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看宣其品如此固执,又愿意帮忙了。
这些年找线索就千辛万苦,宣其品这里实在是榨不出东西。
这个男人当年跟尤嫚分别的时候尚且年少,跟个失足少女一样,兜不住事情。
宣流都以为宣其品不会回答他了。
应该不知道吧,傻乎乎的。
却在下一秒听到宣其品笃定地说:“我知道。”
宣流看着自己亲爹,这个岁数的男人看上去意外地年轻,但是眼睛骗不了人,藏着熬着半生的折磨。
“我听你妈妈说过一次,就一次。”
宣其品跟尤嫚在一起的日子太短,所以相处的事在他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有些可能只听过一次,他却记得住。
但是这个英文名,他查过,没什么收获。
宣流:“她是温问旋用过的旧名。”
宣其品不是没见过温问旋,有些产业重合,就算没有接触,也是听过名字的。
他们甚至在同一个研讨会见过。
“是她……带走你妈妈吗?”
宣其品努力地回忆温问旋的相貌,却只记得过分年轻的脸,和尤嫚某天睡前和他说。
如果我有天消失,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是谁,以及你是我的谁好不好?
这样的对话在以前稀疏平常,恋人总是这样,会做一些无谓的假设,我要是死了你会再找吗之类的。
一方面想要听到至死不渝,一方面又不忍心对方孤独终老。
宣流沉默了半天,她有时候不知道宣其品在搞什么,有时候又觉得对方很可怜。
这么多年,要找的人就在b市,宣流都不忍心说了。
没人知道宣其品有个人鱼老婆,宣流曾经见过宣其品的同学,他们甚至不知道宣其品有过一个如此美丽的恋人。
怎么有人恋爱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的?
宣流试着代入一下,又觉得太痛苦了,毕竟忍着不说,瞒着,她自己体验过。
更别提这么多年的煎熬。
申遥星站在一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抬眼却看到了宣其品鬓边的一根白发。
藏在黑发里面,像是漫长岁月的孤独抵过人鱼配偶的衰老,开出的一朵白花。
是我的话肯定熬不住。
申遥星叹了口气,心想这老一辈的事怎么这么刺激。
这满桌的信,全都是当年叫Audrey的温问旋写给尤嫚的。
看了看年份,那年的Audrey才十七岁,那的确是个书信来往的年代。
纸张泛黄,写得都是一些琐事,申遥星看不懂德语,还是拿手机拍照机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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