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还看到了谭青和谭乐,谭乐倒是热情地同他打了招呼,只是神色间探究和好奇居多,叫人有些不舒服。
他寒暄了几句就要离开,却没想到胳膊直接被谭乐伸手拽住,他扭过头盯着这个面容姣好,又极善于交际的女子,一时间琢磨不透对方要做什么。
“顾先生,听闻格格①前几日受了伤,是您送她去了医院,我们谭家最重视礼仪,阿玛还说要请顾先生吃个饭呢。”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了。”
谭乐撅起了嘴,露出了小女孩一样的娇嗔神色,“顾先生不会是嫌格格古板吧。”
“哪里的话,谭青小姐秀外慧中,怎么能叫古板。”
“那你为何故意推脱?”谭乐声音高了起来,谭青羞怯地拽了拽她的衣袖,摇了摇头。
顾澈一时间搞不懂她们二人的心思,又着急去见秘书长,无奈应道:“那便只能多谢谭老爷美意了。”
直到坐在饭店时,顾澈还在琢磨着谭乐奇怪的态度,谭乐深受谭家宠爱,她的想法自然就是谭老爷的想法,但他可不觉得谭老爷会因为这点举手之劳要同他吃饭。
亲近谭家要能这么容易,也就不需要那些少爷公子费劲巴结着谭乐了。
琢磨来琢磨去也没个解释,他甚至都思虑起谭老爷本欲搭成的温十安和谭青的婚事来了,总不该是谭老爷想借他试探温十安的心思吧。
顾澈不免有些发笑,他甚至都能想见温十安听到这话时会露出的表情。
正想着,对面的座椅就被人拉开,秘书长摘了帽子,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顾澈后知后觉地起身,抱歉地为对方倒好茶,“这不是上次去谭家的舞会,还没跟您打过招呼,正想着如何跟您赔礼道歉呢。”
秘书长也不戳穿他,顺势接过他的茶,戏谑道:“那你准备如何赔礼啊?”
“今天这顿暖锅我请了,如何?”
“只一顿饭就算作赔礼?”
顾澈故作苦恼地摆起了脸,道:“您又不缺金银,何苦为难我这个小辈。”
秘书长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尝了口他特意点的茶,才道:“上次见你,还是在湖北吧。”
“一面之缘,您还记得。”
“不记得也不行啊。”秘书长感慨了句,回忆起在湖北时顾澈逼迫司长兴建学堂一事,便添了几分赞许,“你这大名鼎鼎的顾先生,名望都将将要赶上胡昌了,也难怪他还常提起你。”
“您和老师有联系?”顾澈问。
“他那刍言办得不错,上海的学生也都爱看。”菜已经端上了桌,秘书长涮了涮筷子,夹起菜下锅,头也没抬,“我也就是偶尔和他聊一聊,最近倒是没听过他的消息,他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