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冉嘬骨头嘬得“吱吱”有声,不以为然道,“认识,但没打过什么交道,人家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冷得很,傲得很,生人无近哪……嗳,你问他做什么?”莫冉把手里的一堆零碎骨头往盆子里一扔,“莫不是你们顾家要攀沂亲王这根高枝?”
顾少白撇撇嘴,谁要攀扯他,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认识他才好,是他要攀扯小爷我好么!
“你能跟我说说沂亲王么,比方说他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有没有老婆,几个老婆,和谁交好和谁交恶……”
“等等”,莫冉乐了,笑得更像只哈巴狗,自以为是,“我知道了,你们顾家是真的要讨好沂亲王,要送礼,是吧……哈哈哈……”
顾少白甩他两颗卫生球,是个人都会这么想吧,慕清沣协理六部中的吏部、户部、刑部,大权在握,京陵城中但凡做着皇家买卖的人谁不想与其交好。
当下,也不跟莫冉解释,他头脑简单能想到这一层已经是极限了。
顾少白喝了口茶,不禁皱起了眉,怎地连这茶水都一股膻味儿,“好么,好么……谁你怎样想,反正三天内要给我查清楚……”拖起他胳膊,往外拽,“走啦,走啦,别吃了……”
莫冉揸着两只油汪汪的手,无限留恋地看着小半盆羊蝎子,凄惨地喊道,“还没吃完呢……还有好些呢……暴殄天物啊!”
莫冉从桐壁油车里探出头,“少白,我送你。”
顾少白把他的头一把推回去,“我哪儿敢坐你们侯府的马车,僭越之罪可吃罪不起啊……”
马蹄儿“得得”作响,青石大街上渐行渐远,顾少白决定练练腿溜达回去。途经一座豪华府第,不由得驻足多看了两眼,缀满巴掌大金色铜钉的红漆大门,灰墙碧瓦斗拱飞檐,门头上黑底红字大匾额,“肖府”。
正是与沂亲王府交好的皇商肖府所在。上一世,顾少白偶听兄长说起过肖府,说是肖家因老沂亲王妃母族的“假药案”被牵连,后来是慕清沣为其平反昭雪,至于个中缘由,当时的顾少白未加理会,那时的他每日里醉心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关己事,高高挂起。
只与肖家公子肖阮见过两面,点头之交,印象中这个与他齐名京陵城的少年长得相当漂亮。
正琢磨着呢,就听肖府大门“咣当”一声开了,一个身量高挑的年青人被三五个家丁极其粗暴地推搡出来,像撵流浪狗似的,连番驱赶,“滚,滚,滚”,接着一件物事“呼”地一声越过那人头顶,掉在府门台阶之下,在地上翻了两翻滚了两滚,正滚在顾少白脚下。他定睛一看,是一个青布包裹。
那人被推下台阶,眼底泛红地回头盯着肖府门头上牌匾,半晌,才默然转身。这时,顾少白已拾起了地上的包袱,拍了拍土,淡然天光下,细长的眉眼被强光刺得微微眯起了眼,打量渐渐走近的人。
这人二十岁上下,五官俊朗,眉如剑裁,目若朗星,身姿挺拔,手里握着一把三尺长剑。一身素色棉麻质地葛衣,本来一件街上随处可见稀松平常的廉价衣物硬是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风采。
方才还微微着恼的表情,再转过身来之时已尽数褪去,面上云淡风轻,仿佛方才的羞辱与他无关。
年青人接过包袱,道了声谢,转头便欲离去。
顾少白心念一动,不知为何,这年青人身上超然物外的气韵令他心生好感。
“兄台,请留步。”
年青人停下脚步,转头奇怪地看着他。
顾少白紧走了两步,“敝人姓顾,名少白,公子如何称呼?”
“方清池。”年青人简短地回答了,略一点头,算作告别,转身顺着长街渐行越远,背影挺直寂寞。
顾少白怔怔地呆了一会儿,突然又拔步追上,“公子看起来是外乡人士,可有落脚之地?”
方清池顿住身形,略有迟疑地上下打量了顾少白几眼,才道,“敢问兄台客栈在哪个方向。”
果真如此,顾少白挺乐呵,不知为何,就是对方清池有种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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