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拉了冬冬跪下谢恩。
诚亲王笑道:“皇阿玛,到时候便要给承元指个般配的人才行。”
皇帝摸了摸冬冬的头,微笑道:“这还不急……册仪让礼部准备起来吧。”
诚亲王和雍亲王惊讶地对望,而后道:“承元只六岁……”
皇帝挥了挥手说:“哪有赏赐等个十年八载才给的!”他一锤定音,其他人哪里有置喙的余地。
回到家里,冬冬得意地抱着我的脖子:“妈妈,我以后是郡主了。”
我揪揪她的耳朵问:“你这么喜欢做郡主吗?”
她揉着发髻,专注地想了想,回答说:“不知道。但是听起来很威风的啊!”这样看来,她只是个靠直觉的小坏蛋而已。
正说着,十四就一阵风似的刮进来,从我手里接过冬冬,喜气洋洋地问:“我在九哥府里就听说了,这是怎么闹的?”
冬冬拉拉她爹的衣襟,说:“阿玛,我背书背的。”
十四让女儿坐他胳膊上,托高她笑问:“冬冬背的什么书那么厉害?”
“就是那个坏蛋的文章。”她回答。
“那个坏蛋的文章你也最多只抄了一遍多一点。”我又看向十四说,“其余的字迹看着像弘明弘映的。你怎么不干脆亲自捉刀?”
十四嘿嘿干笑了几声,冬冬怕我又让她写,抱住十四的脖子就把脸埋起来。看她的模样只觉好笑,便说:“算了。我要罚你,当初就不会背下来就算数了。”
她这才放心地抬头,趴在十四的肩膀上问:“阿玛,那个文章很奇怪啊!为什么住在洞里的人有名呢?坏蛋没有儿子吗?死的时候为什么要自己写墓碑呢?”
十四哭笑不得地哄了她几句。她却又道:“阿玛,我以后是不是也有银子领了?唔,我要买很多很多、一屋子那么多的豌豆黄,吃不完就请所有的姐姐妹妹来吃。我还要造一个很大很大的笼子,养一百只,不,一千只小鹿……”
十四还真兴致勃勃地听她做梦,我打断她道:“豌豆黄吃多了长不高;鹿可以养,等你钱存够了去城郊买块地,你想要几头就几头。不过现在还是存钱号里,十年后你就是京里银子最多的格格。”
她显然对“京里银子最多的格格”这样“威风”的头衔很感兴趣,也不谋划着怎么花钱了。十四又跟她说笑了一会儿,就放她出去玩。
“园子差不多布置好了,过两天我们就搬过去。”十四的额头抵着我的,探手到我颈后玩着碎发,“到时候开宴请哥哥嫂嫂们来赏玩,你说好不好?”
“嗯。”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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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的冬番在又更新了,有兴趣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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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本章出自《归路》
[第二十六章作者有话要说:也许是有点臭长,暂时还结不了尾,不过正在朝那个方向努力中。园子里房屋不多,其中几乎一半的建筑属于十四自用(包括身边服侍的人居住)。完颜她们和十四的儿女,每人都分到了几间房,除了我和冬冬。对于没有私人院落这个问题,我跟十四讨论了好久也没达成共识,暂时只能往他屋里安插。
今天是十四为新园子落成,开宴招待亲朋的热闹日子。客人们都在前院,冬冬这孩子独个儿跑得没影,奶娘和舒嬷嬷急坏了。我在鱼池边上找到李南,他正带着大贝小贝钓小鱼。问他见没见过冬冬,他回答说刚才还在,后来跟弘昼他们跑去主屋后头的林子里玩了。
我照他指的方向寻去,沿路夹道多是柳树,间有几株海棠,花期还未过,白或粉的花瓣老是落到肩膀上,我也懒得一一拂去。天刚下过雨,林地里积水未干,我走得很小心。
为了今天,我特意用同一幅缎子,给自己和冬冬各做了一件衣裳,浅葱色的底织着隐隐的淡黄碎花,扣子用绿色料扣,穿在身上显得很精神。
这不,看见前头嫩绿色的身影了!我走近两步,就见冬冬背对着我,一手叉腰,凶霸霸地指着面前瘦小的孩子质问:“你刚才让李南帮你拿钓竿了?你凭什么支使他?”
那男孩年纪约比冬冬小一两岁,矮她半个头,被她气势汹汹的模样吓着了,结巴地说:“我、我……我没有……”
“还说没有!我都看见了。额娘说了不许人欺负表哥,连我都不能支使他,别人更不行!”冬冬逼近一步道。
那孩子骇得退后几步,站在旁边的弘昼连忙奶声奶气地对说:“冬冬姐姐,四哥不是故意的。你别骂他。”
我这才知道这孩子原来是弘历。这还是第一次见,不免多看了两眼,就是很普通的五岁孩子,没什么特别的。
冬冬噘嘴想了想,挥手道:“算啦。小家伙你过来。”弘历小心翼翼地向她走近了两步。她指着他道,“从见面到现在你还没叫过我呢。叫郡主姐姐。”
弘历咬着唇半天就是不开口,大概是在考虑要不要屈服在她的滛威之下。冬冬不耐烦了:“快点叫啊!哑巴了你!”
弘历抬起头,鼓起勇气道:“不要。哥哥们说……他们说你是兔格格。”说着还双手举头顶,比划了个兔耳朵的造型。
被说成兔女郎的冬冬因为他这个动作彻底愤怒了,冲上去一把推倒他:“你才是小兔崽子!”她哪学的脏话?我还疑问着,两个孩子却已经在泥地里打滚。我犹豫着要不要出去阻止,小孩子打架,应该不要紧吧,嗯,反正冬冬那件衣服也已经毁了呢。弘昼却急着上去劝架:“冬冬姐姐、四哥,不要打啦!”
“你走开!”冬冬用力推开弘昼,他站不稳,也一屁股坐在泥里。
弘历虽是男孩,可个头不如冬冬大,气力也不如她,出于明显弱势。冬冬骑坐在他背上,抓住他的双手,拽着他的辫子,气喘吁吁地问:“投不投降?”弘历踢打着双腿也翻不过身来,挣扎了一会儿,吃痛不过,只好认输。
弘昼在打滑的泥潭里努力了好几次,终于站稳,跑过来拉冬冬。冬冬得了胜利,心满意足地顺势站起来,顺便也拎了弘历一把。她低头看看自己,又看两个小堂弟,便拽着同是满身泥浆的弘历和弘昼走到浅池边,说:“洗一洗,额娘他们要骂的。”就“扑通、扑通”推了他们两个下去,然后自己也跳下水。
春夏之交,水虽不冷,但温度也并不适宜游泳。可别害人家孩子生病了!我三步并两步赶到池边,一手一个把弘历和弘昼拎了上来,这两孩子吓坏了,大约还呛了水,不停咳嗽着。
冬冬见到我,扁着嘴自己撑着岸边爬上来,也不敢抬头,只管绞衣服上的水。
“别怕,没事了。”我拍拍他们的背,安慰着。弘历抓着我的袍摆,仰着小脸看我,眼里泪水滚来滚去。弘昼干脆扑到我怀里“哇哇”大哭,眼泪鼻涕糊了我一身。
背后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声,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弘时,应该是来找弟弟们的吧。他见到先是我一愣,而后恭敬地喊:“婶娘。”
冬冬扑到这十二岁的少年身上,亲热地唤:“三哥哥!”
我对弘时笑道:“他们都跳池子里头了,带他们去洗个澡吧。”
弘时点头答是。我便一手抱弘昼,一手牵着弘历往回走,弘时就抱着冬冬跟在身后。
走到半路舒嬷嬷迎上来,看着这景象直拍胸口,我抬了抬下巴吩咐道:“嬷嬷去准备些热水吧。”
她办事十分细致稳妥,很快就各人的衣服准备齐了。差了几个嬷嬷去服侍弘时三兄弟,我则带了冬冬去洗澡。
冬冬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只敢时不时偷偷看我的脸色。我抱她坐在澡盆里,用手舀水浇到她肩上,问:“知道错了?”
“嗯。”她点头。
我抬起她的脸,把湿发捋一边,道:“五年内不许跟弟弟们打架。记得了?”那时候,男孩子们应该都有了不跟女孩动手的修养,而更幼小的孩子,我想冬冬也兴不起去欺负的念头。
她疑惑地望着我,大概不明白为什么是五年,却还是用力地点头。
风波过后,小妹和那拉氏来接两个孩子。弘昼直奔小妹身边绘声绘色地描述,弘历则在一旁低头不语。冬冬穿戴整齐,由舒嬷嬷牵着出屋来。她换了粉色的旗装,脖子上戴着坠了长命锁的金项圈,手镯上的铃当“叮铃”作响,走起路来踏地有声,那云头鞋上的白色缨球一跳一跳的。弘历见了她,就往我身后躲。我手搭到她肩膀上,她便低下头赔了不是。
容惠带着大贝小贝来看热闹时晚了一步,弘历和弘昼已经被领走了,她只能失望地由着儿子们拉了冬冬去瞧他们钓的鱼。“涵姐姐,这是冀之来的信。”她刚想坐下,忽然记起还有这么回事。
展信时,就听她兴奋地说:“他说他要调回京里来了,你知道吗涵姐姐?”我一时愣了,应该说惊吓远大于惊喜。李浩从莱芜知县升任泰安知州才一年有余,离开京城才三年,竟又要转回来了?但看容惠开心地眉眼都带着喜色,我又怎忍泼一盆冷水。
直忍到晚上,枕席间向十四探问,不料他爽快地道:“我看你总想念家里人,岳父又调任福建,碰巧理藩院有缺,便荐了冀之。”
我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任一口气慢慢平伏下去。
十四从背后搂住我,贴着耳边道:“冀之和容丫头也分开两地三年多了,他回京来,不仅你们姐弟能常常见,那小夫妇俩也能重聚一处……多好,是不是?”
想起容惠和那一对侄儿,心里的反对也无力起来,责怪十四的念头也更加无所着落。
十四吻着我的后颈,双手探到前面抚弄我的睡衣,嘻嘻笑道:“真奇怪,你身上真是越来越滑了!”
我长吁了口气,把刚才那已成定局的事抛开,转过去面对他答道:“是么?大约是娘娘赏的补品的功劳。”我自己吃了不算,实在吃不了的,不得不强迫东云她们帮我解决,舒嬷嬷知道了十分生气,便连她也强灌了。
十四将手探进我睡衣里面,呼吸沉重地喃道:“额娘想要孙子,今儿我去请安,也得了一盅参汤……”
我双手搭在他背上,轻问:“那你也想要儿子么?”
他停下来望着我问:“你呢?”
“有冬冬,我已经满足了。”我叹道。
他吻着我的脸,道:“有也好,没有也好……一切听上天安排。我们有冬冬,也算无憾了。”
我环住他的肩膀,他搂着我翻滚,往我身下呵痒,说:“其他管不了,今儿那老山参的热气你得给我解了!”
“屋后就有池塘呢。”我笑。
他托住我的腰,喃喃道:“稍后再去。”
也许是上天并不认为我们需要孩子,各式的补品吃了两年,我仍然没有再怀孕。
今年,十四三十岁了。
他生日那天索要礼物,我递给他一枚田黄印,上刻“三十而立”四个篆字,笑叹道:“明年就轮到我了,我们都老大不小了哪!”
他把那田黄石攥在手心里,用拇指摩挲了许久,抬头望着我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我们都要在一起!”
我笑,抚他唇上新蓄的短须,那认真甚至带着些少年稚气的眼神和这个还真协调不起来啊!然后,他就紧紧抱住我,压在我肩窝里闷声说:“你不喜欢,我明儿刮干净它。”
“不难看。”我说,“很威武。”不算单纯的安慰,他这个模样到外面可比原来能唬人。
他高兴起来,浅浅地吻我,却又咕哝道:“还是不方便……”
元月还没过完,宫里传出话来,婵雪的病又重了。舅妈无法常去看她,她这病总也好不了,也许是因为寂寞,于是我这些日子几乎天天进宫陪伴她。她老吃不下东西,喝小半碗粥就说饱,吃完之后又定会胃痛一阵。用了药,也是时好时坏。
这天刚坐了一会儿,皇帝忽然进来了,连忙起身请安。皇帝向我抬了抬手,便坐到炕沿我刚才坐的地方,压婵雪躺回去,道:“你身子不好,靠着吧。就是怕你硬撑这些虚礼,才不让他们通传。如何,今儿有没有好些?”
婵雪还是坐直了些,道:“谢皇上挂念!臣妾并无大碍。倒是皇上日夜操劳,要保重龙体才是。”
皇帝叹道:“唉,听说你还是没胃口……想吃什么,尽管告诉下面人知道。还有,朕准你额娘常来宫里伴你。过几天,等朕向太后讨个恩典,便晋你为贵人。”
婵雪跟我一样吃了一惊,咳嗽起来,宫女上前去,被皇帝挥退了,他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他身上,轻拍她的背,柔声问:“好些没?”
婵雪渐渐顺了气,却仍说不出话来,皇帝安抚道:“你只管放宽心养好身子,一切有朕。”
后来代婵雪送皇帝出去,他看着我忧心地道:“十四家的,你多陪陪她。”
我连忙答“是”,低着头送走他。在婵雪这儿又待了很久,不说话的时候我们就静静坐着,她很静,有时一直望着窗外发呆。
宫门快下钥了我才回去,到了家却觉得气氛怪异。问郭科怎么回事,他抹着汗答:“五格格,五格格她……一个人跑出府了,现在还没回来。”说完低下头。
冬冬这丫头固然放肆,不过也不算多大的事,今天太累,就暂不料理她了。便又问:“怎么跑出去的?派人去找了没有?”
“奴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爷正在里头院里问人话呢。”
我边跟他说话边往里走,一跨进院门便听见十四越来越大的吼声:“你们怎么伺候的?这么多人也不看好格格,人不见了都不知道!”说完又指向一个跪在地上的小厮,斥道,“还有你,格格要骑马,你就不会拦着?”
那小厮声音颤抖地回道:“回、回爷,奴才看见格格骑了福晋的‘斑点’,赶紧上去拦,格格生气奴才抓着缰绳,就赏了奴才一鞭子,奴才心里害怕,一时没抓牢,格格就打马冲出去了。”
“格格只得八岁,你怎么就拦不住她?她要是出什么事儿,瞧爷我不抽死你!”说着抓起马鞭就要打过去。
我跨上一步,抓住他的手,十四见到我便放下胳膊。我看那小厮也不过十五六岁,右手上一道深深的鞭痕,脸上也有擦伤,刚才十四根本没抽到他,应该是被冬冬打的,不禁怒火上扬,夺过马鞭往地上狠狠一掷,道:“该抽的不是他。”
十四搂了搂我道:“别担心,我去找冬冬回来。”说完就带了一队人牵马出门。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就听大门外人马喧哗,十四带着冬冬共乘一骑进了门来,后面还跟着弘春、弘明、弘映以及一众家人。我一直等在廊下,见到他们就转身回院子,刚到堂屋坐稳,十四就抱着冬冬回来了。冬冬侧着脸瞧我,却抱着她爹的脖子不肯放。
十四拍了拍女儿,对我笑道:“孩子们在十哥的庄园里跑马呢,弘春弘明那几个小子不肯带她去,所以……”
“所以就骑我的马跑出去跟哥哥们较劲?”我对冬冬抬了抬下巴,沉声道:“你过来。”
她抖了下,又往十四的怀里缩。十四轻声安抚,放她下来道:“去吧,跟你额娘认个错。”她看了看十四,绞着衣角蹭到我跟前。
我问:“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她低着头,拿鞋尖磨着地板,不甘愿地娇声道:“不该偷骑‘斑点’,不该偷跑出去……可是,可是他们笑我人矮马驹儿小嘛……”
“那些暂且不提!你打伤了人,你知道吗?”我打断道。
她一愣,偏头想了想,然后满不在乎地道:“哦,就是那个看马的小子。谁让他拽着‘斑点’不放,我就轻轻甩了一鞭子,不碍事的。”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我控制不住怒气,一拍茶几站起:“轻轻甩了一鞭?你说得倒轻松!”茶盏翻到地上,“叮乓”摔地粉碎。冬冬吓得一颤,眼泪唰地流下来了。
看她这委屈的模样,平时会觉得心疼,这时却只觉得心烦,摆了摆手道:“回房去。明儿跟我去给人道歉。”
“我不去!”她瞪着我道。
“什么?!”
“我就不去。我是主子,他是奴才,我愿意打就打!”她一边掉泪一边朝我喊。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万分艰难地收回扇她耳光的手,切齿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这辈子运气好,是你阿玛的女儿罢了!”
十四冲上来挡着我道:“宝贝,你犯不着为了一个奴才跟冬冬生那么大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我这时才发?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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