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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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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香菱写毕,便将手中拈着的诗稿递过来,道:“这是我诌的一首,好歹姑娘看看罢!”

黛玉忙接过来,与众人一起看上面写的是:

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

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

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

博得嫦蛾应借问,缘何不使永团圆!

看毕赞了一声“好”,待要再说,看到“缘何不使永团圆”一句,只觉刺痛心头,不由一叹,面上却不好露出,口中笑道:“可算是出师了!这首不但好,而且新巧有意趣。便是我也甘拜下风了,我今日可知道什么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可不是为你设的?”

说得香菱忙握住脸道:“姑娘说的可是真的?可别哄我。”

探春拉着她笑道:“林姐姐哪能哄你呢?你这首是真的好,可不是夸你,如今你也是个诗翁了!改日我们起了社,定不会落了你!”香菱一听脸上越发红了。众人都笑了。

至晚间黛玉更衣卸妆毕,却见香菱拿了本诗集过来请教。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住了。紫鹃见了,只好先去为黛玉铺床,待被香衿暖,二人犹有一车的话要说。紫鹃便去抢了香菱的书,笑道:“哎哟我的好姑娘,好歹也歇歇吧,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睡,仔细明儿抠了眼睛,看怎么处?”又一指轻点香菱的额头,笑骂道,“都视你惹的!”

黛玉香菱忙看那墙角立的大西洋钟,却原来已是二更天了。黛玉笑道:“怎么已经这会子了,我都不知道。”香菱愧道:“都是我打扰姑娘的休息了。”便忙着要告辞出去。黛玉便拉她道:“如今天黑得早,外面也冷的很,你穿的单薄,可别冻着了。罢了,今晚就和我睡吧!”

香菱虽在潇湘馆不过几日□夫,却也知黛玉一些癖性,知她素来喜洁,便坚持不肯,无奈黛玉强拉她,方才留下。一旁紫鹃早已吩咐小丫头打了热水来与她梳洗,又从柜子里翻出件淡绿绣莲花的寝衣给她道:“这件衣裳前儿我刚做的,还没上身呢,别嫌弃,你先穿着吧,你身段和我差不多。”香菱道:“哪里能嫌弃,这就好的很了。”忙去洗漱更衣休息。

及至躺至榻上,香菱竟无甚睡意,又恐扰了黛玉安寝,只得故做安眠之状,一动也不敢动。

谁知黛玉也是个常常失眠的,如今身旁多了个人,更加睡不着了,又觉着香菱全身紧绷呼吸紧浅,定是装睡呢,心下明了,便轻声道:“香菱,你可睡着了?”

香菱道:“没呢,姑娘怎么还不睡,是不是我在这里扰了姑娘了?”

黛玉道:“我自来心血不足也常失眠的,近来虽好多了,可觉总还是少的。白日里已经睡了个午觉,现在可睡不着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香菱一跃坐起道:“哎,姑娘要说什么?可是再说说李太白的诗?”

黛玉“扑哧”一声笑道:“真真怪不得她们说你是个‘诗呆子’了,这会子也想着念诗作诗。也缓缓吧!作诗也如为人行事一样的,张弛有度才有佳作,比如那弓若是绷的太紧,岂不要断的?你当那李太白谢灵运的诗都是‘头悬梁锥刺骨’做出来的?”香菱也掌不住笑了,道:“是,我听姑娘的就是了。”复又躺下。

黛玉又问些她父母家人的话,香菱只是哀哀叹道:“都不记得了。自有记忆以来便随了养父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动辄打骂。那日被人买去,我还当苦尽甘来,谁知最后竟到了我们大爷这里,反又害了一条性命。”说罢,眼中不由流下泪来。

黛玉惊道:“说的可是那个被宝姐姐哥哥打死的那个?”香菱点头叹道:“正是!当日原是他欲买我去做妾。谁知我那养父又招惹了我们大爷,一家女卖两家,他欲卷款私逃,谁知抓个正着,反倒害了那人性命。我只觉有愧于他,若不是我,他可不好好的?我也知我之不详之身,将来也是不长寿的,只暗暗祷告下世到那人身边相伴,做牛做马报答他吧!”说罢,呜呜哭个不住。黛玉听罢,越发怜爱香菱,用帕子与她拭泪道:“你也莫哭,年纪轻轻断不可有此想法。”自己却又忍不住落泪,忙拭去了,又道:“我听你口音,似有一股我们家乡江南姑苏的韵味,莫不就是我们那边的人?”

香菱听住了,道:“姑娘可不是哄我的?”

黛玉道:“这是能作假的么?我和雪雁她们都是姑苏来的,不信明儿你问问她们就是了。且你容貌也偏于江南那边的女子模样。这世上人虽多,可地域不同也是各有不同的样子的,像北方之女子骨架子大,也比南方女子高壮些。便是男子也是如此。”

香菱只痴痴地道:“照姑娘如此说来,我定是姑苏来的了?”黛玉道:“虽没十分把握,却也有八九分了。”香菱道:“自有记忆以来,我哪里记得家在何处。如今听姑娘这么一说,我真是欢喜的不得了,别说八九分了,便只有四五分也是好的。听说江南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若有朝一日,真能去姑苏看看能多好。”一行说一行叹又一行落泪,竟慢慢睡了,那脸上犹带着泪水。

黛玉轻为她拭去了泪,心道:也是我的罪过,我本无十分把握,只是看她甚是哀戚可怜,却将心头所猜想的说出。她若一生不得家乡亲人下落,不得希望,也就罢了,虽浑浑噩噩过个一生,好歹能安生些;既得了希望,便想去‘家乡’看看,想去寻亲,这人海茫茫。如此的无头公案无异于大海捞针,那她便难免失望伤心,若是应此有个好歹,这岂不是我的罪过?

如此思之,便越发不安,再看香菱似已熟睡了,便也只得合目躺着静待天明。

及至次日起来,黛玉忐忑不安,香菱却是只字不提,恍似从未听黛玉说过这话一样。黛玉心中大奇。

谁知香菱那里却是想道:林姑娘好心待我,见我可怜便说我是姑苏她家乡那边的人。我虽也有意去寻个究竟,但命里却先遇上个呆霸王,命薄至此又何必徒增奈何?若真苍天怜我,让我于有生之年得遇生身父母,又待如何?我已是薛家奴妾,薛家财势通天,奴才只有竖着买进来的和横着抬出去的,我又何苦给他们添些苦难?别说林姑娘是哄我的,便是我的父母真在那姑苏,我也认不得,不能认的。罢罢罢,就当从未听过这话吧,以后也再不和人说这个了。就让他们当我死了就是了。

既存了这样的心思,香菱便绝口不提“姑苏父母”之事,黛玉却甚是不安,终是修书一封送回扬州林如海处,将香菱之情境一一诉说,求父亲帮忙寻访其之生身父母。虽也明白此举无异于海底捞针,可好歹有个安慰,又见香菱并无甚伤感之态,黛玉才慢慢放下了。

而香菱既有“断亲绝念”的念头,便将那心思全放在学诗作诗上,每日里对月临风,文思用竭,此是后话了。

第三回

这日黛玉正在暖香坞里看惜春画画呢,忽见雪雁掀了帘子进来笑道:“姑娘来了这么久,也不说一声,让我好找。老太太那里传饭了,请姑娘们过去呢!”

黛玉一看天色,果然已近午时了,笑道:“这日头走的却是快,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又该用饭了?”

惜春刚放下画笔,让入画服侍着洗手,听黛玉如此说,笑道:“姐姐还嫌慢?我却是早饿了,还想着今日怎么还没传饭呢,可巧就来人了。想是佛祖知道我饿了,便要日头走快些呢!”

黛玉笑骂道:“越发贫嘴了。”一时惜春净毕手,两人便一起往贾母上房去。

才刚进得院门,便见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贾母上房今日里却门可罗雀。姐妹二人互视一眼,都站住了脚。玻璃守在门口,看见她俩个忙摆摆手,又一指廊下,黛玉惜春便轻轻走至廊下,道:“不是传饭了么?怎么老太太还见客?”玻璃正要说话,便听里面依稀似有一人声音传来,惜春道:“我怎么仿佛听到大老爷的声音?这会子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玻璃也是聪明灵巧不过的了,此时却是言语不详,含糊不清,说的不清不楚。惜春急了,催了几声,玻璃低声道:“是大老爷把琏二爷给打了个动不得,老太太为这正发火呢。”

黛玉奇道:“这是为何?难不成琏二哥哥做什么错事了?”

玻璃叹道:“若真是琏二爷做错了也罢了,偏生不是琏二爷的事,是……是大老爷强夺了人家几把扇子,琏二爷似乎是说了几句,便让大老爷拿那么大的棍子狠捶了一顿。我没见着,听说身上打坏了好些地方,二奶奶在家照料着,也没过来。”黛玉和惜春是聪明人,哪里还不明白,都不言语了,一时黛玉道:“昨儿大嫂子可让咱们去她那儿吃饭呢,我险些忘了。还好想起来,你和老祖宗说一声罢。”玻璃答应着,一面看着黛玉惜春二人悄声往外走,并拉上了迎头走来的探春和迎春,慢慢走远了,才站至门口伺候。

姐妹几个人一起走至稻香村,李纨看她们几个一起过来笑道:“这可是奇了,这个时候你们不是在老太太那里用饭么,怎么来我这里了?竟是一个不落的。”

惜春笑道:“我们想着大嫂子这里的好斋饭呢,好嫂子,可饿坏我了,赏我口饭吃吧!”说的众人都笑了。李纨忙让素云叫小厨房多上两个菜来,又对黛玉等笑道:“这个四丫头越发顽皮了,做出这模样来,竟越发惹人疼了。”

贾兰此时已经下了学,李纨让碧月去给他换了家常衣服,刚出来便见屋里多了几位姑姑,喜得什么似的,却是极有礼的,站正了身子一一问好。迎春探春便拉了他坐下说话。黛玉也是极喜欢他的,道:“几日不见,兰儿长高了好些呢。”探春又问他正读什么书呢,贾兰一一都答了。

一时小厨房的送了菜来,李纨本想让素云碧月带着贾兰自去用饭的,但贾兰却是一定要与母亲及黛玉等一起用,李纨便也随他了。众人都无甚胃口,随便用了点子应应景罢了。用完了饭,李纨便让素云带了贾兰去休息,黛玉等又说了会话,便都散了。

探春因前日赵姨娘病了,心中惦记着,又不敢常去瞧,可又着实挂念,忖度了许久终放心不下,也顾不得了,便一路往王夫人房中去。迎春要回去,二人正好同路,便一起走。一路之上探春是挂念母亲身体,又怕此去惹了麻烦,故此烦恼不说话;迎春却是想到方才黛玉拦着她不让她去贾母房中之事——似乎是贾母在训斥贾赦,也不知是为了何事——虽说父女不亲,但终究是父亲,心下也不由担心,故也无语。才过了蜂腰桥,却见平儿急急走来,见了她们忙站住了问好。

探春便问道:“这是往哪里去?这样的急匆匆的?”

平儿看了迎春一眼道:“正要去宝姑娘那里讨一丸棒疮药呢!”

迎春道:“是谁要用这个?”

平儿犹豫了下,方笑道:“大老爷把二爷打了个动不得,难道姑娘就没在老太太那里听见?”

迎春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道:“我们是在大嫂子那里用的饭,并没有去老太太那里,是为了什么?”

平儿咬牙骂道:“都是那贾雨村,半路途中那里来的饿不死的野杂种!认了不到十年,生了多少事出来!今年春天,大老爷不知在那个地方看见了几把旧扇子,回家看家里所有收着的这些好扇子都不中用了,立刻叫人各处搜求。谁知就有一个不知死的冤家,混号儿世人叫他作石呆子,穷的连饭也没的吃,偏他家就有二十把旧扇子,死也不肯拿出大门来。二爷好容易烦了多少情,见了这个人,说之再三,把二爷请到他家里坐着,拿出这扇子略瞧了瞧。据二爷说,原是不能再有的,全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的,皆是古人写画真迹,因来告诉了老爷。老爷便叫买他的,要多少银子给他多少。偏那石呆子说:‘我饿死冻死,一千两银子一把我也不卖!’老爷没法子,天天骂二爷没能为。已经许了他五百两,先兑银子后拿扇子。他只是不卖,只说:‘要扇子,先要我的命!’这有什么法子?谁知贾雨村那没天理的听见了,便设了个法子,讹他拖欠了官银,拿他到衙门里去,说所欠官银,变卖家产赔补,把这扇子抄了来,作了官价送了来。那石呆子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探春道:“那个贾雨村可是那年和林姐姐一起上京的那个?”

平儿冷笑道:“可不就是他,这才几年的功夫,借着咱们家的势,官倒是越做越大了,可越发不把事儿当事儿了。那香菱的事可不就是他判的?”

迎春探春当初都是知道薛家进京一者是为了送宝钗入京待选,二者便是为了薛蟠打死了人来避难的。而当时审这个案子的,也正是贾雨村。心下不由叹息。

平儿又叹道:“这也不知怎的,老太太竟然知道了,叫老爷进去,狠骂了一通,让老爷去把人放出来,扇子也送回去,好生赔礼道歉。到手的东西又没了,又挨老太太的骂,老爷哪里能不生气?叫了二爷去,教训了一顿,二爷也是糊涂了,竟当面回了一句:‘为这点子小事,弄得人坑家败业,也不算什么能为!’老爷听了越发生了气,就打起来了。也没拉倒用板子棍子,就站着,不知拿什么混打了一顿,脸上打破了两处,身上更是伤的厉害。我们奶奶听见姨太太这里有一种丸药,上棒疮的,让我去宝姑娘那里要一丸去。”二人听了,忙让她去了。

迎春便看着平儿远远去了,眼中的泪水方流下来。探春忙劝道:“二姐姐,快别哭了,想来琏二哥哥不过是外伤,修养一阵就好了,姐姐要是不放心,我陪你瞧瞧去?”迎春摇摇头道:“我无事的,只是一时感慨罢了,这会子也不方便,他那里正上药呢,晚些再去吧!”探春道:“也好,”又叹了口气,道:“昨儿翠墨去了太太那里,说姨娘也病了。”脸上大有关切之态。迎春道:“既如此,你也该去瞧瞧才是,免得心理挂念。”探春不说话,只捻着手中的帕子。迎春推她一把,道:“你跟我还做这样子作甚?我和你都是一样的——倒是你比我还好些,有母亲又有兄弟,二太太待你也是不差的,便是二老爷待你也不像……”说着眼圈已经红了。

探春忙道:“姐姐怎么也哭起来了?难不成是和林姐姐处久了,也变的多愁善感爱哭起来?”

迎春不由“扑哧”一笑,道:“数你最贫嘴!”又推她,“出了这样的事,这会子太太多数是在老太太那里呢,你也趁这会子去看看姨娘去。”

探春点头称是,便告辞去了。刚走了几步,又见迎春喊她,便忙站住。迎春道:“这事你别告诉林妹妹,她多心,没的知道了生气。”

探春笑道:“知道,我难道连这个眼色都没有吗?”又冷笑道,“咱们家这些人再不会因这个怪罪人的,反倒是会反过来夸人的——只怕恨不得这样的门人越多越好呢。”迎春不觉又叹息起来,看探春渐渐去得远了,直进了通王夫人房中的角门,方才慢慢回去了。

探春一路进了王夫人房中,只觉鸦雀无声,王夫人的几个大丫鬟都不在,只剩几个小丫头在外面玩耍。探春便慢慢进了赵姨娘房里,赵姨娘的丫头小吉祥儿正描花样子呢,看她进来不由喜上眉梢,正欲喊,探春忙止住了,一路往里间进去。只见里面炕上赵姨娘正睡着,因病着两日没进饮食了,脸色有些苍白,颊上的肉也有些瘦下去了,却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头发也不见丝毫混乱的。

探春便在她床沿坐下,替她轻轻掖了掖被角,直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拭去了脸上无声滚下的泪水,又掏出一个荷包轻轻塞到枕头底下,悄声嘱咐了小吉祥儿几句“好好照顾,有什么事便来找我,告诉环儿好生读书,不要惹姨娘生气”之类的话,方又悄悄出去了。小吉祥儿忙送了出去,探春见左右无人,便从自带的荷包里取出一包用红纸包着的小包来道:“这是我问林姐姐讨的专治风寒的药,吃着简单效儿却是好的很的,每次两丸用水送服,一日三次,不出几日便可痊愈的。”小吉祥儿忙收了,探春怕赵姨娘醒了没人照顾,便让她回去了。

小吉祥儿回了来,却见赵姨娘竟已经醒了,已经半坐了起来靠在袱子上抚摩着手中的荷包垂泪,忙道:“姨娘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可不巧了,刚刚三姑娘来了呢,前脚刚走呢,我追去。”

赵姨娘忙喝住:“回来!不许去!”小吉祥儿忙站住了脚。

赵姨娘其实早已醒了,谁想竟发现探春竟坐在自己床边,不由又惊又喜,又不敢动,生怕探春看她醒了便要走,只好一直装睡。后来见探春出去了,她才睁眼。又摸出枕下的荷包不住地看——那荷包里却是两张平安符,写着环儿和她的生辰八字——不由又落下泪来。及至小吉祥儿进来看她醒了要去喊人,忙止住,却是一时用了些力气,已是挣扎不住了,不由就瘫软了下去。小吉祥儿唬得忙扶住,只是人小力单,又不敢喊人——便是喊人也是无用的,那王夫人出去,丫头们也都随了主子们不待见人的,唯一待她好些的彩云也不在——只好慢慢扶着她躺好了,又拧了湿帕子来与她擦脸,又帮着按摩着胸口,口中不停喊着赵姨娘,好半晌那赵姨娘方才好了些,悠悠醒转了。小吉祥儿见了,哭道:“姨娘可?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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