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记作者:肉书屋
锦屏记第10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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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是死了吗?”大老爷惊道。
齐二夫人脚底虚浮,一张脸上泛着死气,但很显然却是活的。
“这是怎么回事?”大老爷惊讶过后,便发起怒来。皇上下旨免了这一家子的罪过,并没有单独提到齐二夫人,因此大理寺也将齐二夫人一起放了出来。但是他们都知道,齐二夫人是必须要死的。他嘱咐了大太太去办这件事,这一晚上过去了,齐二夫人本应该已经变成了尸体。
婆子们都不说话。
“去叫大太太来。”大老爷吩咐道。
大太太很快就到了。
“昨个已经安排好了,话也说清楚了。谁知她不肯自己了断,又威胁那几个婆子,说是谁逼死了她,大爷、五爷,还有璋哥儿会给她报仇那。”大太太有些没好气,“老爷听听,我也怕大爷、五爷和璋哥儿以后将我当做仇人。”
大老爷几乎气了个倒仰。
“你,真是无耻,无耻!”齐二老爷浑身发抖,指着齐二夫人骂道。
原来那天夜里,齐二夫人打定了主意,在大理寺的狱中她已经尝过了面对死亡的滋味,如今侥幸被免罪,她可不想再去死。因此她泼了那杯毒酒,用蜡烛烧了白绫。她相信,只要她坚持下去,齐二老爷是心软的,她的儿子们也不会真的看着她去死。
她以后还想做个富贵的老太太,含饴弄孙。
那几个婆子竟真的没有动手,她等到了天亮,却又突然出了这一桩事情。
“老爷,念在咱们夫妻多年的情分,我为老爷生育了几个儿女的份上,老爷千万救我啊。”齐二夫人声泪俱下,上前去要拉齐二老爷。
齐二老爷仿佛看见了苍蝇一般,露出嫌恶的表情,几乎是本能地挥手甩开齐二夫人。
齐二夫人是冻饿了几天的人,哪里禁得住,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顿时头破血出。
大太太在旁冷冷地看着,心道,给个机会让她可以体面地死,她却偏偏不识好歹,如今这样,自取其辱,能怪的了谁。
“夫妻情分,你毒害万姨娘和我的孩子的时候可想过夫妻情分?便是你自己生下的,你心里可真的有他们?你做下那些事情的时候,就不知道会让他们跟着没命。你,你这个自私透顶
的毒妇。”
齐二老爷是斯文惯了的人,极少这般骂人。
“带走,带走,我齐家没有这样的人。”齐二老爷扭过头去。
那些衙役最会看风色的,也听得了些消息,因此对齐二夫人就不客气,一个衙役上前抖开锁链,就将齐二夫人锁住往外拖。另几个衙役上前,要带齐修和齐二奶奶走。
齐二奶奶扑到大太太脚下。
“老爷、太太,一定要救我,救二爷。”齐二奶奶哭道。她这一走,府里显然就是大太太一人当家。齐府就是没有了权势,却还有银子,若是大老爷、大太太肯花银子,或许就能救回她来。
“别怕,你没做那样的事情,自不会让人混赖你。”大太太淡淡道。
这样的话当然安慰不了齐二奶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的真相。
那边衙役在催促,齐二奶奶只得起身。冬儿带着两个丫头跟上来。
“衙门是什么地方,还许带奴才伺候的?”一个衙役道。
齐二奶奶让冬儿止步。
“你赶紧将我的嫁妆都收拢起来。”齐二奶奶小声吩咐冬儿,“若大太太不肯为我打点,你知道我的银子在哪。还有,赶紧去通知侯爷”
冬儿哭着连连应了。
衙役将人带走,这前厅立时安静下来。
难道齐家真的在劫难逃?平时来往的亲朋如今都对齐府避之唯恐不及,没了容氏,又有谁能来搭救他们?大老爷、二老爷都是一脸疲态,瘫坐在椅子上,大太太也有些无措。谁都没有注意到,方才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齐俭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齐攸一直守在灵堂,却也知道了府里发生的事情。墙倒众人推,没有事还要来踩上几脚,何况现在人家是有怨抱怨来的。不仅是京城中,这天下的权贵大多一样,得势的时候依仗着权势横行,若是一朝落败,说不得都要如数偿还。
齐攸心中矛盾,守到晌午,也不见有人请他去用饭,即便是有人来请,齐攸自也是不肯在这里用饭的。
齐攸又在容氏灵前磕了头,便径自回了抱朴园。
抱朴园,荀卿染听了齐府发生的事情,不禁又叹了一回气。
郑元朔死有余辜,但郑姨妈却可怜。齐婉蓉死因蹊跷,但是冯登科却是十足的小人。
“四爷,咱们派人去衙门里打听打听吧。”荀卿染对齐攸道。
齐攸正捏着儿子肉呼呼的小手,闻言点了点头。
“从那边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打发人去了。”
齐攸道。
衙门前自古好景观,顺天府衙也不例外。这天天气晴好,府尹还没有升堂,衙门外面围观的百姓就已经挤了个人山人海。京城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官,大大小小的官。既然是官,有风光的时候,少不得也有那落败的。因此衙门里审个把这样的官,并不是稀奇的事。不过若真的是世家大族、高官贵胄,即便是犯了事,一般也轮不到顺天府来管,多是大理寺负责。
齐府这样一夕落败,却毕竟曾经是国公府,而且这被提到案的案犯中,还有两个女子,便是齐府当家的太太和奶奶。普通的老百姓平日哪有机会见这样的人物,自是蜂拥而至,势必要瞧个稀奇。
府尹大人还没有来,两边的衙役早就摆好了架势,一声鼓响,就有衙役推了齐二夫人和
齐二奶奶走上堂来,原来是要先审谋害齐婉蓉的案子。
围观的百姓顿时都激动起来。
这衙门的规矩,凡是女犯过堂,必得是着单衣,还不能穿鞋。齐二夫人经过这几天的几番折腾,如今的样子早没了半分体面。齐二奶奶虽然是素服,脸色苍白,却还有几分端丽。
一群半老婆娘挤在人群前头说笑。
“瞧那模样,都慈眉善目地,怎么竟都这样心狠?”
“嫂子杀害小姑子,婶子杀害侄女,要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过吵几句嘴,那极厉害的,互相抓几把。啧啧,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面上各个是菩萨,那心里可黑着那。”
“这些人啊,就讲究个面子光,里子乌烂着那。”
“现在可是面子也没有了。”
还有几个无赖子弟在那里品头论足,滛词浪语。齐二夫人与齐二奶奶站在堂上,又羞又气,真是恨不得有地缝能钻了进去。
而站在她们对面的冯登科却是好整以暇,抬着下巴颏,时不时扫她们一眼。“肃静。”一个衙役唬着脸走到围观的百姓跟前,“吵吵闹闹的,大人如何审案。哪个再敢吵闹,便打出去。”
“小乙哥,可别啊,这样热闹,百年难遇的。”
“是啊,小乙哥,一会回家一起喝酒啊。”
却是几个熟悉的街坊,因着这衙役的关系才挤在了前排的位置,与他说笑。
那衙役皱着眉,挥舞了下手里的棍子。
“大人就要出来了,你们都省事些。”
人们并不害怕他,却都自动地放低了声音。
府尹大人从后面出来,坐到桌案后,开始审案。
自打府尹一露面,冯登科就换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孔,府尹让他说话,他便说状告齐二夫人和齐二奶奶杀害齐婉蓉,害得他家破人亡,只好流落在外。
“二太太将我娘子扣留在府里,她想要谋害庶子
,就将我娘子做人质,强迫我写下了弹劾的奏折。下官并不情愿,但是害怕她加害娘子,只得听从。后来弹劾不成,二太太怕我娘子说出真相,让她在齐府无法立足,便伙同二奶奶,将我娘子杀害。”
“不,不是这样。”齐二夫人嘶哑着嗓子道,“明明是你们夫妻俩来找我,跟我说了那许多话。也是你出的主意,怂恿我那样做。我一个妇人,懂得什么,就相信了你的话”
“若不是你二太太做主,我芝麻大小的官,怎么敢弹劾国公府的嫡子。”冯登科道。“五妹妹是病死的,当时冯家的人都看过的。反而是你,抛下妻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如今知道齐府落难,便来落井下石,要捞好处。卑鄙的小人,难道忘了齐家对你的恩情。”齐二奶奶本是泼辣的性子,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羞怯,噼里啪啦讲起了冯登科如何巴结齐府,齐府如何照应冯家。
冯登科听得青紫了面皮。
“我那时若不逃走,哪有命还能在这里为我娘子伸冤。你们赔我娘子的命来”冯登科说着流下了几滴眼泪,好似他与齐婉蓉曾经是多么的伉俪情深。
“你这j诈小人,吃里扒外。”齐二夫人抖着手道。
“若说吃里扒外,谁比得了二太太你。”冯登科冷笑道,“虎毒还不食子,二太太,你比老虎毒多了。”
“你……”齐二夫人涨红了脸。
“大人,我当时只身逃走,想着毕竟是一家骨肉,他们不会对我娘子下手。谁知道,她们怕我娘子吐露真相,竟下毒手将我娘子迷倒后推入湖中。”
齐二夫人与齐二奶奶对视了一眼。
“你信口胡说。”齐二奶奶道。
“大人,下官有人证,亲眼看到二奶奶带人杀害了我家娘子。”
“带人证上来。”府尹吩咐道。
一声令下,人群分开,一个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上堂来。
齐二夫人早已经瘫倒在地,齐二奶奶更是睁大了两眼。
“怎么是你,严家的,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女人开口道:“连天大雪,您派人做手脚弄塌了那草屋,以为奴才不是被压死,也得被冻死。奴才命大,那下手的人见奴才活着,便不忍心再动手,只回去说奴才已经死了。奴才可好好地活着那,不过二奶奶只怕活不长了,咯咯咯。”
齐二奶奶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府尹便让严家的少说闲话,只把看到的齐二奶奶如何杀害齐婉蓉的事情说一说。
“那天因为弹劾的事,闹了一天。奴才走了困,半夜起来解手,就看见二奶奶的屋子里亮着灯,奴才便悄悄地溜到窗跟下”
这严家的历来好口齿,噼里啪啦,就将听到齐二夫人派了张嬷嬷与齐二奶奶密谋,齐二奶奶打发人给看守齐婉蓉的婆子们送热汤,在里面下药,放倒了婆子们,又迷晕了齐婉蓉和她房里贴身看护的丫头,将齐婉蓉抬到园子,扔到湖里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齐二奶奶恨的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历来知道这严家的不是个安分的,只是看着她还机灵想着用她办些事情,又自信能压服的住她,才将她留在身边。
“吃里扒外的!”齐二奶奶怒骂。
严家的仿佛没听见,只继续向府尹说道:“她们站在湖边好一会,眼看着五姑奶奶没有浮上来,小声嘀咕说必定是死了,这才走开。”
那张嬷嬷已经死了,严家的又说了几个婆子的名字,说就是当时动手的人。府尹马上发了签子,让衙役去捉人。
齐二奶奶知事情不好,瞪着严家的,恨不得一口吞吃了她。
“谁不知道二奶奶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二奶奶,您别这么看着奴才,奴才好害怕。”严家的做出害怕的表情道。
“你这忘恩负义的奴才!奴才告主,你也没有好果子吃。”齐二奶奶道,“当初就不该抬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下的那些事,你那相好的小厮一家,便是你害死的。”
这下严家的变了脸色。
“大人,二奶奶手里还有一条人命,奴才要对大人禀明。”严家的道,“奴才受二奶奶指使,也做了一些事,请大人可否免了奴才的罪,奴才才敢说。”
“若不是十恶不赦,定会宽恕。”府尹道。
严家的得意地看了一眼齐二奶奶,又对府尹道,“还有一个要求,这事关齐家二爷,也请齐家二爷上堂来,做个人证。”
府尹略一思忖,点了点头。
一会就有人带了齐修上堂来。
“二爷,你可知道,蔡姨娘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二奶奶动了手脚,才小产了的。”严家的对着齐修扔下一枚重磅炸弹。
齐修抬起头,看看齐二奶奶,又看看严家的。
“二爷,莫听这胡说。”齐二奶奶忙道,“她恨我将她赶到庄子上,说这些来陷害我。”
“是不是陷害,得二爷说了算。”严家的冷笑道。
原来是妻妾相争,谋害庶子。府尹拍了拍惊堂木。
“闲话莫说,将这人命案子细细道来。”
“二爷将蔡姨娘抬进门,可巧蔡姨娘就怀了身孕。二奶奶成亲多年,只得一个女孩,她又是最嫉妒的,并不肯容纳妾室,更不肯让二爷有庶出的儿子。”这严家的先讲了一通二奶奶如何吃醋,直讲的口沫横飞,才说到正题,“蔡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二奶奶一直没机会下手。正巧那些天府里的人都顾着弹劾四爷的事情,二爷也因此忙的团团转,二奶奶这才得了机会。将那炭中做了手脚,让奴才趁着蔡姨娘在屋子里睡觉,换了蔡姨娘屋子里的炭。结果蔡姨娘起床摔了一跤,小产了。二奶奶还怕不稳妥,早就给蔡姨娘备下了稳婆,却格外多给那稳婆银子,就算那天蔡姨娘的孩子生下来是活的,最后也会死在稳婆手里。”
严家的说的有鼻子有眼儿,让人不由的不信。
“你,果然是你干的。”齐修指着齐二奶奶,“她总和我说,疑心你下的黑手,我那时还不相信,只说你也怕没儿子的!你骗的我好苦。”
“是这奴才怀恨,故意编了这些还害我。”齐二奶奶哭道,“当时大太太、二太太都在,都知道是蔡姨娘不小心。”
“大人,奴才有证据。”严家的突然又开口道。
“什么证据?”
“过后,奴才自是要将那炭换掉。奴才素来知道二奶奶的为人,便留了两块,怕人发现,只埋在石榴院角门外的大树下。”严家的道,“奴才提着那炭出来,还被齐府的四奶奶和大太太身边的蔡嬷嬷看到了。”
但是就因为埋那炭,被人看见,多亏她应对得宜,才混了过去,后来虽然蔡嬷嬷来找麻烦,那时那些炭早就被齐二奶奶派人处理掉了,大太太是个笨的,只说她是偷主子用的炭。
“大人派人取出奴才埋的炭来查验就知道奴才说的是真还是假。事情过后,二奶奶将奴才打发到乡下,假意告诉奴才,等过了风头,就让奴才回去,让奴才做大管事。二奶奶又将蔡姨娘身边的丫头也都打发去了庄子上,怕她们想出有什么不对,都找由头卖了。”
严家的说的丝丝入扣,齐修已经完全信了,齐二奶奶更是早已汗流浃背。
这边府尹又发签字让人去齐府起证据。
“我的儿子啊,”齐修想起当初看到的那个已经成型了的男婴,捂着胸口痛哭起来。他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活着出去,如果不能,那他就再也不可能有儿子了。那男婴,便是他唯一的儿子,却还没睁眼,就被齐二奶奶害死了。
“你这,害死我的儿子!”齐修转头骂齐二奶奶。
“不过是块肉,还是那姓蔡的从外面带进来的,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你的。”齐二奶奶见齐修如此,也生了气。
“你”
齐修气的上前来,揪住齐二奶奶便拳打脚踢。
“我们少年的夫妻,你到处风流,我都忍了,为了那么块臭肉,你便如此对我。”齐二奶奶哭喊着,她是不肯吃亏的,两只手就朝齐修脸上抓去。
齐二奶奶十只手指都留着长长的指甲,齐修并没用防备她这一招,顿时被抓了个满脸花。
齐修吃疼,放开了齐二奶奶。
齐二奶奶转眼瞧见严家的正在得意的笑,便扑了过去。
“你这小”
齐二奶奶与严家的厮打在一处,这两个虽身份天差地别,其实骨子里却极为相似,抠挖抓挠等等女人打架的绝活都搬了上来,一会就打了个难解难分,都见了血。
“你敢害我,便让你这先死。”齐二奶奶最后掐住严家的脖子。
严家的也掐住了齐二奶奶的脖子。
“你才是,要死也是你先死。”
齐二奶奶毕竟娇生惯养,这两天病弱,方才又吐了血的,渐渐就落了下风,瞪大了眼睛,手也渐渐松了。
外面围观的人一下子炸了锅。
“哎呦,原来这金贵人急了也干架啊。”
一个婆子道,“啧啧,挺有点街尾那屠夫老婆的架势哦。”
“那母老虎,可惹不得。”
府尹大人也是见多识广的,但是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见,不免有些愣怔,等他反应过来吩咐衙役将两人拉开,齐二奶奶已经没了半条命,只躺在那里喘气,严家的略好一些,却是十分狼狈。
“今日便审到这里,将人犯押入大牢,明日再审。”府尹吩咐一声,拂袖而去。
抱朴园
齐府的案子,早已经闹的人尽皆知。
“冯登科打发人去那边府里,说是事情可以商量。”许嬷嬷对荀卿染道,“他打的如意算盘,是想借机狠狠地敲齐家一笔。”
荀卿染皱了皱眉头,那时听说冯登科告状,她就觉得有些蹊跷,觉得不像是冯登科会做的事情,敲打勒索才是他的本色。如今冯登科果然如此,那告状不过是抬高价码的一种手段罢了。
“他要多少。”
“十万两!”许嬷嬷道。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荀卿染道,十万两换回二太太和二奶奶的命。
“大老爷为了让二爷在狱中好过些,为了帮他脱罪,已经花了大把的银子,并不肯再为二太太和二奶奶花银子。齐二奶奶那边,还有些嫁妆打点冯登科,而二太太的嫁妆,却是没有多少了。”
“不是说二太太的嫁妆也极丰厚?总不会比二奶奶的少。”
“是如此说,不过这些年,娘娘在宫里,可是极花银子的。”许嬷嬷道。
这倒是,若是宫里的妃子有本事,自然能财源滚滚,可若是没什么本事,又要往上爬,少得金银铺路,想必贿赂那总管太监的一笔就不是少数,小笔的银子可以从齐府支取,但是大笔的,尤其是那样的数目,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就只能齐二夫人自己掏腰。
“二奶奶在牢里病倒了,二太太求人给那边府里捎信,要大爷和五爷拿钱救她。”许嬷嬷叹气道。
荀卿染一时无语。
小丫头挑起帘子,齐攸从外面进来。许嬷嬷便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怎样了,可是案子判下来了?”荀卿染问。
齐攸点点头。
“郑家大爷判了斩立决。”齐攸道。
这是可以预料的,“只是可怜了郑姨妈。”荀卿染道,“那府上的二爷?”
“他的案子还没有结,又有人递了状子告他。”齐攸道。
“是谁?”
“蔡家的大爷。”齐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