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写了句谢谢,还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延江做事有自己的尺度,说了估计就有完整计划了,他拒绝也没什么意思,他唯不高兴的就是他心中的愧疚。
很年前,延江帮他写情书送东西奔波,他理直气壮,很年后他麻烦延江感到内疚,这不是因为他长大会体贴了,而是他和延江不亲了。
他们下面没有再交谈,他在天花板上打滚,延江擦完血蜷缩在沙发上小睡了会儿,到八点的时候,还是陆嘉泽踹开了门,带了那个胖胖的陈道士回来。
延江跟陆嘉泽置气,不冷不热的,并没有起身,陆嘉泽也没有说什么,把门关起来,那个大饼脸的陈道士就拎着个大袋子去厨房了,沈意飘进去看看,发现陈道士在煮柄桃木剑,还往水里滴了好奇怪的东西。
陈道士在,沈意也不敢随便随便写字,只是老实待着,那个道士转来转去,上供请香供果,还去卫生间换了道袍出来,陆嘉泽在边打下手帮忙搭了个法坛,递了个符篆过去说是之前人用的,然后就退到边了。
陈道士胖嘟嘟的,弯着腰在四周撒棋子,那些棋子黑黑白白的,都像是玉石样的,表面光滑锃亮,沈意也懒得看,去隔壁客房看了下延江,发现延江正在打电话哄女儿,对面小姑娘娇声娇气地抱怨着爸爸为什么生日都不陪我呀。
“爸爸在陪个叔叔,叔叔生病了。”延江解释,小姑娘又问叔叔是谁啊,延江说以后爸爸带他见你,是很疼很疼你的叔叔,会陪你玩鹰扬,把你抱着转,你不是最喜欢这么玩了吗?
小姑娘软软地说那我不要爸爸回来了,爸爸早点陪叔叔把病治好,完了还咯咯笑。
其实延江过的真不错,沈意默默地想,又飘出去了。
他进屋子之前,打着滚儿进去的,出去之后却差点窒息了,股浓烈的金光射出来,之前那些七零八落的棋子都发出耀眼的光,疼倒也不疼,但是着实不舒服,尤其是那个碍眼的老道士还在堆棋子中间结着手印喃喃自语。
他飘过去,张放在供桌上的符篆却飘起来,粘到他身上,他用手碰了碰,那张符篆无声地落地,没看见什么特殊的,但那个老道士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停止了念咒,于是棋子的金光也瞬间停了。
“你家居然真的有生灵!”
“居然真他妈有这种玄乎的事情!”
老道士喊了声,沈意也惊讶地喊了声,区别是前者有声音,后者没有罢了。
陆嘉泽声音很冷淡:“那你上次看不出来?”他走过来把半空中的符篆拎过去看了看,“那破了吗?以后能出门了吗?”
沈意内心阵喜悦,没来得及感叹什么,陈道士却摇摇头:“上次确实看不出来呀,他是不是离身体太久啦,已经有半鬼趋向了,身上也不大干净,心里有怨气了才被我看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道士喊的声音比较大,延江也很快就出来了,默默地在了边,陆少爷揪着陈道士正叠声地问什么叫半鬼了。
陈道士被陆嘉泽的激动弄的有点茫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半鬼了。”他啊了声,啊的人心惊肉跳,“他就是怨气好足。”
“啊?”
陈道士很认真:“快点找到身体回去,不然就回不去了。”
陆嘉泽眨了眨眼睛:“你会还魂?”
“会啊。”陈道士点点头,“二月的姑娘,八月的小哥,都容易走失了,‘祝’加持,就能送回去了。”
延江抱着手臂倚在门上,遥遥地问:“如果那个身体里,本来就有个灵魂呢?”
“怎么会身体里本来就有个魂魄呢?”陈道士转头看了下延江,把串铜钱放进小口袋里,“被鸠占鹊巢了吗?那就没办法了。”
陆嘉泽脸色倚在墙上,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阴影摇晃,像是黑色的面具,看不出具体表情,只有双眼睛雪亮,像是烧红的碳灰:“你不能把那个鸠占鹊巢的赶出去?”
“不能。”陈道士摇头,他的脸白胖,手指却干瘦发黄,攥在手上的符篆和他手指几乎色,“除非他自己走失了,或者心甘情愿离体,他要是自己就有过走失的经历,第二次警惕了就不会再走失了。”
让冒牌货心甘情愿出来大概是不可能了,沈意想了想,觉得陈道士好像应该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也就不隐瞒了,蹲下去写了几个字。
“怎么走失?”
其实他比较好奇,就算真有换魂这件事,为什么不是发生在花店里面的,而是他回家之后甚至睡了觉才发生的。
“很情况啊,被靥住了,本身又不留神就走失了,就像睡觉的时候做梦,到处溜达,很可能就离体了,也有种,碰上不干净的东西,意识暂停的时候就走失了,但这些都是因为本身就不注意。”沈意决定不再说胖道士是神棍了,他写了地血字,陈道士也只是好奇地看看,并没有太惊讶,还蹲下去摸了摸字迹,“你怎没走失的?”
意识暂停的时候,睡觉吧也或者酒喝了,整个人都无意识了,虽然他也不明白具体情况。
沈意并没有回答,延江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陆嘉泽开口了:“你上次不是说生魂占别人身体要血缘关系吗?是不是真的?”
“是呀,这就和输血个道理,不然容易排挤出去。”
虽然自己本身变成魂魄就很不科学了,但是今天听了这么,沈意还是觉得挺不科学的,但是倒是有点信了,居然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陆嘉泽又想了想:“那他什么时候能出门?”
“不用出门啊。”陈道士做了个奇怪的表情,“他已经半鬼了,在家待着最好,阳气足的地方,会加剧他厉鬼化,用人血时千万要加上朱砂压压,最重要的是心放宽宽,怨气别太,你们回来之前,最好都用桃木汤冲下。”
怨气别太……沈意歪了歪嘴角,现在谁他妈能控制住这种东西。
“如果那个魂离开身体了,你能确定把他弄回身体?”延江走过来插嘴,将手按在桌子上,供桌还没拆,陈道士忙把延江推开,开始收拾东西。
“能。”
“需要魂魄和身体在起给你收回吗?”
“不要,给我生辰八字,捏个咒就回去了。”
陆嘉泽点点头,延江被道士推了把也没生气,安静地走开了,过了会儿才道:“你走吧。”
陈道士没动,眼巴巴地看着陆嘉泽,后者在发呆,过了会儿才挥挥手:“去吧,东西我明天给你。”
陈道士立马欢天喜地地出门了。
延江卷起袖子,哎了声:“我不想跟你吵架。”他的视线在陆嘉泽身上蜻蜓点水地落了下,“时间不了,我知道你烦我,我也样,但是这种事以后再说。”他吸了口气,开始穿外套,“我的人在追林叶,我现在去看看,明天尽量捉到,你在家别出门,我明天会让小沈妈妈过来趟。”
陆嘉泽扬起眉:“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但是如果我不愿意,你能在我身上装跟踪器?”他揉了揉手指头,沈意注意到陆嘉泽的手指上红红的,像是被什么烫过似的,“冒牌货今天天都没出门,云默也没有去公司。”
“我还以为你要先把林晚抓了。”
“你以为我不想么?”陆嘉泽还在揉手指,“但是他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与其抓了不如看他下步联系谁,我不信他直憋得住。”
延江点点头,又想了想:“我也觉得林叶比较重点,不过林晚定要看紧了。那你在家,我有事直接给你打电话。”他开门出去,“对了,林叶怀孕了,你看,掉了要紧么?”
“尽量别掉吧,她似乎知道不少,起码知道怎么换魂吧?”陆嘉泽沉思片刻,意味深长,“要是跟小沈有血缘关系就好了,我们说不定还能再来次换魂。”
延江弯了下唇角,开门出去了,他出去,陆嘉泽的脸色就灰了,像是被暴打了顿,连唇都点点白下去。
“沈意,我今天差点杀了人。”陆嘉泽缓缓道,眼睛晦涩,“就差点点了。”
沈意飘过去,很想摸摸陆少爷的头,陆少爷飞扬跋扈惯了,他有点不习惯陆公子这样的低落与难受。
他望了以下地板,老道士走之前,往血里加了朱砂,陆嘉泽的朱砂怎么都无法溶于水,但是老道士的朱砂就很顺利地和鲜血混合了,显得愈加鲜妍了。
大概是那个下午被陆嘉泽虐待的风水大师吧,沈意想。
“我开始只是想吓唬他的。”陆嘉泽把手放在膝盖上,坐的很端正,像是小学生,“后来他直不肯说,我就想给他点教训……”他顿了顿,“后来他肺泡破了,流了好血,我有点兴奋,我想,那么年,你是不是也这样的,呐喊的比他还要凄惨,但是也没有人听到。”
沈意轻轻地把手放在陆嘉泽的手腕上,他感觉到了淡淡的温暖,但他还是什么也没有碰到。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错,对他来说,除灵也不是人,或者他有错,但是罪不至死不是吗?”
陆嘉泽有点像在求救,沈意想了想,很想说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平,罪不至死之类的话。
如果真有罪不至死,那他做过什么要被这样对待呢?他在这里,除了陆嘉泽,并没有人考虑过他会如何,是否会伤心会难受,就因为他曾经骄傲张扬些,所以他就要替罪致死。
他想了会儿,觉得那个道士说的没错,他已经有了怨气,但他也并不在乎。
成鬼死了也好。
陆少爷低着头,眼睛晦涩,他想了想,最终还是飘过去写了个是。
“我也犯了错,才会这样的。”
陆嘉泽捂着脸,过了会儿才放下去:“你怎么了?”
“那晚不该回家啊。”沈意慢慢地写,“酒驾回家,总是不对。”
惦记着情人喝了酒也不在乎就开车回家了,其实延江怀疑他无意中做坏事都很靠谱,他总是那样,理所当然加上满不在乎。
“所以……你的错也罪不至变生魂?”
沈意写了个嗯,他有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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