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清香月有阴作者:肉书屋
花有清香月有阴第1部分阅读
第一话纯阴少女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苏清烟沉入灼热而粘棉的梦境中,浑身臊热,地面传来的滚烫的温度让她热汗淋漓,乏力感再度席卷上来,她闷哼一声,甚是难受。
不多时,一阵清凉的感觉当头袭来,瞬间的降温让她慢慢清醒,睁开眼抬眸一看,对上了一张因着愤怒和懊恼扭曲的脸。
“臭丫头,让你洗个青瓷也能睡到地上去,仔细老爷揭你的皮。”说话的是五大三粗的倪婆,徐娘半老的风韵,性子却暴躁蛮横,苏清烟心里头喊她为灭绝师太。她心里喊道,拜托,我是中暑了好不好。
倪婆见苏清烟只是沉默地皱着眉,面色苍白,心里又一恨,要不是这个臭丫头一年前试着投湖自杀,自己那漂亮伶俐的侄女也不至于顶她的缺成了老爷练功的祭品。
“死妮子,天黑前把四大院落全部打扫一遍!要是让我瞧着了一丝不干净,就等着受罚吧。”倪婆扔下手中的柳条,拂袖而去。
苏清烟心里暗暗叫苦,要不是一年前刚过完25岁生日自己得意忘形地醉酒过马路出了车祸,又怎么穿越到这具才十三岁的身体上,又因为这倪婆私下的怨恨,让这一年的生活如地狱般困苦。整日里被折磨来折磨去。那灭绝师太若不是念在她苏清烟是老爷掠来的练功品之一,怕早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苏清烟乏力地起身,烈日当头照下,她只觉得浑身虚汗频出,足下像踩了棉花。她在原地定了定神,将方才被浇湿的头发掠到了一旁,露出了一张清秀端丽的脸孔,然后摇摇晃晃向扫帚走去。
苏清烟一开始穿到这具身体上的时候,正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投湖自杀之后。别人当她是自杀未遂,可是她明白,身体的主人早已死了,而自己只是代替她活下来的一缕孤魂罢了。为了能够活下去,她深谙祸从口出的道理,一年里言辞甚少,在见识到了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美貌后,便在额前蓄起了厚重的刘海,将一张小脸遮了一半,挡去了一些妒忌的仇。
这个府内和她同样生存着的有十名左右的女孩子,她记得一年前的数字是十五名。从一些下人的聊资中,她知道这府主人曹严正其实是个宦官,已近花甲之年,乃是这启元王朝先皇的近身太监,数十年来渐渐掌握了朝堂上的生杀大权,现如今即位的年轻帝王也相对来说只是个傀儡了。哼,又是一个魏忠贤罢了,估计那皇帝早已把他当成眼中钉了。苏清烟对明朝时的宦官当权还颇有些印象,那个电视剧天下第一里面的曹正淳最后不也落得一个死的下场么。
这曹严正练了数十年的邪功,每年到了一定时期需要纯阴少女的落红作为药引,女子的骨血参以黄酒作为主味药配以练功使得邪功更上一层。苏清烟这具身体正是一年多前被曹严正掳来的纯阴少女中的一个。
苏清烟见过被使用过的少女的样子,先是被像小姐一样养个六七日,接着被逼喝下足量的黄酒,在月圆日送入曹严正的房中。第二日扔出来的,则是一具惨不忍睹面目全非的尸体。苏清烟觉得身体的前主人可能正是受不了这种骇人的事情才选择投湖自杀的吧。
苏清烟拖着疲惫空虚的身体认真地清扫这关押着纯阴少女的四个院落。芳华苑,清芬苑,果香苑和水涟苑。她住在芳华苑中,与她同住的现如今只剩下另一个少女了。她知道这个院落只是曹严正府中的一角,她曾经试着爬墙张望,见到的只是一道又一道的红墙,星罗密布。也许这是宫中。
“小五!”清脆的喊声在不远处的地方响起。苏清烟定了定面前摇晃的图像,看到与她同住的小九正风一样地朝她奔了过来。在这院落中的少女,全是按编号称呼的。苏清烟正是小五。
小九年方十三,穿着青色丫鬟的布衣,身躯瘦小,面目清秀,咧嘴一笑时,总是会露出两颗小虎牙。
“小九……什么事?”苏清烟的声音有些暗哑。
“小五……”小九那一双明亮的眼眸盛满了绝望和悲哀。“倪婆说,这个月月中,轮到我们俩了。”
“什么!”苏清烟一个激灵,脑子也随着清醒了些。这么快就轮到她了么,可是为什么是两个?
“小五,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怎么办?”小五压抑着浑身的颤抖哭道。
“小九……”苏清烟此时只觉得脑子空白,毕竟灵魂年长许多,知道那些安慰的词在死亡面前根本顶不上什么作用。
“小五,我们逃吧。”小九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苏清烟。
逃?不是没想过逃。若是能轻易逃出去,便好了。苏清烟脸上有一丝绝望,她见过逃跑的少女的下场,逮回来一顿毒打之后便立马送进了曹严正的房中。那房中传出的尖锐的嘶喊声令人心惊胆战。
“死妮子你想逃到哪里去啊?”柔而尖的女声突然传来,吓得小九一阵颤抖。
来人穿着金丝滚边的广袖长裙,薄而隐约的白纱裙上绣着绫罗百花的图纹,两弯柳眉斜画入鬓,一张薄唇映红如血。面容虽是端丽,却有股媚惑之气。正是和曹严正对食的绫罗宫宫女燕婵。
苏清烟和小九立马跪到了地上,埋下头去。
“呵呵。”燕婵掩嘴笑道:“还挺懂规矩的么,来人啊,送进言子苑,好生伺候着。”
几个家丁冲上前来,将苏清烟二人架起了往言子苑赶去。小九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苏清烟却开始琢磨起了曹严正的改变。照理说每逢月圆之日,曹严正只需一名少女便可,何以这次一下要了两人。难不成受伤了?苏清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估计天底下他的权力最大了,怎么有可能伤到他呢。不过想来他握权多年,杀害的忠良不计其数,难免树敌,或者皇帝也开始动手了?
苏清烟还未想完,便被几双大手推进了一个装饰豪华的房间中。门吱呀一声合上,传来锁门的声音。
小九跌坐在地上抽泣,苏清烟却打量起了房间。一张软红悬挂的雕花大床,一套红漆桌椅,还有摆满钗花绫罗的梳妆台。看来送入虎口前的生活不会差到哪里去。她试着坐到了床上,果然,床铺柔软适中令她分外舒服。
她看了眼还在哭泣的小九,说道:“小九,既然要死了,死前就好好享受一下吧。”唯今之计也只能等到月圆那日了。
小九睁着泪眼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神情淡漠的少女,有一瞬间的晃神。苏清烟摸了摸疼得厉害的头,仰头便躺下了。梦魇潮水一般地袭上来,渐渐把她卷入黑暗深处。
再次醒来时,苏清烟躺在床上,全身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额上也搭着湿湿的布条。她转动了下头,看到小九和衣躺在一边,青涩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绝望。
想来也真是不容易,苏清烟心里一阵心酸,若是在自己的时代,十三四岁的花季少女此刻正是父母眼中的宝贝,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小五,你感觉怎么样?”小九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坐起了身。
“不碍事。”苏清烟回道。
“小五肯定饿了吧。方才倪婆传了一桌的膳上来,我都闷着了。”小九的声音低低的。
苏清烟看了下桌上,果然,一桌子的菜。她讪讪地笑了下,然后爬起了身。
“倪婆肯定黑着脸吧?”她坐到了桌前问道。
小九顿了一下,回道:“恩。不过,也幸灾乐祸着。”
苏清烟看了眼小九,她正坐在对面,将一口饭含在嘴中,双眸无神。苏清烟叹了口气,毕竟才十三岁,面对自己的死期,也难怪会如此绝望了。
“小九。多吃点。死了也要做个饱鬼啊。”
小九抬起了头,看到苏清烟清亮的双眸,点了点头。挂着眼泪往口中不住地扒饭。
这六日,苏清烟和小九两人被禁足在房中,一日三餐顿顿吃得很好,不用干活不用看人脸色,小九因为月中的临近,神色愈加憔悴,苏清烟却因为吃得好睡的好,脸色反而红润起来了。总之是要死,那也得视死如归一下呀。
月中到了,天气愈发炎热。过了酉时,苏清烟和小九便被几名小厮领着向曹严正府中的浴房走去。一路上重兵把守,让整个院落中呈现一种紧张的态势,齐而不乱的脚步声让苏清烟心下起疑,这院中的兵卫比的平常多出两倍不止,莫非起事了?
整个浴房水雾缭绕,牡丹的清香细细萦绕在鼻尖,苏清烟和小九被推搡着脱了全身的衣服,下得水去。
一旁伺候着的丫鬟托着漆盘送上来两壶黄酒。另外两个丫鬟则分别倒酒给苏清烟两人喝。苏清烟接过酒杯,仰头就将酒送入了口中,一阵辛辣的火舌从胃腔内升起,清烟顿觉浑身燥热起来。一旁的小九却喝得直呛。
丫鬟又送上来一杯,苏清烟迟疑了下,虽然喝醉了待会兴许痛楚会小些,可是倘若能够逃过一劫,清醒点是不是会比较好。
于是她接过了酒杯,假装将身子沉入水中,等酒入了口,趁丫鬟倒酒的时候,将酒吐入了澡池。如此三番,一壶酒见了底,清烟因为之前的一杯有些头晕,却并未醉了神志。而小九则是脸面潮红,连站立都成了问题。
两人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上了薄薄的一件白绸抹胸长裙,露了双肩,出得门后,肩上被披上了一件外袍。两人脚步不稳,跌跌撞撞地向曹严正的房中走去。
开门的声音让清烟清醒了下,迎面扑过来些许寒气。清烟顿足了一下,随即被身后的小厮推进了房中。门关上的一刹那,清烟隐约觉得不远处闪过一道清冷的光。
花有清香月有阴第一卷流光容易把人抛第二话瓮中捉鳖
章节字数:2719更新时间:09052516:24
苏清烟原本因为喝了酒浑身燥热,当房门在身后关上,屋内漆黑一片时,一股寒气自脚底缓慢蔓延上来,心里的恐慌开始一点点滋生。
弄那么黑,想玩暗室杀人游戏吗。苏清烟站在原地不敢发出动静,小九因为不胜酒力早已趴在地上昏昏睡去。整个房间针落可闻。
苏清烟听着耳畔传来的自己的心跳声,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这曹严正也不知道在不在房间中,若是在,会第一个拿她开刀吗。
苏清烟费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耳边一阵清风拂过,她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到床上撕拉一声裂帛声,在静谧的夜中突兀地响起。
苏清烟吓得倒贴在门上,随即下意识地摸向地面。小九不在了!
地上冰冰凉,哪里还有小九的人。难道床上发出的声音是小九的衣服被撕开的声音吗?苏清烟下意识地想。可是那曹严正是个太监呀。
“啊~”小九惊慌失措的暗哑声音突然响起,仿似受了巨大的苦楚,哭声混合着叫声溢出口中。隐约带来的还有异样的喘息声。
听到小九的叫声,苏清烟心里猛地一沉,本能地冲向床铺的位置,在黑暗中适应了光线之后,只见到小九衣衫凌乱,面色痛苦地躺在床上,而身旁一个黑影则是喘息着不停地抽动自己的身体。
苏清烟此刻被惊惧震在原地,她清楚的看到了黑影的身体,原本以为曹严正是个太监,此番看来,虽说是个太监,却是个没有阉干净的太监!
苏清烟想要推开那曹严正,并不知道曹严正先前因为受到皇帝手下的暗算身中重伤,合欢时将一身戾气混在身周围,岂能让人轻易碰触。苏清烟双手碰上曹严正的同时,便被戾气弹开了。她撞到对面的红棂窗框上,趴倒在了地上,口中一阵腥甜翻涌上来,吐出了一口血。
小九的哭喊声断断续续地传来,苏清烟浑身酸痛,抹了下嘴角溢出的血迹,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摸索可以打人或者刺人的东西。
才摸了一会,便摸到了一只银簪子,通体银白,许是那燕婵留下的。苏清烟来不及细想,握紧簪子,狠狠地扎向了曹严正的后背。银器本就驱邪,轻易地便破开了曹严正身周遭的戾气,加之苏清烟情急之下使上了蛮力,银簪子大部分都没入了曹严正的身体之中。曹严正吃痛之下,回手一掌将苏清烟拍飞了。谁料到苏清烟还紧握着簪子,被一掌拍离的时候,恰恰把簪子也给拔了出来。簪子一离开曹严正的身体,他苦心练起的邪功却因为这一搅合,顺着伤口破空而去,生生少了十几年的功力。
此刻的苏清烟早已昏倒在地上,若是让她看到曹严正此刻脸上的阴狠之气,怕是吓都要吓死几回了。曹严正没想到自己数十年的功力竟然毁在了一个丫头的手上,气血翻涌,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戾气,一把推开了小九,向地上的苏清烟走去。
还未走近,一只羽翎箭破空而来,定在了曹严正的脚前。曹严正身躯一震,面色发白。他拎起地上的苏清烟,一掌劈开了大门。
门前黑压压地站着几排羽林军,屋顶,院落前,皆数是拿着弓箭严阵以待的兵卫,将曹严正的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玄衣兵卫此时恭敬地让开一条小路,一名男子信步踱上前来。一身明黄|色的龙纹金丝便服,漆黑的发高高挽起,耳鬓留下些许青丝,细长的丹凤眼慵懒而凌厉,浑身散发着逼人的贵气。
“哼,不知皇上深夜造访,有何贵干?”曹严正单手挟持着苏清烟,面上一股阴狠之气。
“哦。朕今日秘密收到十二封奏折,曹爱卿可知那奏折上写了什么?”
“微臣何以得知。”曹严正回道。
“十二道奏折,道道指称曹爱卿一并帝;二弄兵;三克削藩封;四无圣;五滥爵;七伤民财;八通关节。八大罪状,不知爱卿如何解释?”
“哼。启禀皇上,臣执司礼监主管数十年,可谓于君,劳心劳力,于民,恪尽职守。何来八大罪状?!微臣愿在早朝时与满朝文武大臣对质,还请皇上英明。”曹严正边说边试着打通自己的脉络,奈何总是冲不过|岤位。
“哦?曹爱卿想对簿朝堂?可惜啊。”皇帝面色沉静,淡淡道。
“微臣不明所以。”
“曹爱卿啊,一盏茶之前,你所管辖的刑厂走水了,不巧的是,朕的宰相、左右提督等爱卿恰好也在其中。可惜啊,火势太大,朕的羽林军也救不了啊。”
曹严正闻言,心下大惊。宰相和左右提督都是自己在朝堂上的心腹,满朝官员,虽说没有百分百,九成的人还是自己笼络的,那刑厂也是自己数十年来培植起的杀手机构。要说被全灭,凭着皇帝区区几万羽林军,那也绝是不可能的。
“曹爱卿看来不相信啊。林澈。”皇帝轻轻一喊。曹严正却面色大白。这林澈乃是江湖上名正言顺的武林盟主,若是林澈调用了江湖人马,再配上羽林军,那刑厂却有可能遭了毒手。
应声上来的林澈一袭月白镶蓝滚边的长袍,剑眉星目,面色俊逸,在皇帝身后一站,自有一股轻逸的脱尘感。
曹严正一见到林澈,心里边大喊不妙,看来这皇帝早有预谋,自己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让皇帝称了心。若是束手就擒,只怕此后的日子生不如死了。
念及此,曹严正一把将苏清烟揽到身前,估摸若是羽箭射来,还可用来做挡箭牌。苏清烟此时迷糊地睁开眼睛,只看到面前有明黄和白色两抹影子。想到方才的事情,突然清醒过来,却觉得浑身动弹不得,面前是黑压压的军队。
什么情况?她艰难地移动身体,手腕上却一阵剧痛,回头一看,正是曹严正。苏清烟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自己被挟持了。面前那个慵懒而高贵的人,估计就是这启元王朝的年轻皇帝。
“皇上。既然朝堂之上已经不需要微臣了。那微臣可要告辞了。”曹严正不男不女的声音在清烟后方响起。
“爱卿想逃可没那么容易。”皇帝的声音淡漠。
“皇上若是妄动,那微臣手上的女子便会当即丧命。”曹严正说道。
奶奶的,要死还要拉我下水。苏清烟心里愤愤不平。随即一想,这曹老贼难道山穷水尽了?不然也不会拿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当做筹码呀。你当皇帝吃干饭的啊。
果不其然,皇帝轻轻笑了一下。扫了苏清烟一眼。说道:“为了天下苍生,牺牲一名女子又有何妨。”
话音未落,一只黑色羽翎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苏清烟射来。苏清烟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右胸口一阵冰凉,剧痛席卷上来,骇然一看,箭早已没入自己体内。不待变换表情,两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识。皇帝,你好狠的心啊。早知如此,穿过来第一天时死掉不就一了百了了么。
曹严正见身边的女子软下身去,迅速回身进房,将苏清烟往地上一扔,便在床板上某处一按,房间内出现个密室,他闪身进去,便消失了。
屋外脚步声凌乱,林澈几个箭步闪进房中,随即退出。
“皇上,他逃了。”林澈回道。
“逃的好。”皇帝的声音依旧淡漠。
花有清香月有阴第一卷流光容易把人抛第三话知道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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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温热和煦的风顺着窗棂轻拂进来,苏清烟轻哼一声,微微睁开了眼。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厚的雕木大床上,穿着一身淡粉宽袖交领上襟和淡粉纱罗长裙,中衣内可看到厚厚的纱布缠着右胸。整个房间宽敞亮堂,暖风通贯内堂,吹得苏清烟散落的青丝随处飞扬。
我这是在哪里?
她迷惑地起身,瞧见了榻前屏风后碎步走来的一名捧着水盆的少女,双环髻,淡紫窄袖宫裙。利落地将水盆放在榻前,挍起布,轻轻帮苏清烟擦起了脸。
“姑娘可是好些了?您都昏迷三天了。”少女的声音温和柔软。
苏清烟迟疑了下,随即将布拿在自己手里,说道:“恩,我自己来吧。请问,这是哪里?”
“这是云岫宫。”
“是宫里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啊?”
“姑娘送进来时身受重伤,让姑娘暂时住在云岫宫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苏清烟懵了。先前他不是要牺牲自己么,难道那只是权宜之计?可是自己只是个被掳的女子罢了,哪里来的能耐能住到宫里来,还配个宫女服侍?
正疑惑间,门外传声太监高喝:“皇上驾到。”
苏清烟身边的宫女跪下身去,她半坐在榻上,不知该下床行跪还是如何,皇上却已经绕过了屏风,到了她榻前。
“放肆,见着皇上竟然不行礼。”皇帝身后一个唇红齿白的太监怒道。苏清烟一怔,虽说女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与双亲,此刻命在人家手中,罢了罢了,她掀开被子,下床跪着。不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