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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夜,昭崇殿不了了之的宴后,霍妫便就近留宿在了君王殿。
大早楚遇下了朝,霍妫却还榻上睡得安稳着,显然她完全没为自己昨夜的“不成体统”感到心有不安。楚遇也好似根本没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昨夜的霍妫甚是让人惊艳。
因为此时的楚遇,正坐在床边,狭长的眸子瞧着霍妫的睡颜显然有些不舍得移开眼。直至瞧见了霍妫胸前佩戴的红玉碧珠环佩,楚遇薄唇微抿,狭长的眸子才幽深了几分。
“君上……”门外,福禄忽然进来,却又不敢太过惊扰了里头的人。
听到福禄的声音,楚遇终于将目光从霍妫面上移开。走到了屏风之前。
而屏风之后,霍妫却暗暗睁开了眼。感受到了楚遇在她身上灼热的眼神她便醒了。
“君上……淮南侯买下了文家的宅子。”福禄的声音从屏风另侧传到霍妫耳中。
直未听到楚遇说话。时间长到霍妫认为他们已经知道她在偷听所以走开了。然而,楚遇还是说话了,不过语气中有些情绪压抑:“随他。”
不过霍妫很快就意识到——楚遇不是真的打算随他。因为半盏茶之后,楚遇便命福禄备了车马,便服出宫去了。
君上离开君王殿不久,称心便出现在了霍妫眼前:“主子,尚宫局的人说梨花殿的锦儿今儿大早便去库房要了几百只蜡烛。”
“要这么蜡烛,看来她昨夜吓得不轻。”霍妫嘴角撇了个冷笑。
称心看着霍妫嘴角扬起的冷笑,不禁问道:“以主子的性子向来无谓于在侯贵人这种人身上费这些大工夫。”
“本宫确实无谓于在侯贵人这种人身上费工夫,不过对戚妃,本宫不介意花点心思。”霍妫眸光清洌,眼角望着称心,“你给本宫找件宫女服备着。”
“宫女服?”称心轻轻“咦”了声,应道,“是。”
霍妫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称心道:“你去给本宫调查,淮南侯是否在京城购置了宅子。”
“在京城办置府宅,向来是藩王的禁忌。淮南侯竟如此大胆?”称心听到霍妫的指示,忽然奇道。
作为有封地的王侯,入京面圣向来都是被安排住在京城的驿馆,便是来参与国宴在国宴之后也需得尽快返回封地。在京城私自购置府宅,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君上他觉得君上脚下的土地吸引人么?
“昨儿夜里瞧见淮南侯那人,本宫便觉得有些不对。你且去查,若能将淮南侯的底细查得清楚些那便好。”昨夜那个淮南侯给她的印象显然很不同,比之朝堂上那些以君上为尊的臣子不同,淮南侯似乎……并不给君上面子。
而且,君上也有些私心在袒护他。
“称心知道,断然为主子您消却忧虑。”称心自然听出了霍妫的奇怪。
想了想,霍妫忽然道:“这件事你自己调查,莫要让信王殿下知道。”
直至听到这局,称心终是怔了怔。终于答道:“称心随同主子进宫,便是依足信王殿下的吩咐——听从主子您的所有指示,尽心尽力保护主子。这次瞒着信王殿下,既是主子的指示,称心亦会依从。”
霍妫自是对称心的回答满意:“你虽然有武功在身,但还是要万事小心。”
信王将称心安排在她身边在这半年的确用处不小。但凡她想要知道什么,称心总也都可以打听出来。她可以在戚妃跟前为所欲为,除却了倚仗戚妃不敢将她怎样的心理,还有称心这身可以制住戚妃气焰的武功——纵使埋得深,挡戚妃的板子耳光那也足够不露痕迹了。
调查淮南侯,不是故意瞒着信王,而是霍妫有种潜意识觉得,信王虽然对她护着,可却不全然信她。那位失踪了的宁嫔、四年前的事情、还有君上对淮南侯的态度……他分明桩桩件件都心中有底,却偏生个字都不愿在她跟前透露。
她不敢保证,若然信王知晓她已然开始怀疑他,他会否觉得她不再有利用价值故而毁了她。
所以这中间的事情,势必要她自己去查明。若然有必要,她兴许还会让称心去调查信王。
瞒着信王,她的调查必然会顺遂些。
“是。那主子还要等君上回宫么?”称心问道。
霍妫瞧了眼君王殿的摆设,几乎不假思索:“回风月台。”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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