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说,手脚稳当些,把糕点送到主位去,这是鹰贝勒特意给公主准备的吃食。”
原来是鹰贝勒,那就对上了!听说,鹰贝勒在赈灾途中,仍不忘给瑞珍公主送礼,难怪有这么一出。
实则,依尔根觉罗?鹰此举扫了顺承郡王府的脸面。但顺承郡王夫人没置气,一来依尔根觉罗?鹰救过多隆,对府上有恩。二者,依尔根觉罗?鹰与瑞珍公主有婚约,依尔根觉罗?鹰为了讨好公主,送些小点心,亦在情理之中。
既然是鹰贝勒特意备置的,不让瑞珍公主知晓,可不是白献殷勤了吗?想及此处,顺承郡王夫人笑看着天佑,开口道:“今儿的糕点,瑞珍公主可要多吃些啊!”
未等天佑疑问,硕王夫人先一步讥嘲道:“怎么?你家的糕点,难道比宫内的还要精致?”
硕王夫人心头有气。她今日之所以来顺承郡王府,是为了儿子皓祯和吟霜。自从比武大会之后,那贱人的儿子皓祥过得一帆风顺,而硕王府真正的主子爷皓祯,却好似被人遗忘了一般。就连王爷,也因为多有人夸赞皓祥,而对着庶子和颜悦色了几分。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当年,她狠心用襁褓中的亲生女儿吟霜,换了可以为自己重得宠爱的儿子皓祯,她不是没有后悔过。对于皓祯爱上吟霜,她是一百个欢喜,以为上天仁慈,才让女儿回到了她的身边,并成就了一段好姻缘。
硕王夫人面对吟霜常常心亏,便总想着给她最好的。可是,皓祯娶了和硕公主,她连女儿小小的心愿也不能达成。竟只能委屈女儿,做个无名无份的妾侍。硕王夫人恨兰馨夺走了本该属于女儿的地位,更恨她不识时务,硬是要与吟霜争夺皓祯的宠爱。
皓祯尚主,是为了今后的仕途。可如今,兰馨不仅没有帮着他,更到宫中诉苦,致使皓祯被皇上、太后所厌弃。此消彼长,反倒让皓祥压了皓祯一头,硕王夫人是悔不当初。
113、百般心思
若早知道有这么个结果,她怎会让皓祯娶个不知好歹,不识本分的格格?
硕王夫人觉得自降身价前来,顺承郡王夫人竟只顾着安置兰馨,把她晾在一边。害她丢脸的坐在偏座,而儿媳却上了主桌,这岂不是让人笑话?可是,就算受了这般的怠慢,硕王夫人也不能由着性子袖手而去,她来是为了和各家夫人多聊聊,说说皓祯的好处。
当初,皓祯捉放白狐的美谈,不就是由她的口,渲染到整个皇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吗?兰馨为何对皓祯死心塌地?皇上为什么会把格格嫁给皓祯?与这传言密不可分。硕王夫人深信,她能让皓祯成一次英雄,就能成第二次。
也许,她该旁敲侧击的说兰馨格格不敬长辈的话,接着细细叙述兰馨怎么虐待她可怜的女儿吟霜的。最后,红着眼哭诉儿子和吟霜的感情,和兰馨格格的毒辣。如此传开了去,就是皇后也不敢再为了兰馨,明着打压皓祯了吧?
是的,这些话会有用的?在座的都是女人,更有那么多豆蔻女儿,她们正是向往情爱之时,她们会羡慕皓祯和吟霜的感情,进而帮着她们。晴格格不就是这样吗?况且,人都会同情弱者。她的女儿吟霜,多么的楚楚可怜,除了兰馨那恶毒的女人,有谁忍心让她受苦?
硕王夫人打定主意,可惜,左等右等无人与她交谈。最后,只能与无人搭理的福伦夫人围坐一桌。硕王夫人如何不恼?她以为是此间主人暗中下套,想让自己难堪。故而,听得顺承郡王夫人说话,下意识的开口反驳。
顺承郡王夫人轻轻瞥了硕王夫人一眼,没与其争辩,转首冲天佑微笑道:“这些糕点是鹰贝勒特意送来的。”
“哦?鹰贝勒真是有心了。瑞珍公主可别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啊!”和亲王夫人吴扎库氏打趣道。
场中也只有吴扎库氏敢这么说。她与天佑并没多少交情,但她的身份摆在那,她是弘昼的嫡妻,是天佑的嫂子。今日她陪同天佑来顺承郡王府,亦是太后的吩咐。
太后私下曾告诉她自己的忧心,认为天佑为人太冷淡,怕凉了额驸的心。自从太后听说京中权贵争相宴客,尽数请了依尔根觉罗?鹰之后,就策划着让两人见见面,并要吴扎库氏从旁撮合撮合。吴扎库氏作为儿媳,自然不敢推却,方有了此刻劝说的一幕。
众家千金瞧着瑞珍公主毫不扭捏的品尝糕点,心头是又慕又妒。今日在场之人,无不是侯门大家的格格,她们生而就有选秀的身份,家中长辈哪个不宠着疼着?但她们也明白,有得便有失,十多年的风顺日子,是要用一辈子的姻缘来换取的。选龄一至,她们就身不由己,阿玛玛法是没指望的,在他们眼中女儿一人的幸福,远远比不上家族的前程。
其后,运气好些,得贵人相助的,便指给知道些底细的男人。反之,入宫为常在、为答应,战战兢兢伺候与父母年龄相若的皇上。对,她们之中未必没有野心的,可她们更了解后宫的残酷。就算一时得了圣宠,还得防着别人的算计。此外,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圣上今日能宠你,明日也同样能把你弃之如敝屣。
无况,即便嫁与如意郎君,对方哪个没有妾室,没有通房丫头?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嫁过去能舒心吗?而皇上,那更是左拥右抱佳丽三千,作为一个小小的美人,何时有出头之日?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样的深情她们不敢想。世上男儿,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平民百姓亦是无钱无势,才只能守着糟糠妻。便是天之娇女,她们也不曾羡慕过。好比皇上最宠的格格固伦和敬公主,一出生享尽荣华,却也逃不过抚蒙远嫁的命运。那蒙古额驸就算敬着公主,怕着公主,身边也未必没有一两个知心人。若非如此,和敬公主还未有嫡子,如何便有了庶女呢?
然而,眼前的瑞珍公主,竟由一介汉女爬上了固伦公主之位,并得如此情深意重的额驸倾心,怎叫人不妒恨?依尔根觉罗?鹰才方过弱冠之龄,武艺超群人又有胆识,长得也是英俊潇洒,再挑剔的亦难找茬儿。
最重要的是,他对瑞珍公主一心一意啊!听多隆等知情的人说,瑞珍公主当年救过依尔根觉罗?鹰,因此他便对瑞珍公主感恩至今。听说对方成了公主,立刻进宫打擂台,拒绝皇上的赏赐以求婚旨,这般重情义的男子,可不多见呐!
有些个吃不到葡萄的,只怕要说葡萄酸。认为依尔根觉罗?鹰求婚,不过是因为瑞珍公主如今的地位。但依尔根觉罗?鹰并非无才,从他赢得擂台霸主到至今的作为,皆能看出他的不凡。这样的人物,有必要靠裙带关系上位吗?
反倒是瑞珍公主,无论她在宫内如何受皇上、太后的宠爱,她的身份若要出嫁,仍是高不成低不就。八旗的世家子弟就是想娶,他们的父辈也是不允的。但固伦公主的地位摆在那,若是把她指给小家小户,朝廷的脸面何存?这么一来,瑞珍公主岂非又是和亲的命?
再说,瑞珍公主受宠不假,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看看前朝,有多少得宠的公主、郡主出关,谁人有个好结果?依尔根觉罗?鹰求亲,可不是救她于水火之中?
更甚者,依尔根觉罗?鹰接了公差远离京师,亦不忘瑞珍公主,几次赠礼来京,如何不使深闺中的格格叹慕,赞一声情重?
实则,依尔根觉罗?鹰受托赈灾,却在途中送礼与瑞珍公主,可谓借公济私。然而,在座的怀春少女,愣是没有一个在意。在她们想来,觅得有情郎才是后半生的大事。她们不知的是,若此番行事的换了一人,早被众臣弹劾,不严惩也该罚年俸了。可依尔根觉罗?鹰念着私情不假,但更没耽误正事啊?何况,他回京后赢得了不少八旗权臣的感激,御史自有后顾之忧。
言官们回想以往与依尔根觉罗?鹰的对持交锋,哪曾讨到好?更不用提,他还有瑞珍公主这般的后盾了。因此,见皇上未提起,干脆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格格们虽不明其中三味,但对依尔根觉罗?鹰对瑞珍公主的情意,是羡慕不已。这般如此,众千金是越想越不甘。论出生、才情、品貌,她们哪个不比瑞珍公主强?可小小的汉女一朝鱼跃龙门成了公主,得宠于太后、皇上,又有了这么个贴心的额驸。难道,这就是命?
若说在座的格格们只是心酸,那与天佑同桌的兰馨、晴儿简直是锥心之痛,整颗心都仿佛被蚁虫所啃食。
额驸,额驸!这两个字,曾是她们在冰冷的宫廷中希冀的期望,而今却亦是推她们下地狱的噩耗。晴儿、兰馨呆呆的看着满桌的点心,心底是一阵阵抽痛的自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与依尔根觉罗?鹰相较,如此的天差地别?而同样是皇家的格格天佑,却能如此幸运?
“这糕点不错,嫂子不妨也尝尝。”天佑用了块金丝糕,擦拭双手,接过丫鬟递上的普洱茶喝了一口道。
“你还真舍得!”吴扎库氏嗔怪道:“这可是额驸特意给你备下的。”
天佑并未接吴扎库氏的话,但笑不语。
这孩子,也是个滑不溜手的主。吴扎库氏瞅了天佑一眼,暗暗叹气。对于太后的吩咐,还真不知往哪里着手才好,她要用什么借口,让依尔根觉罗?鹰见天佑呢?一时想不到法子,吴扎库氏只得没事找事的说些闲闻,就怕冷了场,天佑觉得无趣摆驾回宫。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稍息亦不再拘束,顺承郡王夫人因依尔根觉罗?鹰的关系,对瑞珍公主颇有些好感,怕她常住宫中和众家夫人格格们没有话题,便亲自打开话匣子,聊了些时下的趣闻。
旁听片刻,吴扎库氏计上心来,笑道:“瑞珍公主难得出宫,何必再听我们这些婆子的老生常谈?既然,郡王夫人说请了个好戏班子,不如早些去观台,由公主点出喜欢的戏吧。”
不待吴扎库氏递眼色,顺承郡王夫人已闻弦歌而知雅意,附和道:“和亲王夫人说的是。公主陪我等说话,确实无趣了些。那么诸位,我们往观台边看戏边谈吧?”
众家女眷见主人已起身,亦赶忙下座,烘云托月般的伴着瑞珍公主出了二门。
却说命妇、福晋们带着女儿、小儿往前院而行,其中竟有一人紧拽着另一女子的手,与他人背道而驰,悄悄步向偏僻的回廊。
“你是白家姐姐吧?”紫薇盯着白吟霜,悄声试探道。
白吟霜当年往夏家作客,已经十四岁了。虽说女大十八变,但眉目之间仍保留着几分豆蔻年华时的模样。方才硕王夫人对福伦夫人介绍儿媳,不提儿子的正妻,反倒一而再的说着爱子的妾侍。紫薇因为对方与自己相似的身份,却得硕王夫人另眼相看,不由得在意几分。
其后,听得坐于硕王夫人身侧的女子姓白,名叫吟霜时,紫薇心头微微一震。紫薇静静的听着硕王夫人的唠叨,听着她说吟霜是怎么孝顺白胜龄的,说着吟霜是如何委曲求全养活父亲的,说吟霜是怎样懂事乖巧的……
末了。白姓之人本就鲜有,何况,父女二人与自己记忆中的人同名同姓,这般的巧合万中无一。紫薇暗中细细端详,愈看越觉得相像。
如果说,真正的紫薇是她的耻辱。那么白吟霜,就是她的荣耀。当年,要不是白吟霜痴傻,她只怕难推脱白丰城的婚约。紫薇凝注着白吟霜,依稀仿佛看到了那个爱慕虚荣,为了个钗子被人利用,陷入他人诡计的女孩。也许,紫薇对自己说,她可以再试一次。
自从金锁死后,不,应该从更早之前,在皇上毁诺之时,她就该明白皇家的残酷。但她不愿相信自己的失败,她从济南一路走来,曾与荣华富贵仅只一臂之遥,让她收手如何甘心?
她开始的目的,不过是想让大家都知道,见证自己比夏雨荷的女儿强。可是……事与愿违,紫薇而今不得不自嘲,她自视太高了,人也太天真了,人人都道君无戏言,她便信了乾隆,把女儿一辈子最珍贵的贞洁献了出去。结果呢?当她走投无路进了福家,接受了福尔康的说辞委身于他,又得到了什么?
当皇上背信弃义,使她从皇妃梦中惊醒,走回认父的老路时。她想的好好的,就算乾隆记起南巡雨露之事,不能容她。为了保命,她可以承托出事实,说自己并非真正的夏紫薇,而是紫薇的亲表姐。
‘紫薇’,她可怜的表妹,从小因为私生女的身世被人鄙弃,渐渐与雨荷小姨一般郁结于心。小姨相思而竭,死前承托出紫薇的身世,可惜病入膏肓的紫薇经不住丧母的打击,亦甩手而去。唯一留下的心愿,就是代她认父,问问自己的阿玛是不是真的忘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是不是真的遗忘了母亲记了整整十八年的爱情。
而她与真正的紫薇从小交好,因紫薇的重托来到京城,愿替紫薇承欢膝下,但因皇家威严,踌躇着不敢认父。怎奈阴差阳错,让小燕子成了还珠格格,她就当是上天的旨意,由小燕子代替真正的紫薇即可。她并不贪慕荣华,并不眷恋富贵,她为紫薇认爹的初衷不过是想为亲人,为表妹尽一份心力,虽是欺君之罪,但其情可悯。
之后,她进宫为婢,既有私心又是身不由己。私心是,想看看小燕子过的好不好,更想知道皇上有没有忘记雨荷小姨。身不由己的是,五阿哥爱上了小燕子,不愿和小燕子做兄妹,一定要她们俩还原身份,她不愿进宫可亦不敢说破,最终不得不听五阿哥安排。
如果,皇上硬要追究云雨之事。她也有一套说法,为自己开脱。
她表示曾为紫薇叫屈,为小姨不值,可是进了皇宫,见到了皇上,她才明白皇上的难处。小姨说过,‘她等一辈子、想一辈子、盼一辈子、念一辈子,可我仍然会感激上苍,让我有一个可等,可想,可盼可念的人。否则,生命就好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她一直不明白小姨话中的意思,直到见了皇上,才懵然醒悟。
因为小姨、表妹的种种,她未见皇上便已有牵挂,当相逢之时,见皇上那么仁慈、宽容、威仪……心头难免情愫暗生。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丝毫的妄想。哪料南巡途中,皇上竟仿若了然她的心意般,对她嘘寒问暖,体贴入微。她一时情不自禁,铸成大错。
而后,皇上忘了一夜缠绵之情,她本想远离,可又不放心宫内的丫鬟金锁,小燕子、五阿哥也不肯放过她。不得以,她只得尾随回京。往后的日子,她是如履薄冰,直到五阿哥说穿了小燕子的事,她被皇上怀疑、被禁足漱芳斋、被驱逐出宫……她是生不如死啊!
至于,福尔康纳她为妾之事,只要推说福家贪慕权势,娶了个多罗格格不算,还想要更多的保障来搏个仕途。为此,福家在山穷水尽之时收留她,对方坚信她是皇上的私生女,便是如今惹怒了皇上,皇上也总有一天会消气,慢慢想起她的好,再次疼宠她,进而爱屋及乌提拔福尔康。自始自终,她只是颗被利用的棋子。
虽是这么想的,但不到万不得已,紫薇是不会这样说的。毕竟,如此一来,福家、五阿哥、小燕子,必会对她群起而攻之,她等同背水一战。到时候,两方的胜败,取决于皇上对夏雨荷的愧疚。若是皇上还念着夏雨荷,即便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也能因为她是雨荷的侄女,而网开一面。然而,皇上对雨荷的怜爱内疚,已经被她、被小燕子、被福家、消耗的所剩无几了。
紫薇知晓自己和白吟霜没什么交情,之所以与其相认,是因为福伦夫人已经悄悄命人寻找夏家的远亲,
113、百般心思
或是,济南大火一案中夏府的漏网之鱼了。而她既怕,又无力阻拦。她从福伦夫人日益冷淡的眼神中,明了如今的地位。流产当日,大夫已经委婉的告诉她,她这辈子是没可能再生育了。她猜福伦夫人也一定是知道的,那么她如今对福家的价值,也就只剩皇上有可能回心转意的万一了。
但,怎么可能?
是的。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了解皇上对自己的冷淡吗?简直可以说是视若无物。无怪乎有人言,最无情是帝王家。前一刻对你柔情蜜意,下一瞬早已把你遗忘在尘埃之中。
她怕,怕福伦夫人真找到了夏家的人证,而此人不是来赐她富贵,而是生生挖掘她真实过往,陷她于绝境的阎罗。她此刻怕了,想离开却已经晚了。金锁的死,使她失去了唯一可靠的亲信,福伦夫人又刻意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她即便想逃,亦是举步维艰。而且,她除了几个银钗子,和不值钱的镯子,便身无分文,想离开福家谈何容易?
紫薇明白,若是福尔康母子从她身上看到崛起的希望破灭了,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日子。是的,事到如今,已没有回旋的余地。她一步错,步步错。当日狠心除去夏家百余口人命,得到的不是一步登天,而是无家可归举目无亲。这几日,她日思夜想,却没有想到任何一个可以求助的人。
至于之前姐妹相称的小燕子,她从未想过。问小燕子借钱,非得给她闹得人尽皆知不可。这般一筹莫展之际,竟叫她得逢旧识的白吟霜,可不是瞌睡送枕么?紫薇如今也顾不得寻思她与吟霜有没有交情,对方是不是会施与援手了。此刻,白吟霜在紫薇眼中似同浮木,使她下意识得紧紧抓在手中。
“你是……”白吟霜看着眼前的紫薇,疑惑的打量着。她之所以跟着紫薇走,不仅由于对方拽着她的胳膊,更因为她们相似的身份。
这几年来,无论硕王夫人对她如何照顾,白吟霜总有不安的感觉。今日她初次过府为客,战战兢兢的坐于硕王夫人身畔,自以为有硕王夫人撑腰,便什么都不用怕了。谁知,无人与她搭话就算了,竟还有许多女人用轻蔑的眼神扫视她,害得她连公主驾临都不敢抬头。吟霜心头震怒,却不敢发一语。
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拍马也不及在场的贵女。这口气,她只能忍下。吟霜刻意低下头躲避他人的目光,分心听着硕王夫人与福伦夫人投机的闲谈,得知福伦夫人身侧的姑娘和自己一般是个妾室。更奇得是,那名紫薇的女人,一个劲的偷瞥着自己。
吟霜暗暗欣喜,以为紫薇同自己一样恼怒众人的不理睬,便打主意先与身份相若的人招呼,以解尴尬。为此,当众人离席,紫薇暗中拉着她往僻静处,她并未抗拒。只想着交谈片刻后,二人联袂回去看戏时,可以不必那么孤单,心情就好了些许。哪料对方忽然口称妹妹,令她诧异万分。
“我是夏紫薇,你小时候来我家住过。就是济南夏家,你不记得了吗?”紫薇急切道。
记得,她怎么可能忘得了!忘了那个让她改变一生的地狱!白吟霜不只一次的问自己,如果当初没有去济南,没有入夏家,那么……是不是一切将会不同?
的确,凭她的身份,如今成了贝勒爷的小妾,已经是高攀了。可是,为了爬到今天这个地位,为了在王府站稳脚,她付出过多少?
白吟霜苦笑,十四岁的自己还是个乡下小丫头,虽然知道用自己的本钱迷惑男人,可哪里晓得城里小姐们的弯弯道道。她当初正是爱美之时,自是羡慕夏家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所以,夏兰心送她钗环,她高兴地收下了。谁知兰心包藏祸心,送的赠礼却是夏紫薇的首饰。而夏紫薇又利用无辜的自己,由钗环一事反击夏兰心。
夏紫薇、夏兰心之间谁输谁赢,她不想知道。但兰心、紫薇把自己陷入她们之间的争斗,并利用自己成为打击对方的利器,白吟霜怎能不恨?
如果,夏兰心没有送她首饰,她就不会叫白胜龄保管,让他乘机典当了手镯钗环去赎小唱。小唱没进门,便不会逼死白夫人。吟霜知道白夫人不喜欢自己,但从未缺什么短什么。但从那小唱成了白夫人,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每日四更便要起身,洗衣、做饭、喂鸡喂鸭、打扫破屋,待小唱醒来,她又要给小唱端盆倒水,百般奉承,就怕她暗中用针戳她,用手掐她。而且,小唱下手阴狠,每每伤口都在女儿家羞于启齿之处,使她不敢对人明言。何况,一?br/gt;
还珠之雍正当道第4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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