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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鬼蛊师(双子重生文,冰山攻X妖孽受)作者:衣落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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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淡黄长衫的少年温和浅笑,侧过身抬起眼,手指轻轻按上冷峻青年手中剑柄,温言道:“哥哥怎么又生气了?”

花戮看着破云剑被徐徐推开,冷声道:“你话太。”

“哥哥的耐心越来越坏了……”花蚕似是叹口气,回头冲于烟莞尔笑,“这可怎么办好,哥哥不想在下再与尊者浪费时间,尊者就别再为难在下了罢?”跟着仿佛有些无奈的,“这样,在下也好给尊者个痛快啊。”

于烟不语。

花蚕再叹气:“看来尊者是不肯合作了。”

于烟再冷笑。

“如此……阿澄。”花蚕忽然朝墙角扫了眼,启唇吐出个名字。

于烟凛,她却没发现,这房里还有第四人存在!

“是,主人。”从花蚕看的那处角落,缓缓拉长了个影子,伴随着极细的羽翅扑梭之声,慢慢地往这边延伸,“阿澄在此。”

接下来的幕,让于烟的眼不受控制地张大。

那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影子。

只见片黑云划过墙面,在半空中极快地飞来,而后猛然砸在地上,嗡嗡之声四起,跟着就有黑色烟雾向上攀升,逐渐形成个墨石样的人形……那烟雾密密麻麻,仔细看时,竟然是无数飞虫!

再过会,人形渐渐明朗,眼耳口鼻无比清晰,便是个文秀书生的样子。

待看清楚这个人,于烟是惊异,她是认得这个人的!

“尊者可还记得我么?”顾澄晚稳身体,先对花蚕行了礼,然后又对于烟扯了下嘴角,“年不见,尊者不曾再戴斗笠,却原来是这般年轻模样。”

被之前景象所摄,于烟心里又惊又疑。

当年亦是她引诱这人跳了崖的,原该万死无生,后在武林大会上见他,已是有所怀疑,却没想到,会见到如此奇异之事……这般的情状,根本不是活人所有!

顾澄晚看穿了于烟的心思,嘴角再扯动下:“尊者看得没错,顾某已算不得人了。”他旋即笑容赤诚,还有分未泯天真的,“赤衣近来可好?阿澄心里想他得紧,恨不能快快与他相见,以偿年相思之苦……”

他说到“相思之苦”四个字时,还是言笑晏晏,可那眼里的恨毒之意,却叫人触目惊心。

于烟没工夫去理会这些,她只细细打量着如今的顾澄晚,越看……就越是惊异。

现在的顾澄晚,即便仍是人形姿态,可从他那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色,黑色的嘴唇,还有闪动着点点暗金的眼,都能看出,他早已不是如正常人般了。

“阿澄,此厢不是与故人叙话的时候,打过招呼以后就过来罢。”花蚕见两人对视,轻声笑,招了招手。

顾澄晚十分乖顺,走过去静立在旁,说:“是,阿澄明白。”

“来,阿澄把手伸出来。”花蚕看着于烟闪烁的双眼,微微笑。

顾澄晚依言,把右臂伸出,五指摊开。

“尊者,你看看,阿澄的手指是不是很好看?”花蚕起身,走到边,让于烟看得清楚些。

那的确是只很漂亮的手,除了肤色略嫌白了些,真是指腹圆润,肌理细腻,骨骼修长。然而,当那个手掌翻过来,就让人心里有些发怵了。

手指前端刺出去的指甲尖尖,透着奇异的紫色,微光流转,既是美丽,也让人毛骨悚然。

依照花蚕的吩咐,顾澄晚几乎把手指探到于烟的眼前。

“哎呀,忘记对尊者说明了。”花蚕略偏头,“阿澄是在下的人蛊,每根毛发、每点□、每寸皮肤都是碰不得的……”他笑笑,纯真如稚子,“阿澄他,通身都是剧毒。”

他的语声很温柔:“如果阿澄再把手指朝前送送,就会刺到尊者眼里……到那时,尊者不仅眼盲,还要痛上个十天十夜,才会活活痛死,而尊者这张清秀的面皮,也会脱落下来,狰狞如鬼般。这样的死法,尊者可还满意?”

花蚕说完这话,顾澄晚极配合地把手指再伸长几分。

到底是魔教尊者,于烟只怔愣瞬,就会过神来:“小子真当本尊三岁孩童了!既然你三人深夜前来,必是不想让人知晓身份,本尊若中此毒,十天不死,难道不会引来正道武林注意么?”

“不愧是尊者,立时就看出在下破绽了。”花蚕不以为意,反倒是赞了句。

于烟嘴边嘲讽甚。

花蚕挥挥手,冲顾澄晚笑道:“阿澄你看,尊者果然不曾将你放在眼里,这可怎么办好?”

顾澄晚声音恭敬:“若是主人肯原谅属下逾越,属下当有所施为。”

花蚕柔声道:“阿澄是我重要之物,我又怎会怪你?去让尊者看看阿澄的本事罢!”

顾澄晚听得这话,露出个笑容,缓缓说道:“谨遵主人命令。”

然后他的五指微微张——那条手臂,就倏然变成了无数小虫形成的烟雾。

那些烟雾在空中不断地纠缠,逐渐拧成股,段段绞了起来,越缠越紧,也越来越凝实。慢慢地,烟雾被挤压成约莫拳头大的黑影,渐渐透出莹亮而光滑的表面,再猛然拉——

终于,彻底成型。

这是只奇异的虫子,既瘦且长,大概有小指粗细,手臂长短,身子节节的,每节都套着个金环,蠕动间灼然闪亮。

虫子的头顶有颗莹绿色好像珍珠样的珠子,左右地滚动着,好像是在探寻着什么,应该就是眼睛了。眼睛之下,有细长如针的管状物,除此之外,那虫头上便是片平滑。

花蚕冲那虫子招了招手,那虫就“嗖”声窜到花蚕手上,缠着他的手掌在他指缝里不停地穿梭打转儿,然而花蚕的袖子里突然射出条银色的细线,也倏然窜上去,而那虫对峙,那虫就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呼啦”下子,又回到了顾澄晚的身上,趴在他的肩头。

于烟看清了,那根银线,居然是条独角的银蛇!

花蚕拍拍蛇头,弯起了嘴角,仿佛有些无奈又有些娇宠:“真是霸道啊~”

于烟可没有心思去管花蚕的口气还是态度,她只觉得这切诡异非常,饶是时常见到阴虫阳虫两个婆婆手底下的虫儿们,也没有这样冷汗涔涔、从后背里都在发寒的感觉。

顾澄晚见虫儿回来,也以另只手手指碰了碰它的头,看它满意地抬起颈子作出享受状后,才又对于烟说道:“如尊者所见,阿澄现在不算人了,四肢百脉全养着无数蛊虫,现在在手里这只养在手臂里的,颇有些古怪的癖好。”他的声音十分平和,早就没了之前所显露出来的情绪,“就比如说,它喜好吸食女子的脊髓,尊者请看……”他手指再碰碰虫儿眼下的管状物,“这就是它的工具了,只要插进后心,就如饮水般,迅速抽干脊髓,而这在段过程中,会伴随与‘凌迟’类似的痛楚,使人每息都如度千年……直至死亡。”

“如此而已?”于烟并未被吓住,反而娇声笑了出声,讽意愈盛。

顾澄晚垂下眼眸:“到时尊者满面潮红,如春情上涌,而衣鬓松散,神情迷乱,似与人颠鸾倒凤而猝死……即便是尸检,也查不出别的缘由。”

堂堂尊者,若是以这种姿态这种死法现于人前,可当真是极度难堪,让人恨不能死了都要从坟茔里跳出来才好。

所以这刹那,于烟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这样的动摇也只是瞬间而已,很快地,她就调整好了情绪,说道:“如此下作的手段,真不愧是名门正道所为啊!”又是冷笑,“你等只管去做,反正本尊早已声名狼藉,不差这个龌龊死法。”

尽管是魔女,也不可能毫不在意地让自己的裸尸曝与人前,别提,这个魔女还有非同般的身份地位。

花蚕的眸光冷了下来,他摆下手,顾澄晚躬身后退,手里的虫儿亦在同时化为手臂,而他整个人,也霎时间隐没于墙角去了。

“看来,今晚在下是白费心机了。”花蚕面上的笑容终于完全消失了,“在下说了这许,尊者依旧不肯帮忙,实在让在下痛心疾首。”

花戮晃了晃身,无声无息地向后退了几尺:“时候不早。”

“我知道了,我的哥哥。”花蚕淡声应道,“那便送尊者上路吧。”他手掌微微上翻,便有蓬绿色雾气直直飘向于烟。

“虽不知尊者因何而对贵教如此忠诚,但如若在下有天见到那让尊者如此的由头,必然让其下去陪伴尊者,以免尊者泉下寂寞……”

于烟瞳孔骤然缩,身子也挣扎似的拱了起来!可惜到底后继无力,随后浑身软,就伏趴在床沿上……眼耳口鼻里都溢出浓黑的血,不时,就染了满床。

“哥哥,我们走罢。”花蚕转过身,朝不知何时又回到他后面的花戮张开了双臂,搂着脖子挂上去。

花戮没有说话,只搂紧了花蚕的腰,顿足,就与来时般飞掠出去。

“阿澄阿狄自回去,我与哥哥还有事做。”少年平淡的声音远去,方狄没有跟上,只抖手落了些粉末在晕倒的那些个守门人身上,再拉了顾澄晚起,两人对视眼,就化作两片乌云,杳然而去。

玉合欢的房间。

身披黑色重纱的艳丽女子坐在床边,青衣的使者立在其身前,而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孩童则是靠在桌边的圆凳上,几个人的神色,都十分肃穆。

屋子里的气氛也非常逼人,简直让人想要窒息。

“万通子!你老实说,这些年你到底去哪里了!”玉合欢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拍桌子厉声喝道。

万通子身上的穴道早被解开,此时也是异常委屈,听了这话,跳起来嚷道:“我去哪里?我去闭关了!”

玉合欢窒,深吸口气:“这光景你闭个什么劳什子的关啊你!”

“我听说阿玦去打仗,怕他又弄个身伤回来,就想去折腾个威力强大的机关给阿玦用,又怕被人打扰,就只跟阿玦打了招呼,藏在山里去了。”万通子说着说着,气焰小了下来,换上了难过到极点的神情,“我哪知道刚弄出来,想要给阿玦看看的时候,却发现阿玦他……”

十几年在山中劳作,心就想给自家兄弟个省事的厉害机关,却没想到出关之后,先得到了兄弟家中噩耗,这让年纪虽大、可童真未泯的万通子,如何不伤心难过?

说完话,万通子的眼眶,已经泛起红了。

玉合欢见万通子这副模样,居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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