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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鹭作者:山水程

岂非可笑?应该亦是可恨的。

“不管你究竟何身份,只要入了本王帐下,你在本王眼中,便是李容若!”萧煜轻轻拉开他衣裳,细细瞧了一眼肩胛骨与大腿处伤口,覆好衣裳后拉上被子。

动作行云流水又温柔似水。

世人说,萧煜明明是座刚毅决绝的巍巍山峨,何来柔情?

李容若料想,如此不过又是逢场作戏罢了。戏子最是多情又最是无情。

戏子多情无情,不过是未遇得那浅薄流年眼里的一汪柔水罢了。

李容若忽而转头定定看着他,似是欲在他脸上寻些什么难以琢磨的。良久,眸中警惕,道:“为何要救我们?”

萧煜笑笑,坐在床边,双手抱臂,道:“绝世美人欲嫁本王,本王岂有拒绝之理?”

李容若知是寻他开心,亦不恼,只说道:“轻率,迟早要了你的性命。”

“哈哈哈,本王何时轻率过?”不过是为着那喝酒并肩加上直觉与谋计去相信,不,应该是利用下的相信去助他罢了。“倒是你李公子,究竟藏了多少秘密?如此还投奔本王,小心哪天本王要了你性命。”

“若是如此,李某奉陪到底。”

何为奉陪到底?奉陪到底便是——时空的最深处,依旧有他陪着他。不怨不恨,只因他们已然互相说明白,谁该死便会死了,不需有一丝犹豫与不忍。

这是,他们各自的路。

原来,这便是他眼角泪痣——祸水,不详。

原来,这便是他庭中盛樱——浓烈,悲壮。

原来,这便是他帐下贤人——相携,互损。

如诗。如酒。并肩。

相融相抗。

萧煜笑了,李容若亦笑了。

地上,多了一床被衾。每到日醒,受了惊吓的小镜子便怪模怪样地偷偷将被衾收起,嘴里常常还要嘟哝一句“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怎么了”偏偏又要他多忙活一下。

萧煜自是无所谓,只是那李容若似是对自身安全距离极其敏感,偏不能让他随意靠近。因而,念着李容若是伤者,这骄傲的安王爷不得不纡尊降贵委屈自己睡地板了。只是,以后的日子里,不知是习惯还是怎的,萧煜除了特殊情况偶尔到书房睡一两晚外,其余皆乖乖窝在地上的被衾中酣睡。

小镜子自是十分不解。若是大婚期间也便罢了,新婚已久皇帝又不抓辫子,为何还要如此委屈自己?小镜子不懂,萧煜与李容若却自认为懂——做给外人看,不能把李容若(自己)捅了出去。

董流菲的事儿办完了,风声却久久不下。料想亦应如此,虽说萧商对外宣称董流菲病逝,又追封为“世贤淑敏才皇后”,然萧商自是想着法儿满大曜特别是满都城满大街满家舍去搜捕李容若。

李容若在萧商眼皮底下的安王府悠哉游哉地养伤,虽清闲安逸,他却终究因终日无所事事又难以处理千机台要事而变得空寂起来。

他亦知晓,终有一天,萧商会撤销不说自明的“不得搜寻安王府”的禁令。到那日,他是否能以董流烟的身份瞒天过海亦是未知数。这一日,看萧煜行事,料想应该不久了。就是不知是他先自己脱逃还是先等到搜查。

此父子二人,便看谁沉得住气,谁又得了天时地利人和。

事实上,李容若大可潜逃归入深山老林中或乔装隐于江湖内。只是不知千机台众长老究竟欲为何事,竟令他躲在安王府内。水凤多时不见露面了,可陵潜入东榆国不知情况如何,而他竟只能听从长老们所说安于一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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