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一丝微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能否请毒姥姥帮我打扮下。”
那毒姥姥似乎嗤之以鼻,她上下打量着她,那神色,是无休止的鄙夷。
郇黎知道,毒姥姥这种姿色的女子,自然觉得自己是不自量力,可是郇黎倒是丝毫不在意她的目光,任她打量着。
毒姥姥伸手招过身后的侍女道,“替郇姑娘妆扮下。”
那侍女便带着郇黎回到了屋子里,拿出了各种脂粉,发簪,首饰。
郇黎坐在镜子前,那侍女正在摆弄她的头发,她道,“郇小姐的气质真好。”
郇黎有些惊讶,道,“夸奖了。”
那侍女继续道,“不是夸奖,我可是很羡慕郇小姐这样的气质。”
随后便是沉默,过了许久,郇黎的头发上被戴上了重重的金步摇,红唇雪肌,蛾眉淡扫,艳色衣裙随意的摆动着。
郇黎摸着自己胸前垂下的几缕发丝,道,“谢谢姑娘。”
说完缓缓起身将椅子往后挪动,说,“带我去见你们宫主吧。”
那侍女便带着她离开了房间。
很快便走到了一间小阁门口,那侍女示意郇黎叶倾城就在里面,郇黎则点头让她退下。
刚想叩门,手却在门前停住,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勇气,她在门口站了片刻,维持着这个姿势,最后在收手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声音。
“进来。”
郇黎听到叶倾城的声音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顿时整了整脸色,气定神闲的推门走了进去。
那神情,仿佛赴往一场豪华的饕餮盛宴,即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
她走了进去,叶倾城正坐在宽木椅子上,看着他,懒懒的,却也是冷冷的。
他看见郇黎进来,上下看了她几眼,嘴边掠过一丝嘲弄的笑容,道,“弄成这样,给谁看?”
他自然是指郇黎的妆扮与往日的迥异,郇黎倒是毫不介意,找了一张椅子就坐了下去。双手按在膝盖上,很是礼貌。
叶倾城未动,她也未动,他看着她,她却看着远处。
见郇黎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叶倾城微微摇了摇头,又道,“真的一点都不适合你。”
郇黎依旧未看他,道,“你不喜欢么?”
叶倾城没有说下去。
郇黎看向他,道,“我是客人,作为主人的叶宫主不该为我倒一杯茶吗?”
叶倾城忽然笑了。
他起身,走到烧着檀香的紫檀木桌边,那上面的八面狮子金炉缓缓的吐着气,缭绕着整个屋子,叶倾城似乎很喜欢檀香的味道,郇黎想起母亲也很喜欢檀香,整日整日的将香烛烧在屋子里,也不嫌腻。
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壶茶,一阵茶水特有的香味飘散而来,他缓缓的将茶水倒入杯中,随后,拿起茶杯将滚烫的茶水稍微吹了吹,放入茶盘中,端到了郇黎面前。
郇黎很礼貌的起身双手接过茶盘,然后将它端到了自己面前的小盘桌上,随后再次坐下。
只道了声,“谢谢。”
叶倾城则是站在她面前没有离开,郇黎与他对视片刻,道,“叶宫主可是觉得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么?”
叶倾城笑道,“你觉得你有什么好看的?”
郇黎听完似乎有些不悦,便道,“那叶宫主也算是迎过客了,在下可否告辞了。”
叶倾城没有什么表情,道,“莫不是你的礼仪也只是到此为止了?不知道主人沏茶客人必须喝的道理么?”
郇黎看了看那杯茶,上面还冒着滚滚的热气,不知道就这么灌入喉,会不会透过骨穿了肠?
不过她也没有犹豫,很干脆的拿起那茶杯就准备把那热的可以烫破皮的茶水往喉咙里倒。刚端到唇边,却被叶倾城一甩手,茶杯连着茶盘一起滚到了地上,撒了一地的茶水。
郇黎冷静的看着他,道,“既然叶宫主不愿意请我喝这杯茶,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就起身准备走,却被叶倾城一把又按回了椅子上,他双手撑着椅背,靠近她的脸,冷然道,“我说你啊,莫不是以为让我为你倒了茶,就可以这样走了吗?”
郇黎心下觉得好笑,却不解的说道,“这不是你不让我喝吗,反倒怪起我来了,叶宫主的气量也不过如此吗?”
叶倾城更靠近了她的脸,他神情微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他说,“你让我给你倒茶,我就有了那方面的期待了。”
此刻,她丝毫不畏惧他的目光,她迎着他的目光看去,她说,“哪方面?”
叶倾城勾过她的下颚,轻轻挑眉说道,“你说呢?”
窗外的阳光斑斑驳驳,照在郇黎的脸上也是一簇一簇的,她的眼眸如那一览墨色山水,隽永而沉寂。
第三十九章棋逢对手
第三十九章棋逢对手
“期待?”郇黎凝神想着,却不再有只字片语。
叶倾城的手指背扣在郇黎的颈项处,上下摩挲着,随后捏住她的下颚两侧,道,“纯真也要适可而止,你穿成这样在我面前,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你是真的蠢还是故意在引诱我?”
郇黎忽然冷冷的打量着远方,就是不肯转过眼去看他。叶倾城狠狠的将她的脸对着自己,道,“看我这里。”
“不看。”郇黎道。
叶倾城则忽然放开了手,直起了身子,扯过一丝冷笑,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当你是在勾引我了。”
郇黎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一把拉起来,郇黎还是没有挣扎,那神情似乎看不出不情愿也看不出情愿的样子。
她只是一味的顺从着,看到这里,叶倾城忽然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致,比起此刻温顺的如木偶般的人,他还是更喜欢原来那个表面顺从骨子里却死倔的人。
他重新又放开了她,郇黎一下子失去了重量又跌到在了椅子上,她双手扶在椅子的扶手上,看着叶倾城,叶倾城瞬间有一种回到最初的错觉,第一次看见郇黎的时候,她也是用这种幽幽而娟娟的眼神望着自己,让他错以为见到了荷姒。
叶倾城转过身,道,“出去。”
郇黎低眉顺目,很听话的就走了出去,轻轻的掩上了门,似乎一点留恋都没有。
走出了房间,她停在那回廊中许久,她时不时的看着自己的手腕,那本该戴着玉镯的位置。她知道那只镯子一定就在灵月宫中,只是她暂时不知道是哪里。
即使她知道了是哪里,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取出来,除非叶倾城对她防松警惕。
否则,她看了看身后那些无处不在的黑色影子,显然是毒姥姥派来监视她的。
否则——
她根本无法接近那玉镯。
随后她慢慢走出了庭院。
阳光温暖的正好,岁月年轻的正好。
所有人都以为郇黎应该局促不安,或者寝食难安,不过她现在倒是很悠闲自得。
她在钓鱼,她忽然非常想吃鱼。虽然也许你会不相信,但是郇黎琴棋书画不会,钓鱼喝酒这种生活情趣倒是样样精通。
相传这样的人一般都活的比较久,一般都不太容易死,所以郇黎至今活得好好的。
那清凉的池水,被那些欢快的小鱼溅起一澜又一澜的水花。她坐在池边的礁石上,拖着腮想着该如何入手。
这是景致最好的一处,郇黎将鱼饵放在钩子上,钓鱼的一套套路下来非常的熟悉一点都不拖沓。
不久她就把鱼钩扔进了水池里,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池边,等着鱼儿上钩。
远远的叶倾城坐在离她不远处的水亭中,脚屈膝踩在亭椅上,身后靠着亭子的石柱,默默的看着郇黎。
郇黎钓鱼不似一般的妙龄女子,活泼而俏皮的拽着鱼线到处晃悠,她倒是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如一个孤崖垂钓的老人。
毒姥姥此时走到叶倾城身边,鞠了个躬,道,“宫主,有事相告。”
叶倾城微微眯了眯双目,转头看着她,毒姥姥知道此刻他的意思是他现在并不想谈这种事,但是她还是继续说道,“巽主子快要回来了。”
叶倾城则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不言也不语。
毒姥姥忍下了心头的怨气,只好继续俯首道,“既然宫主不想谈这些事,那就等巽主子回来您们自己商量吧。”
说罢,抬起头,又道,“只是宫主我不知道你留着那个女人做什么。”
她远远看去,正是郇黎静坐礁石。
叶倾城终于开口了,他说道,“你暗中派人监视她,我也都只当没有看见,怎么,现在却连我的事都要过问了?”
毒姥姥没想到自己暗中派人监视郇黎的事叶倾城竟然发现了,只好马上俯□请罪道,“请宫主宽恕,我……”
叶倾城蹙了下眉,似乎十分不愿意继续听下去的样子,毒姥姥也知趣的打住了,便悄悄退了下去。
此刻郇黎还在琢磨着她的鱼,却发现这池塘看似很多新鲜的鱼儿,却一个也钓不上。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她还是耐心十分好的坐在那里。
反正她只是好好的坐着,而那些暗中的监视者却是要陪着她干等着,所以她倒是不紧不慢的。
不过眼看着日落西沉,却依旧一条鱼都没上钩,这让一向自诩钓鱼技术的郇黎有些吃惊。看着天色不早了,她便收起渔具,将它们放在池塘边,便准备离开。
叶倾城依旧是靠在那水亭中,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郇黎走过来,看到那绿荫中的水亭,像一朵盛世中的浊莲,亭亭而立。
她心生好奇便朝那水亭走了过去,却看到叶倾城靠在那石柱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其实郇黎知道他没有睡。
不过她试图让自己以为他睡着了。
她紧了紧双手,还是走上了前去,微风拂面,将她的碎发吹起。她走到叶倾城身边,看着他,他似乎一点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郇黎自然是知道的,她将手撑在叶倾城身后的石柱上,将头缓缓的靠上叶倾城。两人的呼吸渐渐接近了,她虽然面上神情很平静,可是从她撑在石柱上拳起的手可以看出其实她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
她轻轻的吻上叶倾城的唇边,闭上了双目,短促的一个吻。
真情抑或假意,此刻已经无人知晓。
待她离开叶倾城的唇边,睁开眼睛的时候,叶倾城已经睁开了那双似醉非醉的双目,懒懒的看着她。
郇黎有些尴尬的别过眼睛,望着别处。
叶倾城伸手正过她的脸,注视着她良久,那是一种带着危险性的窥探,仿佛随时能让你万劫不复,他道,“你是为了让我相信你么?”
郇黎看着他,神情缓缓而静静,她道,“你不相信我么?”
叶倾城慵懒一笑,道,“再来一次,我便相信你。”
郇黎当然知道他的再来一次是指什么,她毫不犹豫的撩起自己鬓角的长发,垂下头,又是一个浅浅的吻落在叶倾城唇上。
叶倾城的嘴唇很凉,依旧是短促的吻,瞬间郇黎便离开了他的唇边。
叶倾城则按住了她的脑后,将她压向自己,强迫她看着自己,道,“我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后果你要自负。”
郇黎不语,沉默的看着他。
叶倾城只说了一句,“闭起眼睛。”便又一次将她重重的压向自己,一个深沉而热烈的吻。
两人都各带着心思,郇黎一直警告着自己不要沉沦下去,要清醒。
她也没有听他的话把眼睛闭起来,而是有些愣愣的看着他,最后她一度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叶倾城在她的唇边说道,“真是让人费心,叫你把眼睛闭起来。”
随后便松开了置于她脑后的手。
叶倾城看着她有些涨红不知所措的脸,她似乎有所留恋的样子,暧昧一笑道,“这么贪得无厌可不好。”
郇黎听不得这样的话,顿时脸更加的红了。
不过她还是强壮镇定的狡辩道,“没有。”
想着自己还是那么的没用,他叶倾城的一句话,自己就飘的都不知道是云里还是雾里了。
她发现自己永远琢磨不透叶倾城的心思。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她拿手捂住自己的脸,觉得自己现在的神情一定很奇怪,要是让叶倾城看到的话实在是太丢脸了。
叶倾城伸手拿下她的手,轻轻笑道,“刚才还装的很像那回事,怎么随便几句话就让你原形毕露了。”
郇黎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带着走了,这才定下了神。
随后叶倾城忽然沉下脸,道,“你把她葬在哪了。”
郇黎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可是她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她低下了眉目,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叶倾城手摩挲着她的身后的头发,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不是么。”
郇黎别过头,继续哑着声道,“不知道。”
叶倾城那双俊秀的眉毛微微蹙起,他看着郇黎,同时也强迫她看着自己,他道,“你在嫉妒什么?”
郇黎还是低垂着声音哑然道,“没有。”
叶倾城忽然略有兴致的失笑道,那笑容伴着那瞬间穿过的微风,一瞬间有让郇黎回到了最初的那段日子。可是,她明白,此时的叶倾城早不是当初的他了,他装得太好,这点和母亲像的简直如出一辙。
他们都是世间最擅长伪装的人。
叶倾城看着郇黎,继而道,“你总是喜欢说这些一点都不可爱的话。”
郇黎迎着他的目光道,“我若是可爱,恐怕就是第二个荷姒了吧?”
她的语气很镇定,仿佛是在和老朋友叙旧似的口吻,可是她低着头将自己的眸子深深的藏了起来,她不敢露出它们,她怕它们出卖了自己。
叶倾城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还有一缕莫名所以的情绪,可是太快,让人无法捕捉到。
他看向远方,那眼神像是略尽沧桑的疲倦,端的是无可奈何,却也带着穿越千山万水的决绝和翻云覆雨的苦楚。
只是郇黎低垂着头,无法看见。
良久,她才抬起双眸,那里面早已把感情藏尽,她道,“玉蟾山庄十里郊外。”
叶倾城则冷冷一笑,手摸上她的脸颊,道,“那你带我去便是了。”
第四十章暗藏杀机(一)
那月光似乎将一天一地都融进去了一般,悠悠荡荡的一只小舟晃得人好像要醉了。远处有隐隐的笙歌,管弦寂冷的声音不断的高昂着,酒却变淡了,淡之无味。
郇黎此刻正和叶倾城坐于那一枚扁舟画舫之上,水流颔水脉脉的淌着,叶倾城似乎此刻心情很好,闲情雅致一般浅斟低酌。
这人就是喜欢享乐,无论是什么时候。
郇黎却面色严肃的坐在他身边,双眸肃然。
她此刻一点都轻松不起来,她着实没想到叶倾城会要她带他去见母亲。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此刻他舒服的躺在软垫上,微微的眯着眼,像是在聆听那远处传来的商女之曲。
郇黎看着他,叶倾城此刻也发现郇黎正看着自己,便睁开那双清冽的双目,在月光下,有着星屑散落的光泽。
叶倾城随意的端着酒杯,一双似醉非醉的双眸,他道,“你的酒量我记得是很好的。”
郇黎看向别处冷笑一声,道,“贵人多忘事,我一点都不会喝酒。”
叶倾城倒是对她的不理不睬不放在心上,继续道,“要来一杯么?”
郇黎则是起身靠着窗口站着,那身姿,比之从前的柔弱更多了几分侠气飒爽。人总是在磨砺中成长,越是加速磨砺的速度,蜕变也越是剧烈迅速。
她默默的注视着黑夜的星辰,随后说道,“叶大侠,你惬意的日子也不多了。”
“哦?何意?”
“和我在一起,随时可能被追杀,你可是要注意了。”郇黎好心的提醒着他,其实她也知道,对于叶倾城来说,他根本不会在意。
叶倾城倒是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情,他道,“有人要杀你?我似乎想不出还有谁有这动机了。”
郇黎笑笑,道,“你当然最开心不过了,他替你杀了我岂不省了你的事。”
叶倾城忽然看向她,道,“你最近的态度似乎很不对。”
随后他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道,“怎么,今天穿得那么随便,不想引诱我了?”
郇黎则硬生生的往后退了几步,道,“我只是不想与你扯上关系。”
叶倾城则忽然扯过一丝了然的笑容,道,“果然还是吃醋了呢。”
郇黎转过脸,道,“没有。”
“又开始别扭了。”叶倾城一把拉下郇黎身后的窗户上的帘幕,房间顿时一片昏暗,光线透不进来。
郇黎带着警觉,口吻却依旧很平淡,她道,“叶大侠又是什么兴致起了?”
叶倾城将她按在窗上,郇黎两只手只好撑在窗台上,叶倾城缓缓的靠近她的脸,郇黎看着他的脸渐渐靠近自己,顿时无法再伪装平静,全身都局促了起来。
她刚想去推开他,却看到他将手在她头上扫了一下,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到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那背影就像诡计得逞一般的肆虐。
郇黎一度失神的以为,叶倾城回来了。
她随着他走出了画舫,叶倾城正在前面看着她,风呼啸而过,带起一片风沙。
她有着走过去,叶倾城会像从前一样将她扶着跨过那木条的感觉,可是没有,叶倾城什么都没做的看着她。
她自己一个人安静的走了过去,站到了他的身边。
叶倾城示意她带路,郇黎却站在原地未动。
叶倾城也感觉到了什么,道,“来了?”
黑夜中,月色似乎也肃然起敬了起来。
郇黎转头,道,“走吧。”
便带着叶倾城去了那间她将荷姒葬起来的残破水榭。
那水榭中此刻零零散散的撒着月色,将它照的越发阴暗逼仄。
郇黎一走进水榭似乎就隐约听到了母亲的歌声,像是亡灵之曲,枝枝节节盘踞在耳畔。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人她倒是不怕,鬼神之类的她从小都是很惧怕的。
她带着叶倾城走到水榭的后院,那里有一座孤独的坟墓。上面是一个小小的山包,看得出里面埋着一个死人。
郇黎忽然停住了脚步,她偷偷的撇过了眼去看着叶倾城。
叶倾城脸颊边的发丝被风吹起,使他的侧脸若隐若现,郇黎此刻想看清楚他的表情。
却发现叶倾城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那座孤坟前,他静静的看着那座坟头,陷入了沉思,似乎是一场追逐。
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神情冰冷,连一丝悲伤都吝惜的不肯给予。
不过郇黎却不这么觉得,她觉得她能闻到叶倾城身上悲伤的气息,那种深入骨髓,汲汲营营,慢慢侵蚀的气息。
虽然这是好事,母亲泉?br/gt;
何以倾城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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