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几分钟后,就传来开门声——属于上世纪比较老式的铁锁花了些时间才被打开。
已经到约定时间,镇长打算来带走第一位献祭的食物。
这次跟上次不同的是,似乎整个镇子的人都跟来了,几十人站在狭小的地下室显得格外拥挤。
空气中还弥漫着不属于人类的怪味,正因为处于与夜晚相接壤的时候,这群人的眼神已经带上野性的凶猛,似乎想立刻将他们吞吃入肚。
净尘的眼神从这些有过几面之缘的脸孔上一一划过,甚至还在其中看见了黄医生,对方正揉着自己的手掌。
掌心带着些像是被摩擦出来的勒痕,微微泛红。
不过这些人之中却没有镇长夫人,不过没有她的存在也并不意外。
但老太太的思想似乎与其他的山羊人们不太一样,这种所谓的「祭祀」没有参与倒也不会显得奇怪。
镇长今天的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与之前那种阴阳怪气的笑对比起来显得真诚很多。
说话也是轻言细语的,倒是跟初见的时候有些相像:“怎么样啊?一天都过去了,应该选好人选了吧?”
他这个问题看似是在问所有人,但目光更多的是落在净尘的身上,眼底隐隐藏着些许期待。
净尘又怎么能够感觉不到,他一手赤钵,单手竖掌,光是笔直地站在那不发一言也让人难以忽视。
其实在鼓起仅有的勇气决定奉献自己之后,彭芸更多的陷入惶恐当中,但在老头问话后,最后还是咬咬牙——
“我、我可以去。”
镇长眼底深处的期待转换成隐隐的失望,按照他以前对这些人类的了解,“怎么,因为你是弱小的女性,所以被推出来第一个送死吗?”
但彭芸的话,让他觉得有些无趣。
“不,是我、我自愿的……”
老头想看见的自相残杀,同伴互咬的场面没有上演,游戏的精彩程度有所下降。
但重头戏还在晚上,因此这时候的扫兴也只是一时的。
他随意向身后打了手势,立刻有人拿着结实沉重铁链走向彭芸,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彭芸浑身僵硬,耳边听见从眼镜男嘴里发出来,极为小声的一句谢谢。
心中的苦涩更甚。
她低头做好被捆上的准备,但身前突然洒下的阴影让她猛然抬头……
之前静立不语的净尘此时挡在她的身前,还是那副眉眼微垂的淡然模样。
他语气稀疏平常,就跟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似的——“贫僧大概更合你们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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