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见韩言那讨喜的样子,不禁也发不出火来。不过仍是不放心,随即叮嘱道:“怪不得府里那些不安分的最近多了许多,不仅是那些有靠山的蹦跶的欢,就连些普通的都开始在府里和你装偶遇,原来源头是出在流言上。虽说这些龌龊事不能怪到你身上,可你也得多注意,不然府里人要真以为三奶奶失宠了,那我和孩子不是要被人欺负死了?”当她快说完了,语气随即便转为哀怨和撒娇。
韩言见此赶忙安慰道:“娘子放心,流言之事家里的长辈都知道你是遭无妄之灾,心疼都来不及那里会给你添堵。对于那些蹦跶的小人,相公早就有了张良计,包管她们只要伸手,就再无好活路。至于娘子只要好好安心养胎,等着看大戏就行了。”说完脸上满是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神棍样儿,可却反常的让林黛玉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安、和忐忑消了下去。
相对于定边侯府的温馨,此时的贾家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悲愤异常的。外院,贾政带着帮清客在书房,绞尽脑汁的想着怎样才能让贾家和贾宝玉从流言里脱身,而平时往来热闹的院子,也因为贾政这些日子的暴躁和怒火变得安静。
内院,不管是贾母还是荣禧堂的王夫人,此时也都告了病,躺在床上起不来身。那些平时得意或是叽喳的丫头、婆子的,于是也都异常的乖巧,走路轻手轻脚、话轻声细语的,生怕发出大动静惹的主子发火训斥。
因为王夫人的病倒了,李纨理所应当的接受贾家的管家之职,带着周瑞家的满府里打上下事务,忙碌非常。刚看望过贾母伺候汤药,回来忙里偷闲的休息了一会。怡红院的麝月却跑进来,跪下泪流满面的禀告道:“大奶奶,你还是快到园中里看看二爷吧。本来前两天吃了药,认人了又安静下来了,可不知道中午在院子里看见什么,突然又砸了玉,整个人迷糊的坐在床上,嘴里翻来覆去的只念叨着‘宝姐姐、宝姐姐’的。奴婢们叫了半天也不搭理人,我实在是害怕,大奶奶您还是快去看看,再请太医瞧瞧的好。”
原来自那日贾宝玉在薛家门前发疯砸玉魔怔被带回来以后,就被火冒三丈觉得丢大脸的贾政,强硬的拒绝贾母接到自己院子的安排,囚禁到怡红院,而且还放话说就算是好了,也是一年都不准出院子的。本来请太医开了几天的药,有所好转了,于是贾母和王夫人才安心让丫头们照顾着,自己转回院子修养。可是现在不知怎么的,好好却突然又发病起来。顿时把丫头婆子的都惊了个厉害,为了不担责任,便赶忙到李纨里来回报。
李纨闻言也是一惊,本来不想再趟这趟浑水,谁知道会因此惹出什么麻烦?可贾家当家的贾母和王夫人偏偏又都病倒了,只能由自己出面。因为知道贾母和王夫人的心病,不想因为通报让她们把怒火转到自己身上,于是起身收拾好了。吩咐麝月道:“我现在就去看二兄弟。宝玉那里的详情还是你了解,老祖宗和太太那里就麻烦姑娘也去通报一声。”然后又吩咐一旁的丫头道:“快去前院找周瑞家的,告诉她宝玉的病又犯了,让她赶紧找人请太医。”说完便带着丫头、婆子出门往怡红院赶去。
而此时的贾母虽是躺在床上养病,可其实却是在一刻不停的打着算盘,看要怎样才能挽回贾宝玉和贾家的名声,最后还不能连累宫中的贾元春身上。她想要邀请那些高门大户的老相识看戏辟谣什么的,可这些天给各家送去的帖子,却是无一幸免都被人有事推了。想到这里不由对引起这件事的薛宝钗更是愤恨不已、咬牙切齿的,觉得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斩草除根彻底去了这个祸害,让她害的现在名声扫地的。因此不由对引薛家入荣国府的王夫人恼怒开来,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她的小心眼造成的,要不是她乱撺掇、乱挑事的,说不定自己的宝贝孙子宝玉,早就不是和林家就是自己娘家史家联姻。那样一来大家亲上加亲,又都是门当户对的,肯定妻贤子孝让人羡慕,哪里能惹来些灭顶的闲话。而且要是再任由些流言传下去,那么宝玉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以后再无可能有什么前程或是机会,说不定连好的妻族都找不到,那自己复兴荣国府的希望岂不是要破灭了?
贾母现在心想着的都是贾宝玉如何如何,对于开始还关心的薛宝钗和探春争宠顺亲王府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再无任何心思关心。
荣禧堂的王夫人此时也是在想办法要消灭流言,而且对流言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王夫人就算是对薛姨妈再相信,也不禁要怀疑这些都是薛家为了让自己女儿脱身,而转移关注嫁祸到自己家的伎俩。
当麝月来到两人处通报贾宝玉病又发了的事时,不禁让两人更是心焦,随即硬撑着起身,带着丫头婆子赶忙往怡红院行去。
等到了怡红院,当看到迷迷瞪瞪的贾宝玉时,两人又是一阵哭天吼地的混乱异常。等到李纨好不容易哄住两人,太医也被请来了。众人随即回避,等太医把脉说不要紧,只是一时失神再吃几幅药明天就会好了。太医开方抓药走以后,大家才放下心来,留下李纨照顾,两人于是回院子修养。
坐在外厅等着贾宝玉转醒的李纨,端着茶杯愣坐在椅上。觉得自己现在可是得为儿子打算,看宝玉的情形,分明不管是老祖宗还是王夫人都已经把他当二房的继承人看,自己母子在她们眼中说不定和那庶出的贾环是一个地位。
日子就在这样纷纷乱乱中又过去了一个半月,史湘云出嫁远走边城,贾家偃旗息鼓夹着尾巴过日子。顺亲王府的探春和贾家一样,每天看着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冷若冰霜、高傲非凡的薛宝钗,硬忍着笑颜面对。
而定边侯府里的林黛玉此时却是这段日子以来,最高兴、最出气的日子。要说为什么,原来却是那王管事家不仅妹子嫁给分家出去的二房老爷当妾室,而且就连王管事的大儿子都被老侯爷分给了二房,拖家带口、依依不舍的搬离定边侯府。而这个妾室因为是在分家前两日,由老侯爷、老夫人亲自下令许给二老爷的,所以就算是二太太周氏咬碎一口银牙,可为了以后还能继续得到老侯爷的支持,让二房和自己儿子得好处,逼于无奈只能装贤惠笑容满面的喝了敬茶,正式多了一个妹妹。
而那王家长得最好的海棠姑娘,此时也得恩了典被放籍成良民,被一顶小轿子抬到那位有亲的姑婆家被许给她的二儿子做二房。
要说事情能这样完美解决,可是要多亏了韩言和老夫人前些日子的费心谋划,让王家以彼之计还彼身,落得个鸡飞蛋打、有苦不出。原来在老侯爷以抬举王家为由,让海棠到老夫人身边服侍以后,老夫人随即着恼了。觉得王家可是太不自爱了,本来自己因为顾及老侯爷和夫妻情面,不想撕破脸打压他们,可他们却得寸进尺的真当自己个老夫人是摆设不成。有老侯爷撑腰又怎样,内宅早就是自己的天下,只要自己动跟指头,他们绝对是讨不好。而且这次的事情,明摆着就是要算计自己的嫡亲孙儿和孙媳妇,真是让富贵迷花眼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她想到当初自己怀孕时,婆婆给送过来一个丫头分宠,说不定就有当时老侯爷奶娘的手脚。现在老了老了,难道还要让自己贤惠稳重的孙媳妇再受回自己当初受过的罪,坏了身体不成?所以自己现在一定要抢在老侯爷下决断之前,把王家的祸害给扫地出门。捎带着表一下态,让府里众人知道林黛玉这个孙媳妇在定边府里那是不可动摇的当家奶奶。
然后等到韩言来请安,老夫人便和他两个商量了一个计策,决定再找两个游方算命的,托不认识的人给些银子让他们在外把王家两个女子的好命再好好宣扬下。而且宣扬的地方,还要特别选在定边侯府和那个有亲的姑婆经常到的那几所寺庙边和山门下,等到老夫人带着那个海棠出现,就让他们假装碰到贵人,死缠着要给那海棠算命而且还要顺带着把姑姑的命格出来。当老夫人和海棠在跟前时的,当然都是和王家宣扬的富贵什么的一样的好话。可等到老夫人借口带着海棠走以后,那说的就是他们安排的托词。而且这样一来就算是王家想要反悔,也不敢开口,毕竟命格是他们自己宣扬传出来的,难道最后还能跳出来自己开始就是胡说的不成。
等到五月中旬,那位姑婆有一天来定边侯府,找老夫人和老侯爷出去上香时,老夫人随即以要给林黛玉腹中的孩子祈福,在寺庙住晚为由,带上院子里所有的一等和二等的丫头,收拾东西,坐着几辆车浩浩荡荡的就出府了。因为那位姑婆守寡信佛,老侯爷和老夫人又喜欢出门透气散心,所以两家相携着出门礼佛也是常事,而留宿寺庙也是经常有的,于是老夫人的这番作为,并没有引起老侯爷、那位姑婆或是院中丫头、婆子,任何人的注意都觉得是平常所为。
然后事情就按老夫人和韩言计划的那样,发展开来没有一丝纰漏。于是当老夫人带着丫头婆子和那位姑婆、老侯爷在山门下下车。抬步往台阶上走去时,突然一边摆着算命摊子的个仙风道骨的长胡子老头,突然道:“各位老爷、老夫人留步,在下想要拜访一下这位将要显赫的贵人,给她看看命格不知可否通融。”
老头这样,信佛的那位姑婆随即感兴趣的停下脚步,转头凑到那老头身边让他相看。谁知那老头却摇头躲避,自己要相看的是位年轻的贵人,而还没到那个地步。
于是那位姑婆随即得意的道:“一看就是个半吊子,说不定是胡说想要挣我们这些人的银钱罢。现在在这里的,除了我们三个年纪大的,其他的可都是些丫头、婆子的,哪里来的什么贵人可拜。”说完便转身走开了。
而一直没开口的老侯爷,想到王管事的自己家两个孩子命格贵重的话,于是便对老头的话上了心。站在原地开口道:“既然这位年兄觉得我们一行人里有贵人,想要相看,那就请便,顺道让我们也开开眼。”
等到那个老头走到海棠身边弯腰鞠躬时,老侯爷随即高兴起来,觉得说不定是一件好事。然后众人就移步到算命摊子上,老侯爷和老夫人、那位姑婆拥着海棠让她上前让老头仔细相看。等老头对海棠一顿细夸以后,老夫人随即借口劳乏要上山休息,便带着丫头婆子的往台阶上行去。因为老头的话没说完,老侯爷和那位姑婆还想要再听个明白,于是便让护院们先把老夫人送上山去。因为海棠是老夫人的丫头,既然已经相过面有了结论,留下无用自然也就随着老夫人上山。
然后等老夫人礼了佛,在定好的院子里休息时,就见老侯爷和那位姑婆笑容满面的进来。没等老夫人询问,老侯爷就宣布自己回去就要给王家两个孩子定亲。一个不脱籍给庶子做妾,一个脱籍给姑婆的二儿子做二房。而那位姑婆更是等不及,决定会礼佛完就先回去安排喜事,到时好好办几桌酒席。
等大下午院子里只剩老夫人和老侯爷老夫妻两个时,老夫人随即假装无意的道:“我听说王家两个孩子命格富贵,又安排海棠升了位子到我身边伺候。还以为你打算把给言哥儿,怎么现在好好的就又打算把给妹子家?”
老侯爷闻言回道:“谁打算把给言哥儿的?言哥儿媳妇出身官宦,嫁妆又丰厚,来家里又对咱们体贴孝顺。现在更是早早的就为们韩家开枝散叶,我满意都来不及,怎么还会给他们小两口添乱?而且孙媳妇娘家,林如海那里,又是没一个子嗣的,可怜的那么大年纪就眼巴巴的等着孙媳妇生下孩子,好到时过继回去。当初你胡闹,成亲前就给言哥儿添了一个通房,人家林家都通情达理的忍下来了,还不计前嫌的给女儿陪嫁那么厚的一份家财,我本就不好意思,现在怎么可能还在没有生下两个子嗣的时候就也胡闹呢?而且说句没脸的,与其林家的家财让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林家远亲得了大半,还不如便宜咱们定边侯府的曾孙子、林家的外孙来的实在,最起码也能让子孙多得份家财。因为就算是改姓又怎样,说起来还不是咱们定边侯府的子孙。”
正文王家被疑搞定白菱
老夫人闻言随即假装薄怒道:“既然老爷早就有了决断,那怎么不早告诉我?害的我每次见孙媳妇都在那里宽慰她心胸宽广。”
老侯爷闻言白了老夫人一眼,反驳道:“就你那性子,孙子没成亲前都煽风火的,现在孙媳妇有了身孕,要是知道我的打算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呢!而且我当时虽然是希望靠着这个王家孩子的命格给子孙带来希望,可心里却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可信,怕是他家为了抬高身份故意说得好听话。当初我想着要是这件事是真的,那两个丫头就都说给老二家,两个孙子一人一个。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想这两个丫头是姑侄两个,要是同样配给兄弟两个。现在没什么前程还好,要是以后万一发达了,那让人知道起来,那不是要让人笑话咱们定边侯府没伦常没规矩不成?而且就算是不怕人说闲话,可从那两个孙子平常的情形看来,他们两个以后还都是需要岳家扶持、照顾的,要是因为得了这两个丫头害的他们夫妻失和,那咱们岂不是要因为将来虚无缥缈的富贵,而错失了现在实实在在的助力。要真成了那样,那以后两个孙子肯定是会怨恨我这个多管闲事的长辈,而我也说不定就成了阻碍子孙前程的罪人。”
叹了口气后,又高兴的解释道:“刚才在山下,那算命先生的一席话,可是解了我这些日子来的担忧!那先生相看过海棠的面相后,刚开始说的话倒是和王得禄自己说的差不多,都是些富贵命格、子孙显赫的好话。可是等到后来,那位可是多说了一些他没说的一些禁忌。现在回想,他当初回话时躲躲闪闪的,虽说肯定自己家孩子的富贵命,可对后来要嫁的人家却是意有所指的。就好像他家孩子,是专门给老大或是言哥儿这种侯府继承人定下的一样。后来我要见见那位看相的高僧,他却是推三阻四的,又说说这话是个游方的野和尚的,而不是什么京城的高僧。仔细想来,那王得禄应该也是知道这些禁忌的,不过却是为了能攀上更好的地位,耍私心瞒了下来。”最后的的几句话里,老侯爷改了往日对王家人的怜惜、信任,而是不由自主的带出被人瞒骗后的恼火。
老夫人闻言不禁在心里乐开了花。他王家不过是个侯府里的奴仆,却因为是老侯爷奶娘家的后人,让老侯爷抬举的不知高低、横行霸道的,就连自己这个侯府主人想要教训他们都得偷悄悄的,实在是让人憋气。现在好了,只要老侯爷不再维护他们,看他们还能得什么好果子,而且趁现在个好机会,自己要是不落井下石、火上浇油一番,可真是白瞎自己这么些年的忍耐。
于是假装担忧的道:“王得禄也太不懂事了吧?老爷对他们家那么宽容、厚待的,让他家几辈人都得的是府里的好差事。现在却是为攀高枝的私心,置事情的禁忌于不顾,不是忘恩负义吗?而且听说命格的禁忌可是不一般,要是没弄好不说定会家破人亡呢!”
老侯爷闻言接话道:“还是你们妇道人家和这些神神叨叨的接触的多,知道些详情。刚才我在山门那里,老妹子听那算命先生说禁忌,出来说的话和夫人刚才的一模一样,也是担心没弄好会家破人亡什么的。”
老夫人闻言假装好奇的追问道:“哦,那不知那位先生说的禁忌是些什么?可是和言哥儿有关系?”
老侯爷于是道:“那位先生说俩个孩子命格富贵倒是富贵,可不好的地方也出在富贵命格和子孙显赫上。因为将来她们的子孙有可能和官宦连上关系,所以对官宦就有了要求。要是她们嫁入的相公现在就和官宦之家有直接的联系,那等她们嫁进去以后,说不定夫君就会被压得和原来的官宦断了关系。而且就算是断了关系,以后她们生的子孙也会和原来官宦家生下的子孙反目成仇的,要是克的再厉害,说不定还会把原来的子孙给克死呢!想想咱们家里,老大就别说,以前惹出过多少是非,哪里还敢让他再沾惹这些。三个孙子又不管是哪个,岳家都是出身官宦而且还是有直接关系的。要是算命的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要让我的孙子们失了岳家的扶持,而曾孙们又反目成仇的,就算是再富贵滔又怎样,还不要被人笑话和失伦常!”
老夫人闻言赶紧口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什么的,然后道:“说起来咱们可是得好好谢谢大妹子,要不是她今天邀咱们来拜佛,碰上高人,说不定咱们可就要被算计了。到时骨肉反目,亲家成仇的,岂不是死了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老侯爷也一副心有余悸的道:“还真是这个理,所以我为了感谢她帮咱们化解这番灾难,就答应把海棠脱籍了许给她家二儿子当二房。至于王得禄的妹子,老二家的妻妾没一个和官宦家有联系。老二平时又是个不善经营的,都是靠着二媳妇在那里帮忙料理。不是说她也是富贵命格、旺夫益子的,许给老二正好可以帮二房聚聚财,要是能再给二房生个状元或是进士出来,那二房就算是分家出去,我也不用太担心什么。”
老夫人闻言知道二老爷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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