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全作者:肉书屋
侯门正妻全第22部分阅读
的风波
“就用南瓜薏米粥罢,在宫里吃得多了,大晚上的清清胃也好。”最终,由孟子惆拍板定下来,齐红鸾自然不敢有异议。
“这几日莫要出门,家里事儿多,大过年的还得进宫里一次。”孟子惆不知为什么,这一阵儿似乎常留在太妃那里陪她用晚餐。而每逢这样的时刻,严真真和齐红鸾只得一左一右地站着伺候。这大户人家的规矩,真是烦人。
忍着饥饿,严真真不由得腹诽了几句。好在太妃用得少,孟子惆用得快,倒没有费什么时间。齐红鸾布菜的时候,尽顾着孟子惆,严真真只得随意挑了几样,布给太妃。她如今也不想讨好,自然不去记得人家爱吃什么,所以顿顿饭,吃得太妃很受折磨。
“王爷和王妃这一日也倦了,早些儿地各自安歇罢。”太妃吃得半饱,便吩咐人收拾了上茶。
“是,多谢太妃。”严真真很愉悦地答应了,碧柳却因为太妃的那句“各自”,而黑了半张脸。
齐红鸾也听出来了,因此毫无顾忌地抢到了严真真的头里,扶住了孟子惆:“王妃今儿也累了一天,王爷不如去我那院里歇着?”
“本王也累了,今儿就不去你那里。”孟子惆的皱眉动作很细微,又因着烛光昏暗的缘故,根本就看不大出来。因此,齐红鸾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还是兴高采烈的。
严真真在岔路口与孟子惆道了别,便转身走了,没有看到孟子惆眼里的失落。
“王妃,您可不能再这么让着齐侧妃”碧柳义愤填膺,“刚那样子,就是根本没把王妃瞧在眼里的,张狂那那个模样”
“由得她去。”严真真笑道,“她越是张狂,日后犯的错儿越多,省了咱们的心思。咱们回去洗漱一番,也该歇下了。”
她急的,当然是新买的那些药草种子。趁着这会儿种上,过年前若能出去,便移种到山坳里。
“王妃,卢三少说了,山谷里的那块地已经翻匀,开春就能下了种子。不过那些地不够种的,又在山谷的另一边开了一块大的。若是王妃不想种什么,就荒着也成。”
严真真点头:“难为他想得周到,确实不大够种的。”
她原来只想把紫参和一些珍贵的药材移出来,所以圈了一块不大的地。不过,如果谷地里都开垦出来,又觉得风景不像先前那么美。真是熊掌和鱼的关系,为难啊
“卢三少还说了,王妃这里若是没有趁手的人,卢家再拨几个过去。一来伺候王妃的起居,二来王妃也不能经常照管着,平时还能替王妃看着些药草。”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管着卢家呢,果然想得面面俱到。下回你再上街,莫忘了告诉他一声,让卢柱子相帮着看看。”
碧柳和卢柱子不大对盘,闻言便撇唇:“他那么一个半大孩子,哪里还真能凑得上手?也不能偷鸡摸狗,正经事儿一准得误了。”
“我看着他还成。”严真真直接给出了结论。
碧柳不好再说,只得讪讪地问:“王妃不会真要去山里种药罢?”
“我倒是想呢,一时没得着机会。”严真真遗憾地叹了口气,“其实咱们听风轩的院落也大,若是开出一块地来……”
“竹园后头那一块地儿,可不就空着么?”碧柳只想着自家主子别出去,立刻把听风轩的那片杜鹃园给出卖了。
“那倒也成,可以间种的。”严真真点了点头,自己的地盘,移种起来自然要方便得多了。唯一遗憾的是,只能种些平常的药材,可不能种人参灵芝什么的。
于是,主仆几个便开始忙碌起来。可惜都不是地里的好手,虽然碧柳是苦出身,但打小被卖进严府,地里的活,也不过一知半解。好在几天下来,也慢工出细活,杜鹃园被细翻了一遍。
“王妃,这里要种些什么?”
“暂时不急,现下儿是冬天,就是扔了种子进去,也要明年才发芽。我想法子种些已经成活的药苗进去,看着也绿油油的。”
碧柳木着脸:“大冬天的,除了大白菜,还能种什么?”
严真真也愣了,她又不是医学院出身,哪里知道有什么药可以冬天种的?反正在空间里四季温暖如春,不管丢什么进去,都长得郁郁苍苍,长势喜人。因此,她还真没想到气候要分四季,至少天寒地冻的这一季,是种不了什么东西的。
“总会有些药材可以种的,王妃读的书多,比咱们自然也知道得多。”螺儿对严真真是很崇拜的,不管她说什么,都听得很顺溜。
秀娘和孙嬷嬷在太阳底下互相叹声:“王妃怎么一点身份都不顾,竟然亲自到地头去松土了呢?要什么药材,不能去药店里买么?”
严真真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现买还不如现种呢,要什么直接取了便是。这地儿空着也是空着,杜鹃花除了一饱眼福,没有什么药用价值,倒不如种些寻常的药草,有个头疼发热的,也不必急着去请医生了。”
可整治的这些园子,不就是为了看的么?
让严真真犯难的,倒是自个儿空间里被“催熟”的药草们,如何移到这块地上来呢?好在观察了几天,她发现如秀娘和孙嬷嬷之流,根本就不会朝这边走来。府里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没事往这里走。
于是,她大着胆子,移了一棵枝繁叶茂的紫苏出来。果然,除了螺儿仿佛不经意地提了一句,也没人吱个声。
严真真干脆让人移了两棵梅树过去,底下种的那些草本的药草,自然就更没有人关注。
转眼便到了小年,按规矩是要祭祖的。孟子惆主祭,而捧菜接力的,也就只有严真真披挂上阵了。太妃虽是正室,但因是续娶,只能在祠堂的外间捧菜。而作为侧室的齐红鸾,根本连进祠堂的资格都没有。
听说一大早,齐红鸾的院子里就报废了三个碗和一个杯子。严真真自然是不给补的,至于孟子惆给了多少体己,那就不是她能管得着的事儿了。
“真真,你也跪下罢。”孟子惆指了身侧偏后的莆团道。
“啊?我也要跪吗?”严真真苦了脸,根本不知道这个仪式,就表示了孟子惆已经接受了她成为孟家的媳妇。
“你是我的正妻,自然是要跪的。”孟子惆也烦恼,洛雅青不是派了孙嬷嬷过来教导着吗?怎么这丫头还没开窍呢?
他要知道整座听风轩都已经把他列为不受欢迎的人等,怕不要气得吐血三升。、
严真真勉为其难地跟着他的动作,依样画葫芦地行了礼。孟子惆又说了些什么之乎者也的话,才站了起来。
“我也可以起来了么?”严真真怯生生地问,趁他没注意,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嗯。”孟子惆淡淡地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灵位,才朝外走去。
严真真自然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虽然灯火通明,但一想到这些小小的灵牌,代表的全是死人,便毛骨悚然。
紧接着便是团圆饭,也只有这少数的几日功夫,妻妾们才可以光明正大地桌。太妃坐了主位,孟子惆紧挨着她坐了,齐红鸾指着太妃下手的位子:“这里该是王妃坐的。”
碧柳脸色一沉,便要不顾规矩地替自家主子说句公道话,螺儿却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卖力地使了两个眼色。
“我的位子可不在这儿,当然这也不是你的。”严真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她也不稀罕孟子惆身边的位子,可也不代表她没有火气。
“按规矩坐罢。”孟子惆发了话,刚有开口迹象的太妃,也只得住口。于是,齐红鸾很不高兴地坐在了最下首的位置,就是想对孟子惆献殷勤,也无计可施。
其实严真真也不自在,幸好古人是讲究食不言的,所以她还能尴尬着吃饭菜。也许连下人都感觉到了气氛诡异,走来行去,都轻手轻脚。
但就是这样,齐红鸾还是找着了发泄的契机,原因是抱秋盛汤的时候,不小心溅了半滴在桌子上。按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用布抹一下也就是了。可齐红鸾不痛快了一整天,这时候借题发挥,立刻把碗里的汤朝着抱秋泼了过去。
“作死的小蹄子,就知道捧高踩低的,连盛碗汤都要失手,还要你留着有什么用?”
抱秋被骂得甚是委屈,却不敢回嘴,只得自认晦气地任由汤在头发上往下滴。
“奴婢该死,侧妃请饶了这一回。”
这个“侧”字,一下子又把齐红鸾的心给烧着了。往常倒也罢了,自己还为侧妃的地位洋洋得意。可今天自从看到严真真进了祠堂,心头就不自在,抱秋的这句再平常不过的称呼,却真正是把她给惹上了。
可惜这个理儿,她说不出来,只得借题发挥地往她身子上踹过去:“知道该死,那还不去死吗?”
严真真看不过眼:“大年下的,拿丫头子们出什么气?既然是王府的侧妃,也该知道自个儿的身份”
旋即却被齐红鸾瞪过来的那一眼吓得遍体生寒,她也就说了句公道话,怎么那眼神儿,像是要把自己给吃了?
正文第107章借事生威
第107章借事生威
“我可不记得抱秋什么时候成了王妃的丫头了,姨母还没有说话,王妃又算是唱的哪一出呢?”齐红鸾竟然把柔头直指严真真。
“红……”孟子惆皱眉,但只叫了一个字,便又噤口,反倒把脸转向严真真,却是要看他的王妃,怎么处理侧妃的过火行为。
严真真也把眼朝他看去,明明他刚刚想要出头的,怎么又突然噤口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隐隐火花四溅。孟子惆的眼里,褪去了恼意,反倒浮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这样的表情,成功地挑起了严真真的怒气。
好,你要看我的好戏吗?我还就偏不如你的愿了
“是啊,抱秋的太妃的丫头,可首先是王府的吧?齐侧妃若是不说,我倒是差点儿给忘了,当初原该赶出府去的,可不是当时的表小姐给求的情么?原来竟是个不知感恩的人,看来齐侧妃是白抬举她了。按理儿,太妃的丫头,怎么个处理也得问过太妃的意思。不过,抱秋也不是第一回犯错儿,还是打发了出去罢,免得惹了齐侧妃不痛快,还惹太妃面上无光。”
齐红鸾一时语塞,恶狠狠地瞪向抱秋:“是太妃的丫头,自该太妃处置,哪里是我们小辈儿可以说得上话的?”
严真真看向太妃:“要说这个,倒是我这个做媳妇的,得和太妃告个罪了。原以为表小姐求了情,抱秋总是知道些好歹,谁知道这会子又弄出这些事来,惹得阖家大小都不痛快了呢好在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倒是明儿一早就叫人牙子来领了去。”
抱秋吓得跪倒在地:“王妃饶了奴婢这一遭儿罢,真正是不小心才洒了一滴的。就是咱们王府的规矩,素来宽和,也没有因为这个把人打发出去的理儿。”
严真真笑道:“若真是那么一件小事儿,怎么惹得齐侧妃发这么大的火儿呢?齐侧妃待你素来是不错的,可见你犯的错儿,绝不是一点两点。”
抱秋知道叫了人牙了来,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卖到别人府上做丫头已经嫌大了些,多半是要卖了去烟花之地,过那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日子,想着便不寒而栗。
“上一遭已经饶过了你,结果又闹了这么一出,就是太妃慈悲,今儿王爷和齐侧妃也不能饶了你,是不是?”严真真笑吟吟地瞥了一眼太妃。
太妃心里这个气啊,明明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儿,却因为齐红鸾借题发挥,而闹得大了。明明一再交代了要抓住孟子惆的心,哪怕在严真真面前示示弱也不妨。只要哄得住孟子惆,一个严真真又算得了什么?
“罢了,打发出去罢。”她没好气地闭上了眼,懒得看向齐红鸾。虽然抱秋是自己的身边人,可闹将出来的又偏是自己的外甥女,又能如何?刚才孟子惆的脸色,齐红鸾因在愤怒中,没有注意孟子惆的脸色,可太妃却看得一清二楚。齐红鸾今天的表现,有些过火了。抱秋虽然用得顺手,可相比较而言,还是齐红鸾更有用些。
抱秋脸如土色,看了一眼齐红鸾,再看了看太妃,最终,目光凝在严真真的脸上,伏在地上痛苦流涕:“王妃,上次奴婢虽然错了,但这次真不是故意的……王妃明鉴,奴婢再没敢顺手拿什么的。”
严真真看她神色委顿,汤头还没有完全干,偶尔会有一滴稠汤,从发梢上滴下,看着还真是可怜可叹。就连抱冬被她陷害过,这时候也减了两分恨意,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留在府里,又能做什么呢?还是出去的好。”严真真叹息一声,“太妃这里,你是不能呆着的了,难道你愿意去服侍齐侧妃么?”
齐红鸾怒道:“谁要她服侍了?手脚不干不净,盛碗汤都能洒了我一身。”
众人默然,谁洒了谁一身啊?
严真真脸色不变,就知道现在的齐红鸾像爆竹似的,一点就着。哪怕是替她解围,也会被她认为是留难。
太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齐红鸾一眼:“大过年的,你又发什么疯?王妃大量,不跟你计较,你倒还真撒起泼了。如今你的身份,可不是齐家的小姐,而是王府的侧妃”
“是啊,齐侧妃。”严真真笑吟吟地看向齐红鸾,特地把“侧妃”两个字,咬得重了些。
齐红鸾果然炸毛了:“你不就是托生了嫡妻的肚子里吗?这会儿到这里来神气什么,若不是王爷昏迷着,你还以为能被抬进这个门”
孟子惆再次皱起了眉头,却仍是一声不吭。
“不管是怎么被抬进门的,毕竟走的是正门儿,穿的是大红的正色。”严真真并没有生气,仍然笑意吟吟。声音也不算高,却偏偏能让齐红鸾听到。
“你……”齐红鸾顿时站直了身子,一只手差点指到严真真的鼻尖上。
严真真坐得纹丝不动,反倒是碧柳紧张地把身子微微前倾。就连孟子稠,手部的肌肉,也绷紧了些,只是藏在袖下没有人瞧见。
“齐侧妃,一日我为正你为侧,你就得给我见礼。今儿个是家宴,也是礼不可废。”严真真收敛了笑容,换上了严肃的神色。
“我跟你见礼?若不是表哥昏迷了,你以为这个正妃的位子,还能轮得着你?”齐红鸾气得胸脯起起伏伏。
“就算轮不着我,也万万轮不着你罢?”严真真哼了一声,“太妃和王爷都在场,倒是说一句主持公道的话,这个礼,齐侧妃该不该给我这个正妃敬呢?”
太妃噤口,孟子惆却毫不含糊:“是该收拾出一些规矩来了,免得外人瞧着笑话儿。嫡庶有别,正侧不同,不独咱们临川王府就不讲究。”
齐红鸾傻了:“表哥,你怎么也偏帮着她?”
“本王是帮理不帮亲,赶明儿要有人上府里来,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不成话。”孟子惆睃了她一眼,仿佛含着深意。
“可她本不该进府来的,当初若不是姨母不允,被抬进来冲喜的,可就是我了。”齐红鸾委委屈屈的模样,倒还真像是个被大妇欺负惯了的小媳妇。
严真真有些不耐烦:“不管中间有什么隐情,最终进来冲喜的,是我不是你。况且,谁让你不争气,生在姨娘的肚子里呢?就算是冲喜,你也只能从侧门抬进来。”
绝不是她喜欢揭人伤疤,都说打人不打脸,她也想留些体面。可是她并非圣母,宫里坊间听来的那些流言,也足以使她动气。难怪孟子惆这阵儿对她不乍滴,可不是拜了齐红鸾所赐么?自然,这中间还有太妃的手笔。
齐红鸾气得脸红脖子粗,正要说话,孟子惆却站了起来:“本王的府里,容不下妾大欺妻的人。”
太妃脸色一凝,低声喝道:“红鸾,还不给王妃行礼赔罪多大一点事儿,就闹得大伙儿心里都不痛快”
“姨母,我……”齐红鸾委屈地红了眼圈,又看向孟子惆,哀哀求恳,“表哥,我打小儿就喜欢你的,冲喜是千情万愿。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本王知道。”孟子惆软下了面色,“只是规矩仍是规矩,可破坏不得。”
齐红鸾拾回了理智,衡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势,觉得不能吃了眼前亏,只得草草地向严真真行了全礼。
“免礼。”严真真姿态很高,神态也很平静,“齐侧妃还需多抄两部佛经,跟着太妃学着点儿。按理说,你们本是姨甥,平日又更亲近些。”
齐红鸾看了看孟子惆的脸色,忍了忍气:“是,妾身明白。”
孟子惆这才开口:“家和万事兴,府里的事由王妃作主,齐侧妃只管跟着太妃学学修身养性。”
“表哥”齐红鸾低呼一声。
“各自散了歇下罢,天色也不早了。”孟子惆起身,挥了挥手,表示事情到此为止。
严真真也跟着站起来,这场闹剧也差不多该落幕了,她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不过,她还是加了一句:“抱秋这丫头年数虽然还差了些,打发出去也使得。就配个小厮罢,咱们积些德,不必叫人牙子。”
齐红鸾恼了,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怎么还要把抱秋给打发出去?虽说如今已经得偿所愿,太妃那里也不必多探消息,可她花在抱秋身上的本钱也不少,哪里甘心这么一颗棋子就这么被弃了?
可是看太妃的意思,并没有替抱秋说话的意思,只得忍耐地叫了一声“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