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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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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只呆呆听着,半晌方回神苦笑道:“傻丫头,你急什么?你前儿还说我辛苦了,何苦管这个劳什子管家的事情,如今可好了,我可就便宜多了。也不会累到哪里去的。”

侍书翠墨却是直哭,探春低头却见自己竟将那左手小指上好容易留的一寸来长的指甲给生生掐断了,竟还不觉得疼,那指尖都见了几丝腥红。侍书忙去拿了那上好的云南白药来敷上了些,哭道:“姑娘何苦?你这样子辛苦,谁记得你了?二奶奶如今这样,谁又真正念着她管家的好了?生生掉了个哥儿,落了个那样的名声,也不见太太和琏二爷怎样爱惜心疼,老太太虽是疼爱却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反倒说她‘活该’的人多些。姑娘是个明白人,如何就要趟这趟浑水?如今这样,当初便该听林姑娘的话,不该应着管这事的,太太终归只记得自己的侄女而已,以后姑娘出嫁了,有什么家不好管的,偏在这里受这样的苦?”

她自小与探春一起长大,是探春最倚重的大丫鬟,虽名为主仆,却是与姐妹无异,两人之间无异与黛玉与紫鹃之间。听她这么说,探春自是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不由苦笑道:“鸟尽弓藏的道理我如何能不明白,只是我也是身不由己!生在这样的人家里,我又是这样不上不下尴尬的人,如何与其他姐妹们比的?不过是想着好歹为这个家做些事罢了,却是不能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咱们这样的人家,从外面一时半会是败不了的,只怕是从里面自杀自灭而起。如今的爷们的德行,咱们从小儿起看得还少么?一个个只知享乐,只怕败的时候不远了。”她说的悲切,脸上满脸悲容,却是一滴眼泪也无,只那眼中是那说不尽的悲哀;侍书翠墨听得哀戚,却是满脸是泪,口中哽咽不敢发出一语。

一时室内只闻呼吸哽咽之声,却比那满室嚎啕更添一分凄凉。

一早起来李纨收拾了便带着素云碧月到了王夫人房中,听了王夫人的意思后不由的心中发寒,脸上又如何敢露出,反笑道:“真真好主意,还是太太心疼我们,有了宝丫头,我们自能舒心不少了,只是太辛苦宝丫头了。”王夫人笑道:“你可别小看了宝丫头,你姨妈如今也不管事了,她兄弟又整日不着家,如今家里都是她在管着呢。她虽比你年小,在管家上你可比不得她。”李纨赔笑道:“是。”

一时探春来了,王夫人慢慢把意思说了,见探春无甚不满,且还甚是欢喜的模样,不由也喜欢起来,又嘱咐了几句,便有人来请李纨探春。王夫人便让她们同宝钗一同去,并让周瑞家的一起同她们去,并将自己的话传一遍,不可怠慢了宝钗。

此后开始李纨探春二人便皆在议事厅上起坐,宝钗便在上房监察,至王夫人回方散。每于夜间针线暇时,临寝之先,坐了小轿带领园中上夜人等各处巡察一次。她三人如此一理,更觉比凤姐儿当差时倒更谨慎了些。因而里外下人都暗中抱怨说:“刚刚的倒了一个‘巡海夜叉’,又添了三个‘镇山太岁’,越性连夜里偷着吃酒顽的工夫都没了。”有些伶俐的却是更有另外的思量,只想着这李纨是正经荣国府的大奶奶,探春是姑娘家,这二人虽说刚管家,可也是有条有理的,怎的又请了薛姑娘来帮忙呢?这明着是帮忙,实际却还管着李纨和探春两人呢。莫不是这宝姑娘便是以后的宝二奶奶么?便有心去曲意逢迎好生奉承了宝钗一番,宝钗却是针插不进,水泼不湿,如铁桶一般,那些人只觉得没意思,只好讪讪罢了。此是后话了。

第五回

这日王夫人又往锦乡侯府去赴席,李纨与探春早已梳洗,伺候出门去后,回至厅上坐了。刚吃茶时,只见吴新登的媳妇进来回说:“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昨日死了。昨日回过太太,太太说知道了,叫回姑娘奶奶来。”说毕,便垂手旁侍,再不言语。

赵国基是赵姨娘的兄弟,血亲上便是探春的舅舅,一时倒不好说什么,只好问李纨。李纨想了一想,便道:“前些儿袭人的妈死了,听说是赏了四十两银子,这回便也赏四十两罢。”吴新登家的听了竟没二话,接了对牌就走。

探春却在她二人言语间思忖了一番,见她拿脚就走便忙叫回来。吴新登家的听了,忙站住。探春却只慢条斯理地喝茶,吴新登家的一声不敢言语,外面来往的婆子媳妇都站住了。一时上下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探春方才道:“我好像恍惚听老太太说起过,家里和外面的死了人赏的不一样。你先说与我听听祖宗们的例。我们也好有个伐子做茧。”吴新登家的都不记得了,便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一时也记不得了,姑娘看着赏多少就多少吧!”探春便把茶碗一放,冷笑道:“好个‘不是什么大事,看着赏多少就是多少’。照你的说辞,若此时是凤姐姐主事,你也这般说话?若她听了你这番话还不恼,也就不算厉害,真是白称了‘凤辣子’了!你不知道,这里可有人知道?”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看众婆子,其中一个婆子正好手中拿着旧账,便忙上前给探春看。

探春一言不发接过来,两个家里的赏过皆二十两,两个外头的皆赏过四十两。外还有两个外头的,一个赏过一百两,一个赏过六十两.这两笔底下皆有原故:一个是隔省迁父母之柩,外赏六十两,一个是现买葬地,外赏二十两。探春便一条一条说给李纨听。李纨见那旧本子上写着横横竖竖许多字,分开来一个个都知道,合起来却都不知什么意思了,遂笑道:“好个三丫头,我竟不知你何时竟学会看帐篇子了。前儿她们拿给我瞧,我险些看花了眼。”探春笑道:“谁又天生会看这些,我也是学了好些时候的,你只没瞧见我苦学的时候罢了。”她姑嫂二人只看帐篇子说笑喝茶,那吴新登家的满面通红,一人立在厅中,走不是留也不是,又兼那么多人看着,只举得老脸都丢尽了。

忽听探春重重将茶碗搁在桌案上,那吴家的只觉得膝盖一软,便不由自主“扑通”跪了下去,告饶道:“是我老糊涂了,姑娘饶了我这次吧。”探春冷笑道:“我尊你一声嬷嬷,不过是念着你岁数大了,又是伺候过长辈的人。不过今日竟在这里糊弄我和大奶奶,却是饶你不得了。”吴新登家的急道:“奴婢不敢!奴婢生了几个胆子敢在姑娘这里糊弄。”探春道:“你说你老糊涂了,我刚还不信,如今这话却是信了,若不是老糊涂了,便是明的‘睁眼说瞎话’了。才刚儿我也说了,若今日在这里的是琏二嫂子,你待如何?”吴新登家的脸上一白,那汗珠滚得更快了。探春冷笑道:“我来替你说吧,要是凤丫头的话,你只怕早拿了往年的旧例来任她拣择。外面的如何家里的如何,又有何特例,说的清楚明白。这么些时候只怕连银子也早得了。可到了我和大嫂子这里却只一言不发,反来问我们。你分明看准了大嫂子素日没甚主意,我又是个年青的姑娘家,若有了错处儿,你倒好往外宣扬,我们往后再有什么决断,被人笑话儿不说,便是你们办事出了什么错儿也好反问我们了,我说的可是不是?”

吴新登家的不妨被探春说出心中的意思,不由哆嗦了一下,只暗道这赵姨娘那样的混人怎生的这般厉害女儿来,竟将她的想法说的一点不差。可此时此地不敢说是,又不敢说不是,只忙磕头求饶。众婆子媳妇们在外看见都伸舌头,暗道探春厉害,却是大气也不敢出,连吴新登家的这样的老人探春都敢这样斥责,如何还敢拿老脸去试?故其中虽有不少素日与吴家的交好的,也都悄悄瑟缩身子躲了。

此时忽听外面丫头回道:“宝姑娘来了。”话音未落,便见宝钗端庄沉稳地进来了,胸前挂的珠宝晶莹的金锁儿累累而动,熠熠生辉,身后跟着贴身丫鬟莺儿并五六个婆子媳妇,一群人浩浩荡荡拥了进来——便是平日里凤姐儿行事也没这般招摇的。见她进来,李纨忙起身迎了她进去让座上茶,独探春一动不动。宝钗便笑道:“我都听说了,这吴姐姐办事素来是最小心勤恳不过的,这次也是前两日送太太出门忙昏了头了。三妹妹就念在她在府中服侍多年,再看我的面子,就饶她这次吧!”李纨也劝道:“是了,这次不妨就算了吧!”

探春原也不过打算教训一顿吴家的也就罢了,谁知宝钗竟出来做吴新登家的救星。如此一来,大庭广众之下,这恶人她是做定了,而宝钗却是白给了吴新登家的一个恩惠,这善人的名声也显摆了出去。心下一冷,心道:可真是会做人的,遂冷笑道:“宝姐姐好长的耳朵,人不在这里,我们这里才出一点芥豆小事,你就知道了。真真佩服!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们这些耳闭目塞的人?”口中虽说着话,但却一眼也不看宝钗。宝钗哪里能不明白,却只作不知,笑道:“三丫头越发会说笑了。”顿一顿,又道:“吴姐姐在府里二三十年了,便是没有□劳也有苦劳,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她还欲再说,便听探春道:“那就听宝姐姐的吧!我一个姑娘家,本没有我说话的地方,只不过是因凤姐姐病了暂时管着家事,宝姐姐是太太钦派的‘监察御史’,况太太也说了我们须听宝姐姐的意见行事。宝姐姐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宝钗听她这话里藏着火气,绵里藏着针,却也只一笑置之,便让莺儿去扶吴新登家的起来。吴新登家的却小心觑了探春一眼,不敢起身。李纨便拉拉探春的袖子,探春方松开手中攥成一团的帐篇子,淡淡道:“起来吧!记得以后小心谨慎办事。”复又嘱咐了一句“就照例赏二十两吧。”吴家的答应着,领了对牌正要慢慢退出去。忽听探春道:“回来!”吴家的立时转身回来,垂首道:“请姑娘吩咐。”探春慢慢吹去茶碗中漂浮的茶叶沫子,半晌方道:“回去也好好想想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这一层可要分的真真的,莫总把假李鬼当做真李逵——若是连这点都分不清,也只好请你回家吃饭去了——可听明白了?”吴家的只觉得身上的汗已经把以上全湿透了,却仍低头恭立着:“是,奴婢明白了。”待听得探春一声“去吧!”方一步一步恭恭敬敬退了出去。厅中鸦雀无声,只有那宝钗胸前垂挂金锁的流苏坠子飒飒而动,清脆有声。

一时外面等候的婆子媳妇们都继续来回一些芥豆小事,倒也安稳。

正要散了去,忽见赵姨娘带了小丫头进来。探春李纨等连忙站起来让坐,赵姨娘不及坐下便开口道:“这屋里头的人都把我踩下去倒也罢了,姑娘你竟不替我出气!”

不知探春听得此言如何应对,赵姨娘又有如何话语,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此时正届孟春,黛玉虽则身子已较前好了许多,却因是宿疾,还未得根除,又犯了嗽疾。每日里请医用药不断。因此也不出门,只呆在潇湘馆内修养。众人时而来看视一番,倒也解闷。

这日刚吃了药,便歪在外面的贵妃榻上捡了本《易安词集》翻看。紫鹃等也架了绣花的架子扎花,倒也自在。

忽然见雪雁掀了帘子进来道:“姑娘可知道‘议事厅’那里可出了大新闻了。”黛玉道:“太太让三丫头管家便是新闻了,这会子还能闹出什么新闻来?”雪雁道:“那太太今儿又请了宝姑娘来帮着一起管家呢。”紫鹃奇道:“这是怎么说的,三姑娘是这里明堂正道的姑娘主子,又是太太的话,她管家谁也不能说什么,偏这样还有那起子小人说三道四嚼舌子呢,怎么宝姑娘一个客居亲戚的姑娘家,反倒管起这里的家事来了?这可是大新闻了。”

雪雁嘟嘟嘴,道:“我也是这样想,只是不知道那些被猪油蒙了心的人都是怎么想的,只想着去奉承宝姑娘。”又冷笑道,“姑娘还不知道么,那宝姑娘惯会做人的,这大观园上上下下哪里不是打点得妥妥帖帖的?哪个丫鬟婆子不说她好的?我可不知道她怎样好了,不过惯会拿着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罢了!偏那起子没长眼睛的人就吃这一套,把她赞的天仙似的。反说我们姑娘刻薄,她又好到哪里去了?那年金钏姐姐死了,便是我们这些素来没有来往的都掉了几滴眼泪,痛哭了一场,姑娘们又送了体己银子去。她倒好,只说‘这也奇了’。到了太太面前又说,‘她并不是赌气投井,多半是下去住着,或是在井根前憨顽,失了脚掉下去的。她在上头拘束惯了,这一出去,自然要到各处去顽顽逛逛,岂有这样大气的理!纵然有这样大气,也不过是个糊涂人,也不为可惜。不必念念于兹,十分过不去,不过多赏她几两银子发送她,也就尽主仆之情了。’可真真是慈善人!太太也听她信她的。”

黛玉一时沉默无言,道:“快别说了,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子多嘴多舌,又扯到以前的事来。这话在咱们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人听见,可有你的苦头吃了。”

雪雁道:“我又不是傻子,难道这也不明白,只是气不过她这样子用心机罢了。”又道,“我就怕姑娘心善,被她给骗了去。”紫鹃原只在一旁听着,闻得此言,笑道:“你这小蹄子都明白的事,姑娘如何不明白?——这就算是个新闻吧,可还有什么?那宝姑娘既管了家,又怎会没有计算的,你快说与我们听听。”

雪雁笑道:“紫鹃姐姐果然好卦,一猜一个准!三姑娘想了个主意,要将这园子里的花木瓜果之类的分片分人地让这园子里的婆子们包办料理。也不要交租纳税,只一年间或孝敬些什么就是。”紫鹃都奇道:“这主意倒是好的,那些婆子们不抢破头了,只怎么想到这个主意来?”

黛玉道:“这事却也是有的。年里我们去赖大的家里,他们的园子里可不是如此的么?他们的园子还没有这里一半大,便是花草树木也少的多了,可除了她们戴的花儿、吃的笋菜鱼虾之外,一年都是人包了去的,年终足有二百两银子剩。那时不过一听罢了,谁知三丫头便记了去了,如今想来也是从这个来的。”

紫鹃拍手笑道:“这也真是个好主意,一则园子有专定之人修理,花木自然齐整,二则也不至作践,白辜负了东西,三则婆子们也可贴补家境,四则亦可以省了打扫工费。也难为三姑娘想得来!”

黛玉笑道:“你能知其意味,也是好的。”紫鹃红着脸道:“姑娘取笑了。”

黛玉道:“这样兴利剔弊的事自是好的,只是这里这样的人家,如今竟也想到这些省俭的法子了。想来外面账房里是越发艰难了,这家里竟到如此境地了么?”一手轻抚着耳上的米珠耳塞子沉吟不语。

又听雪雁冷笑道:“这本是三姑娘的主意,偏有人厉害的紧,要锦上添花,说,‘凡有些余利的,一概入了官中,那时里外怨声载道,岂不失了你们这样人家的大体?如今这园里几十个老妈妈们,若只给了这个,那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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