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想不明白,却欲加觉得安府里的女人多了一分扑朔迷离的色彩。她笑了笑,这份有些扑朔迷离的色彩她尽早会揭开,她们若是没有恶意便好,若是有恶意的话她才不算她们是什么身份,统统不客气的反击。以前在楚府里因为马氏是她的生母,所以她百般孝顺,百般忍让,可是这些女人和她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便一点都不会手软了。只是想起她欠安子迁的,心里又有些暗然。
安子迁就守在门口,他双手负在身后站在阳光,阳光为他的踱了一层金色的光茫,他高大会身体站在那里,便显得更加的伟岸,犹如天神一般高大,原本有几分阴柔的五官在太阳下便也多了几分阳刚的气息。她微微一愣,只觉得每次见他他都能给她不同的感受。
他见她出来时扬了扬眉毛,她却冲他微微一笑道:“今天还不去米铺吗?”
“一会就去。”安子迁浅浅一笑道:“再不去,父亲只怕会剁了我。”他倒也不怕安老爷剁他,只是安夫人整日里念念叨叨,倒真是一件烦心的事情。以前的他可以躲起来不去听那些没完没了的教诲,而如今却因为许下过承诺,所以只能忍着,然后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楚晶蓝也微微一笑后问道:“你是为了娶我才答应父亲去米铺做事的?”
安子迁先是一愣,紧接着嘻嘻一笑道:“人言大丈夫三十而立,我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再不做些事情来只怕也会被人看不起,和你没有太多的关系。”
楚晶蓝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实不想欠他太多的东西,当下缓缓的道:“如此甚好,我要去处理楚家的帐务了,你也去忙吧!”说罢,她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安子迁的眸光微微一暗,见她走的有些远了伸手自己拧了自己一把道:“安子迁,你他娘的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原本就是为了她而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下手有些狠,拧得他自己痛的紧,又伸手使劲揉了揉被捏痛的地方道:“有什么好承认的,她的心里若是不爱你,你为她做再多的事情她也不会爱上你,再说了,爱就是爱,感激就是感激,我才不要把爱和感激掺在一起!”
楚晶蓝又哪里知道他心里的纠结,她此时已开始担心楚家的事情了,原本楚家的铺子是在每月初十各掌柜前来叙职,她这一次大婚只有等回门后才能正式开管那一大摊子事情,今日已经是十一了。楚老爷的身子素来不好,虽然她已掌管楚家四年了,可是却也知道因为有楚老爷在那里,那些暗中潜藏的势力便不敢有所行动,而楚老爷一旦仙逝,只怕楚家又将有一场大的变动。
一想起楚老爷的事情,她的心里又不禁一片暗然,手上中的拳头却握得紧了些,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不管日后要面对什么事情,她都不能倒下!
十五掌柜和圆荷已在安府的门前候着了,圆荷一见她出来便扶她上了马车,然后命车夫将马车赶到碧柳居。
安子迁看着她坚定的步伐,挺直的脊梁,原本负在背后的双手也环在了胸前,她实在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女子,只是有的时候也太过倔强,其实只要她开一句口,他就会出手帮她。而这个念头一冒进脑海,他自己又觉得有些好笑,他现在在全天下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个纨绔罢了,又哪里具备帮她的能力。
他苦笑一声,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然后负手而出,去安府的米铺做事去了。
大少爷安子轩见他晃晃悠悠晃到了米铺,心里不禁有几分恼火,当下黑着脸道:“你答应父亲要到米铺来做事,就好好做。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呢?你这么懒散,不要说帮不上忙,还会带得伙计都跟着你懒散起来!”
安子迁也不恼,嘻嘻一笑道:“我只答应父亲到米铺里做事,又没有说要做好什么事情,大哥又何必对我要求要么高?再说了,我到米铺这么长时间,大哥也只是让我陪着伙计们吹牛打屁,巡视稻田,也没有交给我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天天来那么早做什么?再说,我现在还新婚了,你就别和母亲一样,天天念叨我了。”
“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安子轩低骂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那副样子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你做得好吗?”
“做不好,我的特长就是和人吹牛打屁。”安子迁笑嘻嘻的道:“所以大哥就对我睁只眼睛闭只眼吧!”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打着呵欠就往里面走去,他转过身时脸上嘻嘻哈哈的模样已经不见了,只有淡淡的无奈。他们两兄弟,自小就不算极亲厚,嫡子的身份,对其它的高门大户或许是件好事,可是在安府却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安家只能有一个当家。
安子轩比他大八岁,在他还小的时候安子轩便已开始帮着安老爷去打理米铺的生意,他小时候也曾想过要试着让安老爷注意到他,做下了一些让安老爷刮目相看的事情。其结果是安夫人的责备,安子轩的设计陷害。最初他并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也曾愤怒过,可是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安家并不是普通的米商,而是掌管了西凤王朝三分之一米业的大米商。这样的家业只能有一个当家,根据安府家来传嫡的祖训,能继承安家产业的就只有他和安子轩,于是他也就明白了为何亲哥哥防他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了。
“扶不上墙的烂泥!”安子轩的声音依旧从他的身后传来,却并没有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反而有着淡淡的嘲弄,和洋洋得意的喜悦。
安子迁微笑,这种话这些年来他听的太多了。
安子轩身边的大掌柜也接话道:“五少爷就这副性子,这安家所有的一切还得靠大少爷。”
安子迁继续微笑,打了个呵欠。
安子轩又道:“也不知父亲把他弄到米铺里来做什么,他根本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来了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添乱子。又整日里和那些伙计们混在一起,把安府的脸都丢尽了。”
大掌柜忙道:“老爷和夫人也只是想五少爷能正正经经做些事情,五少爷也不小了。”
安子轩冷笑道:“你见过扶得上墙的烂泥吗?父亲当真是深谋远虑,替他娶了楚晶蓝那个平妻,日后分家了,有楚家撑着,他是断断饿不死了。只是那楚晶蓝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日后可有得受了!”
安子迁听到这里眸光暗了些,却依旧冷笑,他本已走的极远了,听不到安子轩的话了。只是没奈何,他的武功极好,耳力也就较寻常人好了许多,想不听也难,他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大掌柜见再说不下去他也没法接话了,于是岔开话题道:“大少爷,半年前乌家买了一千担米还未付帐,我让伙计去要了几次,都没有要到,你要不要出面去乌家问问?”
“乌家?”安子轩只觉得有些头痛道:“他们家的人全部都不讲道理的紧,这银子当真是不太好要,我这几天约乌老爷喝喝茶,将这事给处理一下。你也吩咐下去,日后不能再给乌家赊账了。”
“是!”大掌柜答应。
安子迁的眉毛微微扬了扬,见终于安静了下来,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忽听得门外传来了一声百灵鸟的叫声,他的眸子一眯,又笑嘻嘻的走到外间道:“大哥,我去田里巡田去了。”说罢,也不待安子轩答应,已如一阵风般窜了出去。
安子轩少不了又要絮叨一阵。
米铺外停着一辆马车,一个劲装男子坐在车夫的位置上,安子迁极快的跃上了马车,劲装男子一见他上来,便一扬马鞭,马车便极快的朝城外奔去。
楚晶蓝一边翻看着帐册,一边听着各位掌柜的叙职,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上一个月由于她的大婚,楚家的生意已经差了几分,在今日的叙职中,她听得最多的便是绚彩坊三个字。
绚彩坊自四年前想将楚家扳倒未遂之后,由一他们里面的内乱,再加上楚家的反击,那绚彩坊四年前元气大伤,这四年一直都没有翻过身来。这一次来势汹汹,看那架式似乎是想将家彻底扳倒一般。
上一个月来楚家的营收只降了很少,数字虽然不算太多,可是这里面的危机楚晶蓝却是闻到了,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虽然学的并不是经济管理,可是却也知道青蛙现象。一些突变事件,往往容易引起人们的警觉,而易致人于死地的却是在自我感觉良好的情况下,对实际情况的逐渐恶化,没有清醒的察觉。
楚晶蓝的面色凝重,她不说话,三十六房掌柜便也不敢说话,叙职虽然已经完毕了,可是众人的心还有些紧张,过了半晌之后她浅浅的问道:“绚彩坊这么多年都没有动作,这一次却将所有的店面全部装修了遍,也打出了和我楚家相同款型的布匹,这当中实在是有些奇怪。”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四掌柜不屑的道:“我看他们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他们捣腾了一个月,根本就没有抢走我们的生意。”
十八掌柜道:“我听说绚彩坊换了个当家,绚彩坊一直在外游学的三当家回来了,这一次的事情只怕是他的手笔。大小姐,我们可得当心了,我听说绚彩坊的三少爷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去外游学多年,只怕是有些本事的。”
二十五掌柜道:“能有多大本事,大小姐四年前能将绚彩坊打垮,四年后也一样能将他们打垮!让他们白折腾一回!”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吩咐道:“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替我收集绚彩坊那边所有的资料,包括他们所有分店的地址,以及店里所卖的丝绸种类。然后再给我一份绚彩坊三少爷的资料,我要知道他的兴趣爱好,还要知道他这些年来到底去了哪里。收集完之后,交给大掌柜,再由大掌柜交给我。”
三十六房掌柜一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事情只怕是有些严重的,当下忙叠声答应。
她摆了摆手,众掌柜会意,齐齐的行了个礼后就走了出去,她也伸了一个大懒腰,伸手轻轻揉了揉太阳|岤,缓缓的从另一侧的门走了出去,只是才一出去,一匹骏马便奔驰而来,她一时不备躲闪不及,马蹄便已朝她的胸口踩去,她只觉得心跳加速,吓的闭上了眼睛,她的穿越生涯不会就此完结吧!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第十章
楚晶蓝在闭上眼睛前听到了圆荷的惊叫声,也听到了路边的抽气声,看到了一片纷乱的街道和强健的骏马,那马蹄在她的眼前放大,带着凌厉的力道朝她的心口踢来。
或许是老天爷看她太过辛苦了些,所以就来了结她的性命吧!在那一刻,她没有如小说里描述的一般想很多的事情,她的心里只有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在那一刻,时间似乎被拉长,瞬间的功夫却让她觉得如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而她没有等来预期的剧痛,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怀抱里虽然温暖,气息却有些冰冷,男性阳刚之气扑面而来。她也听到了四处的尖叫声,以及圆荷未魂未定声音。
她没有死!她猛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冷俊的脸,这张脸虽然没有安子迁好看,却比他的脸上多了一抹阳刚之气,一双眼睛大而有神,不若安子迁的眼珠如琉璃的般的色彩,而是深重凌厉的墨色,少了一分温柔,多了一分冷厉。
她微微一愣,那男子看到她的样子,似乎也愣了一下,却很快就逸出一丝微微有些冷的声音道:“这样冲出来找死吗?”
楚晶蓝终于回过神来了,才发现自己几乎是扑在他的怀里,他那只强有力的胳膊正托着她纤细的腰,她的手也条件反射的搂着他的脖子。马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四周的目光全在她和那个陌生男子的身上,围观的人群中不乏妙龄的少女,她甚至能看到那些少女的眼里投来嫉妒的光华,仿佛一个个都恨不得此躺在那男子的怀中的人是她们。
她顿时大惊,忙将手抽了回来,谦逊而又有理的认错:“我的确不该走出来,打扰了公子在闹市里溜马,还请絮罪。”
她已经明白过来了,就在马快要踢到她的那一刻,那男子极快的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这样的骑术当真是极好的。只是她终究是受了惊吓,又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和他抱在了一起,虽然事出突然,命比规矩和名节都重要,但是她如今已是过杭城里的名人,迟些少不得又要被传的乱七八糟。
而那男子的态度却也是极不好的,在这闹市里这般策马而行,害得她吓了一大跳,险些要了她的命,虽然他又救了她,却也绝不能用这样的态度和她说话。
那男子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见她虽然方才吓的花容失色,可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而且说的话也是夹枪带棒的,他的身份尊贵,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他的心里倒有了几分兴趣。
他将楚晶蓝打量了一遍,见她的满头秀发都盘在脑后,一看就知已经嫁人了,再见她身上所穿衣裳的质地极好,头上的蝴蝶簪做工也是极为精致的,只怕是个名门贵妇。他的眼睛有些邪魅的一眯,伸手将她的蝴蝶发簪给拔了下来。
楚晶蓝见他不说话,反而极轻挑的拔下了她的发簪,她心里的火气便也旺了些,却依旧淡淡的道:“打扰了公子是我不对,可是公子现在可以将我放下来吗?”
那男子的嘴角微勾,有些邪气的一笑,他的手便松了,楚晶蓝的身子失去了支撑,她没有料到他说松手就松手,一时不备便重重的往地上摔去,圆荷早已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扶住道:“小姐,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楚晶蓝的屁股早已摔开了花,饶是她素来极有涵养,脾气极好,此时被这个男子这般一弄,怒气也升了起来,她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咬着牙道:“道歉!”
那男子还在把玩着那只发簪,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她又一字一句的道:“请道歉!”
那男子环顾左右,确定她是在和他说话,他大大方方的将发簪放进怀里道:“不错的发簪,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楚晶蓝两世为人,自认为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却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她心里怒火烧的一片旺盛,脸上也气的有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如此轻挑?快将发簪还我!”
那男子见她气的小脸泛红,虽然她不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觉得惊艳的女子,可是细看几眼,便觉得她当真是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他心里的兴趣又浓了些,反问道:“你的丫环叫你小姐,难道还没有出阁吗?”
又是这样的答非所问,她怒气到了极致,反倒又平静了下来,见他那般居高临下的骑在马上,看起来仿佛是高不可攀一般。他的口音不是杭城本地的口音,带了浓重的京韵,她顿时知道他只怕是从西京来的。再见他一身极为考究的黑色骑装,那套衣裳是用上好的湘绵所制,花纹是时下最流行的云纹,便猜他的身份只怕不低,否则又岂敢如此地锯傲,若是以前,这种人她是不会多加理踩的,可是今日里他先是吓了她,紧接着又轻薄于她,她若是放过他,她就不是楚晶蓝了!
楚晶蓝淡淡一笑道:“我是否出阁和公子似乎并没有太大关系,而公子这般夺下我的发簪却和登徒浪无二!”
那男子的邪邪一笑道:“以前是没有关系,如今却有关系了,谁叫你今日里撞上了我的马。你可知这一匹马价值万金,你吓到它了,自然就要赔我了。”
楚晶蓝的眸子眯了起来道:“公子要我如何赔给你?”
“以身相许就好。”那男子邪邪一笑道,依他的身份,几乎要什么样的女子都不是难事,而他长这么大,却偏偏没有一个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漂亮的没有气质,有气质的又没有气度,有气度的又没有本事,这个女子不但漂亮,还极有气质,不但有气质,那气度也不凡,看她那副淡然的样子,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这样的女人娶回来,应该能应对他家里的那只凶猛的母老虎了。
因为有了这一分兴趣,所以他一时间也忘了他今日里还有要事。
圆荷早就有恼了,当即冲上前便要开骂,楚晶蓝却伸手制止了她,只淡淡一笑道:“你去前门看看,那些掌柜们若是还没有走的话,就让他们一人准备一个火折子过来。”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她现在才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这种登徒浪子,遇到她活该他倒霉。
圆荷会意,瞪了那男子一眼便朝前走去。
楚晶蓝却又抬眸看着那男子道:“我惊到公子的马呢?”
那男子点头,楚晶蓝又问道:“因为惊到公子的马所有我需要以赔偿公子?”
那男子又点了点头,楚晶蓝却笑了:“我
悍妾当家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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