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学生们已倏地四散,略显得空阔。
我意欲左转,余光中瞥见右后方有个高挑的人影正背倚靠着后门外边的墙上,见我走出,微微挪动,立直了一些。
直觉那是子星。
还未及我转身。
“姐姐。”
此刻四下无人,子星的声音不大,却穿透着空气,清楚地传到我耳里。
我转过身,子星正两手插在运动裤兜里,依旧是熟悉的酷酷的一面。
好像很久不见,好像又不是很久,那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噢,想起来了,像今天早上泄进阴晦房间里,那初冬的阳光,温温热热的。
我不掩笑意,“噔…噔…噔”朝她一步步走近。
“小屁孩,真的是你?”我站定在她身旁,学她刚才的样子,微微倚靠着墙壁,让自己稍稍松弛下来。
子星先是不语,只低着头看了一会,缓缓抬头望着我,答非所问:“脚疼了?”
我如实道:“一点点,鞋子有些磨脚,站得也有点久了。”
子星扯了扯背包带子,站定,弯下身去,单膝跪着,自然地解开我的鞋扣子,微凉的手指轻轻地在我的磨脚处抚了抚。
然后仰起头,还是那双清澈纯粹的眼睛,径直看着我,认真道:
“红了。有点破皮。”
她好似心无旁骛,只是简单的查看,并没有什么多的弯弯绕绕,心存其它的心思。
子星还是保持着跪姿,手指仍旧搭在我的脚后跟上,来回抚着,触感温凉。
我俯视着,只感觉此刻彼此的对视略显胶着,空气中好像有什么在无端端地发酵,令人心悸。
走廊尽头忽而有对话声传来,好像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转进来。
我下意识地回了神,往回缩了缩脚,整个身子也略挺直了些,道:
“没事的。有人来了,你先起来。”
子星又仔细帮我扣好鞋带子,才起了身。
对话声远去,朝着别的方向离开了,四下又安安静静的。
旖旎的氛围被破解了,我和子星隔了一点点的距离,并肩靠着墙,没有对视,只各自望着眼前,又随意聊了几句。
“来了怎么不和我说?”我又接着问她突然出现在我课上的这事。
“恰巧,路过。就进来看看。”
“噢……这么巧。”路过啊……
“嗯。”子星还是那样,只简单应着。
“考试怎么样?”
“还行,分数没有全出。”她如实道。
“还忙?”
子星停顿了一下,这时候才又偏头,对着我轻语一句:
“不那么忙了。”
我们相对无言,靠着墙站了几分钟,由着沉浸相处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