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芸还是显得有些犹豫,默不作声。
已经双腿疲软,体力稍稍回复的三人背着包又往镇中镇长家的方向走去。
果真还是白费功夫。
当医生替老太太处理好伤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将近黄昏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天黑。
“外伤已经处理好了,还好没有骨折,只不过回去之后还是需要静养。”黄医生一边将药装袋子,一边说道。
他顶着自己巨大的黑眼眶再次说:“可不能再受伤了。”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是却没有仔细过问这其中的缘由,只是看着老太的眼神别有深意。
一直以来给人印象疯疯癫癫的老太婆在这时候却格外安静起来,她额角被贴了纱布,看起来狼狈中透露似心酸。
甚至在净尘再次背起她的时候还低声念叨了声谢谢。
等诊所只有医生后,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走向仍旧被束缚着的小羊身边。
拿起一边的手术刀,像是模拟似的在小羊身上比划,脸上还带着没什么温度的笑容:“会有点疼,但是需要忍忍。”
小羊羔眼角的泪水流的更凶,眼眶瞪大的同时眼球也显得有些不正常的凸起。
诊所内瞬间惊起的剧烈的动物嘶吼声。
一道声起后,连带着其他地方也出现此起彼伏的羊叫声,久久没有停歇。
晚饭时分,原本街道上的当地人都家门紧闭,没有人关注到他们,那些扰人的视线自然也没了。
净尘抬眸看了眼天色,也不知道离开小镇的那一批人现在怎么样了,心中直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注意到趴在背上的人呼吸有些微弱,扶住人双腿的手将稍稍滑落的人往上拖了拖,轻声问道:“您感觉还好吗?”
老太太那双浑浊的眼球同样抬头看了眼天空,视线缓慢下移,注意到镇长家烟囱燃起的烟,自言自语说着不甚清晰的话:
“还、还是回来了啊,为什么,为什么……”
净尘花了些时间才听清对方才嘀咕什么。
走在两人身前,那道一身纯黑着装的男人背影笔挺,长腿阔步默默向前走着。
离镇长的家已经越发近了。
正因为老太太的话,之前的种种异样也就能够说得通:
饭桌上的应武被泼的那碗粥;凌晨后,走廊木地板上徘徊的羊蹄声;卫生间前老太假扮的怪物。
加上现在老太说的话,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老太没疯!
她只是把应武当成他们的领导者,通过这种方式来驱赶他们而已!
净尘稍稍偏头,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侧脸上,回眸看着老太,语调轻柔:“您是知道些什么吗,那我们到底该怎么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