来,无声地勾起了唇角。
荒凉的山上有条石路蜿蜒而上,有条黑色的影子飞掠而起,在山间极速狂奔,不时,就到了半山腰。
拨开掩映的乱草,是个人高的漆黑洞口,黑影矮身从洞口钻进去,又是阵飞速穿行,然后豁然开朗——是个极隐秘,但又极广阔的院子。
院子里风景雅致,亭台楼阁比比皆是,雕栏玉砌,就连每株草每朵花,那也都是极其讲究。
黑影却并没有在这里做停留,而是几个起纵,来到院子后面的假山旁,发力对着推了几推。
假山错开,现出条朝下的阶梯,黑影整下衣衫,缓缓地走了下去。
在他背影消失掉那刹,假山闭合,切又恢复如常。
间空旷的石室里,已经了好几个人。为首的那个负手立在高台上,在他身后,是面黝黑的石墙,墙上刻着艳丽的火焰的图像,十分精巧,就好像在跳跃燃烧般。
其余几个分散了坐在台子下面的石椅上,都没什么特别恭谨的态度,也不见齐心,而是各自为政的。
“阴虫,怎么这么匆忙回来?”台上的人说话了,声音略显低沉,但也能听得出,并不是特别老迈的嗓音。
“启禀教主,情况有变。”被称为“阴虫”的人说话了,在石室壁上火把的阴影中,现出张苍老的脸,是个已至暮年的老妇,“夺魄暴露了,被正道武林所擒,属下便只好立刻赶回,以便对教主说明情况。”
“夺魄暴露了?”那教主猛捏拳,他脚下石板顿时开裂,直延伸到高台之下,“说,怎么回事!”他沉声说道。
阴虫婆婆不敢违命,急忙把白日所见情况都说出来,半点不敢遗漏,尤其是与于烟比斗的那个黑袍青年,是详详细细,末了还瞥了旁边某人眼,语带讽刺:“有人交出了好徒弟,把这回的计划全都打破了,可真是了得!”
跟着又有道与阴虫婆婆相似的嗓音响起:“还害了我与姐姐好容易养出的双虫儿,当挑出耐吃的寄主很容易么?”
“阳虫,不要插话。”教主冷声喝止那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阳虫婆婆轻哼声,果真住嘴。
教主又道:“花绝天,怎么回事?”
在最靠近高台的张宽大石椅上,正斜斜坐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左手托着半个骷髅头,右手细细地抚摸,眼神很是温柔,口中却道:“徒弟?说那个被我弄来玩儿的娃儿么?被他捉住,夺魄也太没用了。”
“玩儿?”阴虫婆婆冷笑,“花绝天你好生太平!婆婆我亲眼所见,你那个拿来玩儿的娃儿武艺可是非同小可,你以为夺魄没有拿出本事么!”
“我教出的徒弟我自己不知道么。”花绝天轻轻对着骷髅头吹了吹,好像上面有看不见的灰尘,要仔细擦拭样,“武林大会办不成了,接下来,也该那对兄弟上演场好戏了。”
“你想得倒好,你以为,你那个徒弟还会听凭你搓弄?”阴虫婆婆笑得加瘆人,“你就只顾着抱着那个死人头哭丧去罢,琴抱蔓的两个遗孤早就相认,谁还听你这个杀母仇人摆布!”
花绝天听得“琴抱蔓”三个字,手里的动作微微顿。
阴虫婆婆继续阴笑:“婆婆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彩衣门门主,就是当年夺魄没杀掉的玉合欢,你手里死人头的徒弟长得跟他娘个样,你以为玉合欢会认不出来?我看你啊,还是别作梦了,你们两个自诩聪明的,十几年光景都只白白为仇人养了儿子啦!”
花绝天那边已经恢复正常,他那张粗犷的脸上带着抹柔和到极致的笑容,却让人怎么看怎么毛骨悚然:“这场戏是师弟想看的,我不过是个陪客罢了,不过戏演砸了师弟会不开心,我就帮师弟杀掉那两个不听话的小子,让他们去下面为师弟演戏去罢!”
那边教主听两人把话说完,凝声说道:“花绝天,你惹#出的事你负责解决,我不希望再出纰漏!”跟着摆手,“正道武林想来会与我炎魔教过不去,你等去做些准备,都下去罢!”顿顿“赤衣留下。”
“是!”在座诸人应声而答,随即几个晃神,就都消失在石室之内。
唯留下的那个躬身不语。
教主沉吟会,下令道:“第五玦的儿子绝不能活着,花绝天现在神志不清,你去跟着他,莫要再出差错了。”
“明白。”那人点头,也立刻瞬身而去。
出了这样的大事,今年的武林大会到底是无疾而终,主事的人和各派代表进了道观商讨,而所有与会帮派山门的其他帮众都在清虚道观外面驻扎,等候讨论的结果。
各就各位后,玉合欢把拎起于烟的头发,恨恨把她掷在地上。
尽管于烟被蒙了半张脸,楚枫还是眼将她认了出来,个箭步冲出来,怒声问道:“彩衣门门主,你这般对待小烟,却是为何?”
众人也是各有疑问,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很。
“于烟姑娘怎么了?”
“为何如此欺辱于烟姑娘?”
“门主还是要给个交代得好!”
尤其是年轻些的英杰们,之前为于烟风姿所迷,又不知于烟所作所为,都是各自为其辩护。
倒是几个资历深的掌门、德高望重的老江湖们心中隐隐有些预感,但因着尚未证实,便并不说话。
玉合欢凤目含煞,左右扫了圈,口气里都是讽刺:“什么于烟姑娘?各位正道的侠士,你们可知此女是谁?”
她的笑容冷:“她便是炎魔教三尊者之,夺魄尊者!”
夺魄尊者???
众人大骇,是又惊又疑。
“女施主,你可有何凭证?”到底还是觉明念诵佛号,沉声发问。
玉合欢双拳在袖子里捏得死紧,指甲直掐进肉里,自牙缝里挤出字来:“十三年前,我差点死在此人之手!”她恨声道,“炎魔教的夺魄尊者,便是化成了灰,我也不会不认得!”
被推倒在地上的于烟慢慢坐起身子,她鬓发凌乱,姿态是颇有些狼狈的,可在她的嘴角,却缓缓地露出个笑容来:“十三年前没能杀了你,原也是本尊平生最大的遗憾。”
她的笑容明媚,就算只是张仅能称作是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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