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能斌……他现在还好吗?”
赵孟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瞬间岳岚脸上的表情。
那个问题岳岚没有回答,她只是摇摇头,然后撤出自己的手,向宋栖然提了自己的最后一个请求:“你别怪他,行吗?”
宋栖然没有犹豫多久。这次,他很确定地回答了岳岚。
“我不怪他。”
赵孟很确定,那一刻的宋栖然应该已经猜到了答案。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早在岳岚开口的前后就猜出了个七七八八,赵孟还记得,当初他才刚从魏小龙处打听到清河康复中心的地址时,就曾经一个人去旧址拜访过,在那儿,他听看门的老大爷无意中提起过,老康复中心的关停,和六年前一起病人坠亡的时间有直接联系。他猜到了那是谁。他从前不理解为什么岳岚在集体诉讼的问题上有那么强大的执念,现在,他多少也能够理解了。
宋栖然什么也没说。在送走岳岚后,他只对赵孟提出想去一个地方。赵孟答应了。
他驾驶的那辆车在一条他和宋栖然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道旁停了下来,紧挨着市六中。
宋栖然说想在日落前去看一眼升旗台,赵孟心领神会,趁着上下学人来人往的功夫,带着他从侧门溜进校园,到了教学楼背面的操场上。
操场上仍然很热闹,围绕着跑道训练的体育生和三三两两打着篮球的男孩子时不时会发出一两声不小的动静。赵孟和宋栖然并肩在主席台的台阶上寻了两个位子坐下,面对吵杂人声,却只觉得身侧出奇的平静。
宋栖然转眼看向主席台上的国旗桅杆。夕阳的金huangse把视线里所能接触到的一切都浸染成温暖又怀旧的颜色。
他终于可以好好回忆那时自己像这样站在主席台下,仰望赵孟发言时的心情。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们分局曾经在六中办过一次安全知识讲座?”宋栖然开口问。
说实话,赵孟记得,但只留下了极为淡薄的印象。那原本只是发生在他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段小插曲,领导交代了任务,背下几段中规中矩的材料,然后上台做个十分钟左右的发言,再迎接学生提问。能有多难忘?
可现在他知道了,那天,宋栖然也在台下。而且是作为学生代表,被老师一早安排在最靠近主席台的前排,拿着话筒对他提过问题。
他们曾有过简短的对话,甚至还很有可能发生过眼神的接触。
赵孟无法想象当时宋栖然的心情。
“老师一共安排了六个学生代表提问。”宋栖然告诉他,“提问时间不能超过一分钟,你猜我准备了多少个问题?”
“多少个?”赵孟垂着眼眸望着宋栖然的侧脸问。他的眼里全是宋栖然沉静的面目,像被余晖镀上一层油彩,将倒映在眼中的面容都变得柔和而深邃,就像是要整个被吸进瞳仁里一样。
“我准备了二十多个,还给每个问题都试着推测了官方答案,好看一看问哪个问题你能回答得比较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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