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梦兰拎着东西回到莲花小区的时候, 陆驰正坐在卧室窗边的小桌子旁辅导席雨写作业。
听到门响,少年扭头朝门口看了一眼,又淡淡地收回视线, 继续指着书本上的某处, 低声跟席雨说着什么。
“吃过晚饭了吗?”席梦兰在门口磨蹭了一会, 还是将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我回来的时候从后巷买了炸年糕, 你们要吃吗?”
席雨抿了抿唇,偷偷看了哥哥一眼,见后者不为所动,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好压下心里对炸年糕的渴望, 继续低头写作业。
“席涉,”席梦兰忍不住皱了皱眉,“妈妈在跟你说话。”
“您来了。”陆驰放下手里的书, 慢悠悠地靠在椅背上看了她一眼,“抱歉,刚才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您几乎从来不进这个房间。”
席雨被关在这个房间里遭遇欺凌的时候,席涉一次又一次在这里被虐-待的时候, 席梦兰都没有靠近过。任由自己的一双儿女在黑暗中苦苦挣扎, 始终视若无睹,毫不在意。
席涉和席雨也从一开始地努力朝她发出求救的信号, 到在绝望中挣扎放弃, 最后彻底失望, 不再靠近。
和她的关系, 也变成生活在一起, 却几乎不怎么交流的陌生人。
席梦兰的脸色变了变,尽量拿出做母亲的姿态,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的书架上,看了席涉一眼,“出来吧,跟妈妈谈谈。”
“那您得先等一下,”陆驰懒散地拿起桌面上的语文书,声音很淡,“我要等我妹妹写完作业,才有时间。”
“..”席梦兰握了握门把手,只好点头,“那你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九点一刻的时候,席涉房间的门才缓缓打开,少年高挑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随即转身将门关好,缓缓行至沙发前,俯身坐下,“您有什么事吗?”
“席涉,”席梦兰垂着眼睛,看起来有些受伤,“你跟妈妈说话的时候,就非得这么生疏客气吗?”
陆驰将脊背靠在沙发上,微微挑了挑眉。
之前一直是这样,只要席梦兰有事情求席涉,便摆出这幅委屈的样子掉眼泪。仿佛以往所有的冷漠和无视都有苦衷,都是有口难言。
以往的席涉,即便清楚她的小把戏,却依旧做不到直接拒绝。所以不管多为难的事情,只要席梦兰开口,他都会毫无原则的点头答应。
只可惜,他的忍让没有让席梦兰有一丝一毫的收敛。
“您有什么事,”陆驰慢吞吞地说,“不妨直说。”
席涉毫不客气的语调让席梦兰擦眼泪的动作顿了须臾,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
“你申叔叔说,你在病房里录了视频,”席梦兰叹了口气,用半威严半商量的语气说,“删掉吧,存着那样的东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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