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我的清童。
我张口想要叫她,声音却只能闷在了喉咙之中。我深深凝视着她,觉得她变了个模样。从我这儿望去,清童不再是那个快乐单纯的清童。
“塔那,请您试试婚服吧?”跟在清童身后的一个女子这么说着。
塔那?我并不明白其为何意。
清童冷了眸子,声如冰晓,“我不穿。”
我从未见过,如此的清童。那般的冷漠。
骤然之间,清童似是觉了我的目光,朝着我这里投来了一道锐芒,“别藏了,出来吧。”
我就像躲无可躲的犯人,只能屈降。我向着她那里慢慢走去,心内难安。
此时的清童,又可否记得我?
我惴惴不安的向前,直到她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我,打破了我的一枕美梦。“中原人?”
原来,她已经不记得我。
“正是。”我隐忍着我内心的浮动,复又吟念起那一句诗句,“幽蜿曲径竹绕柱,美人倚枝弄清风。”
我不愿错漏过清童的任何一丝表情,我想在她的面容上捕捉到一些什么。可惜,并不如我所愿。
清童深锁着眉头,看我一眼后,转身离去。
只留给我一道洒脱的背影。
她洒脱了,我却还在有她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清童,原来你我之间,回忆早已作废。我的心蓦地泛着疼痛,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地方,直到天色变黑,直到——
“你怎么还没走?”我先前看见的牧羊的女子,撩开了帐篷厚重的帘子,挑着眉双手环胸好笑的看着我。
大约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我扯动着唇角,“我在等人。”
在等一个,完全不记得我的人。
“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赶紧走吧!这大半夜的,叫人心烦!”说完后,她退后一步,将帘子猛地甩下。再度将我的视线隔绝开来。
我也不知我在这里站了多久,直到清童冷着一张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要找的是我?”她嘴角噙着一道笑,藏掖着若有若无的戏谑。
这是在从前的清童身上,绝不会出现的表情。
“是你。”我向前倾了倾身子,她却后退一步。
我接着说下去,“我曾认识一位女子,天真无邪,我第一次见她时,她倚着垂杨树上。后来我知道,她叫清童。清童,是我最放不下却离开我的女子…”
清童倏然笑着,“难道我就是你说的那女子么?”
我能看出她眼中的不相信,也能看出,她再无从前的影子,再无我曾深爱的模样。
但是我相信,只要我找到清童,不论她是否还记得我,我与她的相遇,就是我们重新的起点。
我深情注目着她,道:“是你。”
随后又摇了摇头,接着道:“但又不是你。”
她勾唇笑了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我先前见到的那个女子便再度出现,将清童的手臂往后一拉,赶着我离开:“你快走,别呆在这儿了!”
我只是看着清童,不想理会那女子。然而清童却在我的注视下,甩开了那女子的手,转身朝内走去。
我幽幽叹了口气,在那帐篷边寻了个地方坐下。草原之上,夜风寒凉。我却只能仰望着星空,一人悲想。
我耳畔边拂过风哨,还有那里面传来的争执声音。
“你为什么还要出去?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能出去吗?”女子压低了声音,却满带着怒意。
“需要你管吗?”清童冷冷的声音不清不淡。
“你不要忘了,你是要做塔那的人!”女子提醒着。
清童语声之中带着一丝嘲笑,“你们想让我当塔那,我便要当么。”
我虽看不清里面是如何情景,却也能感受到那不一般的威压。
我原以为她们是姊妹,但如今看来,或许不是。
最后,我听见清童说:“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而后,便是那女子怒气冲冲的走出来,看着坐在地上的我,便撒气似的指着我,“都是你,跟我过来!”
我依言跟着她过去。并非我没骨气,我只是想多知晓一些有关现在的清童的事情。
她带着我去了另外一座帐篷,她瞪着我,“你到底是谁!”
“在下秦邺珄。”
“你找慕云做什么?”她双手环胸,绕着我走圈。
我顿了顿,慕云?清童?
“慕云可是方才那位姑娘?”
那女子冷哼一声,“废话!”
原来清童在这里的名字,叫做慕云。
“我是她在中原时的知己好友。”我回答着,看着比我矮了许多的女子,又道:“只是她如今已不记得我。”
那女子眸中闪过一道光芒,虽极快,却仍然让我捕捉到。
“慕云从未去过中原。”她辩解着,“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慕云从小时起,就是未来的塔那。怎么可能会去中原?”
我紧了紧眸子,“塔那可是你们大王的妻子?”
那女子继续哼着声,“那是当然了!”
似乎提到了大王时,那女子眼中流露着几许倾慕,还有交织着稍许惊惧。她的眼神包融了太多,我无法完全看透。
她大约见我盯着她看,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我走,“跟你说几次还不信?你赶紧走,别在这碍事!”
被她称作碍事的人,我大约也知道了我多多少少给她带来了一些麻烦。虽觉得对不起她,我却仍是觉得开心,毕竟我还有可以争取的余地。
我噙着笑离开,途中遇上了一个灵沙国装束的男子,翘首仰望天际,吹着一支玉笛,诉说着无限愁情。
他未转过头来,却知晓我在他的身后,他手中的玉笛缓缓垂下,“小兄弟,过来坐吧。”
我丝毫不客气,坐在了他的身侧,见他半百年岁,青丝之中染着斑白之色,却仍是意气风。我问道:“敢问您,可是中原人?”
他转过脸来,笑着看着我,纵使岁月磋磨,但也仍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容颜。
“是与不是又有何关?慕云正是你要找的人,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带她走吧。”他说着,又好像在缅怀着。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如此感觉。
“我何尝不想,但她又岂会那么轻易同我离开?”
如今的清童,不是清童,而是另一个人,唤作慕云。
“她会的。”他笃定坚信,倏然之间皱紧了眉,“我不会让她再走上那一条道路。”
我不知那一条道路所为何路,但我隐隐感觉到,此事牵连众多。
“敢问前辈…清…”我叫着顺口,险些将清童的名字脱口而出,我纠正后,又道:“慕云她…”
我想要问的问题太多,比如一开始为何她会忘记一切;后来又为何会忘记我;最后是她叫做慕云时,又是如何的身份。我不知我该先问哪一个问题。
但他就像看穿了我一样,松开了眉川微笑着说,“慕云从小就注定是不平凡的,她从小就开始接受草原之主的训练,作为大草原上的灵魂者。奈何,现在的塔哈小时就就喜欢慕云,塔那身份是塔哈向上一任塔哈求来的。只是这虚加之位,她从不稀罕。”
我若有所思。
所以慕云是想要逃避这场婚约,才会去到中原么?然后,阴差阳错的丢了记忆,又阴差阳错的——认识了我。
“他们的婚期就在下一个月月初,这段时间之中,你就住在我的我家吧。”他手掌撑在了草地上,站起了身子。
我仰着头看着他,这一刻,我竟觉得他是如此的高蜓。他的身份,我猜到了些许,却并不是完全确定。
我也站起身来,与他并肩站立,“多谢。”
想来这一刻,我与他是朋友。
他的目光幽深,嗓音又像陈年古窖之中散着浓郁香味的酒。
我纵目远望,没有现那双幽深眸中闪过的暗芒。我满心欢喜的以为,我要带清童离开。
殊不知,我落入了一个更大的圈套。
题外话:
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更,军训快结束了,网差不多了弄好了,也快完结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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