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是你啊,真巧——呃,阿乔?”
如果说有什么声音他一定不会认错,大概就是这声“阿乔”,在他耳边呼唤过千百次,温柔又残忍。
风铃在他身后温驯地垂落,乔觉抬起头,姜烁提着塑料袋在柜台边和老板聊天,这时候停下来,也正一脸惊讶地望着他。
——当我见到她……当她见到我,她会认出我来。
梦境中近乎胁迫的宣言居然成了现实,乔觉瞳孔骤然紧缩:“你们怎么会认识?”
岁岁跑过来拉着他胳膊,高高兴兴介绍:“冰淇淋叔叔!”
乔觉一时没反应过来,姜烁尴尬地解释。这下他记起来了——原来那次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的会面,早就猝不及防地把命运拧上错误轨道。
成年人心里有着怎样山呼海啸的冲击也不影响小孩子的心情,事实上岁岁根本没在意,对于她这个年纪而言,每一天都新鲜,每一个遇见的人都有趣,根本不必为任何人任何事停下来忧愁。
大人之间僵持不下的空档小姑娘已经被别的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岁岁趴在玻璃橱窗向里看,指着里面展开的企鹅明信片,转头问爸爸:“我们除了桃子,还能养浆果儿吗?”
姜烁还处于把这个三番四次见到的孩子和“乔觉女儿”这么一身份对应上的震惊当中,又多出新的疑问:“浆果儿是什么?”
“是企——”
“乔温岁。”乔觉声音淡淡的,“该回家了。”
岁岁很乖,没有坚持留下来买东西,也没有问为什么要走,反正跟着爸爸准没错。女孩想要同她的冰淇淋叔叔道别,姜烁来不及消化更多信息,挽留却刻在潜意识里:“想要什么,我给她买。”
“谢谢,不用。”乔觉不再看他,抱起乔温岁离开。
“阿乔!”姜烁在他身后匆忙呼唤。
但他没有回头,贝壳风铃擦过发梢,他嗅到近乎于海的气味,苦涩腥咸,叫人眼眶酸胀,只想要大哭一场。
*
这里的一切都令他不自在,世界是眩晕的,他站在褪色的中心点,声音和视野两茫茫。他如此迫切地想要从这里逃走,远离热带,再也不回来。
乔觉停好车,趴在方向盘上,心脏好似浸在冰水里。回来的一路上满脑子只有怎样尽快到家,这时候卸下力气,才觉疲惫不堪。他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步履维艰,到头来却被告知所有的努力只是一场空。
为什么呢。
为什么无论怎样避免,却总是一次又一次踏入同样的漩涡。他的缘分劫难,他的贪嗔痴念,这辈子是不是只能系在同一个人身上。
他知道自己的过敏症根本不可能痊愈,因为姜烁在这里,就是他不能被移除的病根。
“爸爸?”后排传来焦急的呼唤,乔觉打开后排车门给她解开安全扣,温暖的小手贴上他的脸颊:“爸爸怎么了?”
他会对成年人隐瞒,但不是岁岁。乔觉换成更为简单易懂的说法:“心情不好。”
“为什么呀?”
“遇到了一个……不太想见到的人。”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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