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13部分阅读
,脸上讪讪的,喊了声:“妹妹……”
黛玉心中雪亮,看众人的神色哪里还不明白,只觉一阵气苦,她薛宝钗是贾府的亲戚,她就不是吗?真论起来她比薛家还要亲一层呢,这些人竟然……真真是欺人太甚!心中怒气翻腾,只觉头晕目眩,身子竟是慢慢软倒了。她原就着了风寒还未好全,刚刚众人进来带进了一阵冷风,初时还不觉得,谁知竟听得了这样的事,大怒之下竟是病如山倒,一阵手足无力,满眼金星乱撞,如何挨的住?身子已不由自主软倒了。紫鹃等大惊失色,忙上前扶住,一摸只觉身上滚烫,那神情也是昏倦了,紫鹃不由落下泪来,哭道:“姑娘何苦生气,若伤了身子可怎么好?”凤姐也是急得不得了,帮着让黛玉躺下,又给她服了退烧的丸药,哭道:“都是我的不是,妹妹身子弱,好歹保重些吧!”
黛玉半晌方微微醒转,见她惶惶的样子,却是淡淡宛转一笑,道:“不防事,姐姐先忙你的去吧,只把你带的人留几个在这里继续查吧!”
凤姐一听,知道黛玉是动了真怒了,便让周瑞家的留了几个人,自己带了其余的婆子们慢慢出了黛玉的房间,又听得背后黛玉正吩咐雪雁:“那屉子珠子我也不要了,你们就分了吧!白放这里,不是被人盯上了,也是被糟蹋了!”
众人一声不敢言语,又不觉赞叹黛玉果然是大家闺秀,富家千金,那一屉子的东珠若是当了,一颗少说也有上百两,黛玉竟是说不要就不要了。又骂自己猪油蒙了心,竟把真李逵看成了假李鬼,这林姑娘可不是好欺的主。
当天晚上,潇湘馆灯火通明直至鸡啼。
第十三回
次日一早,贾母上房。
鸳鸯正服侍贾母漱洗毕,刚漱洗好了,就见李纨迎春探春惜春几个依次进来了。贾母见她们几个脸上都有些不自在,便问道:“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跟谁生气了?”
迎春等自是知道昨夜之事贾母定不知情的,如今又如何敢告诉呢?探春便先笑道:“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来时撞见几个不懂事的老妈子,说了几句。老祖宗昨夜睡的可好?”
贾母何等精明,哪里看不出探春遮掩之态?道:“你们是小姐主子,下人奴才有什么不是该你们教训就你们教训的,我们虽说宽厚,也不能太松了。二丫头,你最该长长威风的,我素日里也听说了,你那屋子里最是乱的,丫头婆子竟爬到你头上去了,也该好好管管才是。”迎春满脸通红,忙站起来听着,慢慢方道:“是。”
贾母又笑道:“玉儿怎么还没来?昨儿听说她病好多了,我还想今儿她能过来瞧瞧我,怎么生了场病,越发懒了?”
李纨等都不说话,忽听外面有人说话,贾母便问是谁,外面琥珀进来回话说:“北静王府的几个人来了,要见老太太呢!”贾母不由诧异道:“这么一大早的让人来做什么?”忙叫人进来。
不一会儿,琥珀带着四个媳妇进来了。正是前番请黛玉她们去王府的几个人,一时见了礼问了好。贾母也笑着道好,又问王爷太妃好,让四人坐下,便问何事。
那为首的道:“老太太知道,我们太妃最爱您这里的姑娘们了,时不时要接了去府里玩耍几天方。昨儿听说这林姑娘要回家去了,我们太妃实在不舍,便想着再接了林姑娘去住几天,也免得日后念想着。老太君看可方便?”
贾母一听大惊,道:“这是怎么说的,我怎么不知道玉儿要家去了?”
那人又笑道:“老太太又外道了不是,我们太妃对林姑娘可是真疼爱的紧。虽说也舍不得她家去,只是也不能碍着她一家团圆不是?今日让我们来接不过是想着临走了陪陪太妃几日,过几日便送回来了。”
贾母心中自然诧异,只是当着这几人的面不好说,只笑道:“我们玉儿是我想着她一人在父亲身边孤单,便接过来在这边,她们姐妹几个虽不才,总也是好相处的。若是她父亲那边来人接,也是要回去的。只是到如今还未得信呢。”
那人笑道:“那可亏了我们王爷得的信早呢,要是晚了,这林姑娘回了家了才来接,可不得急坏了太妃么?”贾母道:“这是怎么说的?”
那人踌躇了一会,方道:“论理这事不该我们说的,只是老太太问,便不敢瞒着了。我们王爷昨儿在宫里时听说的。原来这林老爷年岁大了,精神也差了,前两年的那场大病也是险的很。因此早有了告老还乡的意思,只一直未与人知道罢了。这两年来那告老的折子不知上了多少次了,只是今上爱惜一再挽留才拖延至今。月前林老爷又上了一道折子,总算是准了,只等那任期一满,旨意一下便好了。这事别人都不知道的,今儿想来那旨意已经往扬州去了。我们太妃知道了便急得不得了,想先接了林姑娘去住几天,故才一早便遣我们过来呢。”
贾母听她如此说,半晌方点头叹道:“到底是林姑爷清高,那样的圣宠富贵又有几个能说不要就不要的?”又笑道:“太妃这样盛情,本该答应,只是她前两日身上不好,这两日虽好些,却也不知怎么样。也怕她父亲派人来说话,这事还得她自己做主。”又叫琥珀去请黛玉来,自己一面与她们说话。
半晌琥珀回来了,欲言又止,黛玉却是没来,只来了雪雁。雪雁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小杌子上的四个人,却只先向贾母请了安,道:“我们姑娘身上不好,不能过来了。紫鹃姐姐怕老太太挂念特让奴婢过来告诉一声……”
贾母不待她说完,便急道:“怎么又不好了?昨儿你不是说玉儿好多了吗?你们怎么伺候的?”雪雁眼圈一红,跪下了,道:“是奴婢的不是,请老太太责罚!”
贾母便骂道:“没用的东西,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去伺候你们姑娘去,若她有个好歹,仔细你们的皮!”也顾不得四人在场了,一面又唤鸳鸯让她准备着,自己要亲去潇湘馆看黛玉。那四人对视一眼,道:“若不嫌弃,我们也瞧瞧林姑娘去。”贾母忙答应了。一行人便往潇湘馆去了。
李纨等人一听,脸色一变。探春欲上前劝阻,旁边的迎春却是悄悄拉了她的衣袖一下,李纨一呆,转头去看迎春,却见她朝她淡淡地摇了摇头,探春似有所悟,叹了口气,道:“怎么连你也……罢了。”语毕,便退下了。
不一会儿众人已到了潇湘馆,只见那院门敞开,远远地看见那院内的地上散落着一个个的箱子,春纤带着几个丫头婆子正在收拾呢。看着贾母等人进来,俱都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请安。
贾母看了一圈沉默不语的众人,道:“这是怎么了?”众人哪里敢回话?潇湘馆的丫头婆子跪了一地,紫鹃正好服侍了黛玉吃了药睡下了,听到信马上出来了。贾母便让她说。紫鹃看众人神色早明白了几分,便把昨夜之事一一说了。
贾母先时还听着,到后面连身子都乱颤了,只气的脸色发白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半晌方向四人苦笑道:“才说嘴就打嘴了,我这个老婆子真是糊涂了!唯一的外孙女在我眼皮子底下受这样的气,我却不知道,让玉儿受那么大的委屈。”那泪水也不由得落了下来。众人忙劝慰。贾母又问李纨迎春等人是否到了她们之处,众姐妹不敢瞒着,只得说了。贾母便哭道:“都瞒着我,这么大的事,只瞒着我,可见我是惹人嫌的了。”慌的李纨等忙跪下了。
探春泣道:“老祖宗别生气,这事过去了也就罢了,我们做小辈的哪里敢生长辈的气,不告诉老祖宗也是怕您生气,伤了身子。”贾母哭道:“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干净!”
正乱着,那王夫人、凤姐已得了信过来了。看到这样子哪里还敢言语,只侍立在一旁垂着头不说话。
那四人依旧是满脸的笑,却只慢悠悠地道:“老太太不必自责,神都有打盹的时候,何况是人呢?林姑娘是身子弱了些,在这里这么些年也是麻烦了老太太,请医用药事事都是麻烦的,也难免讨人嫌了些。等到了自己家,就好了,老太太万不可伤心,若是伤了身子,可让林姑娘如何过的去呢?”说罢又道:“既林姑娘身上不好,我们就不打扰了。”贾母也不好挽留,忙命人好生送出去。
待她们走得远了,贾母方携了鸳鸯的手进到黛玉内室去看,只见黛玉躺在床榻上,一床杏子红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来,那一头的青丝满满垂了一枕头。房中点了香梦沉酣,最是安神的,又兼用了药,睡的也沉了。只那微蹙的眉头却是一直未曾展开过。
贾母又细看了看她的气色,方轻轻出去了,众人只在院内守着,一步不敢离开,虽是满院的人却是鸦雀无声,一声咳嗽也不闻。
待她们走远了,贾母便命关了院门,又命紫鹃等好生伺候着,便出了潇湘馆到了不远的滴翠亭中坐下,众人不敢言语,只得跟着。凤姐站在旁边也是一声不吭。贾母便骂道:“你太太糊涂了,你也糊涂了!难不成当家当久了,便被猪油蒙了心,连是非也不分了,竟搜起你妹妹的屋子来了?不说让你妹妹受委屈,这园子是为娘娘省亲建的,也是你能搜的?”凤姐一听,脸上一白,忙跪下了,一声也不敢辩驳。
贾母又看王夫人,冷笑道:“好个端庄稳重的太太,好个温和体恤的太太!你当的好家!你怎么不来抄我的屋子?”
王夫人低着头,只觉得贾母的目光如刀一般落在她身上,初秋的天气,可穿的里衣却已经湿透了,道:“媳妇不敢。”
贾母冷冷一笑:“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当我老了什么都不管了,就这样作践玉儿,你是什么心?看我活的久了不痛快了是吗?巴不得我死了你才安生是吧!”王夫人惨白着脸,一声不敢言语。
众姐妹看贾母竟当众给王夫人没脸,都欲回避。但是贾母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动,生怕那火烧到自己身上。
贾母又怒道:“玉儿住在我这里,不曾用了这里一分一毫,偏有人传出说玉儿是寄人篱下来的,一草一纸都是这里的,让那些势利小人小瞧玉儿,给她脸子看,当我不知道?素日里不过是想着到底是一家人都不理论罢了,谁知竟越发上来了。若是嫌了我碍了你们的眼,就拿把刀子来,我自己抹了脖子也就罢了,不用这样子用手段。”
正说着忽见贾政进了来跪下泣道:“母亲息怒!是儿子教导不严,才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来,还请母亲息怒,别气坏了身子。”想来他是听了信过来,也把那番话听了个明白,虽深恨王夫人,此时却也是只求贾母消气才好。
谁知贾母看他进来更是生气,怒道:“我如何能有你这样的好儿子?你们是贵妃的亲爹妈,尊贵的很,我不过是一个孤老婆子,哪里能说你们的不是,倒是早死了干净!”
贾政越发哭得老泪纵横,只跪着泣道:“哪里有这样的话?母亲这样说还让儿子如何自处呢?”
贾母冷笑道:“那你媳妇让人半夜抄了你外甥女的屋子,你知道吗?”
贾政愧道:“儿子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是儿子对不起外甥女。”
贾母叹道:“你可真说对了,玉儿不过是寄住在这里,她是有家的人,不是什么孤女。便是她真的一无所有在这里常住了,她还是你亲妹妹的唯一骨血,你,你们,如何就忍心这样样算计她?”提到早逝的女儿,贾母不由地老泪纵横,浑身乱颤。
贾政越发惭愧,额上的汗水不停地落下。王夫人的一张脸越发惨白了。
这时周瑞家的却上前道:“老太太误会太太了,昨儿夜里本是为了找一件丢了的东西去的,宝二爷和姑娘们的屋子也去了,哪里就……”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贾母“呸!”一口啐到了脸上,道:“你少在这里嚼舌子!便是有你们这起子小人,才有今日的事!都搜了,那薛姑娘的屋子怎么没见搜?我可不知道了,那薛家姑娘是亲戚,玉儿是我贾家堂堂道道的嫡女之后,血脉相连,反成了外人了?”
周瑞家的脸上一白,只得道:“薛姑娘是亲戚抄不得,这林姑娘正因为亲了一层才与宝二爷与众位姑娘们一样对待……”
贾母听到此处不怒反笑:“真真奇闻!我活了这么个岁数,还头一次听得这样的话。”又看那站的婆子们,怒道:“昨儿夜里都是谁抄园的?都出来!”
周瑞家的脸一白,站了出来,其他几个昨夜抄捡的人也都摇摇晃晃站了出来。贾母冷道:“都在了?”周瑞家的只得道:“还有两个,昨儿在林姑娘这里弄了一宿,如今都还在歇息。”
贾母道:“那便好。来人!给我每人打六十大板!打完了革出园去!永不许再进来!不在的去找了来,打完再撵!”
众婆子一阵痛哭,大声求饶,贾母哪里放在眼里。马上有人过来拉了那八九个婆子去行刑,一时间板子声,哭声骂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王夫人只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这些人都是她的心腹,如今一去,那她的心腹便去了大半了,以后还如何管家?
贾母毕竟年纪大了,发了一通火后就觉得身上不大自在了,贾政见了忙慢慢扶了她回去。临走了,看着犹自跪着的王夫人,道:“你也不必再担心玉儿会碍着你的眼了,林姑爷就要上京了。过两日就接了玉儿家去了。我这个老婆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你是有儿有女的人,想想宝玉,好歹安分些吧!”又对李纨迎春等人道:“你们也回去吧!都少出来了,省的惹人厌。”李纨等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低头不语,送了贾母回去。
一时贾母等人慢慢去了,一同跪着的凤姐忙于扶王夫人起来,道:“太太,老太太走了,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