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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满京华第7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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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法子好”

见陈衍一下子眼睛大亮,又嚷嚷了这一声,陈澜立时一眼把兴奋的小家伙给按得老实了。她仔仔细细一合计,不禁觉得罗旭此计可行,就点了点头,但犹豫片刻,她便开口说道:“此事我会设法去知会夏公公。只有一条,罗世子不觉得,如今淮王这一步步棋走得虽狠,却也极其聪明,不像是从前那么易冲动?而且撇开他不提,之前那一桩桩公案,可是至今仍不曾清楚分明。”

“你是说……”罗旭一下子止住了口,随即站起身来,“你也觉得背后另有人操纵?”

一个“也”字,陈澜一下子品出了滋味来。而陈衍则是瞧瞧姐姐瞧瞧师兄,到最后见陈澜微微点头,罗旭则是坐下身来不说话,他不禁糊涂了。然而,偏偏这两位谁也没有解释的打算,他想要开口又怕招骂,只得一个人坐在那里干着急。

“我曾经和韩先生商议过这大半年来的事。我那时候说,从晋王府王妃和夫人假孕,再到东昌侯车驾路上遭人行刺,紧跟着吴王谋逆,再接着一个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如今淮王又出头挑事,总好像是有一只别人看不见的手在操纵在谋划,所图决计不小晋王优柔寡断,吴王已死,淮王阴毒无谋,竟是只剩下了荆王,指不定就是这位殿下在后头作怪。那时候韩先生却摇了摇头,只用了一句话就驳了我回来。”

此话一出,不单单是陈澜大是关切,就连陈衍也好奇了起来:“韩先生说了一句什么话?”

“先生说,假使你说的三位殿下或是有罪或是失宠,已成年的只剩下荆王一个,不说群臣怎么看,难道皇上不会疑心荆王?”说到这里,罗旭顿了一顿,又苦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韩先生淡出朝堂多年,确实目光如炬除却前头五位殿下,剩下的小皇子年纪最大的也只有九岁,若真的出现那种情形,荆王必是众矢之的,到时候,年长的皇子便都没了。”

尽管两世为人,但陈澜一直知道,自己对这个时代的见识并不充分,靠着自己从前积累的那些经验知识,并不足以时时刻刻都做出正确的判断。因而,罗旭的这番话可谓是拨云见日,她思忖良久,一时不知道是否该将太祖初年的事情再次翻出来说道。毕竟,那只是她私底下的猜测和判断,哪怕是龙泉庵的那一遭,也没有其他的实证。

无论是云姑姑柳姑姑亦或是长镝红缨,对于那座尼庵都提供不出什么额外的消息,就连夏太监也是一样。她倒是想对杨进周提一提,可新婚五天他就去了宣府,不知不觉就耽搁了。

“不知道罗世子可听说过楚国公?”

“楚国公?”罗旭被陈澜这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愣,老半晌才有些愕然地皱了皱眉,“我倒是听说过那是太祖初年的第一功臣,只却因为事涉谋逆自尽,就连宁国长公主也受了牵累,至于其他的倒不甚了了,只知道晋王府从前便是楚国公府。怎么,他和如今的事相干?”

陈澜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手里的那些东西是不能见人的,而且就是被人看见,别人又怎么看得懂?这些时日来,她已经明白了太祖林长辉和楚国公沐桓的经历——一个是尚武的军人,行军布阵军略高明,讲究兄弟义气,却有一种帝王不该有的天真和粗疏;一个是理想主义者,天下之治不需明君只需贤臣这一条,就能看出此人竟是在一个皇权时代希望推行君主立宪。也许单单两个人能够相安无事,但他们是一个大国的皇帝和权臣,注定了要留下悲剧。而沐桓的所谓衣钵散于天下,也是龙泉庵主的一面之词。

“没什么,只是闲来看过些国朝初年的书,满心以为罗世子学贯五车,应当比我知道得多。”

罗旭闻言眉头一挑,却也没追问,之后未盘桓太久便起身告辞,又去向江氏辞别。陈澜在他的坚持下只把两人送到了小院的穿堂门口,临别时又微微一笑:“张小姐性子爽朗大方,而且既会酿酒,又会染色和药,琴棋书画也都拿得出手,倒是比我强多了。当初罗世子送了我们一对同心结,他那好日子时,我也必定好好送一份同心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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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京华侯门第二百九十六章各方角力,谁执牛耳?

第二百九十六章各方角力,谁执牛耳?

离开镜园的时候,陈衍敏锐地察觉到,罗旭仿佛有些心不在焉,骑在马上虽握着缰绳,可那架势分明是让马自个走,哪有半分操控的心思。暗自大奇的他少不得在旁边插科打诨,可不说那位张小姐还好,他才提起那三个字,就只见罗旭用某种让他浑身冒寒气的眼神看着他,又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两声。到最后他实在吃不消了,索性把话题又岔到了楚国公。

“罗师兄,好端端的,我姐怎么会对那位楚国公感兴趣?”

“那是你姐,我怎么会知道?”罗旭懒洋洋地答了一句,突然心中一动,口气就缓和了下来,“她做事不会无的放矢,回头你向韩先生打听打听,看看是否有什么消息,我也会设法打探打探。对了,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

见陈衍立时勒住了马,一副恭聆训示的模样,他忍不住想拍小家伙的脑袋,可这会儿骑在马上实在不方便,他只得翻了个白眼,做了个手势让跟着的随从散远一些四下里看着,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之前汝宁伯府的那桩案子既然有你三叔的插手,指不定他对你另外使出什么损招来。你姐姐出嫁了,你家老太太毕竟年迈了,有些事情你自己警醒些。要知道,杜家的女儿可比杜家族女金贵得多,下了婚书不等于就是迎娶,不要不要中了美色陷阱,到头来被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陈衍闻言一下子愣住了,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点头的模样自是有些尴尬。而罗旭说完这话又一抖缰绳继续前行,心里却知道,这话不但适用于陈衍,也适用于他自己。他不觉得淮王和汝宁伯府四小姐的婚事失败之后,就能攀上三位阁老,可那个自命不凡的皇子却未必这般认为,他千万别阴沟里翻船被人家的诡计设计了。

哪怕那一段感情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可他如今已经有了未婚妻,他可不是他爹那样左一个美姬又一个侍妾收在房里的人淮王之前那伎俩固然使得漂亮,他也可以借用一下

酒醋局外厂的金太监办事极其利索,下午得了镜园的口信,傍晚他就原封不动地把话转达给了自己的干爹夏太监。尽管那话头有些隐晦,可他却仍是背心直冒凉气,见夏太监一瘸一拐地在屋子里转圈,他更是使劲吞了一口唾沫。

“干爹,会不会是镜园那边不想背黑锅,所以才把事情推在淮王身上……”

“蠢东西,淮王是什么性子,你在宫里这么多年还会不知道?咱家倒是真上当了,还以为扳倒了汝宁伯府也是给他好看,却不想正好给他搬开了一块大石头他的人杀了小路子,废了咱家一条腿,如今还要另外攀亲高门,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恶狠狠地挥拳一砸桌子,夏太监就面无表情地吩咐道:“你还是回你的地方办事,日后有什么消息就设法送进来,咱家不会亏待了你。这酒醋面局掌印的衔咱家早就想另找人替了,你好好干,三五年之内,跑不了一个掌印。”

“多谢干爹”

见金太监跪下磕头,夏太监便摆摆手吩咐其离去,过后才又叫了几个心腹进来。不一会儿,这些他多年培植的班底就悄悄从御用监衙门撒了出去。

宫中的太监宫女素来是无事不能随便走动,更不要提出宫,因而没事情的时候传播些闲言碎语就成了最大的乐趣。只不过一晚上功夫,淮王不满汝宁伯府这门亲事,于是使人把汝宁伯的种种劣迹都揭出来的事就几乎传遍了东西六宫,而且绘声绘色什么细节都有。尽管李淑媛在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便下了禁口令,又责罚了好几个人,可她能够管的也就是自己宫里的人,甚至管不住淮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气冲冲出了宫去。

然而,流言虽盛,乾清宫的皇帝却仿佛丝毫不知道似的。于是,派人推波助澜的淑妃很快便偃旗息鼓,静观其变的皇贵妃依旧岿然不动,心如止水的罗贵妃仿佛是万事与己无关,武贤妃一心扑在周王身上,只有低级嫔妃们在彼此走动时往往会惯用那句“你可知道……”作为开头,眼神手势乱飞,一副会心知意的模样。

和前一次汝宁伯府遭变时,那边还试图派人做低伏小游说不同,这一次再次添了这样一桩决计不算小的罪名,伯府却是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甚至连外出的人都没了,紧闭大门只容采买的下人进出。只下人们终究不愿意和主子一块倒霉,少不得就有人往外头的亲戚那边求救,甚至连镜园也有人来投靠。江氏在听庄妈妈提了之后,只是闭目感慨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吩咐但有背主来投的奴仆,直接拿了遣送回去。而陈澜则是对亲自跑过来报信的木老大吩咐了一声继续留心,自己不是闭门做针线,就是看书写字。

果然,在无数人的观望中,盖着内阁大印的旨意终于发了下来——汝宁伯杨珪放高利贷、侵占邸店、田庄匿人、私掘辽东人参、开店收赃,一应罪名属实,着革除汝宁伯世爵,流开平军前效力。以私掘辽东人参乃太宗禁绝之大罪,收汝宁伯功臣铁券毁弃。此议一出,整个京城都震动了。如果说之前的东昌侯金亮夺爵毁券之后又被当众处死,这只是让人觉得遍体生寒,那么此时此刻,勋贵们的感受便犹如置身冰窖。

皇帝这是动真格的人们本以为凭借杨进周的圣眷,必定会顺顺当当袭封汝宁伯,岂料竟是夺爵毁券。短短不到一年,就已经有两家勋贵因此彻底垮台,而且还不是谋逆的罪名。如果皇帝的屠刀仍然高高举着,之后可还会轮到其他人?相同的惊惧压在无数人心底,倒是此前因为邓忠和于承恩的倒下而息声已久的文官们有些聒噪了起来。

在这样万马齐喑的气氛中,汝宁伯四小姐杨芊离宫回家的事情自然显得微不足道。皮之不存毛将安附,谁都知道这个道理,顶多嗟叹一番杨家没福分出一个王妃,没法趁势维持家名不衰而已。只刑部顺天府五城兵马司联手整饬京城治安的行动仍在继续,可已经没有人再关注他们,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小事。

尽管曾经的整治和记名让勾阑胡同很是冷清过一阵,但时过境迁,这里又恢复了从前的热闹。哪怕连汝宁伯杨珪夺爵毁券,京城上下屏气息声的时候,也不乏有人到这里来醉生梦死。处处的院子都是客满,处处的姑娘都是花枝招展,处处的迎客公都是笑容满面。天魔之舞绕梁之音,仿佛外界的纷争和这里丝毫关系都没有。

因而,哪怕在这种时候,恋上琼芳阁这种偷偷摸摸滋味的淮王又悄悄到了这里。此时在那一扇门之外就是大堂的小包厢内,他肆无忌惮地折腾着身下那具美妙的胴体,直到身下人已经完全昏死了过去,他又冲刺了好一阵子才停止了下来,却是趴在那儿直喘粗气。

比起汝宁伯杨珪,阳宁侯陈瑛倒是个人才,只可惜他的女儿竟是贵妃牵线定下了婚书,否则要是娶过来也不赖……只是宋一鸣死活不肯松口,曲永也丝毫不理会他派去人的拉拢,看来,他们应不是背后给自己帮忙的人……他们就是永不露面也不要紧,只要他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其他的事情他都不在乎……只可恨也不知道是谁竟敢坏他的事,在宫里散布那样的流言,幸好父皇没有轻信,仍然是把汝宁伯夺爵毁券,一点没让杨进周占着便宜

砰,砰砰——

外间突然传来的喧哗让淮王一下子回过神。费力地一推身下女子,他正要起身,却惊恐地发现整个人竟是失去了力气,就连那深入其中的凶器也一时没法动弹。又惊又怒的他当即大喝了一声叫人,可门外竟是诡异的丝毫动静也无。情知情形不对的他使劲用手掌支撑着半探起身子,谁知道下一刻,大门突然被人一下子推开,两个人一下子冲了进来。

“你们是谁……大胆”

淮王只来得及叫嚷了一声,就被人一下子捂住了嘴。其中一个三下五除二地抓起一件外套直接把淮王裹了起来,这才低声喝道:“殿下别嚷嚷,东城兵马司顺天府和刑部的人都来了,不知道哪个混账告密说这里有人收宫中的赃殿下如今可是居丧期间,要是被人一本弹劾上去,别说其他,恐怕连王爵都未必能保住”

闻听此言,淮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只得忍住心头惊怒,任由那人带着包成粽子一般的他从一扇他从来没见过的活门出去。一炷香功夫之后,屋子里紧闭的大门被人一下子用脚踹开,随即十几个差役兵丁一拥而入,一下子就看到了当中软榻上那一丝不挂的女人。一个为首的班头愣了一愣便大步上前,一试鼻息就变了脸色。

“快追这贼人竟是杀了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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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京华侯门第二百九十七章火中取栗(上)

第二百九十七章火中取栗(上)

做生意的最怕便是黑白两道的人物,因而但凡在勾阑胡同经营烟花场的,无不在这两头全都打点了齐全。此时此刻,琼芳阁中的鸡飞狗跳自是引来了门外好些人围观,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而等到听说里头那位当红的头牌花溅泪姑娘竟是毙命于一个小包厢中,顿时激起了喧然大哗。有震惊的,有惋惜的,有破口大骂的,有捶胸顿足的……在这不一样的众生百态中,也有人匆匆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出来,随即趁人不备闪进了对面黑漆漆的院子里。

金粉院是几天前就关门大吉的。说是为了避风头,但眼看着里头桌椅板凳一应陈设都卖了个精光,勾阑胡同的传闻却都是说这家得罪了不得了的贵人,于是东家招架不住方才关了门。只如今这本应当是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二楼临街的一扇窗户却露着一条缝。那条缝后头,一个人正站在那里看着那边的琼芳阁和围观的人群。

当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时,那人方才旋风似的转过身来,一只手敏捷地按在了剑柄上。直到门外传来了约定好的敲门暗号,他才稍稍放松了一些,沉声喝了一声进来。很快,大门就被人推了开,一个矮小精瘦的身影闪身而入,又反手掩上了门。

“大少爷,花溅泪死了,那帮差役军士全都扑了个空。眼下事情闹大发了,顺天府的那个班头已经让人去禀报李推官,东城兵马司的人也紧赶着去报巡城御史,至于刑部那边似乎也正要往总捕那边知会。”

“怎么可能”窗口的那人一下子往前跨了一步,语气满是震惊,“分明是瞅准了人进去的,前后都派了人看着,并没有瞧见他出来,怎么会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有那个花溅泪……她连自己这位恩客的模样都没见过,怎会丢了性命”

连珠炮似的反问了两句,见来人低下头并没有回答,他方才气恼地在墙上捶了一拳,骂了一声畜生,这才冷静了下来。来来回回在屋子里又踱了几步,他总觉得自己漏过了什么,可偏偏是想不起来,到最后不得不放下这些思量。

“你去后头那边看看可有什么线索,若是没有,就让他们留着继续监视,至少从今晚到明天不得挪窝,等我的消息。这金粉院还是你和他们三个继续看着,过了这两天就尽快脱手盘出去,别砸在手里浪费了钱。”

“是”

等到前来禀报的人走了,他才跟着出了门,却是直接走的后门。从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出来,赫然又是一条入夜仍有灯光,甚至也不乏人走动的胡同——这便是本司胡同。在那迎风飘荡的灯笼的照射下,他虽是罩着风帽,面目却仍是流露了出来,不是罗旭还有谁?尽管是突然出现在这条胡同里,但到处都是这等装扮的人,因而他自是丝毫不显得突兀。须臾,他熟门熟路地上了一户小院前头的轿车,轻喝一声后,那轿车就缓缓起行了。

尽管此时已经是夜禁时分,但五城兵马司对于权贵官员家的车马自然通融。然而,这辆丝毫没有任何记认的轿车却仿佛是早已熟知五城兵马司的巡行规律,所走的大街胡同拐弯抹角生僻得很,而且马蹄铁和车轮轴等等仿佛也是特质的,一路上声响极小,别说撞上什么巡行卫士,就连罗旭几次从后头的窗帘往后看去,也不见有任何人盯梢。

这一路直到什刹海边上,巡行方才严密了起来。而这会儿,外头的车夫已经动作敏捷地在车厢外加了一层方格车围子,又挂起了威国公府的信符。于是,当第一队巡行卫士打照面的时候,立时二话不说闪身让了过去。平安无事地到了宜园门前,那车夫正要从一直留着的西角门往里头进去,却不防旁边突然窜出一个黑影来,二话不说撒手就将一样物事往车厢抛去,随即不等车夫和门房回过神就撒丫子跑了?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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