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个月字符代表云默有没有问题?”陆嘉泽脸色很不好看,甚至有点悻悻的,“你上次跟我说这个问题是他认不认识冒牌货的。他到现在居然才觉得云默有问题?”
延江忙着擦头发,哼了声,并没有回答。
沈意分明知道陆嘉泽看不见自己,却也想扭过头去。
他确确实实,是今天才知道云默会……那么残忍啊。
有些人,纵然不能牵手辈子,但也是慢慢走过了好几年的,他至今也想不通云默为什么要这样。
真爱上了冒牌货要消灭他?这冒牌货是真爱,就不能用自己身体谈恋爱么?或者冒牌货已经没身体了?可是冒牌货用他的身体和云墨谈恋爱,难道不是属于柏拉图么,除了精神别的都是借的,有意思么?
“那帮道士都是废物。”陆嘉泽去阳台看了看,然后又折回来开始开电脑,好像之前跟废物说了几十句的不是他似的,“这又是谁进来过了,当旅馆么。我之前想看看他们干什么没换没锁,这次真要换了,不过他们不打算收房子了?奇怪……”他喃喃自语了会儿,“延江,沈意有没有佩戴玉石的习惯啊?”
沈意看到陆嘉泽开电脑就开始激动了,陆少爷果然是聪明人,下子就想通了发生了什么。
“没有。”延江回答,拎着撮湿漉漉的额发玩,“他不喜欢往身上装东西,你今天又问了什么?神神叨叨的。”
其实是有的,沈意想,他是不喜欢往身上挂东西,但是基本玉佩类也会有,别人也会送,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丢哪去了,倒是冒牌货,喜欢那些东西喜欢的厉害。
有可能跟冒牌货有关吗?他想,不太确定,毕竟他那会儿跟冒牌货又没有接触。
“那道士说生魂离开身体三个月就成死魂了。”陆嘉泽摊手,“我是分不清这些东西真真假假,但都是路么,起走遍吧,本来他不见了就很诡异,我也犯不着拿什么科学态度对待。”电脑似乎淋雨了,出了点毛病,陆嘉泽开机了好几次,每次半都会又跳到重启。
“你还真挺喜欢他的。”延江凑过来帮忙起弄电脑,沈意急的团团转,希望他们快点,又怕这电脑彻底坏了。
并且他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见他的缘故,延江和陆嘉泽讨论这些喜欢啊什么的都从来不避讳,旁若无人……
陆嘉泽愣了下:“他不是沈意,我也会这么做。”
延江哈了声,说不清是嘲笑还是什么。
“我认识你。”陆嘉泽似乎觉得延江很奇怪,看了延江好几眼,睫毛颤颤的,“你活生生的变了样,我当然要看看你到底怎么了,跟我喜欢不喜欢他无关的。”
延江对此不置词,只是按键盘:“是不是进水啦?你要找什么,我带电脑了。对了,我派人去看云墨父母了,你有没有特别要知道的。”
“看看录像,有人来过了。”陆嘉泽把延江推开自己来,“再看看植物人那里有没有希望,没希望我就直接去绑假货了。”
“陆少,你想过没有。”延江的语气虚虚的,像是询问又像是叹息,“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或者小沈会变成这样,是他之前做了什么呢?”延江的声音顿了顿,“譬如伤害了别人,被报复了。
“就算杀人了又怎么样。”陆嘉泽低着头,波澜不惊,甚至出口惊人,似乎早知道延江有这种疑问,“那个假货是警察吗?如果沈意杀人了,那他回来后伏法好了,不过……”他顿了顿,语气慢了点,“延江,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他杀过人?”
“我不知道。”延江低头继续拧头发,眼睛就是不看陆少爷,“但是这法子太阴毒了,没有深仇大恨我想不出别的原因来啊,就算想要沈意的钱貌,既然都能有这法子了,干嘛不换个好的,沈意这种,有情人有父母,很容易露馅啊。”
他又试探性地问了句:“你真点都不介意他杀人了?”
沈意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延江就执着于这点,他别的闹不清,但说杀人这种事,他身为纨裤子弟,生平除了揍过陆嘉泽,连后勤部刚开始在他被窝里尿尿他都没揍过。
说到后勤部,他想起来了,陆嘉泽回来了,后勤部呢?
为什么又买了那只泰迪水草啊,要么又吵又闹,要么就声不吭不知道钻哪去了,今天天了都还没吱声呢。
“没什么感觉。”陆嘉泽耸肩,“哪怕沈意杀人放火呢,那也是司法的事,我不觉得这世界上有人可以代表上帝审判,用术法把他毁灭。”他呆了下,“有时候个人太坏了,你没有办法走司法公正,你用别的方法报仇了,以暴制暴的滋味也确实挺好的,但那不代表是正确的。”
陆嘉泽终于把电脑打开了,先看了下邮箱,似乎在等什么,然后才慢慢吞吞地去开录像,沈意急的团团抓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听那两人谈佛似的你来我往。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怀疑是沈意死了,那家伙的魂魄到了沈意身上呢?”
陆少爷的眼睛平平静静的:“我并不是因为知道沈意还在,所以揪着不放的,哪怕沈意是因为意外死亡了呢,那个假货无辜弄到沈意身上的,我也不能接受。”他的眼睛很细长,眯起来的时候明明灭灭的,“对我来说,那个人还是那个人,却又不是那个人,我情愿他死了,也不情愿他用那种方法活着。”
延江噗嗤声笑起来:“我刚才还以为你三观正,说这么大堆冠冕堂皇话。”
陆嘉泽勾起嘴角也笑了笑:“道德这玩意儿不固定的,只看你需要什么,就会丢掉少,就像以暴制暴是错的,但是你我必要的时候样会做。我饿了,你吃面么?”
对这句话沈意深表同意。
陆嘉泽点开了录像,他没有快进,屋子里还是安安静静的,于是他又继续讲话:“就是素面,冰箱里没东西,你说拿些钱出来,弄个公益活动如何,譬如关怀植物人什么的,人给他们捐赠个万,这样范围查找范围会急剧缩小,满城都谈这个话题,可能也会有人想起奇怪的事情。”
他似乎看了不耐烦了,终于快进了,这次快进的太,都没看到云默进来的场景,直接就跳到了阳台那里。
沈意之前抖抖索索地写字,现在也是第次看到这么奇诡的景象,也有点看呆了。
雪白的地板砖上,那些红色的血字笔划地显出来,诡异又可怖。
云默蹲在那里用餐巾纸个字个字地擦,末了又去拿了拖把,沈意发现云默满脸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是汗还是泪。
满室沉默,最终还是延江低声骂了句杂种。
第20章
“真想弄死他。”延江低声说,率先回过神来,伸手去拉进度条,陆嘉泽按住了延江的手,把那个细节反复看了四五次,他脸色苍白,大雪压境似的。
沈意别过脸去,不想再看了,这个细节太让他难受了,他有点喘不过气来,虽然他根本就不用喘气,可是这样就加悲伤了。
他至今都无法理解云默的举动,云默喜欢冒牌货他是早看出来了,或者还能把喜欢替换成爱,可是爱冒牌货,就要罔顾他的意志么?
这虚无之地,困了他五年,磨了他切的脾气,现在又开始点点地侵蚀他的情感了。
“他说的是什么?”延江陪着看了会儿,才慢慢地问,“他嘴型是对不起吗?这杂种边说对不起边干这种事?”
沈意转过脸去,陆嘉泽却突然放开鼠标,去厨房了,沈意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洗手了,过了会儿陆嘉泽回来的时候,手上却拿了个水果刀。
陆少爷面色如雪,衬得眼睛黑如墨凉似水,里面层层地翻卷着戾气:“不用研究,直接问沈意吧,他肯定亲眼看见了。”
他在手臂上划开个小口子,很熟练,好像常干似的,然后走向阳台,他切的不深,手臂上的血落的有点慢,到阳台上的时候,正好滚落到了地上,在白色地砖上先是两滴,然后才晕染出片红:“问下沈意,他肯定知道。”
延江似乎被震住了,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去阳台,沈意蹲在那里,想了会儿该先写字还是等陆嘉泽他们开口询问。
他没有烦恼太久,陆少爷手握着刀,手贴着裤缝,指尖粉粉的,似乎之前用力捏过什么,然后就开口了:“我是陆嘉泽,你记得我吗?”陆少爷声音很大,“很喜欢你的那个。”
你以前哪里很喜欢了……沈意叹了口气,有点无言,他想过陆嘉泽会问你是沈意吗或者你知道什么吗,但是没想到陆嘉泽会说这些。
他想自己其实真的有点不太适应了,五年了,大家都变的太了,他记忆里的陆嘉泽还是那个嚣张地跟他对骂的那个,他记忆里的延江也是问声细语的,甚至云默……
也或者可能是因为自己变的平淡了,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脾气都被磨完了,所以想法也不太样了,要是以前,知道陆嘉泽喜欢他,他肯定是很得意,倒不是什么欣喜魅力,而是觉得终于能嘲笑陆嘉泽了。
真的都变了啊,唯不变的就是这三寸之地,日日的虚无,反反复复而又万古长存。
“你言情剧看了吗?”延江呆了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大叫,“问重点!”
“这是我的血,点又没什么。”陆嘉泽反驳,又挤了点血,他倒不怕疼,沈意犹豫了会儿,还是先写了句。
“用鸡血。”
他好些年不写字了,平时背书的时候会用手指在虚空中比划,但是真写的时候还是歪歪扭扭的,不太控制的住手指,于是那些字像是毛毛虫似的,血红又刺眼。
陆嘉泽的血凉凉的,不热,他想,觉得这场面对延江他们来说肯定很刺激,虚空中写字什么的,可惜他只从延江脸上找到了那种震惊,陆嘉泽脸上平平静静的。
“我不怕疼,男人贫血又没什么。”陆嘉泽柔声道,沈意有点不太习惯,他还是习惯了陆嘉泽冲他大叫“你个白痴那种货色你也看的上”或者“关你什么事?”那样。
延江根本没管陆嘉泽在喃喃自语什么,自己也在喃喃自语:“天啊,他居然真的在……他居然没疯掉……”
两个人各自讲话,互不理睬,过了好会儿陆嘉泽才恢复正常,推了把延江:“倒碗水来。”
“你不是说男人不怕贫血吗?”延江居然听到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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