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全)作者:肉书屋
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全)第27部分阅读
“相信我,没问题的!”我拍拍胸脯,“平常心啊平常心,你一定没问题的!”
璇玑点点头,学着我的样子也拍拍胸脯,“平常心啊平常心!”她瞪了眼韩,“等我回来再和你辩!”
“呦。这位大哥,什么事情,就闹得要去官府呢?”璇玑扭啊扭的走上前。手绢在那男子眼前一甩,香气熏得那男子顿时下作地笑了起来。
“这位妹子啊!呵呵呵呵……”那男子猥琐地整了整衣帽,义正言辞地说,“我只领了一次粮,这个老……和尚非污蔑我已经领过两次了!可怜我一家老小就等着这些米下锅呢,他们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把粮食布施给我们这些穷人。”
璇玑吃惊地用袖子挡住嘴,“哎呀呀,实在是太可怜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可不是嘛!”那男子用袖子假意擦拭着眼角。实则上下打量璇玑趁机大饱眼福。
璇玑热情地拉住那男子的手,“大哥,别生气了。这些师傅也是好意,您就莫要再责备他们了。要是让佛祖听见,可是要惩罚他们入地狱的!”
只听得璇玑娇滴滴地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那男子连忙摩挲着璇玑的小手,脸上虽有悲戚之色,但是眼睛里却闪耀着无法掩饰的得意。“唉,妹子啊,我也不愿意这样!可他们,他们实在欺人太甚!虽然我不过是一个种田的,家里最多也不过是几亩薄田,可我尚知荣辱,他们这般诬蔑我,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璇玑一把抓过那男子另外的手,抽噎得说,“大哥。你别说了,实在是听者惊心闻着流泪。呜……”璇玑本就美艳,此时一哭。在场大多数的男人莫不是想上前几步替美人拭去眼泪,“大哥。您说您是种地的农人是吗?”
“可不是吗?一场大水淹没了我家仅有的田地,我们一家老小不得已才逃荒到这里!”那男子哭天抢地得说。
“那为什么大哥的手上,只有右手虎口处有茧子,左手却没有任何劳作过的痕迹?”璇玑突然柔声问道。
“啊?什么左手右手?”那男子呆呆地反问道。
璇玑摔开他地手,走到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伯面前,轻声说,“老伯,可否把您的手借我一看?”
“呦,姑娘,俺这双老糙手,有什么好看的?别脏了姑娘的手!”老伯讪讪得退了一步,边摇头边说。
“没有像您这样地农人勤于耕种,我们吃什么?穿什么?『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念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是连小孩子都会背的唐诗。而我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子,有什么理由嫌您地手脏呢?”璇玑偎过去,轻轻握住老伯的手。那是一只又大又黑,饱经风霜,布满老茧和硬皮的操劳了一辈子的手。她掏出手绢细心得擦着老伯粗糙的双手,轻声说道,“大家可曾好好看过这双手?这是一双伤疤累累布满老茧的手。常年握着锄头,所以左右两手的虎口处,都有厚厚的茧子。十指上布满了细碎的伤疤,这些应该都是除草和收割的时候,留下地伤痕吧?还有您的指甲是陈旧的古铜色,而且指甲缝填满了土地地颜色。如果像您这样一双双辛勤劳作的双手不算做美,还有什么算得上是美丽地呢?”
老伯朴实而又憨厚地笑道,“俺怎么能算是美呢!还是大姑娘你俊得跟天仙一般呢!”
“老伯您这么夸我我可是会脸红的!”璇玑不好意思地说,她转向刚才那个哭嚎的男子,“可你的手呢!干燥而稳定,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那真是一双让女人想入非非的手,皮肤闪烁健康光泽,十指温润纤秀,莹白如玉……敢问,你若是平时忙于农事,还有这么多的时间去护理双手。不知道你家里那几亩薄田种的是什么啊?”
那男子怒道,“你这个下作的小娼妇,谁说种田的人,就不能有一双像我这样的手?难道天生生得好,也是错吗?”
璇玑摇摇手指,“这位大哥,何必动怒呢?其实你的手上有茧子,不过只在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上。不知道大哥又如何解释呢?”
“这……这……这是采棉花时留下的!”男子结结巴巴地说。
“嗬嗬嗬嗬!”璇玑用手帕捂着嘴轻笑,“我看,是采算盘珠子的时候留下的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煽动
我说得如此直白你还不明白吗?”璇玑嗔怨地环顾四看这些逃难的人,流离失所的人,他们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是什么样的表情,对于布施的僧人们是如何的感激?而你,虽然是一身粗布的衣裳,可是袖口非但没有磨平,更没有打上一块补丁。你在佛门圣地高声喧哗辱骂得道高僧,甚至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粮食也毫不在意。”
“谁说我不在意了!这是救命的粮食,每一粒都十分珍贵!”那男子面红耳赤地喊道。
“那这是什么?”璇玑从男子衣服的皱褶处捻起一粒米,“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粮食都是农人的命根子,他们会如此粗心大意的忽略这一粒米吗?”
那男子急得手心都冒出涔涔的汗来,“什么都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突然一个小女孩从父母身后露出小半个脑袋,“这个浪费粮食的坏人,我认识他!”
我走过去抱起她,“乖孩子,你在那里见过他呢?”
“上次爹爹要买粮食,这个大叔就是不卖给爹爹,还骂爹爹!骂得特别特别得难听!”小女孩抹着眼泪,“他是大坏蛋,大坏蛋!”
我把她搂进怀中,紧紧抱着,“别哭别哭啊,姐姐这里有好吃的棉花糖。冥追,把你手里的纸包给我。”
从纸包里捏出一块粉红色的软软的糖块,放到她的嘴里,笑嘻嘻地问,“好吃吗?”
“好吃。软软地,绵绵的,甜甜的。好吃!”小女孩破涕为笑。
“记住哦,这个叫棉花糖。”我拍拍她地头,把她交回到她母亲的怀里,转头对那位男子说,“先生,佛祖曾说,对某些人友善,却把其他人当做敌人,这不合乎道理。众生平等,每个人都想幸福快乐。没有人喜欢生病和悲惨。因此我们必须对每一个人都慈悲。正因为佛对待众生平等,所以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今天布施的粮食你领上一份并无过错。可是,因为对你的平等或者说为了满足你的心愿,而剥夺了其他人获得粮食的机会。这样又算是平等吗?
“就算我是粮铺的掌柜,可是那些粮食并不是我的啊!我家现在也揭不开锅!”那男子依旧嘴硬地说。
“你当然揭不开锅,现在一斗米都卖到了四两银子。你那锅里都是银子铸得,自然揭不开锅,沉都要沉死你了!”璇玑嘲讽地说,“今天那还来这里来领粮,你不是想把粮领回去,然后高价卖啊!”
“不……不是!”
“不是,哼!”璇玑大声喊了一句,“父老乡亲们,看看你们的身边,有多少是真正地穷人和灾民。有多少是浑水摸鱼趁火打劫的坏人!把他们揪出来呀!”她继续煽风点火地喊道,情绪显得尤为义愤,“朝廷发了十万石的灾粮。都让这些j商派人领回来高价卖!他们昧着良心赚黑钱不说,今天又来领寺院的布施!就算是净慈寺和济慈堂出多少心力想为大家做些事情。也让这几颗老鼠搅和屎坏了!”
“要你管!”男子故意漫不经心地说,“若不是有人买,我们怎么可能卖到这个价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这些贱民活该就是一个受穷的命,怨不得别人,只怪你们自己没投好胎,祖坟上也冒不出一股子青烟!”
“打死这些吸血地混蛋,让他们下地狱!”百姓们的情绪被璇玑煽动起来,群情激昂。
服……服了……我只是让璇玑揭穿他的身份,没让她变成农民运动地煽动者,这样是让朝廷知道,得惹出多少麻烦的事情!“韩……韩哥哥,你劝劝璇玑,我看她有点激动过头了!”
“什么激动过头,根本就是人来疯!”韩被璇玑气得够呛。
“那也得把她拉回来啊,那边都快成民愤了!”我真是服了,想骂人回家再骂好不好……
习惯了瑶瑟和玉香陪在我身边,撒娇笑闹,如今把她们留在家里惦记我、担心我,于心不忍,于心难安。
只因为冥追和韩怕府里人多嘴杂走漏半点风声,所以准备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小院子,只有一对黄氏夫妇守在那里,照顾璇玑和我假扮的“凤绣”。
“今天的事情,也算是为济慈堂开了个好头。只是我怕那个小女孩的一家人遭人暗算,韩哥哥,要不派人把他们接到庄子里吧。今天给那个小丫头吃得棉花糖,是我这几天无聊做得一样新玩意,可以把它放在饭庄和点心铺子里卖。”我从纸袋里又掏出一块淡藕合色的,“你们要不要尝尝?”
韩笑着摇摇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璇玑从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抢走纸袋,像是抱着心爱的宝物一样,躲到窗边自顾自地吃着。
冥追从不会拒绝我,或者说,他地温柔让他就算是面对不喜欢的东西,他也会技巧的让人感觉到他地贴心,轻轻接过来,放在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很有意思地点心,quot;奇+書网qisuuquot;不过女子会更喜欢这样的东西。韩,我觉得这个还可以做更多种颜色和味道,你说呢?”说着话,他把剩下的大半都喂到我的嘴里,然后细心地帮我擦掉嘴边的残渣。
“按照小姐的意思,各种水果味配料均有。包括芋头、奶)瓜、椰子、西瓜、芒果、桂花、青梅、葡萄、杏仁、凤梨、玫瑰、桂花、绿茶、樱桃、哈蜜瓜、青苹果、绿豆沙、红豆沙、长生果、水蜜桃,大约有二十多款。”韩淡淡地说着,眼睛却看着地面,神色黯然。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我抿嘴笑道,“真得,若是生出若干是非,反而来得麻烦。”
“小姐,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回去了!”韩出言阻止道。
“这有什么的,那里的天也是蓝的,月亮也是皎洁的,人也是活生生的。”我干脆利落地说,因为,至少在那里,还能感受到一点仁慈,可以活得很刺激很单纯。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苦涩
留下吧,在这里,至少我可以时时刻刻的看到你。”去面上的伪装,执起我的手,认真地说。
璇玑轻轻踩了韩一脚,“还不出去,再这儿很碍事啊!”
“不用你多说,我自会出去。”韩站起身,几步走到门口,在迈出门槛的那一刹那,他忍不住回过头久久地凝望着某一处神情慢慢改变一撇微笑挂在左边的嘴角,苦苦的,涩涩的,无奈的那种微笑。
明显感觉到两人间的距离陡然加大,韩心中酸痛,欲言又止,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只是怀着满腹的心思,低下头慢慢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璇玑微笑了一下,随即收回目光看着烛光下的冥追和羽默,向来无忧无虑地她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真希望在某一天,他的手也可以这样紧地抓住自己。
“其实,你是喜欢少主的,对吗?”
韩浑身一震,强压住心中的骇异,一言不发地走到街上,直止僻静处,才停下脚步。
慢慢回头看去,只见在淡淡的月色下,璇玑一身桃红色衣裙,默默立在他身后,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平日艳丽的面孔全无表情,眼中却隐隐闪动着苦涩的光芒。
韩心中剧震,脸上霎时没了血色,脱口说道:“你平日不是都叫她羽默妹妹,怎么此刻倒要改口了?”
璇玑转过脸去避开他的目光,压低声音微微冷笑道:“天阳,你好大的胆子!少主是什么人,你竟敢暗自偷生出思慕之情。你知不知道这样既违反了规矩,又把少主置于不利的境地,让少主更加危险?”她见韩惨白着脸不答话。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难道长老没有教你殿中地规矩?!”
韩低下头来,终于忍不住分辨道:“你既然不想透露事情,又何必管我如何?”
璇玑瞟了他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我管你如何?你以为你自己那点事情,没被人发现吗?要不是我拦着长老们,你就是再有十条小命也早丢光了!”
韩一惊,抬头与她对视片刻,心中忽然涌起一丝了悟。讷讷道:“璇玑,谢谢你……”
璇玑苦笑了一下,半晌才酸酸地问了句,“你什么都没和少主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要瞒着她。你就没想过,等她知道真相的那天……”
韩脸一寒,回避开璇玑那探寻又带着些温情的目光。叹了口气,“何苦还说这些假设地话,你明明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明说的!”
璇玑冷笑道:“你果然对少主有情。可是,冥追是早就被选定好的姑爷,就算少主现在还没过门,你也不要打任何超出本分的主意!少主,不是你能拥有的,我们对于她,只能辅佐,只有保护。不过。我到今天才发现你原来还是个如此多情的人哪……”
闻言,韩面色陡变,用力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璇玑身形一闪,挡住他的去路。寒声道:“你要去哪儿?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韩不耐烦地看着她,片刻才低声道,“如果还是那些无聊的话,你就不必说了,我不想听!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决定!这与你无关!”
璇玑叹了口气,“好大地脾气!罢了,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在姑爷面前显露出你会武功?”
韩心里一动,故意直视着他她眼睛,咬牙道:“武功在我自己身上,难道这个也要你管?也要长老们管?我听从的是少主的命令!”
璇玑避开他的眼光,冷冷道:“别自作聪明,有些事情,你还是学着少主那样藏拙为好!而且没让少主学习武功已经是最大的憾事,难道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保护她吗?”
韩身子一僵,他攥紧拳头,喃喃道:“别以为只有你才能保护她,我也一样可以。从开始,就是我在保护她!”
璇玑闻言一怔,静了片刻,嘴角边泛起一丝凄然地微笑,轻声道,“韩,记住,有些事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我这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们定下的那些计谋伤害了她!你明知道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在意的人,我怎么还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韩吼道,“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地真正身份?”
璇玑微微冷笑,“知道又怎样,难道你敢对少主说出真话吗?别傻啦,她才不会相信!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你不能喜欢少主,这个是命令也是我的希望。”
韩不答她的话,径自道:“你的希望?你的希望不是我喜欢你吗?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我会一辈子孤身一人而活的!”
璇玑脸色猛地一沉,眼中闪过一道森冷的寒光,目光在脸上停留片刻,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似的,涩然道:“这么说,你打算一辈子守着少主?”
韩不转过身去让开了路,冷冷道:“你回去吧,你不适合留在这里。”
璇玑心中酸痛,低下头疾步离去。
韩跟在她身后,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忽听璇玑的声音远远传来,带了种淡淡地讥讽,犹如就在耳边,“也许你说的没错,我也忘记了我的本分,还有我真正地身份。既然是这样,以后警醒些,我得不到你,那我就抢走你最心爱的人,气死你!”
韩脚步一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在乎隐藏了这么些年地真相了?”
身后静了好一会儿,才听璇玑叹息了一声,“有些事情,我以为我可以。其实,我还是做不到。也许,我本来就是那个身为……的我。但是,我还不想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孰重
停在一株梧桐树的阴影下,挺拔的身形仿佛已与夜体。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璇玑,却没有开口说话。
回过身,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璇玑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半晌才低声道:“今晚的月色真好……我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好吗?”
韩叹息了一声,又道:“其实你比我更苦。所以,作为同门,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告诉我,能办的我都会想办法替你办到……”
璇玑转过脸去,不敢与他平静的目光对视,强压下心中想要求他爱上自己的冲动,淡然反问道:“快乐?你以为我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还能够真正的快乐起来?像个妖怪一样的快乐?”
韩一呆,突然间沉默下来。
有风吹过,两人的衣袂发丝随风轻舞,明明站得很近,刹那间有种相似,却又相隔甚远。终于,还是韩开口了,声音中透出种淡淡的自嘲之意,“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身份?”
璇玑摇摇头,“你也说过,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痛苦,不知道也许才会快乐!如果少主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许我就再也不能保护她了。”
韩心里一动,抬头看她时,发现她已经转过身去背对自己,高挑的背影依然笔直骄傲,不知怎么却给人一种寂寞的感觉。
良久,璇玑才头也不回地说道:“夜深了,你和冥追少爷先回君府去吧。等会儿我也要和羽默妹妹睡下了。”说罢,径自缓缓朝书房走去。
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只觉心中一片惋惜。强忍许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继续吃那些药,你就再也做不回你自己了!”
康熙在江南不止曹寅这一双眼睛。因为世人均知道他们两个有一奶同胞之谊。所以,曹寅这双眼睛,是放在明处用得。还有谁是康熙的人,恐怕除了当事者就只有康熙一个人知道了。
收到有关江南地密报,康熙不由得抚案大笑,“这是谁的计谋,明里看是为了威吓两江总督,根本上来说,是给了朕出了一个问题。国库和民怨,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儿子和臣子,朕若是选择不好,岂不是如履薄冰。”
侦知处的暗卫跪在书案前,低着头等待康熙最新地命令。
“罢了,你把这次涉及粮案的商贾和官员的名字报上来吧。朕是要办一办,否则,岂不是让人骂朕涸泽而渔嘛!”康熙提起笔刚要写密旨。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雪女,在杭州如何了?”
“回禀主子,雪女被钱塘知县以高价买粮为祸百姓为由,从君府提走了。”侦知处的暗卫回道。
“什么?”康熙把笔重重的摔在端砚上,“为何此时才报上来?”
“因为主子曾吩咐,如果雪女安然无恙就无需事事禀报。”暗卫恭恭敬敬地答道。
“那她可曾如此行事?”康熙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桌上的密奏。
“并未。”暗卫毫不拖泥带水地回答。
“既是这样,这钱塘知县又为何要枉法抓人?雪女现在被关在何处?”康熙浑身散发着一股犹如泰山压顶似的气势重重压迫而来。
“回禀主子,被关在杭州城西的一处院落内。与她同时被关的。还有数名年约十六的待嫁少女。”暗卫回道。
“哦?还强抢民女?这个知县地胆子委实不小!他搜罗这些女子想要讨好谁?又奉了谁的意思办的,你都让人查清楚回禀朕。另外,雪女身边谁跟着呢?”
“无人。因为钱塘知县只是带走了这些少女。并没有允许她们携带家人或是奴仆。”
“派人去,跟着。守着。你要记住,朕的人,只能是朕的,不许他人觊觎。若是出事,你也不用回来见朕了。”康熙挥挥手,示意让他下去。
“嗻。”暗卫一闪身,从屋内消失。
康熙轻轻咳嗽了声,李德全端着托盘推门而入,老脸笑着,“主子爷,最近天干物燥,饮饮清润雪梨菊花茶,降火气。”
“呈上来吧。”康熙淡淡吩咐道,“你先退下,朕有事再叫你。”
“嗻。”李德全把茶盏放在康熙地右手边,倒退着离去。
康熙慢慢将茶盖揭开,茶盖和水面皆有一层薄雾,将茶盖送至鼻端,轻轻闻闻缭绕的薄雾,菊花茶的清香便慢慢浸入心扉。再用茶盖刮刮水面,将些微泡沫集中于碗边,轻轻一吹,泡沫立即散去。
康熙微微一笑,一手托船,一手捂盖,水面即便浮有一两片茶叶,也被挡于盖内,不致浸入嘴中,影响了品茶地兴致。
又想起她的脸,小小的,倔强的,雀跃的,委屈的,不甘的,迷醉的,有她相伴,每天忙于案牍之事,却不觉得的劳累。她离开的日子也够久地了,本以为会将她忘记,可她却像是手中那一杯清新的菊花茶,不经意的舒展着自己地美丽,那一抹淡淡的幽香沁润心脾,让人回味无穷。
仔细回想,后宫里并没有和她相似地女子。研墨时,她温婉如玉,浅笑娉婷,悠然似池中青荷濯涟。温婉如玉的女子,是一幅韵味幽远的山水画,朦胧的意境让人迷醉不知归途。添香时,她纤尘不染、素净恬然,一点不混浊、不憔悴、不萎靡。补衣时,她柔慈娴淑,安闲自得,像暗夜里温暖的烛光,虽然微弱,却坚韧,穿透了阻碍,到达朕的身边。轻歌曼舞时,就好像她从遥远的海岛踏雾而来,像微风吹动的丝绸,像袅袅皎月,像悠悠秦筝,像飘逝的一叶扁舟……
第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