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作者:肉书屋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72部分阅读
他本就是中气十足,声音清亮悠长,竟是一字一句,在风雨狼嚎之中依然干脆,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而此时,士兵与狼群大战,只闻得惨叫加剧,狼嚎凄厉,血水涌出,立即便被雨水冲刷得干净。
弘皙弘晖与弘历三人仗剑立在雍正三方,另一方则是允祥护着张廷玉,雨水也冲不去他们脸上的刚毅。
这时候,弘皙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倘若他没跟着雍正来的话,是不是,这次的刺杀,后面的人会推到自己头上去?
毕竟唯独自己对雍正不服啊!
狼攻越发凌厉起来,随处可见残肢断臂,血色凝碧!
林中人竟是不敢出头似的,自然不答话不露面,雍正冷笑了一声,竖起玉箫,一声清越之音从萧尾吐出。
笛声箫声交织一篇,像是锋锐之极刀剑纵横交错,箫声正气凛然,竟是肉了笛声的刺耳,让狼攻为之一缓。
雍正喉间低低一笑,像是破天的惊雷,手指一按,箫声之中的攻势也凌厉起来,似是因他功力深厚,竟将笛声压得几不可闻,狼群在雨幕中摇头晃脑,眼中的绿叶消淡了些戾气,狼爪似有收回的迹象。
允祥趁势忽而口内一声长啸,一片金光闪烁,丛林之外,千百声响化作整齐一声,竟是刀枪不入的金甲卫士。
见到金甲卫士竟是随后跟来,领头又是多日不见的阴面亲王鬼影,那些文弱老臣都情不自禁地吁了一口气。
金甲卫士如虎入深山,攻势凌厉,趁此笛声箫声相斗的机会,片刻间便将狼群屠杀殆尽。
方才士兵保护得那般辛苦,可是在金甲卫士眼里,却像是锋利的刀切着大白菜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笛声登时也急促了起来,似想呼唤着余者野兽攻击,可是却给雍正的箫声纠缠不放,箫声逼得笛声越来越低,竟没有半分还击之力,雍正脸上一声冷笑,就在这时,狂风大作,风雨中泥泞四溅,箫声也好像刮去的狂刀,林中突然一声女子惨叫,似是吐血之声,笛声竟就此销声匿迹。
弘历大声喝道:“还不出来?”仗剑就要去揪出那吹笛之人,却给允祥一手拉住,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一声惨叫虽低,可是他却也听得清清楚楚,那是她啊,怎么会是她呢?
当着群臣之面,皇家的颜面还是要护住十分的,不然,雍正只怕早已将那女子置于死地了。
箫声袅袅,奇异的是,方才的倾盆大雨竟然立即止住,天空乌云散开,路出碧色苍穹,宛若一块晶莹美玉。
雍正收回玉箫,眸光闪烁,冷冷地看着一地的狼藉,淡淡地道:“口口声声信誓旦旦跟朕保证说,今日狩猎一定料理得没有一丝危险,如今却是为何如此?”龙目扫过几个在风中筛糠一般的臣子,脸上泛着诡谲又冷厉的气息。
“扑通”一声,那几个料理此事的臣子跪倒在泥地之中,也顾不得此时满身狼狈,“臣等该死,请皇上恕罪。”
“一句恕罪,就能抹杀你们办事不力?”雍正一声冷笑,大袖一挥,吩咐金甲卫士道:“将他们押下去,听候发落。”
这些臣子,其心可诛,自是不能饶恕,其中有多少想要傀儡皇帝的,他心里都是明白得很。
大清皇朝,岂能容得下这样的臣子,如今治罪,也不过就是假借这个罪名,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罢了。
另外就是大清不养无用之人,倘若面对狼群便面如土色,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话,那么也不用养这些废物。
冷眼看着地上横七竖八也有些士兵的残肢断臂,雍正竟是没有一丝怜悯之心,纵然抚恤极丰厚,可是他的脸却是冷冷地道:“这就是我大清的八旗兵士么?马上的威风都扔到哪里去了?为何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剩下的兵士哪里敢言语?如今也不过就是九死一生罢了。
那是帝王啊,哪里会将他们这些小兵小将的生死放在心上呢?
允祥忙上前笑道:“这些原是没有一两个极得力的人训练,自是不及宫中禁卫那般骁勇善战。”
雍正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可是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暗暗打算,回去要让弘历和弘晖将八旗兵士整顿起来。
纵身上了马,雍正口中清啸一声,便往京城疾奔而去,马蹄铮铮,印痕行行。
他是奔向,他的玉儿。
狼攻之事,就好像一个梦境一样,箫声笛声过了,金甲卫士到了,狼群没了,君臣平安,也没有拿到那位幕后主使。
弘历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也揣测不到皇阿玛的心意了,回头看看弘皙,又望着弘晖,再瞧着允祥,开口道:“怎么回事?”
允祥摇摇头,吩咐人收拾残局,淡淡一笑,有些事情,他也不好说,帝王心,不可测,唯此而已。
仰着头看着苍穹如洗,允祥一声幽幽长叹,再摇摇头,如今的四哥,他也看不透了。
沉吟了片刻,想起吹笛的女子,允祥文弘皙道:“弘皙,这些日子,你在郑家庄可好?可曾结过什么冤仇?”
弘皙心中有些怔忡,也有些讶然,摇头笑道:“我不过就是富贵闲王一个,哪里能得罪谁呢?便是有心,也没那力气。”
他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更想知道,是谁想在狩猎的时候动手,要雍正父子的性命,也要自己的性命。
允祥拍拍他的肩膀,也少不得一手的湿意,脸上却是十分温和,道:“弘皙,你也大了,很多事,平平安安就是福分,该放手的时候啊,不要再执迷不悟,什么时候,我也让你见一个人,你就会知道,自由是何等可贵。”
弘皙不知道允祥说的是允禟,便只讶异地扬高了眉头,他的言谈举止,就是这么容易让人看透么?
可惜允祥也来不及回答他,弘历正收拾着衣裳,有些心疼地抚着黄衫上被树枝刮破了的口子,喃喃地道:“坏了!”
狩猎狼攻,竟是消息传得极快,像是飞箭一般传入了宫中,让雨后初醒的黛玉立时吃了一惊,道:“什么?狼攻?”
这一想,也让她想起了那一夜的血色迷雾。
敦儿小心翼翼地扶着黛玉,软软地道:“皇额娘不用担心,皇阿玛和王爷们自然是平平安安的。”
黛玉松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求什么,只求他们平安罢了。”
四哥不做无用之事,事事谋划周全,自己倒也是不用担忧。
想必,这一场狩猎,必定是想揪出什么人罢,只是四哥没说,自己也不用问。
敦儿原也是极聪明的女子,冷眼旁观的时候,也看的清楚,含笑道:“这一回,虽有些杂乱无章的事情,听外面传来的消息说,也没揪出什么幕后主使,可是依着皇阿玛的意思,倒也是达到了皇阿玛想要的结果呢!”
黛玉闻言点点头,有些赞许地道:“正如你说的,也许如此。”
说着又握着敦儿的手,笑意盈盈地道:“我们女人虽不能像男人一样顶天立地,但是作为皇后,什么事情,要做到心中有数。大清的皇后,不能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女子,要是一个胸怀天下,又看的透彻的国母。”
敦儿有些脸红,道:“皇额娘过奖了,这些事情,如今说来还是为时过早。”
而且,她是皇后的媳妇,如何能如此从着黛玉的意思,将自己当做是未来的皇后呢?
虽然黛玉并不在意这些,可是在她自己心里,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黛玉摇摇头,笑道:“哪里能早呢?有些事情,说的早也有早些儿的好处。”
才要告诉敦儿一些事情,偏生就在这时,忽闻有人通报道:“皇后娘娘,宁寿宫那边好像出了些乱子。”
黛玉微微一怔,道:“宁寿宫那边都是前朝的遗妃娘娘,素来安逸,如何又有了乱子?”
沉吟了片刻,却是想起了与弘皙勾结的前朝遗妃来,缓缓站起身子,道:“本宫去瞧瞧罢!”
雨后路滑,清阳如画,倒也是一派好风光,只是雨后天晴时,阳光更热烈了起来,炙的黛玉白嫩的肌肤生疼。
几只鸦影儿从头顶掠过,扑棱棱的展翅声倒也清晰入耳,那鸣叫之声,殷殷切切,似有悲哀的味道,也隐隐带来了几许不祥,让黛玉心中微微一惊,陡然生出些防备之意,停住了脚步,多多地吩咐了些侍卫宫女和金甲卫士相随。
别说她如今怀着孩子,就是她孤身一人,也不会冒一丝儿风险。
敦儿到底年少,只当黛玉小心翼翼而已,因说起传来的消息,道:“那吹笛之人,似是女子,竟是败在了皇阿玛的箫声之下。事情一完,皇阿玛就回宫了,只怕这时候也该到了。隐隐约约,也听说是谁受伤了,好像是吹笛的女子。皇阿玛没有追究,皇额娘你说怪不怪?”
别说弘历满心的疑惑,她也如此。
黛玉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怔,脑中急速运转,忽而灵光一闪,低语道:“是她?”
母仪天下第168章踌躇
敦儿听到黛玉这话,脸上也有些诧异:“是谁啊?”
黛玉摇摇头,淡笑道:“只心里没底,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想到了她。”
手放在敦儿的手上扶着,笑道:“不用理会这些事情了,只让你皇阿玛料理就是了。”
见黛玉不说,敦儿倒也不多问,扶着黛玉缓缓前行,又道:“额娘仔细脚下的地,雨后青苔浓,可别跌倒了。”
缓缓行了半日,阳光更热烈了起来。
黛玉眯起眼,缓缓地问道:“宁寿宫那里出了些什么事情?”
忙忙地过来,倒是忘记问了。
敦儿神色一顿,想起方才出门的时候也顺口问了一句,忙回道:“想是为了端午的旧例罢了,不过就是一些绸缎古董玩意儿的小事,偏生还当大事来回。”
那些前朝的遗妃膝下有儿子的尚可,倘若没了儿子的,见到了那些东西极吝啬小气的。
黛玉听了这话,微微颔首,想了想,可巧看到了一个小宫女匆匆忙忙地过来,黛玉认得她是慈宁西宫这边的使唤宫女,便招手让她过来,幽幽淡淡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回娘娘,听着好像是宜太妃宫里和惠太妃宫里的猫儿狗儿打架,生了些怒气。”
小宫女乖巧又玲珑,实话实说倒是让黛玉笑了起来。
清澈如水的眼眸之中缓缓浮上了一层晶莹温润的光芒,猫儿狗儿打架么?
顿住脚步,黛玉轻笑道:“既然不过只是猫儿狗儿打架,我们还去做什么?”
心中暗自沉吟:“这个小宫女想必是那边想息事宁人,故派过来告诉自己的罢了。”
敦儿听了亦心中纳罕,方才如此匆忙,亦是果然有了乱子的,却为何此时突然反说是猫儿狗儿打架呢?
“额娘说的是,不过走了走倒也是好的。”
敦儿也是聪明人,自是明白了那边必定是想息事宁人之意。
有身子的人走路多些,对生孩子的时候也好,因此黛玉也不以为累。
走在回去的路上,敦儿因吩咐小宫女小太监都跟得远些,才问道:“额娘,那是谁?”
本不想开口问的,偏生她对着黛玉又藏不住话,心里很是疑惑,也想心中有底。
黛玉心中品度了半日,缓缓地道:“敦儿,我自是心里想的是什么,按理说,这些事情很是该告诉你的,偏生此女身份不同,万岁爷没在那里追究,便是这个意思。”
就如同当年的德妃一样,很多事情都推到了四哥的身上,可是康熙还是以国体为重。
敦儿听了脸上有些羞涩道:“额娘说得是,是臣媳不该多问,还请额娘恕罪。”
黛玉拍拍她手,笑道:“你问出了口才好呢,不藏在心里,也不揣测我与你皇阿玛的心,便是你的一份孝心了,只怕弘历都做不到你这个份上,我又怎能责怪你?”
敦儿清雅秀丽的脸上也都是对黛玉有着敬服,道:“额娘过誉了,跟着额娘,是臣媳的福分,便是额娘责怪臣媳,臣媳也无话可说。”
听她这话这般可人,黛玉莞尔一笑,瞄了她平坦的小腹一眼,含笑道:“那就好生养着身子骨,给额娘添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子让额娘玩玩。”
说得敦儿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黛玉,她有喜的事情,不曾告诉黛玉,她是如何知道的?
黛玉轻巧一笑,眼里闪着慧黠的光彩:“傻丫头,额娘都是好几个孩子的额娘了,如今还有着小胖娃,对你的身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光是看也看出来了。”
敦儿到底稚嫩了些,时常有人无人的时候,双手总是不自觉地摸着小腹,不用脑袋想,她也知道敦儿已经有了孩子,又问了敦儿身边的宫女,两下一合,自是确定了。
敦儿羞赧地道:“当初王爷还沾沾自喜,说瞒过了额娘呢!”
黛玉笑道:“只怕我这个小孙子,等到长大了,懂事了,烦恼也多了,要跟皇阿奶抱怨了,没想到,他的叔叔比他只大几个月。”
说得敦儿脸上都是柔情慈爱,每每想到自己也如额娘一样,孩儿茁壮成长,心里都是甜得像蜜糖一样,平淡是福,听她们婆媳说话,都是些琐碎小事,没有惊涛骇浪,也没有风起云涌,可是有家有亲人,打从心里都透出一个温馨幸福。
只是黛玉不是得过且过之人,敦儿亦是寻求明白之人,故也打发人去探听了根由,她们婆媳两个则慢慢地走着,很多事自然要心里有谱儿的,不然便会让身边的人拿捏住了。
婆媳两个本就到了慈宁宫花园,故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监一溜烟地跑了过来,打着千儿请安,喘口气,才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依稀仿佛是宜太妃不知道知道了什么事情,便去惠太妃宫里理论,言谈上不对,便吵了起来,是下面的奴才们怕主子闹大了,牵扯到她们,便赶忙地来禀告皇后娘娘了。”
听到这里,依然是不着头脑的,黛玉眼睛盯着那小太监,含笑道:“别在本宫跟前打什么马虎眼,知道了多少事情,趁早儿说了,好处多着呢!”
黛玉素性体贴怜下,小太监嘻嘻一笑,忙又近前两步,悄声道:“奴才花了些钱,从给惠太妃打扫宫殿的小多子口内知道,好似是惠太妃昨儿个出宫礼佛,今儿个是匆忙回宫的,竟是吐了一口鲜血,也不知道宜太妃知道了什么,便趾高气扬地过来,说了好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隐隐之中好像威胁着惠太妃什么话,惠太妃也是不让人的,又比宜太妃年纪长些,便有了嫌隙。”
听了这话,黛玉暗暗点头,抬手吩咐他下去了,又道:“这些话,就给本宫咽尽肚子里去,倘若让本宫再听到一丝儿风声,可仔细你的脑袋!”
小太监原是极机灵的,忙磕头答应了,缓缓退了出去。
敦儿心中若有所思,不用黛玉说,她也差不多猜测到了,素知惠太妃吹得一手好笛子,当年就是因吹笛甚好,才得了皇上十分宠幸,怪道黛玉也不肯多说,原来知道了那女子是她。
敦儿幽幽一声长叹,她心中原也是料着必定不是生人,那么些年前的事儿了,岂能是如今的新人?却万万没有想到,竟是惠太妃,她可是隐藏得够深啊!
回转到养心殿,黛玉便坐在窗下的躺椅上,洁白如玉的脸上有着太阳晒出的淡淡红晕,如同盛开的石榴花,娇艳动人。
心中,千回百转,想起那指挥兽攻的女子,再想起如今人人自危,不免心中十分沉重。
本想安安稳稳守着她与四哥的家,便是外面风雨,也不用侵袭到孩子们的头上,可是往往事情总是如此,不会所有顺心的事情都由着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啊,竟是她,那么从头到尾,她就不曾无辜过,怪道她当初那般地帮衬着允祀,便是事后告发允祀极多罪名的时候,那也只是为她儿子报仇罢了。
若是果然处置她,自是简单,只是偏生又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额娘歇息一会儿罢。”看到黛玉脸上的一抹倦色,敦儿替黛玉扶好了靠枕,“如今额娘的身子更重了些,小阿哥可是折磨着额娘呢,很是该养养精神,明儿个生个健壮的小阿哥。”
“哦,好!”黛玉从沉思中回过神,对敦儿笑了笑,还是温柔敦厚的女孩儿贴心。
想到这里,也不免眼神幽怨地看着坐在地毯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小梅子。
小梅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对黛玉甜甜一笑,“额娘,小梅子要骑大马。”
知道哥哥去狩猎了,她也想去,可是哥哥不让去,额娘和阿玛也都不让去。
黛玉眉头蹙起淡淡颦纹,摇头道:“不准去!”
如今世谷风云件件难掌握,岂能让小东西去宫中的马厩中玩马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