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国王坛风云录(傲娇女王攻X无良二百五受)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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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久,他们就吵了个天翻地覆,贝乐收起戒指,再也不戴了。

“元明清,你为什么扣掉我的证件,不让我出去找工作?”

“元明清,你凭什么限制我交友?”

“元明清,钱是我妹给我寄的,你没资格藏起来!”

“元明清,你把我锁在屋里不让见人,已经有两个月了……”

“两个人的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谁都说你好,只有我知道,宝贝,你该看心理医生了。”

“明清,我爱你,比爱情深,但不是爱情了。”

“不是我不努力,我的爱回不到十八岁的时候,那时你要我怎样,我都会依你……”

“小明,我们分手吧……”

“元明清,离我男朋友远点,别逼我揍你!”

“妈了逼逼仔的,你再玩我的情人,我和你没完!”

“小明,我很想认真找个人生活,你别找我茬行吗?”

“唉……我开个网店宅着,如你所愿,见不了几个人,也没处招蜂引蝶。”

“小明,你别动冯趣,我认真的。”

“亲爱的,我们辈子死磕到老吧,我被你逼得爱无能了。”

两个人说不清谁比谁自私,心中都有本帐,细数自己的付出,摊开对方的辜负,谁也不让谁。

好好份感情,走到没有回旋的地步,时至今日,他表面上淡定释然,可旦想起贝乐,心中的结怎么也解不开。

不值得,什么都不值得拿命去换。

承李无敌的吉言,黄昏时分,下起了小雨——或者是小雪,很小很小,落在集装箱上,甚至敲不出丝毫的声音,箱子里两个人并不知道外面下雨了,是李无敌的魂魄在似梦非梦中游移时,耳边传来了声“滴答”。

飘摇虚幻的视线中,他隐约看到李无敌趴在集装箱的边缘,拢着双手去接滴滴、沿着缝隙落下来的雨珠。

雨太小了,根本接不住,唯独处边缘的缝隙上有个小凹槽,集满了水,就落下滴,每滴都要等若干秒。李无敌枯瘦如柴地趴在那儿,积满灰尘的肮脏的长睫毛在几乎隐没的光线下微微抖动,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掌中的水,表情虔诚得恍若参拜神佛。

直接到天全黑透了,看不清是否接满水,李无敌费尽了浑身力量,泼泼洒洒地爬向元明清,摸索着将双手捧到对方嘴边,没有言语,也没有力气言语。

冰冷刺骨而又甘甜异常的雨水,顺着干涸的喉咙路往下流淌,这口弥足珍贵的水,让他清醒了些许,艰难地抬起手,在黑暗中触到了李无敌的脸,傻小子的嘴角若有若无地上翘,似乎是个笑,毫无心计,傻乎乎的。

元明清合上眼,撕心裂肺的罪恶感搅得他呼吸短促——糖果,已经没有了。

大年初六的早上,不紧不缓下了夜的小雪停了,雪水消融,濡湿了国王坛满院的枯叶。元家的人从消息闭塞的小镇赶来了,片声嘶力竭的哭喊。

江兆唯在院子外,两手握着栏杆,眼巴巴地往里张望,脸蛋上都是泪水,冻得惨白。

江兆凡在他身后,摸摸他的脑袋,又捏捏他单薄的肩膀,唉声叹气地无法安慰——弟弟向来是个小无赖,撒泼打滚哭喊寻死都干过,可从来没有这样,面无表情,眼泪却哗啦啦地掉。少顷,江兆凡低声劝:“小唯,这里能看到什么呢?进去道别下吧。”

“我是畏罪潜逃,怎么敢道别?”江兆唯垂头胡乱抹抹泪。

“你没错,有错也是大哥的错,行吗?别哭了。”

“哥,他们都说报警没错,我知道他们都哄我呢……没错,没错,可是明清,没回来……就这么没了,都是我的错……”江兆唯哭得说不出话,手上都是从栏杆上带下的灰尘,三下两下抹出了个花猫脸。

江兆凡叹了又叹,帮人帮出人命纠葛,他也不知怎么面对,内心纠结之余,惴惴地打算带上闯祸的弟弟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说是畏罪潜逃还真不过分。

第六天降临,捧水,六颗糖,没能扳回元明清的意识,黑夜过去后,他没有醒。他的伤太重了,也没有经过任何处理,能撑到第六天,是透支了平素优秀的体质所积攒下的能量。

李无敌有气无力地推搡他,惊慌的哭声几不可闻:“明清,应我,应我……明清……我害怕啊……”

元明清听得到,但醒不了,躺在即将葬身的废墟中,获得救援的指盼濒临破灭,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再撑开眼皮。

绝望有深,求生的欲望就有强烈,他想活,很想很想活!遗憾,身不由己了!

毫无缘由地,突然想起小时候读过个故事,说的是村里有个农妇,她的邻居家有个胖娃娃,两户人家不熟悉,见面点点头,笑笑,她连胖娃娃叫什么都不关心。

有天,着火了,火势很快蔓延好几栋农舍,农妇拖儿带女逃出屋子,听到着火的邻居家传来了小孩的哭喊。她冲进去,在四处吐火舌的屋内慌乱地觅声寻找,差点儿丢了性命,抱出胖娃娃的刹那,房子在她身后倒成废墟。

胖娃娃成了她的命根,家里有好吃好喝都想着他,比惦念亲儿子还惦念。

瞬间,豁然开朗。

像是弥留之际的醒悟,他是个么怕死惜命的人,那年喂出血之前爱的纯粹是贝乐这个人,之后爱的不仅仅是人,的是潜意识里自己付出的生命。人的感情么捉摸不定,前秒爱着,后秒恨,何况经历过命的交情?

如果时光倒流,他会对当年那个血气方刚又小气死脑筋的自己说:“你们之间不是爱情了,别这样;就算还是爱情,也别这样,别这样……”

不知在鬼门关徘徊了几个来回,嘴里塞进了软粘糊烂的东西,带着淀粉味儿,本能催逼他往下咽,久逢甘霖般,贪婪地口接口,没有理智去琢磨是什么,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连吃了十几口,他听到李无敌蚊哼似的嗫嚅:“对不起,明清……没有了……”

不知名的食物下肚,俨然能压下漂浮的灵魂,向四肢和大脑传去鲜活的力量,他攒积力气从唇间挤出两个字,问:“……什么?”

李无敌累得抬不起头来,卧在他身侧,断断续续地解释:“……面包,我试着……吃了两口,等很久,没,没事,没有……毒……就……咬烂……都喂你了……

94

94、不要害怕...

江兆唯蹲在猫窝边,用食指挨个点小猫的鼻尖,“是你呢?还是你?你?要不,你吧!唉!我每个都想要!”

“这么贪心可不行,你又不是开店,最好只养只宠物,它的幸福指数才是最高的。”小俞在他身边,笑吟吟地说:“再说,猫咪最最小气爱嫉妒了,它不能告诉你,但心里经常不高兴。”

“好好好,我知道!”江兆唯抱出只最瘦最丑的小花猫,“我就要它了。”

小俞十分意外:“怎么不挑那只白的?你不是说那只最漂亮吗?”

“漂亮的别人会要。这只丑,我不要它,它没人要怎么办?”

小俞哑然。

“我随身抱着它,不会让长途大巴的司机发现的。”江兆唯把小猫搁进垫了棉布的厚纸盒里。

小俞问:“就这么走了?没带行李?”

“东西全在国王坛呢,不敢去拿。”

小俞失笑:“我帮你去拿,你要些什么?”

“不用不用,都无所谓了。”

“证件什么的也不带?”

“我还没有办过张合法正规的证件呢!”江兆唯捧着纸盒起来,“我走了!我哥在长途汽车等我呢。”

“真的不去国王坛告别?”

“不了。”

小俞调侃道:“过几天贝乐缓过神来,找我要人,我不是坏菜了?”

“才不会呢,找到明清,他们就该破镜重圆啦,没我什么事。万……明清真的出意外回不来了,我嘛,留下也是遭人恨……”

“唉,怎么老这么想?”小俞苦口婆心地劝:“要说几遍你才能想通?真不是你的错,贝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再说,贝乐就是嘴硬,其实可疼你了……”

“因为他人好啊,好得乱七八糟,我缠着他,能占天便宜是天。他是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英俊,天~仙下凡的人儿,”江兆唯把纸盒夹到腋下,另只手夸张地比了个半圆,“不管在小说漫画还是电视电影里,都该有个情比金坚的强大对象!反正不是我,谁都知道我不配,我也知道!”

小俞心疼了,上前拢住他冻红的耳朵,低声道:“别这么说,你配的,你是个好孩子。”

“别安慰我了,不用担心的,我从来就有配角的觉悟——不对,萌萌是配角甲,”江兆唯掰手指算:“冯趣哥是配角乙,钢琴天才是配角丙,我这档次,连配角都排不上号……”

“你还真有心情耍贫嘴啊。”小俞苦笑。

“我只是路过,来完成打酱油的使命……”江兆唯逞强装出若无其事,赖皮兮兮地搓搓红鼻子,可这样个小屁孩,想装出又酷又潇洒的姿态,谈何容易?话音未落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他用力咬了咬嘴唇,连鼻涕带眼泪地绽开个难看的笑,嗓音七拐八扭的:“俞老板,麻烦你,以后……有心情,嗯!有空的话,在贝乐面前提提我,免得他把我忘得干二净……”

元明清在睡梦中,听到了有人在轻轻地吟歌,伴随着起伏不定的微小震动声,在耳边若隐若现地缭绕。

头三天,他还能保持清醒分秒地数,接着,昼夜颠倒,已数不过来具体被困几天了。侧过头,他看到李无敌在弹曲子。

李无敌俯趴着,眼睛紧闭,手无力地搭在冰凉污浊的铁皮上,下、下敲打,他的手指不复往日的圆润修长,而是瘦如枯槁,每下敲击,皆毫无力度,迟缓且根本听不出调子。

然而,宛若有首行云流水的安魂曲,搅乱了空气中垂死挣扎的窒息和绝望,让全世界都宁静了。

元明清笑了笑,往他那儿挪挪,倾心聆听……

集万千宠爱于身的钢琴天才,在星光闪烁的台上,面对潮水般的掌声,微笑着鞠躬,说:“今晚我很高兴,谢谢大家。”

他笑的时候,脸蛋上有点儿婴儿肥,瞧着么的宠辱不惊、淡若止水。可是,有颗淘气的小虎牙露了出来,出卖了他装腔作势的精明。

挂满音像店门面的演奏会海报,他在钢琴后露出半张脸,眼帘微垂,唇边抿着笑,装出讨喜的乖顺样,隐去少欲语还休的暧昧,让男人、让女人,都忍不住顿足凝视,心尖发颤。

“老板,你卖我张斯洛普的海报吧!”

“不卖,不卖。”

“求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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