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一梦作者:肉书屋
花间一梦第40部分阅读
这疼老婆的一片心了。三嫂也该多疼疼我三兄弟,回头给老太太守满了孝,房里也得多添几个伺候的人,否则也让人家拿捏着把柄,说你不贤良。”
婉玉笑道:“妹妹真真儿贤惠,我得向妹妹多学学才是。可巧如今房里头丫头多,太太还赏了两个俊俏的,老太太守孝未满,我们暂时还用不着,不如就给妹妹罢。妹妹如今有了孕,听说房里的姨娘也有孕了,妹夫没人伺候也不像话。”
杨蕙菊登时变了脸,柳夫人脸色也沉了下来,呵斥道:“越说越乱,哪有当嫂子的给小姑房里塞人的!还不闭嘴!”婉玉装傻,垂了眼帘看怀里抱着的绣花鞋。
柳夫人不理婉玉,只同妍玉和杨蕙菊说笑。杨蕙菊此番回来,一则因有孕报喜,二则想到娘家来打打秋风,但见众人都在,一时不好张嘴,只得悄悄捏柳夫人的手使眼色。柳夫人会意,便打发两个媳妇走。婉玉早已坐得不耐烦了,当下扶着丫鬟回了抱竹轩。
进屋一瞧,正值杨晟之坐在八仙桌前,桌上摆了一茶盘的锞子并一包金子,见婉玉来了招手道:“试了鞋没?合不合脚?”
婉玉坐到桌旁嗔道:“都是你这双鞋,惹出一堆闲言碎语,妍玉和你二妹妹同自己夫君都不甚和睦,眼见你连双鞋都想着我,要不是我嘴上也有几分厉害,她们几个早把我吃了。”
杨晟之笑道:“让她们妒恨去。如今连太太都要让咱们两三分,你也不必忍着受气。”指着桌子道:“刚听丫头们说二妹妹有身孕了。我把箱子里的金银锞子拿出来,拣几个花样新成色好的,给她包上一包。”
婉玉拣了个笔锭如意金锞子在手中把玩,口中道:“二妹妹托你办什么事了?她说你一直没给她回信儿,听着口气不善。”
杨晟之挑了两三个海棠式的金锭子放到一旁,道:“她非要入股两家绸缎铺子,这怎么使得?我说要同爹商量,她又不准我告诉,软磨硬泡的。说柯家度日子艰难,因柯珲犯了事,家里上下打点搭救就花空了,还卖了个庄子。官中的钱不能乱支,我讨自己腰包,给了她五十两,让她先拿着用,二妹妹嫌少,扭头便走了。她这回来,我看来要银子才是真的。”
婉玉道:“莫不是想钱想瞎了心,忘了有鸾姐儿的旧例在前,公爹定不会答应柯家入股,她磨太太也没用。”
杨晟之道:“从太太那里刮银子呗,太太手大方,只要哄顺了,什么都送得出。”
婉玉叹了口气,道:“菊姐儿跟先前比变了好些,嫁到柯家是害了她了。见她如今这模样,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幸亏我二哥哥同她退了亲。”
杨晟之道:“我有什么不爱听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我同柯瑞说过,二妹妹性子急躁,又爱抢尖向上,让他多宽忍,柯瑞说同二妹妹不过是熬日子,没什么趣儿。”
婉玉又叹了一声道:“这才刚成亲几年,都这个光景了,以后可怎么过。”帮杨晟之挑了几十个锭子,又拿了四块金子,用锦囊装好了交与杨晟之,杨晟之自去送给杨蕙菊,不在话下。
且说抱竹轩下人房里,惜霞坐在炕上做针线,门“吱呀”一声开了,碧霜和弄霏走进来,道:“做什么呢?这些天也不见你往我们那头去。”说着靠在惜霞身边看她做的活计。
寒香正歪在炕里头闭目养神,听见动静也坐了起来,道:“稀客,稀客,碧霜也来了。”
弄霏道:“二奶奶没了,二爷见天不在,彩凤跑太太跟前献殷勤去了,房里能有什么事儿呢,今儿个不该我们当班,碧霜说她还没上过你们这儿来,我就跟她过来串个门子。”
碧霜在屋里转了一遭,见房中摆的具是一色雕花硬木家具,桌上、柜上放了几样粉彩花瓶玩器,床上铺展的被褥席子也都是一色的绸缎,梳妆台上摆着各种梳妆文具,一概不缺,另有花儿粉儿,也是样式精巧之物。惜霞从床头取了一个八宝盒招呼道:“别光看东西,外头热,喝点茶消消暑。这儿有一盒子蜜饯果子,昨儿赏下来的,吃点儿磨磨牙。”说着拿茶壶倒茶。
碧霜挨在床沿上坐下,往八宝盒里一看,只见盒子里有八样点心、四样蜜饯,都是极细致的茶点,拈了片山药糕吃,只觉满口留香,幽幽叹了口气道:“还是你们有福,到三房来,吃穿用度都盖过我们几头了。”
弄霏道:“不光是吃穿,三房前程多阔,手底下多少田庄铺子呢,老爷又倚重他。三爷年岁轻,模样好,还有功名在身,府里头多少眼睛盯着,你们俩讨巧儿,近水楼台的,还不先得了月亮。”
惜霞吃了一惊,忙伸手捂了弄霏的嘴,寒香扒着窗户左右看了几眼,放下窗子道:“这话可不能胡说,万一让旁人听见,哪还有我们的活路!”
碧霜拿着茶碗嘲笑道:“哪就没活路了?这话说得忒厉害了些。”
寒香叹了口气道:“咱们是一同进府的,交情又最好,有话也不瞒着……若说没动什么心思,那是瞎话,可如今是万万不敢了。三奶奶倒没说什么,可这房里的丫头一个个鬼精鬼精的,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当戏文唱上一出,如今联起手来给我俩好看,不能让人揪住一点错处。”
碧霜冷笑道:“还怕她们?这是
各凭本事的事,这个不敢,那个也怕,一辈子没个出头,自己一心捏准主意干了,说什么随她们去。”
弄霏与碧霜姿色不相上下,却处处被她压一头,故跟碧霜有些不对付,酸道:“说得轻巧,你是好命,大爷老早就相中了,擎等着当姨娘奶奶,我们比不得,不过混混日子,多攒俩钱傍身。谁让你长得那么俊,又会说话儿,又会卖俏,媚眼一抛呀,大爷的魂儿‘忒儿’一声就飞了。”
碧霜眉眼一挑,道:“大爷算个什么东西,我还真瞧不上。”
弄霏撇嘴道:“啧啧,听听,听听!杨家的大爷人家大小姐还瞧不上呢!”
惜霞道:“大爷你还瞧不上?生得多俊,吹拉弹唱没有不会的,还是嫡长子。你这么说是存心气我们不成?”
碧霜嗤笑道:“生得好皮囊,一肚子草莽。见着有姿色的女人就拔不动腿,显弄自己风流倜傥。会吹拉弹唱又怎样?哪有一点正经本事。当初是没个依靠指望,只能傍着他,否则就冲他那母夜叉老婆,没几年也让给折腾死了,谁熬得住呢。”
寒香低声道:“莫非你想留在二房?二房也好,二爷性子好,二房也清净。只听说二爷有个相好的男人养在外头,一年到头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宿在外头。”
弄霏凉凉道:“我看人家是看上三爷了,前些天还闭门不出,自打昨儿个在花园子里碰见三爷一回,今儿就拽着我来你们这儿,只怕是春心动了。”
惜霞道:“甭管是什么心动了,日后你飞黄腾达,别忘了我们姐妹就成。”碧霜磕着瓜子儿,抿着嘴笑。
四人说笑了一回便各自散了。临走之时,碧霜扭头往主屋的窗户里望去,只见瑶窗绣幕,锦帐华裀,熏香袅袅,如同仙境一般,有一怀了身孕的美人斜靠在榻上看书,手边有一盘子大红樱桃。碧霜不由看得呆了,那美人似感到有人看她,便回转头来,目光正与碧霜相撞,碧霜吃了一惊,忙回过头走了几步,快要院门的时候又回过头来站了一会儿,方才“哼”了一声,慢慢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肥呀很肥,是两章的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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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一梦正文第五十一回【下】碧丫鬟思恋杨三爷
且说碧霜自见了杨晟之后便留了心,往抱竹轩走动得愈发勤了。同寒香、惜霞闲话每每提到杨晟之,夸说仪表堂堂,如何行事稳重,如何学养渊博,比他两个兄弟强过百倍,又叹道:“可恨咱们这辈子只托生个丫鬟,跟三爷这样的人物无缘罢了。”惜霞懵懵懂懂,寒香却已听出意思,心中冷笑,却挤弄眉眼笑道:“怎么能说无缘?你既有意,不如就跟了三爷做小,也算成全心愿。”
碧霜再叹道:“这哪是说着玩的。”
寒香拉着碧霜来到妆台前,强按她坐下,把镜匣子打开,伏在碧霜肩上道:“你就看看这镜里头的人,长得多标致,这眉眼,这鼻子,这嘴儿,哪点比三房里坐着的那一位差了?我瞧着比她还强呢。大爷都神魂颠倒,让你攥在手心儿里,都是男人,三爷能过得了你这美人关?”一席话说得碧霜满面通红,往镜子里望去,却见镜中人娇怯妩媚,眼波流转,别有一番风流,顿觉寒香说得有理,不由心花怒放。
惜霞忙摆手道:“不妥不妥,三奶奶平时跟个笑菩萨似的,可听说是个厉害人儿,连大奶奶都敢呛,太太都让她两分,只怕你们刚露出这个意就让三奶奶治死了。”
寒香用眼看着碧霜道:“三爷但凡乐意了三奶奶有什么法子?如今大奶奶身上有孕,又赶上老太太守孝,三爷那头正是一团干柴,凡是逢火这么一点,哪有不着的?”
惜霞吐了瓜子皮道:“呸呸呸!一个弄不好就得给拉出去卖了!好容易到杨家来,吃得好,穿得好,又不必受累挨骂,小姐一样的受用,何必出这个头。当初老爷就因大爷的事想赶碧霜呢!”
寒香叹了口气,道:“惜霞说得也是,何必呢。”又轻声道:“这往前走吧,走不好就是深渊峭壁,走好了吧,就荣华富贵飞黄腾达;这不走吧,也就是熬日子,往后拉个小厮配了,结果你自个儿也知晓”
碧霜咬着唇盯着镜子。她本是个极好强的人,自恃容貌美丽,风流压倒众人,寒香如此一说更激起她的心来,想到杨晟之丰伟不凡,前程似锦,又想起当日从窗里看见抱竹轩内富丽堂皇,这“一色一财”,早已蒙混了心窍,也不管大爷垂涎、老爷严苛、三奶奶厉害,当下便捏定了主意。却不知这寒香藏了歹心,寒香早对杨晟之有心,却无下手机会,故百般撺掇碧霜去试试三房深浅。若碧霜不成,与她并未有丝毫干系;若成了,她亦跟着沾光,达成心愿也未可知。碧霜哪里想到寒香有此打算,遂将杨晟之行住日息打听个清楚,心中慢慢计较。
傍晚,杨晟之从外回来,走到园子竹林处,见有个丫头立在那里,盈盈一拜道:“给三爷请安。”杨晟之点了头便往前走。那丫鬟正是碧霜,拿捏着杨晟之归家的时辰在竹林处等着,见杨晟之不睬她,忙唤道:“三爷慢些走。”
杨晟之止了脚步扭头看去,碧霜移着莲步款款来到跟前,笑道:“我方才在路边捡了个荷包,看着像是爷们戴的,不知是不是三爷的。”说着取出一个荷包给杨晟之看。
杨晟之看了看道:“这是原先用的了,半旧不新就赏给底下的丫头,不知谁得了,你问问她们去。”
碧霜道:“我瞧这配色素净,花样雅致,不像大俗之人佩戴的,一猜便知是三爷这样雅人用的东西。果然不错。这物件能让我捡了也算是一桩缘分。”看着杨晟之相貌威严英挺,脸便泛了红,心也突突直跳,想看杨晟之又不敢看,默默丢丢的。
杨晟之何等精明,一看便知这丫鬟是何意,不由微蹙了眉。因见她姿容艳丽,有几分眼熟,便问道:“你是哪房的丫头?我怎么没见过?”
碧霜心头一喜,忙道:“我叫碧霜,在二房里听差,今年刚进府的,三爷人贵事忙,故没见过我。”
杨晟之略一想,问道:“今年才进府的?你是那个叫碧官的戏子罢?”
碧霜脸上一僵,仍堆了笑道:“正是。”送了个秋波,做出一副娇羞之态。
杨晟之正了脸色道:“把荷包给我罢,我去问问底下的丫头们。天也不早了,你们二爷今儿晚上兴许回来住,你快些回去伺候罢。”将荷包拿回来,头也不回便走了。走到小路拐弯处,余光向外一溜,见碧霜仍在原地站着,恋恋不舍的瞧着他,便紧走了几步,心中暗想:“好个不安生的丫头,大哥因她气死了老太太,我原还想着是大哥好美色,今儿个见了才方知什么叫‘一个巴掌拍不响’,如今又惦念到我这儿来了。”
想着回了抱竹轩,刚进院门就瞧见檀雪守在门口,迎上前道:“二姑奶奶来了,三奶奶说请三爷先到旁边那屋躲躲。”
杨晟之便迈步进了里间,悄悄将门帘子掀开一道缝,往里看去,只见婉玉靠在窗下美人榻上,杨蕙菊坐了个绣墩子,旁边有一梅花几子,摆着两碟当令鲜果并茗碗等物。
杨蕙菊正强挤出笑道:“万万求三嫂跟三哥好好说说,好歹都是一家人,谁没个三旺六衰要人帮衬的时候?三哥向来忠厚明理,我们俩从来没红过脸儿,三嫂也是极好的人,还望这一回多疼我这当妹妹的才是。”
婉玉道:“你同我说的我一字不漏的跟他提,只是这爷们儿在外头的事我不好多嘴多舌,还要他自个儿拿主意。妹妹也放宽心,没个过不去的坎儿。柯珲不是已从大牢里放出来了么?听说过几日就能销案,日子也就太平了。”
杨蕙菊道:“出了这一桩事,家里折腾得快干净了,如今这个光景,我好强的心真是一分都没有了……”说着眼眶便红了。婉玉心中不忍,拍了拍杨蕙菊的手,还未等劝慰,便听杨蕙菊又道:“那两个绸缎铺子爹死活都不肯让我入进来,三哥同三嫂一向恩爱,你说的话他一准儿听,你替我说说,让私下里通融通融,等年底分了红利,我必亏待不了你。”
婉玉道:“铺子里都有公爹亲自过账,只怕糊弄不过。不如我们凑钱给妹妹,你拿出去买庄子也好,开铺子也好,岂不更便宜?”
杨蕙菊道:“自己开店铺哪是容易的事!柯家上下有谁长了做买卖的根骨?把话挑明了说罢,爹娘如今在世,我回来还理直气壮,若百年之后爹娘倒头呢,我还能指望谁?我也不图别的,就要那两家铺子的红利,那铺子开一日,就得给我一日的钱!”
婉玉暗道:“杨蕙菊倒精明,可太过痴心妄想了,那两家铺子是杨家的根脉,公爹死也不愿把股入给柯家。”口中只敷衍道:“等你三哥一回来我就跟他提。”
此时外面有人说:“大奶奶来了。”说着妍玉已走了进来,见杨蕙菊在屋,登时一愣,又掩着口笑道:“稀奇!二妹妹竟然在这儿呢!”
杨蕙菊早已收敛容色,淡淡道:“我来瞧瞧三嫂的身子。”
妍玉笑道:“哎哟!巧了,我也来看看三弟妹的身子。”说着在杨蕙菊身边坐了下来。自婉玉同杨晟之回来,妍玉还是头一遭来抱竹轩,四下打量,只见屋中陈设华美,玩器琳琅,隐隐有盖过大房之势,牙根便开始泛酸。口中道:“我看三弟妹好得紧,吃得好,住得也好,我们都万万及不上了。”
婉玉命人上茶,听妍玉这般一说,便笑道:“嫂子这么说就寒碜我了,谁不知道大房里是怎样的气派,光屋子就比这儿多出四五间,我们哪儿比去。”
妍玉听了受用,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看着杨蕙菊道:“二妹妹也是有身子的人,不好好歇着,怎么还往三弟妹这儿跑,万一滑了胎可怎么交代?这知道的,是你们姑嫂情深,一刻都离不开;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贪娘家的财产,巴巴跑来求着磨人呢!”原来妍玉早已得着春露通风报信,知杨蕙菊回娘家是冲着绸缎铺子来的,还借机打了不少秋风,不由怒恨,再见着杨蕙菊便刻薄几句出气。
杨蕙菊登时变了脸色,缓了片刻,凉凉道:“我心上记挂三嫂,过来瞧瞧犯了谁的歹?我们都是有身孕能生养的,只有那下不了蛋的才眼红,说风凉话。”
这一句又刺着妍玉至今无嗣,妍玉冷笑一声,对婉玉道:“瞧瞧,我不过替你着想,说句公道话,万一菊妹妹有什么闪失,旁人问起来,说是在三弟妹那儿出的事,又或是为了看三弟妹才出了事,弟妹怎么担得起这个因果呢!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弟妹端架子拿大,让菊妹妹这有孕的人亲自登门来看,嚼舌根子说弟妹轻狂。”
婉玉方才一直低着头装死,听妍玉又往她身上扯,不由暗叹一声,心道:“前几日这两人见我还跟仇人似的,话里话外的挤兑我,这么一转眼的功夫,我又成了好人,这俩人倒跟打了鸡血一样掐起来了。”脸上则带了笑道:“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大嫂和妹妹都疼我才来瞧我的。”又扯开话头,大声命道:“怡人,重新摆细茶果来,把家里最上等的茶点端来,再重新泡一壶好茶,就用去年集在瓮里的雨水沏。”
杨蕙菊“噌”站了起来,瞥了妍玉一眼道:“免了,今儿个乏了,我回去了,免得万一真出了事故,旁人说是我存心赖在三嫂身上的。”说完转身便往外走。
婉玉刚欲下榻拦着,妍玉已高声道:“哟!二妹妹真走啦?不再坐坐了?那恕嫂子们就不送了!”杨蕙菊闻言紧走几步跨出了门,婉玉只得命道:“采纤,快去替我送送二姑奶奶。”妍玉嗤笑道:“走得倒快,一溜烟儿就没影儿了,跟急脚鬼似的。”
婉玉装作没听见,让妍玉吃点心,妍玉自顾自吃茶,婉玉知妍玉是个刺儿头,素来无事生非,懒得同她说话应承,屋里一时静下来。
半晌,妍玉用帕子抹了抹嘴道:“今儿个来也没有旁的事,一来看看你的身子,二来想让老三同老爷提一提……大爷也在家闲了这么多时日了,早该出去帮衬帮衬老爷,他总想跟老爷提又抹不开颜面,想让老三帮着说说。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你看看,如今老二也不大管事,老爷把大权把柄都交老三一人手里,这时日久了旁人自然要说闲话,挑你们舌头,说老三起什么不该的心思,想篡位夺权,图谋家业,你们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婉玉冷笑道:“嘴长在别人脸上,谁爱说什么说什么,三爷也不过是依着老爷的意思办点事情,若因此惹了闲话,也是嚼舌头的人没脸下作,跟我们有什么相干?”话音未落便见妍玉竖起柳眉,要翻脸,又把话拉回来道:“嫂子的意思我自然跟三爷提,大哥哥在家闲着也不是长事。”
妍玉道:“既如此,我就走了。”踱到门口,忽又转过身厉声道:“老三如今讨老爷欢喜,得了巧宗儿,眼见着阔起来,可也别忘形,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他上头两个兄弟可也不是摆设!”说完一摔帘子去了。
杨晟之掀帘子走进来道:“这两位可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