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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恨第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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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上官灵并末听懂。

“无事。”刘陌徐徐笑道,“成烈,送上官小姐下去吧。”

太子刘陌最后指定的太子妃人选,是先奉节上官家地次女上官灵。

“上官灵?”陈阿娇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道,“这么巧,先前刘据指定的王妃人选,也是上官家的女子呢。”

“是啊。”刘陌微笑道,他的笑容里,难得透出一股孩子气的顽皮,“但不能说他先选了,我就不能再选了吧?”

阿娇想起记忆中那两个一明媚一清雅的少女,慢慢道,“你的眼光,要比刘据略好些。”

“长安城女子虽多,我却找不到真正合意的。”刘陌淡潢一笑,“而上官灵,她的身份够,人也聪明,至少,我不讨厌她。”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绝世好女子。纵然真的有,谁又能那么好,在彼此芳华未艾的时候邂逅。

到最后,也只能如此。

元鼎五年秋,陛下旨意下来,兹有先奉节上官淮次女上官灵,惠质娴良,敏秀出众,聘为太子妃,于六年上元完婚。

先奉节上官淮追封为质陵候,太子妃与齐王妃母,俱进为奉华夫人,因太子妃与齐王妃俱出于上官一门,一时间,上官族为天下羡。只是,身为上官一族现任家主,郎中今上宫桀面对如此殊荣,却愁眉深锁,别有心肠。

陛下旨意初下,郎中令上官桀便在后院另辟了居室,供两个妹妹居住。

上官灵捧了书卷坐在窗前,初秋的风吹过,将书轻轻翻了一页。她的心思有些紊乱,悠悠叹了口气,将之放到一边。

从接到那卷旨意后,仿佛一直行走在梦中,理不清楚因由。

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皇家迭中,坐上那尊贵之位。又或者,在将来的某一日,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一直以为,她会平平淡淡的过她的一生,听从或者不听从哥哥的吩咐,嫁一个高贵或是不那么高贵的人,也就是一生了。于是一直以看客的身份看着这长安城的风流云散,谁起了,谁败了,都与她没有太大相干。却不料命运忽然开了她一个天大的玩笑,推她到最显眼处,从此,她便是这风流云散中的一缕风。一丝云。再脱不开身去。

而那个坐在太子位上的少年,笑容温朗,自然是很好很好地。只是她从没想过有这样一日,于是只当他是大汉地太子,距离遥远,多么多么好,又与她若何呢?却不料。如今这世界最与他相干的人,就是她了,不由得用另一种眼光去看去想。微微的,就会晕红了脸。只是,到最后,想不通他的心思。

定下太子妃人选后的第七天,陈娘娘召她到长门殿见。

“太子妃身份尊贵,到时候自然是有人去教习礼仪的。”陈娘娘依旧是一派的清艳安然,微笑道,“只是灵儿要记住。”

“礼仪那些东西过地去就行了,没有人会苛求。我希望你日后能做到的,你每行一事前。要好好想想,可对的住你地夫君?”

未来的婆媳说话,总会叮嘱一些“希望你们日后恩爱”类地话,不为己甚。只是当作的事,还是要做的,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然而陈阿娇语气认真,她竟当不了敷衍。不由抬头望她。

阿娇淡淡一笑,“你便当为娘的舍不得儿子吧。陌儿是我一手带大,他的性子,我最清楚。只要你不负她,他便不会轻易负你。”

“因此,你自多珍重吧。”

陈娘娘的话在某种程度上颠覆了世人对一些事的认知,回来后,她想了数日,然而还未想明白,侍女便来报,大小姐来访。

不由得微微一瑟。

这样的结果,姐姐一定很生气吧。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上官云并没有发作她地脾气,只是面上见了黯淡,有些憔悴。

“灵儿,你说,命运真的是不可违抗的么?”她慢慢道。

上官云并不知道,在遥远的齐地,齐王刘据接到了长安的消息,愕然良久。

“这个太子殿下,行事倒真是荤素不忌。”宁澈苦笑道。

世家讲完“立嫡,立长,立赏,”女子虽不在此列,但嫡女的确比庶女要尊贵些的。刘据既然已指了上官云,刘陌身为储君,选地竟然是同一家的庶女,当真是不顾天下人眼光了。

“宁先生想多了,”刘据冷笑道,“天下尊贵,还有尊贵过皇家么。储君的位置,已经足够刘陌藐视未央宫外一切尊卑之别了。”

多年前,他的母亲,卫子夫以歌姬身登母仪天下之位,天下只能羡,谁又敢嘲的?

只是,到如今,满盘皆输。

“若如此,上官云的作用只怕也有限了。”刘据淡淡的笑,猜的到上官桀会有的选择,“我是否该将这门婚事推掉?”

“照如今这个局势,这门婚事有利有弊,推与不推,皆在王爷。只是澈私下看来,还是照原议的好。”

“哦,为何?”

“自古大丈夫一诺干金,王爷若出尔反尔,置一弱女子于难堪境地,只怕将遭陛下看轻。”

刘据斟酌着,忽然想起藏梅楼上少女艳若芙蕖的容颜。其实纵然是父皇自己,又何曾守的住生命里的每个诺言?只是,他没有父皇那样的高位,心又有所求,无法肆无忌惮。

“那么,请先生教我以利。”

“便是这个利字。”宁澈莫测高深道,“天下人遂利,若他日实势反转,刘陌仪仗的刀剑,也会回头割伤他自己的。”

“先生高见,”刘据微微一笑,虽然不是个分满意,但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长安城里的

事慢慢尘埃落定,时序已经是深秋了。

这一日,长门殿重新生起了地火,刘彻起的时候,便有些眷着殿内的温暖,回头看阿娇,尚睡眼惺忪的在榻上,半梦半醒,别有一种风情。微微笑了一笑,却瞥见案上阿娇常翻看的书卷里,夹了数张笺纸,似是很久以前,阿娇曾摆弄过的。

随手翻了一下,不由啖了一声,笺纸上笔迹极随意的,写了一些农桑之事。条理极明晰的。

“那是我年前整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娇已经起来了,披了衣裳坐在他身边,道,“本来打算赶出来今春让人试试看,结果后来娘亲和昙姐相继病重,便搁置下来了。”

“明年再试也是可以地。”刘彻扬眉道。揽过她亲在她地额上,心情很好,笑道。“娇娇久未弄这些事了。朕倒忘了,娇娇最是心思出奇的。”

总是习惯不了白日的亲昵。陈阿娇面上微有些尴尬,嗔道,“时候不早了,陛下不去宣室,打算做回昏君了么?”

“文皇帝说,‘农事乃天下之根本。’”刘彻大笑,扬起手上的笺纸,道,“朕不正是在处置国家大事么?”

他心情极快慰。倒不仅仅是因了若农桑能发展起来,国民富庶,大汉国力定可又提升一番。也有因了,这些年来,阿娇的心思,多半是放在协助桑弘羊行商天下,充盈国库上。这是第一次主动为他的国事分忧。

这些年,他广修宫室,又连年征战,民力见疲,且虽桑弘羊理财有方,国库不见吃紧,但也隐有忧患。若能舍了商家未节,直接提升大汉立国之本的农桑水平,自然是能为他解劳。

阿娇肯如此,总是一分真心吧。

“东巡地时候,见临汾农人耕作之苦,所以想先整理这些出来,帮一帮他们。”她微笑道。

回来的时候便有些愧疚,这些年来,他们忙着风生水起,却一直忘记了,规划农桑事,于他们不过举手之劳,就可以帮助到那些人很多。

只是,她有些忐忑,迟疑了半晌,方问道,“陛下不问阿娇,如何理的出这些农桑事么?”

虽然她可以说出千百个理由,可是娇生惯养如她,只做了此事,如刘彻地性子,如何能不疑半分?

“娇娇给朕的惊喜颇多,”刘彻莫测高深地望着她,淡淡笑道,“朕便当作,是上天的恩赐吧。”

她不免有些哑然。

“娇娇说想先行了此事,”刘彻微笑道,“单凭此事,已经了得,莫非娇娇另有打算?”

“是啊,”她想了想,道,“我想试试看,治河。”

那些农桑事,不过是依着记忆中的印象整理出来,并不难。黄河却是中国千百年来的大患,一直无定论的,惠益人们良多,也伤害人良多。

若是能从古远的大汉开始治理,或许,日后,黄河两岸的人们,会安乐很多。

“那可是大工程呢。”刘彻慢慢道。

“是啊。”阿娇一笑,道,“还是先解决眼前事吧。”

“我昔日游历农诸侯国时,曾见过以牛马犁田,人便轻松很多。若制一些新式农具,精耕细作,都能提高亩产量的。”

“本来么,其实最适合种植的地方,还是往南边去,巴蜀一带和江南,也不会这么旱。”

“娇娇想多了吧,”刘彻失笑,“如今大汉地中心在黄河一带,尚有许多菜地未垦。向南走,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不现实的。”

“我知道啊。”阿娇便有些扼腕,可惜了后世那一片繁华的地方啊。

“算了,回头。我其实也不精这个,只剩下大概的印象了。”她慢慢道,“似乎是深翻作区,集中种庄稼,集中灌水,料细的栽培管理……”

她身上尚未褪了初起时的慵懒,殿内很暖,衬的她地颊娇艳胜花,刘彻慢慢看着,便渐渐心不在焉起来。又听了片刻,不耐烦道,“这些事改日朕找专门负责的人来听你说,”他身为帝王,虽兴趣广博,诸事多有涉猎,于这农桑本身,却是半点兴致也无。含笑道,“反正时日也迟了,今日朕便不去宣室,陪娇娇吧。”

她怔得一怔,抬头看他黑的深沉不见底的眸中再熟悉也不过的颜色,霎时间面上便红了,强撑住,道,“你疯了,现在可是大白日啊。”

“白日里又如何?”刘彻好整以暇道,“谁规定了白日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殿里的奴婢便低了首,静悄悄的退出,听得殿里的笑声,低低的骂声交织成一片,慢慢的,俱都安静了。

日里,太子刘陌出了博望殿,一路往长门殿行来,欲与娘亲请安,却在长门殿外被侍从拦下。

“太子殿下,”战续神情有些尴尬,禀道,“陛下尚在殿中,殿下不宜入内。”

他怔了一怔,望着殿下站了一排的宫人,连娘亲贴身的大女官绿衣都在其中,殿内却悄无声息的,霎时间了悟,面上不禁泛了些红,却又暗暗狐疑,按说这个时候,刘彻早该在宣室殿处理政务了,如何还驻留在娘亲殿中。

“那我就先走了。”他淡淡笑道,“战续记得和娘亲说一声,我来请过安了。”

自刘彻东巡归来,刘陌虽高居储君之位,行事却反而不如当年为皇长子之时放的开手脚。他谨记得娘亲吩咐,上要忌父皇猜疑,下要让臣民臣服,在浮海中尽力维持平衡,面上虽清闲,少涉政务,底子里却颇辛苦。

成烈见主子如此,便凑上来,道,“殿下好些日子没出过宫了,不如往宫外走一遭吧。”

“也好。”刘陌将连自己也不清楚所为何来的心中瑟瑟抛开,振作精神,道,“便出去走走吧。”

长车缓缓行在长安街头,成烈小声笑道,“主子这回打算去哪家?是飞月长公主府上,还是长信候或是桑大人家?”

刘陌摇摇头,不耐道,“这些叔叔伯伯阿姨家,我都去的多了,难得出来一次,就不要听训了吧。”

其实认真说起来。不算是听训。只是善意的奚落。尤其是桑弘羊和刘陵,定会笑咪味的道,“陌儿这么大了,该娶妻了呢。说不定到了明年,就该抱儿子了呢。”

一阵恶寒。

他似乎是随了娘亲,虽是男子,对这些事情。面皮却是极薄地,自然不肯自行送上门去。

“那难道还去清欢楼?”成烈苦了脸,“清欢楼菜品虽好。次次都去,也太没意思了吧。”

“谁说地?”刘陌少年心性忽起。想起一个人来,笑眯眯道,“今次我要去的地方,却是从未去过的。”

“成烈,”他笑的愈发畅快,轻轻道,“你上次去过上官府,应该还记得怎么走吧?”

“主子,”成烈远远的在上官桀府前停下车来。问道,“你真的打算去见未来的太子妃么?”

“既然来了,”刘陌微微笑道,“自然要见一见。”

“也不是不可以啦。”成烈有些为难,“只是,主子与太子妃只是未婚夫妻,这样去见。终究有些奇怪。”

虽然其时男女之防不算严重,但若二人居于高位,却是徒徒被人说罢了。

“你说地也对。”刘陌徐徐笑道,“只是,谁告诉你了,我打算敲正门进去的。”

他撇下了成烈,绕到上官府侧门,轻轻跃了上去。

上官桀本是武将,家中又出了两个皇亲,自然是有守卫日夜守护着的。只是,刘陌出身朝天门,虽因了身份,疏于习武,轻功却不错。

避过守卫耳目不过尔尔。真正让他为难地是,他并未来过上官麻,不知上官灵居于何处的。

他在长廊拐脚处略迟疑了一下,便听见身后有人断喝了一声,

“谁?”回过头来,看见一张熟悉地脸。

他曾见过这个人,在昔日出搜身毒时,骑亭尉薜植麾下的骑军中,虽叫不出名字,却确实是见过的。

什么时候,他从骠骑军调到期门军了呢?

侍卫见了是他,吃了一惊,口吃唤道,“皇长子……呢,不,太子殿下。”

“看见什么了?”那边,他的同伴喊道。

“没,看错了。”他见了刘陌的噤声于势,便敷衍答道。

刘陌的面上淡淡有点红,问道,“上官灵住在哪儿.?”

那侍卫便怔了一怔,不过,他们期门军奉命守护未来的太子妃和齐王妃,却没有说将太子算在被防护的范围内。便答道,“在右手的那座新楼里。”

刘陌点了点头,转身而去。留那侍卫站在原地,慢慢想着,太子殿下莫不是心慕佳人,难耐相思,特意来样望未婚妻来了。

他噗嗤一笑,摇头而去。

一对有情人相聚在这凛凛秋风地日子里,不是一件很美丽的事吗?

只是可惜了那个身毒女子,一腔幽情错付。他至今仍记得,那个女子笑起来的时候,妮媚的模样。

尚未近竹楼,便听见一阵琴声,错落有致,婉转悠扬。

刘陌的娘亲和妹妹都是习琴的,惜乎天分问题,似乎都学不拿手。是以刘陌听过的琴声不多。

弹琴地女子,身影是极娴静的。淡淡的一个侧影,柔美动人处,犹如静水落花。

刘陌绕过了重重守卫,来到上官灵窗下,瞰着一队侍卫巡逻而过,轻轻的敲了敲上官灵的窗。

琴声一滞,过了半晌,复又响起。

窗棂轻轻的,又响了一下。

上官灵怔得一怔,停了琴,起身来看。却不料,见到那个绝不会想到见到的人。

“太子殿下,”她小声惊呼,连忙捂了嘴,看了看四周,方急促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怕惊动了旁人,将声音放的极低。

他示意她将窗子拉开,翻身进来,惊险的看着那队侍卫又巡逻过来,吸了口气,道,“想过来。就过来了。”

“殿下。”上官灵双目圆睁,道,“你是大汉储君,一言一行,都要注意的。”

她昔日远远望着刘陌之时,刘陌一直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太子,笑容温和。似乎对每个人都很亲切,底子里却是一片疏离。

却不料,如今见了。却是一派生气勃勃的模样,仿佛。只是一个这个年纪地孩子。

刘陌盯着她一会儿,忽得朗朗一笑,道,“若如此,灵儿如今对我说地话,似乎也不合规矩吧?”

上官灵窒了窒,她虽被钦定为太子妃,但到底尚未完婚,?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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