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第55部分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作者:肉书屋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第55部分阅读

其他已是我力所不能及的范围里的事了。最起码,他还有英宏能指望呢.

风雪愈发的大了,雪团子如棉花絮般的,扑扑的砸在窗户上,我起身到门边将帘子掀开一个角儿看出去,外面已经是白哗哗一片,那些难以见人的罪恶丑陋一时间被掩藏得千净而又彻底,就仿佛,这里从来都是这样的单纯.

我贪婪的看着,手轻轻抚着高隆的腹部,孩子,你若能顺利落地,明年此时,你该有多大了呢?

像是感受到了我心里的悲伤,肚子里一阵翻转律动,那个小东西在我的手下竟然拳打脚踢起来,我脸上不由自主的溢起温暖的笑,轻拍着肚子,我喃喃笑道,“乖啦,就是母妃不在了,可父皇一定会疼你的,你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

转回身时,我吃惊的看见身后的宫人们此时竟然已经全都的泪流满面了,我却笑了,

你们哭什么,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早晚的事儿,不过是迟一天和早一天罢了。”

无视她们脸上的泪,我又回到炭盆前,拣起之前的那本书又看了起来,这段日子里,我见了她们太多的眼泪,而陡然间的,我就厌倦了,不是我心狠,这几年来,我流的泪还少吗,可是,又有什么用?

我只庆幸,我到底将当年逼得我亲手掐死睿儿的那两个人送上了黄泉路,我不后悔,若是再重新来过,我依旧会这样选择。

突然间,我就明白了当年皇后说的,若是她重新来过,她亦一样还会这样做。

原来,我和她竟是同一类的人!

太医掐着日子出,我的身孕会在三月里春暖花开时临盆,对于那样一个欣欣向荣,万物

新生的日子,我向来是欢喜的,虽然,今年的三月里,会有一天是我的忌辰。

过了年后,天气逐渐的暖和起来,随着我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对于我的淡然,小青也越来越心焦如焚,焦灼不安,终于有一天,她哭着对我道,“小姐,您求求皇上吧,咱别这样倔好吗?您只要求求皇上,将那前因后果跟他说清楚了,再服个软儿,皇上肯定会心软的,小姐。”

彼时,我正坐在院子里一株桃树下,手上拈着一枝开得正艳的桃花,那花的香气清新幽

淡,放到鼻下一嗅,只觉得头脑清明,神清气爽。

小青见我似听不听的,只管盯着手中的桃花看个不停,她一急之下,一把将那桃花从我手中扯落,她的眼里的全是泪,神情激动的冲着我喊,“小姐,都已经是临盆的时候了,您再不想办法,难道真的要等,”她猛的掩住口,脸色刷白,那个“死”字生生的被她咽了进去.

我依旧平静如水,仿沸她所说的,全都是不与自己相千般,轻轻抚一抚她的脸,我浅笑道,“怎么你觉得,我求了有用吗?”缓缓的起身,再看一眼那满树清媚的花蕊,我轻声吟了一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真是好诗,今日有我和它人面桃花相映红,可不知,当以后它再妖烧在春风里的时候,可会有谁来站在这个地方,感叹一句“人面不知何处去”呢!

小青呆呆的站着,过了好半晌,她才喃喃自语着道,“怎么会呢,皇上是那么的爱小姐你啊,怎么会呢?”忽然,她尖声的叫了起来,“我就不信,皇上他会眼睁睁的看着小姐你死看着她这样子,我心里刺刺的疼,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我想一想,干脆硬了心肠明说了,“皇上是明君,纵然他对我有再深的情意,可是我毒害宫妃,图谋人命,这样滔夭的罪恶,无论是国法还是家法,他都不能包在我,何况我的事又是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当场揭露了的,而太后为什么要选在那样的时候,就是逼着皇上无论是于公于私,都不能有包庇我的想法”说到这里,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对她道,“所以,今后再别说这样的话,求和不求,都是一样的结果,咱们又何必到临了了,还失了志气,平白的留下那样的一个笑话来给别人看呢?”

小青不由彻底的绝望了,她大睁着空洞的眼睛,愣愣的看向我,喃喃道,“小姐,也就是说,咱们再没有活的可能了,是么?quot;

她脸色青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即将面临的死亡让她恐怖得身子忍不住的颤抖,我心中不

忍,牵了她的手轻轻拍着,“你放心,我会想法儿,不让她们动你的。”

她却恍似未闻,依旧只是木木的神情,忽然,她一把甩开我的手,眼神奇怪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般,“怎么小姐觉得小青是个贪生怕死之悲么?怎么小姐觉得您走了以后,我还会独活么?quot;

她这一句话,硬生生的将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我目瞪口呆,小青是和我从小儿就在一起的,她性子温柔天真,却又很是个爱钻牛角尖认死理的主儿,她此时这样说了,那么,也一定就是这样想的。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喇的就是满身的冷汗,不行,我无论如何也要打消她这个念头,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比我小两岁,还正是双十年华呢,我在蒋秀出嫁时,心里亦暗暗的作了计较,只想等着过个一年半载的,就再为她也寻一门好亲事,让蒋秀,小青小茶三个全都有个好结果,而我,亦算是了了一场心愿了。

可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的,我万万没有想到,只是短短的几日,我竟然就已经从

高高在上的九霄云层跌落至地下卑贱的尘埃里,若不是我肚子里适时的怀此时,我坟头上的野草都已经老高了,若我还能有个坟头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睑上终于有了焦虑之色,如何能保留住小青,如何能使得当我死后

,太后不动她,而她自己也不会有寻死的心呢?

这仿佛是这世上最难的一个难题。甚至于我觉得,比此时我想保住自己的命还要无望的

,小青自从那日以后,她就再没有流过一滴眼泪,连话,也少了很多,每日里只是默默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睑色安详得仿佛从来就不曾有任何事情发生过,那双曾经只是夭真和单纯的灵动无比的大眼里,此时已经满满都是坚毅和刚强,以及,对未来的坦然。

见我担忧时,她只是一笑,用手抚一抚我的肚子,笑道,“我不想了,就和小皇子一样听天由命罢。”

她这句话反倒让我的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的一闪,虽只是刹那间的,却已被我牢牢抓住,我忽的起身,神情紧张的死死的盯着她不放,正在小青莫名其妙的时候,忽然,我身子一沉,竟然稳稳的跪了她的面前.

小青这一吓非同小可,她使劲拉我不起,只好也扑通一声,和我面对面的跪下,抱着我的肩膀道,“小姐这是做什么?小姐?

我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我忽儿一笑,“咱们两个从小一齐长大的,原就情同姐妹了既然这样,咱们两个干脆就向头碴了头,结拜成姐妹如何?quot;小青愣了愣,她想不通怎么此时我竟突然起了这样的念头来,然而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再要说什么身份尊卑,亦是没有意义,于是,她只稍想了一下,就点了点,笑道,“既然如此,青儿就高攀了。”

我顿时高兴起来,拉着她的手和她并排跪着,向着纯洁千净的天空笑道,“咱们也别学那些老俗的一套,什么插香点蜡的就都免了吧,对请天地为证就好。”

小青也点点头,笑道,“是啊,那些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真正该摆出来的,该是自己

的心才是呢。”

于是,我们二人两手相牵,对着天地连着磕了三个头,然后,我们又彼此见礼,小青眼泛泪花,笑着唤我,“姐姐,”我的神情温婉,看着她的眼神亦只当她是个稚龄小妹般,满满都是怜借不舍,我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的唤她,“妹妹,”然而我随之语气一凝,“妹妹,姐姐有件事,想来想去,除了妹妹,实在无人托付,不知道妹妹是否能帮姐姐这个忙?quot;

小青一愣,不禁问,“姐姐请说,是什么?quot;

我身子向后挪动几步,深深的看了小青一眼,就郑重的拜了下去,小青慌忙要阻止亦是不能够,连着三拜之后,我牵过她的手放在我高隆的肚子上,眼里已经是泪水凝然,“妹妹,姐姐并不怕死,可是若我死后,单剩了这孩子就太可怜了,皇上纵然疼他(她),可到底不能日日夜夜的将他(她)带在身边照顾,如此,不定哪天眼瞅不见的,这孩子就遭了别人的手了,”这样说的时候,我已经呜咽着说不出话来,好容易,我强自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了些,接看又道,“没有一个我放心的人在他(她)身边,我就是死了,九泉之下也难以安心呵,妹妹,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你,这孩子我就只有托付给你了,妹妹。”

小青的脸上,手抖得不像样儿,早已经是泪水谤沱了,我的这一番话让她哭得几欲晕厥,覆在我腹部上的好半晌,她勉强止住哭声,硬咽了道,“姐姐放心,若小青果然能逃得过这一劫留下命来,纵然是拼了我这条命,也不人伤害到孩子。”

我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谢妹妹,谢谢。”

抱着小青的肩膀,我终于稍稍的放下心来,虽然我尚没有想到什么法子可以保住小青不受我牵连,可若她果然没有被处死,我此时能让她打消了自尽的念头,到底也是好的.然而也不知道此时我给了她生的理由,若到头来上面一道旨意,执意要将她和我一道处死时,这样的结局对她,会不会变得残忍。

接来来的日子,我依旧焦躁不安着,却并不是因为这即将到来的生和死,我一天天都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小青无恙,我费尽心思的在谋算着,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太后不对小青下手,或许是我太过忧心焦虑的缘故,原本说是三月里就会临盆的孩儿,在桃花已经一片片落得尽了,枝条上的桃叶都开始伸腰的时候,尚没有一丝要降生的迹象。

以太医院院首的太医们,这几天整日都住在静延宫的偏殿里,每天十二个时辰,流云殿

偏角儿上的那间屋子里,随时都有他们的影子,小青告诉我,为了我腹中尚不知道是男还是女的龙种的安危,他们每个时辰轮换着在那间小屋子里值班的。

这一日轮到张才玉给我请脉,他细细的把完之后,向我笑道,“娘娘的脉搏平稳,放心罢。quot;

我抽回手,想了一想,道,“既是无碍,怎的却过了这么久?quot;

张才玉躬着身子笑着道,“娘娘不必担忧,这临盆的日子,略的时候,并不是绝对就说明了是在哪一夭的,或早半个月,不过是按着彤史推算出的或迟半个月,都是正常的。”

小青在边上啤了他一句,“那却又怎么说就是在三月里,眼瞧着这会子都是四月头

上了,”说到这里,小青眼神怪乖的斜盯着张才玉,“别是你们得了谁的我家小姐罢?quot;

张才玉被这一句话吓得一个激灵,他慌忙跪倒,急急道,“青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皇上已经下了严旨,若是龙裔有个好歹,整个太医院乃至整个静延宫内外服侍看守的奴才侍卫们,全都得给娘娘腹中的皇子陪葬的,臣等身家性命全都系于龙裔一身,是万万不敢有那样的想法的,”说到这里,他想想还觉得不够妥当,又道,“当然,就是皇上没有下这样的旨意,臣等也一样不会做出毒害龙裔这样伤夭害理的事来。”

我这才点一点头,佯装板了睑,喝住小青,道,“我进宫以来,一直都是张大人关照伺候,张大人从来都是极正直的人,哪里会像你说的,得了谁的好处来害我?quot;

小青垂下头来,轻轻的应了声,“是。”

等到张才玉退了出去,我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我竟不知道英宏下过这样的旨意,以前只知道说要叫我宫里的宫人陪葬而已。看着小青,我微笑了道,“今儿倒被你套出这样一句话来呢,嗯,我可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明明太后已经一手遮天,而我的身孕竟然会平安无事,直到今天。”

小青也长嘘了一口气,“是呢,往日里我也是怎么样也想不通,却原来是皇上防得太紧的缘故,嗯,有皇上这样的旨意下来,无论太后是怎样的威逼利诱,亦不会有人听她的了,他们的脑袋可全都在姐姐身上挂着呢。”

是啊,”我亦忍不住的感叹,然而才想到英宏,我的心就深深的揪痛起来,真真是难

为他了,我和他之间已经是如此地步了,他却还这样的为我打算!

看看窗外流云殿高高的宫墙,我被囚在这个地方,已经快一年了,这一年来,无论外面是怎样的风云突变,到我这里时,亦只剩了平静,安宁,纵然荣寿宫是那样的虎视吠耽,亦不得进流云殿来一步,我住的地方,从那天起,就已经成了铁桶一般.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他之所以将我幽闭流云殿里,除了是形势所迫外,亦是在保护我和孩子呵!

当得知我的身子尚无临盆现象,我倒也就不再想这件事了,只是我越来越不喜欢呆在里子里,除了睡觉,我都要在流云殿前的小院子里呆着,或弹琴,或作画,只是没有人知道,我会经常在没有注意的时候,眼光极快的向前面假山上的小亭子里一扫而过。

那亭子里却一直都是空空如也,事实上,在那天以后,我就再没有看到过那个白色的身影再在那里出现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算控制不住子的眼睛,就那么,不时缥过去。

虽然已经是四月初了,颗桃树下静静的弹着琴,然而晚春的傍晚,风吹在身上时,依旧丝丝如骨的凉,我坐在那琴声幽冷压抑,我忽然想起,当年在我进宫待选的前一天晚上,我也是这样弹着琴,旁边是哭得如泪人般的娘,她惶恐担忧的说,“皇宫里是个不是人呆的地方,”她又说,“若是进了宫,只怕一生不得相见了罢!quot;

心里一阵发痛,娘说得果然对,这皇宫里果然是个不是人呆的地方,虽然后来又和她见过几面,但到底,到了今天这样永远诀别的时候了,我的消息娘想来亦早就知道了,这大半年以来,娘怕不知已经哭成什么样儿了。

娘,女儿不孝,小青过来将一件衣服来盖在我身上,轻声道,“姐姐,外面凉,回屋罢,”我摇摇头,命她退下,只是低垂着的眼里已经有水样的东西滴下来,冷冷的落在琴弦上,触手一片冷湿。

然而弹着弹着,身边忽然就静了下来,连空气里都仿佛是沉寂的,这样的安静到极致的

诡异气氛,让我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我突然双手一按琴弦,刷的起身站起,琴声这样乍然的一停,顿时发出一阵嗡嗡声,极其刺耳难听。

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缓缓的转过身去,果然是英宏,依旧是他最爱的月白色,清雅

高贵的一身装束,唯一不同的,是他脸上深陷的眼窝,以及憔悴的睑色。

他不知道何时过来,背着手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眼神落寞寂寥,映着他身上的白衣,是无边的死一样的颜色。

我忽然嫣然而笑,慢慢的欲跪下去,语气平静无波的,“给皇上请安。”

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这样的请安礼施起来颇为吃力,想是看着我这样笨拙的样子实在

不耐烦,他开了口,只是清冷的一个字,“免。”

我也就不再坚持,屈了屈膝,道,“谢皇上。”

他依旧没有半点怜香借玉的心思,亦不怜悯我是个即将临盆的人,就那么站着,然而我亦不觉得累,我的身子已经极沉了,只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此恨绵绵无绝期呵,爱不能爱,恨,亦是难恨的。

我突然又想起那年,也是在这样的春天里,他带了我出宫回家,在我住过的抱水轩里,他情深意浓的对我发誓,“此生绝不负沈凝霜,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我忽然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那样做?quot;

我不再自称臣妾,在这一瞬间,我突然不想再当他是帝王,我亦再不愿当自己是那一个被困在宫墙里任由命运的安排,浮沉难由己心的宫妃,我对他说“我,”往日,他就是这样要求我的。

他的眉头微微的一跳,意外的,他的睑上竟然有了丝笑意,“还问什么?总不过是

那样的原因。”

我倒愣了,万没想到他看得已经是这样的透彻,就在我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时,他却

反问,“你大约很想见赵婕好罢?你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你?quot;

我其实并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然而他这样一说,我想了一想,倒笑了,于是点头,“是

传进来的消息是,紫芫的病一直都是好一阵,坏一阵,却又不死,可若说不死,却又和

死没有多远了,有不过靠那一口气吊着,仿佛只要谁气喘得大些了,她的那一点气息也就被吹没了。

英宏再看了我一眼,脸上依旧是瞧不出一丝端倪,终于,他转身向外走去,然而就在到了门口时,他却突然转身“若是身子抗得住,就去一次吧。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