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哪。”我随便敷衍了一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周泊新要赶我走,但是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家的密码,就算他能换,那我就在他门口坐着,坐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我就不信他不心软。我是该听话,该懂分寸,但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
“你还要出去?”柳坊坐直了身子,看我。
“嗯。”我往楼上走,想拿几件衣服。我被周泊新的司机强行送回来,那正好收拾几件衣服。
“你还要去找周泊新?”
柳坊为什么会知道我之前在周泊新那。
我脚步一顿,抓着栏杆的手指收紧,嘴唇有点干,因为必须用嘴呼吸的换气量才能暂时控制住我瞬间顶上来的烦躁。柳坊为什么会知道,不可能是陈志远告诉她的,陈志远这几天根本不在家,他俩不可能私下联系。
我猛地转头,看见柳坊坐在沙发上,周围摆着两株一年四季都葱绿的绿植,而柳坊虽然憔悴,五官却漂亮。她那么坐着,像一幅画,天上就长在丽水苑的沙发上一样,被画家拿笔描了下来,永远定格在面容漂亮的瞬间。
但她不是,她的表情用很快的速度垮下来,不再漂亮,反而有些狰狞,“你不许再去找周泊新,不许再离开家里半步!家里哪里不好?你不喜欢妈妈,妈妈不回来,你不喜欢陈志远,他也不回来……”
“是你让我哥赶我走的。”
我的手忍不住颤抖,怎么也控制不住,面对柳坊我好像总是更容易失控,我两步跨下楼梯,舌头伸出来扫了一圈干裂的唇,瞬间的湿意让我呼吸间带上许多凉气,我死死盯住柳坊的眼睛,“是你让他赶我走的。”
“陈礼!”柳坊从沙发上站起来,赤脚站在地面上,用很大的声音喊我的名字,甚至破了音。
在我的印象里,柳坊从未这么大声跟我说过话,哪怕我屡次对她不敬,甚至让她滚出丽水苑。
“你离周泊新远一点,妈妈求你了,小礼。”柳坊又从暴怒变成哭泣的表情,哀哀的。
我只觉得更加愤怒,满腔愤怒无处发泄,我猛地把桌上的一个青花瓷花瓶扫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如末世的警报,压抑了这么久终于爆发。我又抬脚把地上的碎片踹起来,任由它们飞出去,有的可能擦着柳坊光裸的小腿飞出去。
“操!操……你凭什么来管我,你他妈凭什么来管我!”我可能哭了,或者不能叫做哭,仅仅是掉眼泪,我往后退了两步,快压不住心里的暴怒,“你贱不贱啊,你一个小三!你杀了周轻罗,你怎么有脸来管我?怎么有脸让我别找周泊新!”
柳坊嘴唇抖到我以为她发了什么病,而她被我这么骂也没有生气,甚至朝着我的方向跪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