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燥地边往外走,边对小五道,“算了算了,找李老头儿开两幅祛风寒的药让他喝,明天能走了就立刻让他下山。”
小五答应着,又转头看了顾少白一眼,才随他一起锁了栅栏,离开了山洞。
顾少白连落锁的声音都没听到,就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似乎有人用凉凉的东西敷在他额头,不一会儿,额头的滚烫好了许多。
他哼了两声,什么东西扫过脸颊痒得很,他想抬手去摸,两只手腕拷在一起,动了动,觉得很费劲,便作罢了。
慕清沣觉察了他的动作,发现是自己的发梢扫在了他脸上,他把乱发拢在耳后,拿下顾少白额头的布巾,重新沾了水罐里的冷水,拧干后重又敷了上去。
此刻蜷在怀里的人,隔了衣衫都可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两排卷翘的黑羽像蝶翅轻微地翕动着,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浓重的暗影,恍若脆弱无力、一捏即碎的梦境。
慕清沣不知不觉间搂得他很紧很紧,像要把他嵌进血肉一般,他本来什么都不怕,可不知为何,此刻竟是如此恐惧。
生怕他这样沉睡着,一睡不醒!
很想问个清楚,他为何,这样甘心被利用!
苦涩的液体流进嘴里,太苦了,苦得顾少白不得不醒过来。
入眼,是慕清沣狭长狷狂的眸子,乌沉沉的,深若寒潭,他正耐心地一点一点儿地给他灌药。
顾少白没有力气,也不想挣动,配合着他吞咽着,直到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尽数进了空虚的胃里。
他动了动,不想躺在慕清沣怀里,但实在是手足无力。这个怀抱,他曾经是那样贪恋,以至于贪恋得到了死,才知道他的可怕!
他昏沉沉地想,也罢,再放纵一次!
“好些了么?”耳际的声音很温和,像从天边传来,那样虚缈。
“嗯”,顾少白沙哑着问,“你装病是因为昨夜没做完想做的事儿吧……”
慕清沣手臂一僵,臂弯里的人闭着眼睛,微笑得像缕轻烟,转瞬即逝,“我看得出来,你本事大的很,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其实,你大可不必点我的穴道,我什么都不会说……”
“原来,你昨夜没睡着?”
顾少白叹口气,“换了床,睡不着”,我本来睡眠又好,又喜欢赖床,恭喜你,成功地帮我改了这个毛病。
“贾小哥,萍水相逢,我这样利用你,你却为何连半句怨言也没有,还要帮我……”
顾少白心中哀怨,你当我愿意呢,我这不是被逼无奈嘛,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杀了你,一了百了呢!
“想知道为什么……等你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半晌,慕清沣似是下定了决心道,“今天后半夜,我带你一起走。”
他必须见一见这位葛大人,葛春晖进京述职时曾与他见过一面,如果是他,应能一眼认出,然后,便离开。
虽然,他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给所谓的“贾老爷”送信,之后,便一去不返。这样一石二鸟,既不会打草惊蛇,也顺便报复了顾家。
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有点舍不得怀里这个人,一想到抛他在这里自生自灭,那种锥心的感觉就像有柄薄刃在心尖上划来划去,痛得连呼吸都疼!
顾少白迷迷糊糊地想,原来,他是有功夫的,昨晚跑出去也没被发现,应该功夫不错吧……
慕清沣说带他走的话就像是一阵风,倏忽掠过了耳际,也或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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