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你一人,倒也不好定夺,只能安放于我身侧。”元裘流微微凑近,声音温煦。
什么叫只我一人?众多皇室成员呢?就算叁皇子五公主不在,还有四皇子他们呢!还有各宫的太嫔太妃呢?文昭忍不住盯着他的侧脸。
而元裘流似乎知道少女心中所想,只是似乎并不打算解答,黑玉一样的眼眸轻轻看了眼少女,唇畔扬了笑,携着她到身侧席位细细坐下后,才步到正席前。
常玉立刻上前两步,扬声道:“开宴!”
众臣皆是举杯:“恭祝圣上,愿我大魏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文昭此刻盯着面前的酒杯,举也不是,不举也不是,只能抿着唇当做没自己这个人。
宴席就在这食不知味的气氛中开始了。
可以看出的是,众臣对此事亦是感觉十分荒唐,一整场宴会下来,没几个人是面带笑意的,大殿内除了丝竹管弦之声,可以说是寂静无比。
文昭忍不住敛眉,偶一抬头,撞见下方文臣之列中的一人眼中,他依旧温润,一身藏蓝缂丝鸳鸯官服,只是那双眼眸中显而易见的担忧。
梅行简。
看样子元裘流似乎确实没有亏待他,短短几年,从探花郎升任四品大员,确实是仕途亨通。
想起先皇后定下的婚约,文昭倒是松了一口气,元裘流登基后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继续遵守遗旨嫁给梅行简了。
文昭看了一眼梅行简后陷入沉思的举动被有心人尽数看在眼里,元裘流扫了眼下座神色愈发担忧的青年,不动声色的垂眸。
宴席在表面平和实际暗流涌动中结束了,文昭回到重华殿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
996继续在装死。
少女连勉强的笑都维持不住,心里把系统骂了个遍。
一旁的沁如倒是被她的脸色吓到了:“公主怎么了?”
文昭疲惫的按了按额角,摇了摇头:“无事,你先下去吧。”宴席上喝了几口清酒,但是没想到后劲有些大,现在有些昏昏沉沉的。
外门被打开,然后关上,想必是沁如出去了。
文昭有些难受,闭着眼支颐在矮桌前,觉得有些许无力。
自己是不是把这些系统和任务想的太简单了,有时候绝大多数事情都似乎并非自己可以决定的。
“在想什么?”
卷曲纤细的长睫仿佛受惊的蝶翅一般颤了颤,文昭缓缓睁开眼睛——
是元裘流,依旧一身正红衮服,只是冠冕已经取下,薄唇含笑站在不远处,毫无遮挡的烛火垂落他眉眼,熠熠生辉又深情款款。
文昭想说话,但是又不知该说什么,又合上了唇。
“我知道。”元裘流走近,伸出手轻轻抚上少女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昭儿在等四海宴,在等远离皇宫的机会。”
“只是,昭儿如何确定,那样一个文弱书生,有什么能力带你离开呢?”
文弱书生?他说的是梅行简?
文昭抿着唇,觉得他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我猜的不对?”青年凑近,那双凤眼十分专注的看着她,似乎带着灼伤人的光,“不是梅行简,那是何人?”
眼见着他越说越不对劲,文昭连忙制止住:“皇兄,我,没想着离开。”
闻言元裘流勾唇笑了,轻柔的呼吸洒在面上,带来一阵龙涎香的馥郁:“昭儿啊昭儿,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又如何不知道?”
“皇兄!”文昭看着他越贴越近,自己避无可避,忍不住喊了声,“我们这样,如何对得起天下万民!”
“昭儿心念天下万民,为何不先念着我?”温热的呼吸洒在白皙的耳畔,低沉的声音轻叩耳膜,文昭从来不知道,一向清寒的音色怎么有这样引诱惑人的时刻。
仿佛心头都被撞击了一下,呼吸渐渐不顺起来。
嘶——
好烫!
文昭右脚踝处仿佛被火灼烧了一般,滚烫无比,然后折身看去时却又是光洁无比,毫无异常。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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