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蚕却是不慌不忙,他唇边噙着抹笑意,眼角微挑,似笑非笑:“阴阳二虫,既然在下招数被尔等破了,便请你二位出题罢,在下接着便是!”
“小娃娃白费了功夫生气了么,怎地不叫你家婆婆了?”阳虫哑声挑衅,在刚塞紧了竹筒上拍了拍,那竹筒就倏然转到后面,而另个竹筒——青翠色仿佛是刚摘下鲜竹制成,则转到前头。
花蚕目光投向那翠绿竹筒,微微哂。
这时道轻烟也似人影倏然窜到前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花蚕身后:“主人,有何吩咐?”
却原来,是方狄听凭心蛊驱使,要到前面来等花蚕使唤。
楚辞原本也在花蚕身边,却没听到有人前来声响,竟是直到方狄在他后面开了口,才发现有人来了,不由心里惊。
花蚕不待他开口发问,就慢声说道:“楚家主不必介怀,阿狄内力武艺皆有所不及,然而既然阿狄是在下心腹,在下少不得教了他两手小把戏,使着玩玩倒是可以,却是难登大雅之堂。”
楚辞苦笑:“小公子这若还是小把戏,楚某所学却不知是什么了。”
花蚕轻笑:“阳虫就要给在下出题,在下须得专心控蛊,便不与楚家主说,不过阿狄口齿还算伶俐,便替在下为楚家主解说二。
楚辞笑叹:“如此有劳。”
方狄则垂首应命:“属下谨遵主人吩咐。”
短短几瞬间,那边阳虫婆婆也是不耐烦了,开口喊道:“婆婆我出手了,小娃娃看好!”
花蚕就也住了话头,看向那边。
只见阳虫用力捏拳头,两腕上青筋迸起,而阴虫则抽出柄银刀,极快地在两边同根筋上划过,鲜血瞬间涌出。而阴虫手不听,她手指转,银刀就重新回到她袖子里,与此同时她另手屈指弹去,把阳虫腰间翠绿竹筒筒塞弹开——“啵。”
脆响过后,竹筒里“哗”声窜出道黑影,不过鸡蛋大小,出来就扒在阳虫左腕上吸吮不停,而它本身则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到了尺长之后,尾部高高扬起,再猛然朝下,竟是钉在了阳虫另个滴血是腕上,两头用力。
阳虫脸颊阵抽搐,紫肉翻滚加丑陋,看得人只欲作呕,她却嘴角弯起个狰狞弧度,像是开心之极。
说时慢但做时快,不过几息工夫,那虫就吸得够了,阳虫失血嘴唇泛白,阴虫则大喝声,手里举着根竹鞭,对准虫身中段抽了两下,那虫便猛然跳起,“扑”地撞在了前面地上——顿时,它足下便出现了个小坑。
众武林人观它模样,之间它身材细长,犹如根篾条,但身下有足,前后各,正在腹下,而身后有尾,比之其身长上数倍,整个约莫几尺长短。
阳虫手腕被阴虫用布袋绑了,她笑声沙哑,十分快意:“去把那小娃娃给老身铲平咯!”
虫儿也是听话,它身子朝前仆了仆,尾部扬起,“嗖——”竟然窜数丈!直溜溜朝着花蚕面部打来!
阴虫见状笑声大:“就是那般,乖虫儿,去给婆婆划花他脸!”
在场众人都没反应过来,而花蚕似是看清了,却又动不动。
眼见虫尾如鞭,狠狠地打了过来——“啪!”原来是花家哥哥出了手,柄破云剑并不出鞘,只道银光闪过,就把那虫尾拍了回去!
“哥哥剑果然够快,做弟弟少不了要沾光啊~”花蚕弯起嘴角,轻飘飘昵了自家哥哥眼。
花戮面无表情地收回剑:“你身体尚弱。”
花蚕面上僵,目光冷:“若不是有人本事不济,我又何须如此?”
花戮手臂收了收:“你安心斗蛊,说话耗神。”
花蚕深吸口气,暂作忍耐。
不论这兄弟两人是偷空做什么说什么,场中那虫儿却不会慢慢等着他们,这不,花戮刚把那尾巴给打回去了,它又猛地朝前拱下身,尾鞭倒甩,在空中晃了个圈重新抽了过来。
花蚕憋着口气,这次不让它耀武扬威了,他先是侧头躲过,任那尾鞭掠过发梢,带出股腥风,而后则抬起手,就有几只拳头大虫子倏然出现,径自奔着那虫尾巴去了。
楚辞看得惊险,又觉得神异:“那虫子好生古怪!”他说是阳虫放出来那只。
方狄抬眼看了看,平静地说道:“阳虫婆婆所放之虫,乃是取山间草蛇泡于药水之中,百日之后,皮骨坚硬,而后以己身鲜血饲养,经年不断,过个三年五载,草蛇开智,便能听懂喂血者指令,又有灵性,身子可长可短,十分柔韧,打在身上就如长鞭般,若是狠些,再喂血之时再以少量毒素灌之,则等尾鞭收缩自如时,打在死物上能使金石开裂,而打在活物上,则让人筋骨尽断、中剧毒而亡。”
楚辞听得入神,方狄声音不小,引得其他近些武林人们也凑过来听他来说,边观赏场中虫子撕斗,都是啧啧称奇。
“既然阳虫那虫儿这般厉害,花小公子放出可有……”是林沐晴开口问道。
方狄神情不变:“据属下来看,阴阳二虫只会养虫而已,之前见过她放出虫儿们,都要么是天生异种,要么是以草药毒素鲜血喂养了驱使,远远比不过我家主人。”
“哦?怎么说?”顾无相兴趣也来了,他领着顾澄晚、楚澜两人,与众人聚在起。
顾澄晚则有些担忧:“阿狄,小公子他……”
方狄看着顾澄晚,露出抹浅淡笑,但很快又是恢复如常:“主人允了。”
顾澄晚这才放下心,方狄素来听话,他原该放心,只是在起做了这许久同僚,彼此也有了几分情谊在,加上他远比方狄来得早、也因着自己不安分见识了许自家主人手段,畏惧早已深植心底。
茬打过,方狄续道:“之前说到阴阳二虫养是虫,而我家主人养是蛊。”
“所谓蛊,乃是百虫彼此吞噬、存活唯而得出来坯子,而后再用血养、用毒养、用毒虫养、用药养,养出蛊儿若是还不够强,就要拿去喂食强蛊虫,这样步步费了无数工序,才能得出最厉害蛊虫。”
众人听得哗然,方狄却不管他们:“主人之蛊,都身经百战、嗜血如命,又对主人百依百顺、任其运用圆熟,岂会是阴阳二虫这两个连‘蛊’之门槛都没摸到人可比?”
“诸位尽请看去,我家主人自会了断此事。”
便又有人发问了:“既然花小公子如此高招,为何不径直对付了阴阳二虫?却还要在此处斗蛊,岂不是此举么?”
方狄回头看向那人,是个哪个门派里徒弟辈,想必是这场战斗拖得久了,加上巨变连连,让他有些吃不消。
而那人对上方狄眼,只觉得里面死水滩,不禁缩了缩脖子。
方狄收回目光,淡淡说道:“阴虫阳虫虽说只会养虫,但天下虫儿千万,有异种天生便不在蛊虫之下,又或者虫谷之中自然养成蛊王,被阴阳二虫当做异种捡回,也未必没有……我家主人与阴阳二虫斗蛊,便能用蛊引出她们后手,诱她们将压箱底异虫放出,除灭,而若是当即乱斗通,要让阴阳二虫死去不难,可两人死后那不受控制异虫若是出来了……诸位侠士武艺高超,但对虫儿并无了解,假使不慎被异虫咬了,恐怕后患无穷。”
楚辞也立时打起圆场:“楚某也听小公子说过,阴阳二虫狡诈端,唯恐事情生变,倒不如费事些,也好方便下手。楚某深以为然。”
林沐晴也道:“炎魔教老巢就在这里,我等已然除掉对方几名好手,而我方并无太折损,再等等又怎么了?等小公子除掉阴阳二虫,花少侠再给花绝天补上掌绝命,那时炎魔教就剩下三个高手,我这许高手在此,还收拾不了么?”
顾无相也说:“正是,保存实力为上,耗时便耗时罢,未能与高手过场、仅死于虫吻,便太窝囊了。”
众武林人正觉有理,场中却是又起了变化。
花蚕放出了几个蛊儿出去,阴阳二虫原见其并无建树,只在空中飞舞闪避,还在嗤笑,却不曾想蛊儿们竟是趁着虫儿尾鞭转向停顿那瞬猛然扑去,死死地钉在了尾鞭上面!
惊变
“嘶——”只听那虫儿阵痉挛,竟是发出了好大声尖啸,尾部连甩,也没能把那些个蛊儿弄下来,反倒是让它们叮得紧了些,仿若见了血水蛭,摆脱不得。
众武林人只觉得阵耳鸣,才捂住耳朵看过去,却见蛊儿们身体膨胀,像是用口器刺入虫儿身体,在吸吮它□般,而虫儿也是极快地干瘪下去,不会,便只剩下张皮子了。
阴虫阳虫笑声还哽在喉咙里,就丢了这老大个面子,当然是忍不下去,这脸色乍红乍白,配上那丑怪外形,是可怖。
“招呼打过,跟着就请两位婆婆不要留情,也让在下见识番真功夫才好。”花蚕面带浅笑,微微摊开手掌,就见那吸干了虫儿几只蛊虫极快飞回,绕着他指尖转了两圈,便都消失不见了。
他声音清透好听,语气也还算恭谨,可偏生说出来却能将人气得七窍生烟、让人恨不能将他掐死。
旁边已经有武林人笑出声来,之前所见斗蛊,诸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位小公子显然占了上风,再说出这样话来,明里是谦逊有礼,实则暗讽嘲弄,若那阴阳二虫尚有分脸皮,也会羞愧难当、直想自我了断罢了。
阴阳二虫果然大怒,当真是三十年老娘倒绷孩儿,竟然会被个毛孩子看不起,还惹来嗤笑,怎能轻巧放过?她二人目光紧,手腕抬起,从袖子里射出道黑影来,直冲之前笑出声武林人冲去,那架势实在凶猛,让人时难以反应。
黑影飞速颇快,刹那间就到了那武林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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